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獨角巨蛇 文 / 已土生金
眼下,這偌大洞穴裡的震顫是越來越激烈了,無數的石塊飛落而下,讓眾人想找地方躲躲都難,只有趴伏在地上不住地爬行,才有可能從這個危險的道宮裡逃離開。
可能是覺得腳下踩著的那座大殿已經搖搖欲墜了,這個周崇武竟然仰仗著自己的功夫底子不錯,一個跟斗就從那大殿上翻了下來。
不過此刻他可沒學著李玉陽他們仨趴在地上,而是倚靠在大殿的基座下,冷著一雙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切。
眼下的場面已經可以用混亂至極來形容了,那些被周崇武稱之為巢孽的邪物都和沒了頭蒼蠅一樣可那亂撞。
冥冥中這些邪物好像是在懼怕著什麼,可到底是懼怕什麼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它們這些邪物還會懼怕地震嗎?
多想無益,因為此刻除了這股地動山搖般的震顫外,還真沒啥特殊的東西出現。
原本李玉陽他們四個人還指望著,趁著這些邪物顧不上他們的時候,趕快從這座道宮裡逃出去。
可沒成想,當他們忍住那陣眩暈,掙扎著從起身,想要尋路走出這片道宮的時候,這陣如同地震般的地動山搖卻忽然停了,而那些原本還慌不擇路的巢孽卻猛然一顫,此刻竟然好像是絲毫沒有看見他們四個似得,朝著原來那片祭拜的地方快速行去。
李玉陽他們幾個人現在所處的地方距離剛才那些邪物祭拜的空地並不遙遠,只不過是隔了一座道宮而已,可那些巢孽竟然轉眼間就已經回到了剛才祭拜的地方,再次的趴伏在地做起了虔誠地姿態。
而那條怪異的人頭青蟲也一臉慌張地蠕動著著身子再次爬上了那座即將崩潰的高台,那條癡肥的身子不停的顫抖,好像是在用這種方式去表達它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的恐懼一樣。
此時此刻那些凶暴的邪物已經再次地變回了之前的那種如同虔誠地信徒般的狀態,只不過是那條人頭青蟲面前少了那個如同大祭司般的殺人兇手,而他懷裡抱著的那個剛出生的稚嫩邪物也不知道去了哪了。
四個人大感意外,商量過之後居然想法都大體一致,那就是想看看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到底是些什麼事情,冥冥中有個感覺告訴他們,如果不弄的清楚明白,那他們四個怕是要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再也別想要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
四個人再次地找了個不大顯眼的地方躲藏了起來,可他們幾個才剛剛停下身子,這偌大的洞穴裡又開始搖晃了起來。
四個人還有原以為又是一波餘震未了,連忙簇擁在一起盡量地護住頭臉,可這搖晃卻持續的並不長久,當他們仨人再次看向場中的時候,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驚的一動都不敢動了。
那是一條生有獨角的黑色大蛇,此時此刻它正在緩緩地從遠處的那個巨大的坑穴裡探出頭來,而它的個頭也太大了,竟然僅僅只比那坑穴小上幾圈而已。
那碩大的腦袋緩緩伸出,不大一會的功夫那條沖天的獨角就已經要快碰觸到那些直垂而下的鐘乳了,而直到這個時候它才停了下來,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面前那些趴伏在地上的邪物。
眼下這偌大的空間裡一片安靜,再也沒有了那些哭嚎聲,好像這個時候連那些細細吹過的陰風都失去了蹤影,有的只是這條黑色的獨角怪蛇如同神一樣的藐視著面前的一切。
這條蛇可是太詭異了,怎麼長成這麼大的姑且不說,那碩大的身子竟然還有些地方已經腐爛的深可見骨,連有些內臟都能看的清楚,它身上的傷那麼重,到底是怎麼才能存活下來的,難不成它就是一條巨蛇的屍體不成?
