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入葬 文 / 已土生金
那知縣一聽這話,登時臉色就變了,忙大搖其頭地對這位蘭真人說,「老神仙,您可就別再考驗晚生了,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可不光是要掉腦袋,那還得誅連九族啊,晚生死了沒關係,可晚生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可是無辜的,這條路走不得,走不得啊。」
「哎呀,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腦筋,這事你只管上書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貧道來幫你辦妥了,難不成你看貧道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專門來忽悠你的不成?」
這位蘭真人的這番話剛一出口,這位縣太爺就眼前一亮,不由得又一次虔誠地趴伏在地上叩起頭來。
元代初期那是道教大為興盛的時代,還未滅了南宋的時候,被現代譽為道教北宗的全真教就已經在元朝統治的區域內根深蒂固了。
而全真第五任掌教長春真人丘處機更是被當時的元帝稱其為神仙的大能大善之士,從次以後那全真掌教的名頭,也成了元代不注名的國師之職。
眼前的這位蘭真人可是全真教的道士,從年歲看起來,這位老道長也應該在全真教內備份不小,他要是認識全真掌教的話,那瞞天過海的把這縣城裡的事情糊弄過去,那可就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眼瞅著這位縣太爺在地上叩完了頭後,這位蘭真人才把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又一次一臉嚴肅的說道了起來。
「先說好,我為的可是這縣裡的百姓免於橫禍之苦,可不是看你這個糊塗知縣順眼,專門來給你平息事端的。」這蘭真人是真不客氣,一張嘴就又給那位縣太爺弄了張大紅臉。
不過眼瞅著說出這番話來後,那縣太爺卻只是誠懇地點頭,雖然面有苦笑,但卻並未露出不悅的神色後,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繼續地說道了起來。
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雖然這蘭真人之前說過,要用那縣太爺一姓人的陽氣去震懾住那兩個凶物,但這麼做也只是個輔助而已。
那婦人生前最是愛慕她的丈夫,而母子連心,她也應該最是心疼她的孩子,所以這三口人要分三口棺材並葬在一處,這樣才能用她前夫的肉身去鎮住那個婦人,而後合父母之力再去鎮住那個已經不知道眼下變成了什麼的罪魁禍首。
這位蘭真人讓那位縣太爺去準備六口棺材,三口大小相同的木棺,三口按身量定做的鐵棺,而這鐵棺上還要打上一些細小的孔洞。
說到這裡那位縣太爺是萬分地不解,茫茫然再次地詢問起了這位蘭真人,可那蘭真人卻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你這麼愛問,莫不然這事完了出家和貧道去當道士吧。
那縣太爺一聽這話是大搖其頭,連忙一臉苦澀地對著為蘭真人抱怨說:「老神仙您就別挖苦晚生了,晚生問的清楚明白才好把事情做的仔細小心,現在可再不敢糊里糊塗地辦事情了。」
而那位蘭真人聽了這番話卻又是微微一笑,然後一臉神秘地對那位縣太爺說,眼下這事暫時先賣個關子,等到那天下葬的時候再給他多做解釋好了。
這縣太爺一聽這話就不在多問了,連忙告罪之後趁著天色沒黑就跑出了縣衙,直到第二天晌午頭上他才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一進縣衙這位縣太爺就著急忙慌地喊起了那位老道長的道號,而等他發現那位蘭真人的時候,那位老道長正盤坐在昨天的那個屋子裡閉目養神呢。
等那位縣太爺帶著蘭真人看過了那六口棺材後,他的那顆略顯緊繃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下,而那位老真人卻把隨行的人都讓出了屋外後,把門一關自己在屋子裡忙了起來。
一時間等在屋外的人只能聽見一陣陣金鐵交鳴的刺耳響聲,而等到傍晚,那位蘭真人再次推開那扇門的時候,那縣太爺包括哪些在場的鐵匠才知道,那三口鐵棺上平添出了許多怪異的字。
第二天一早那位王顯之的棺槨就被衙役們給挖了出來,而等這那三具大小不一的屍體分別裝進了那三口鐵鐵棺材之後,這位蘭真人又吩咐眾人,讓他們把那三口鐵棺外再分別套上一口同樣大小的木棺材。
眼瞅著這些事情都做完了,這位蘭真人才拉起了縣太爺的袖子,在這小縣城外轉悠了起來,時到下午那蘭真人才在縣外不遠的一處茂林的邊上停了下來,並且告訴那縣太爺說,快找人來,趁著天還沒黑,那三口棺材就埋到這裡了。
