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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再臨故所 文 / 已土生金

    等李玉陽緩過神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乘著火車來到了上海,說真的他可不知道為啥來這裡,只是覺得自己這幾天神情恍惚飄,絲毫提不起精神,為了能夠找個地方靜靜,為了能夠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他能想出來的法子就只有隨波逐流,隨便買張最遠的車票,到那個最遠的地方冷靜一段時間再說。

    反正不管咋樣大錯已成,當時回去和過幾個月再回去根本就沒啥兩樣,反正等著他的就僅僅是責罰而已。

    說真的李玉陽對於這種無差別極盡殺戮的事情真是夠了,如果去刺殺一些高端人物還好,因為這些人的生活對他而言是陌生的,絲毫認同感都沒有,這讓他根本就產生不了那種良心中自己對於殺人的譴責,所以他的心裡也會多少安定一些。

    可殺那些老百姓又怎麼解釋,那劉存延夫婦在他看來就只是一對平凡恩愛的老人,只不是女人那方的樣貌太過於年輕,讓人很難去相信,他們倆是對兩口子而已。

    就僅僅只是想殺就給殺了,殺過之後半點的解釋都沒有,這在李玉陽看來是根本就沒辦法接受的,可即便是不接受又能怎麼樣?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無非就是個工具,一個用壞了就扔,甚至於還沒等壞就有些厭煩的工具而已。

    還有那個董岑,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如果她說的是在真的,那自己之前的那種洋洋自得,那種自鳴得意的跋扈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能讓董岑再多讓人糟蹋幾回嗎?還是為了讓董岑內心中的那種怨恨藏得更深更久更多,爆發出來的時候傷的人更狠一些呢?

    此刻的李玉陽是真不敢再往深想,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怕是以李玉陽的那種性格來說,這種恩情即便是還一輩子也沒辦法還的完。

    可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董岑狡詐如狐,其奸似鬼,就是沒理也會辯駁三分,強詞奪理也會逼迫的你改變主意的主,她的話又能信幾分呢?

    如果她真是滿嘴跑火車,胡編亂造就是想讓自己自責的話,那她贏了,她的目的達到了,不管是真是假總之李玉陽現在心情不爽的很,如果沒人在最後告訴他真相的話,他怕是會自怨自責這麼下去一輩子,到死也忘不掉董岑施加在他身上的恩情。

    雖然神情恍惚的很,但在哪天晚上李玉陽還沒有算是狼心狗肺,在走出很遠之後他又一次繞了回去,只不過他不是去祈求董岑的原諒,不是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不已,而是因為他想要讓他的養父入土為安,既然活著的時候他沒有進到養子的本分,不能承歡膝下為自己的養父排憂解難,那死後怎麼著也要找塊地方把他埋葬起來,要不然這位早年間叱吒四九城的**頭子的下場可謂是太過於淒慘了。

    挖坑、下葬、填土、立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玉陽在天亮之前完成的,雖然他也知道這於理不合,可有些時候卻沒有辦法,自己現在就只是想逃,想要安靜一下而已。

    一旦天亮勢必會有人趕來尋找自己,如果自己就這麼被抓回去,那自己最初的想法就知會是一聲屁響,根本就當不得真。

    有的時候不得不佩服感覺這個東西,走在上海的街道上,李玉陽能夠清晰地感覺出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執拗感。

    說他陌生,是因為在李玉陽現今的記憶裡,他根本就沒來過上海,既然沒來過何談什麼熟悉,可說熟悉卻也是奇妙的很,因為他能夠清晰地察覺出一件極其玄妙的事情,那就是往往走過一段路途之後,他就能夠極為清晰地知道前面不遠處都有什麼,甚至有些店名都能在下一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難不成這大上海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李玉陽是真不信邪,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會穿插一些胡同和小巷子,去感受一下那種奇異的感覺還能不能夠繼續顯示出來,可事實往往證明,有些事情自己的身體要比自己的頭腦記憶力要強上幾倍,所以在李玉陽的一番尋寶似的探尋之後,他竟然七拐八拐地來到了那處位於南京路上的清微民俗事務所。

    看著那塊質樸的牌匾,李玉陽心中的那種熟悉和激盪更為激烈,一時間就那麼站在遠處矗立遠眺,仔細看來就好像是他能夠因此而想出什麼似得,讓人越發可笑的很。

    這一切來得是越發的真實清晰了,既然熟悉那就應該上去看看,好把那些瀰漫在他心頭的那種懷疑徹底打撒,讓那些埋藏在自己心裡最深處的記憶萌發出來,讓自己瞭解到一切最為真實的答案。