「這是應該是修蛇啊,這東西不是應該早就滅絕了嗎,怎麼這世上還有這種凶物啊。」此刻周崇武這老爺子兩眼發直身子顫抖地喃喃自語,而聽了這話的胖子也顯得焦躁難安,有些沉不住氣了。
「胖子?啥是修蛇啊?」一看見這兩位見識廣博的人竟然被嚇成了這幅德行,李玉陽連忙壓低了聲音細細詢問,可他這話才剛一說出口就被胖子摀住了嘴巴,並且示意他別再出聲趕緊回頭細瞅。
而直到這個時候李玉陽才知道,那條巨大的怪蛇好像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似得,正緩緩伸出了那顆碩大的腦袋,往他們這邊尋了過來。
面對這麼大個傢伙逃都別想逃更別說打了,此刻仨人都盡量的瑟縮著身子躲在這大殿的陰暗處,以期望那條巨大的怪蛇看走了眼,並沒有發現他們,可這一切都是臆想而已,而條蛇依然徐徐而進,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探尋了過來。
也許是上天太過眷顧他們仨人了,這顆碩大的腦袋還沒到近前呢,那座用巨蛋搭建而成高台可能是因為那蟲子抖得太過厲害了,有幾枚巨蛋順著那些之前未干的液體直接滾落了下來,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那條怪蛇的身上。
那條怪蛇小心的很,一旦感覺身有異狀,連忙如同閃電般抽回了那顆大腦袋,開始細看起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變化。
而當它知道了原來剛才那一下細微的觸碰竟然是那些蛋在作怪後,才收回了那陣原有的緊張,又變得如同是神明一樣俯視著在它面前朝拜著的那些巢孽。
眼見面前的這些卑微而又骯髒的東西沒有一個敢藐視它的權威後,它才緩緩地收回了那種冰冷,換上了一副貪婪的渴望。
此刻就見它如龍般緩緩地低下了那顆碩大的頭顱,而那張大嘴猛然一張,一股子粘稠的液體順著那些尖利的獠牙傾瀉而下,砸落到了那條人頭青蟲的身上。
那條在高台上原本還只是顫抖的人頭青蟲此刻可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子鎮定了,而是扭動著癡肥的身子不斷哭嚎,連它身上長出來的那些面孔都極盡所能淚流不
止。
那條獨角怪蛇可沒管它那些,既然它已經趴在那個高台上了,那它最終的命運就不能再做多想了。
此刻那怪蛇猛然向後一弓身子,一瞬間如同一道閃電般地忽然向下一撲,等那張大嘴巴再次閉合的時候,那座用巨蛋搭建出來的高台連同那條人頭青蟲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僅僅是從那條怪蛇的肚腹中傳出來的陣陣哭嚎聲。
那聲音可比剛才的哭嚎淒厲的太多太多了,此刻就好像有萬把鋼刀插進了他們四個人的心裡,惹得他們四個心神渙散,連一絲想要與之爭鬥的情緒都提不上來,只盼望這條被周崇武所稱的修蛇能夠盡快的回去,哪怕他們幾個人即刻面對那些在地上朝拜的巢孽也心甘情願。
此時此刻,怕到股子裡的可不光是他們四個人,那些趴伏在地上的巢孽也同樣的顫抖,只不過它們已經沒那個膽量去看向那條能夠輕易主宰它們生死的怪蛇了。
那條剛剛品嚐完美味的怪蛇又一次地如同神一樣,再次高高地昂起了它的頭顱,而這一刻這偌大的洞穴裡除了那些從它的肚腹裡發出來的陣陣淒厲的哀嚎聲外,已經再也聽不到其它細微的響動了。
那條獨角怪蛇又一次地如同巡視一般,在那些還在跪拜著的巢孽頭上仔細地巡視了一圈後,才滿眼倦怠地緩緩縮回了身子,看那樣子它好像已經心滿意足了,此刻就想著要回到那個巨大的坑洞中繼續做它的春秋大夢,幾次而已。
那條怪蛇的舉動可把躲在暗處的李玉陽他們四個人給高興壞了,只要那條大蛇能夠回去,那他們四個就可以藉著這個空檔神不知鬼不覺地遠遠逃遁,等那些巢孽尋思過味來,想要再找他們幾個的時候,他們四個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可就在那條怪蛇的腦袋半鑽不鑽,即將要再次沒入那個巨大的坑洞裡的時候,在它面前的那座用骨頭搭建出來的大殿中忽然傳來了一陣稚嫩的喧鬧聲。
這聲音李玉陽他們幾個可太熟悉了,那不就是那個剛剛在三清殿裡新生出來的小巢孽嘛。
剛才那個時候李玉陽他們四個人還在四處找尋那個邪乎異常的小東西呢,那個小巢孽神出鬼沒很不好對付,而且符紙好像對它並沒有產生太大的作用,只是讓它稍顯痛苦而已。
況且那個養凶的殺人兇手應該也和它在一起呢,那個禍害如果不根除掉,那要是等他再次出去的時候,還不知道要禍害死多少小孩子呢。
想到這裡,四個人屏住了呼吸,開始仔細地傾聽那聲音傳出來的位置到底是在那,可那聲音時斷時續極其的不真切,而那條怪蛇也因為這聲音變得疑神疑鬼,放棄了鑽進坑洞中的打算。
此刻它又一次緩緩地探出了那顆碩大的腦袋,再次仔細地追尋起那個聲音來。
它的這個舉動惹得在場所有的巢孽不禁顫抖,就連李玉陽他們四個人都一臉愁苦,心裡話這個小王八羔子怎麼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巨蛇都快要進洞了才開始叫喚,這不是明擺著找事呢麼。
又等了一會,眼見那聲音並沒有再次響起,那條怪蛇才又一次緩緩後退,縮進了那個巨大的坑洞中。
而直到這個時候,在場所有能動的東西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凶神可終於走了,終於不用在經歷那種驚心動魄的恐懼了。
可就在李玉陽他們四個打算轉身跑路,而那些還在跪拜著的巢孽還想要繼續撲殺剛才那幾個大活人的時候,那座大殿裡又一次地響起了一陣稚嫩的嘶嚎聲。
可能是因為危機解除了吧,此刻從那聲音聽上去,那小傢伙好像是頗為歡快,全然忘記了剛才的那種頗為壓抑的氣氛。
可就在這些巢孽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熬過去了那陣危機的時候,那條在坑穴裡的獨角巨蛇卻如同閃電般探出了腦袋,飛快地撲向了那座用骨頭搭建而成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