不大一會的功夫後,這位縣太爺就找來了一批青壯的勞力,眼瞅著這些人按照蘭真人的吩咐干了活來,而直到這個時候那位蘭真人才把那位縣太爺拉倒了一旁,和他說道起他想知道的那些事。
原來金屬是不導陰陽的,用鐵棺鎖住那三具屍體,確實是有困住陰魂防止其逃出來的原因,不過這棺材上一有了孔洞,那對於陰魂來說再夠不成禁錮了,但那蘭道一又再棺材上刻滿了殄和咒紋這就等同於堵住了孔洞,防止那些邪物從鐵棺裡逃出來。
那些孔洞也不是平白無故就弄出來,那是為了讓它們從中排出怨念,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彼此的存在,才弄出來這些個東西。
而這三口棺材豎直向下排成一字,最下面的是最為凶邪的鬼胎,最上面的則是王顯之的肉身,其後再種上一顆大楊樹,直等到這樹根糾結,和那三口木棺連在一起的時候,那些陰怨的氣息才能通過樹根向外擴散,天長日久之下只要這怨念散盡了,這個局也就不攻自破沒啥用了。
自打種樹封土之後,這位蘭真人就一連七天不吃不喝地在那個地界上開壇做法,而等到第八天早上那位縣太爺尋過來的時候,那位蘭真人又讓他聚集一下那些慘遭橫禍的人的屍體,他好再做一場超度的法事,用以安慰亡靈。
再後來的事情就和那位蘭道一真人事先說的一樣了,這位
知縣上表請辭降縣為村,原指望元帝會因此發怒給他一家老小來個斬立決的,可沒成想個把月過後還真傳來了一道聖旨,而那上面就寫了一個准字。
經過多方的打聽,這位已經辭職了的知縣才知道,那幫他的那位蘭道一真人竟然是當時全真教的掌教,而那時候也恰巧是他雲遊倒此才有了這一場緣分。
那知縣的名字叫宋毅賢,正是那個被炸的粉碎的牌位上供奉的那個人,而那位可憐的婦人叫喬香婷,只不過除了當地的地方志有過一處記載後,就再也沒在上面出現過了。
那位老村長講述完這段事情之後,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了,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這事情也著實分不清楚誰對誰錯,如果把起因都放在那個王顯之的身上的話,那他肩上的擔子也未免沉重了許多。
你說他不愛自己的老婆?仔細想來他也是喜歡的,只不過因為需索無度身子骨不抗折騰,享受不了那個艷福而已,如果說不喜歡不愛她,那個王顯之也不會在休書寫過後把那些嫁妝都還給她了,可能當時的他是真覺得愧疚吧。
而那個叫喬香婷的女人也著實的可憐,自己朦朦朧朧中就著了肚子裡那已經死去的鬼胎的道,直到上了大堂斷絕已下,她才幡然回轉,可為時卻早已經晚了。
這仨人裡估計最冤枉的就算是那位宋毅賢了,要不是他肉眼凡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真相的話,那喬香婷也不會因為這位難得糊塗的知縣判錯了案子導致怨恨上他,而這仇恨延續了近千年了也沒消散過,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怕就應該是這村子裡第一個倒霉的人了吧。
這一夜這些包括李玉陽他們倆人在內都沒有出過一聲,而當第二天早上天光剛亮的時候,胖子就猛然站起身來,旁若無人地向外走去。
他的這個舉動把在場的那些人都弄的是目瞪口呆,大家都看著這位救過他們一命的胖道長,直到他走到院裡伸展雙臂長舒了一口氣後,才管過頭來,用那張滿是忠厚的胖臉看向了屋子裡那些還依然坐在地上瞅著他的人。
李玉陽自然是胖子的追隨者,早在胖子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了上去,只是不他也不知道這胖子到底是想要幹些什麼。
「老人家,您還記不記得那棺材是從哪裡挖出來了?」胖子滿是微笑地站在院子裡大聲地詢問道,而他的這番問話也讓在場的所有人把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位老村長的身上,只等著瞧他到底是怎麼回答的。
「咋不記得,這村子裡就巴掌大的地方,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只是不知道這位道長問這個幹嗎?」那老村長是一臉的疑惑,難不成這位胖道長是要去哪裡瞧瞧不成?
「老人家,我想去那看看,可能會有些危險,不知道您老敢不敢陪我們一起去?」
「敢,有什麼不敢的,老頭子我今年快80的人了,死人我見的多了,最多無非就是我和他們一樣而已,如果道長您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您就直說,我老頭子風裡來雨裡去絕對不帶含糊一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