    這樓道裡實在是太過眼熟了,到處都留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曾經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又或者是那上面的房舍對他來說很是重要,裡面的一切都是自己和某人精心佈置過的一樣。

    就這樣,為了不驚擾到別人,李玉陽輕手輕腳地踩在樓梯上,一點點地向上攀爬不已,可就當他走到一樓半,還沒等瞅向二樓的時候,冥冥之中那身體忽然做出了一個異樣的反應,這反應就連李玉陽也覺得奇妙的很,而他也不想違背那種感覺,順著那伸出來的手的方向摸了過去。

    這一摸可不要緊,一摸之後竟然從擺放在一樓半的那盆盆栽的後面摸出來一把鑰匙,而這把鑰匙的出現也讓李玉陽莫名其妙的很,難不成這把鑰匙就是自己以前放在這的,而自己也因為總來取鑰匙的原因,身體在下意識地做出了習慣性的反應。

    李玉陽不敢深想,因為即便是這樣他也很難肯定自己在上面的那間屋子裡生活了有段時間,沒準這一切的一切就僅僅是個巧合而已,又或者說他剛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魘著了,不過這種想法才冒出頭角就讓李玉陽不由得輕笑了出來,以他現在身上所學的一切,想要在一瞬間沖了他的身子,讓他著道,難!

    而且誰又能保證自己手裡頭的這把鑰匙就是打開清微民

    俗事務所大門的鑰匙啊,這興許是樓下某些人怕自己那天沒帶鑰匙,而想出來的一個臨時的方法而已,而自己剛才拿鑰匙的那個舉動,也是湊巧的猜測罷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李玉陽就是有些不信邪,在保有著之前的想法登上二樓,並且下意識地用手裡的鑰匙打開房門後,他可就有些傻了眼了,因為之前自己的那番否定已經變得全然無效了,看起來這間屋子是真的和自己保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繫。

    為了不給自己製造什麼麻煩,李玉陽在打開房門之後,就連忙轉身跑下樓去,把鑰匙放回了原位之後,才再次跑回到二樓,一閃身在進到屋內之後,輕輕把房門一帶,順帶著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子裡。

    做完了這些之後,李玉陽才敢轉回身來,仔細瞅起眼前的這間陽光十分充足的客廳,那屋子裡頭的一切擺設竟然都透著一股子讓他異常心悸的熟悉,然後在配上屋子裡頭的那種淡淡的脂粉女人香,李玉陽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難不成這屋子裡頭現如今住的是個女人?又或者說這個女人應該和自己有著極為不同尋常的關係。

    是愛人?是家人?是**?還是戀人?李玉陽不敢確定,一時間更不敢因此而邁動腳步,去屋子裡頭探查一番,去證明這屋子裡是否還存在著第二個人。

    可這種複雜的情緒就僅僅在李玉陽的腦海裡持續了一小會而已,他畢竟是個爺們,殺燒搶掠物都得心應手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能再退縮什麼。

    如果真有人在的話,大不了就是相認而已,可要是沒人在的話那他就可以好好看看這間屋子裡的陳設,興許一個沒留神就能找到一樣關鍵的事物,然後自己就能夠恢復記憶,即便滿是痛苦也好過現在就這麼懵懵懂懂,和個廢人似得。

    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李玉陽在證明了屋子裡確實沒人之後,竟然如同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得,每樣事物都拿起來瞧瞧,生怕自己會因為某些特定的因素而錯失恢復記憶的最佳時機。

    可就在李玉陽剛看完了正廳,正打算要進到原本自己的那間臥室的時候,那事務所的大門上忽然響了起來,怕是有什麼人要由打外頭進到這房中了。

    這可把李玉陽給嚇了個夠嗆,為了怕被人看到,一時間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主意了,連忙一拉眼前的房門,連那裡頭的擺設看都沒看就鑽了進去。

    而在這一刻,那剛剛進來的人也正好把門反手帶上,毫無所覺地匆匆忙忙進到了屋中,在做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之後,意味深長地歎息了一聲。

    這一聲可把藏在屋門後的李玉陽嚇了一跳,因為這一聲歎息實在是熟悉,這不就是在那個藏有通天塔的村子裡,遇見的那個胖子身邊滿臉血污的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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