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對決 文 / 已土生金
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叫王道真,年輕的時候是個愛惹是生非的人,因為天資聰穎被當時的茅山宗掌教破格收為了入室的關門弟子,雖然經年學藝改了一身莽撞的臭毛病,可股子裡的血性,還有他當年的那些**氣卻沒有因為歲月的流失消減多少。
要知道他王道真在他們那一輩的人裡那個是相當耀眼的人物,做什麼都一派雲淡風輕懶散打趣,從來沒因為什麼事情變得嚴正,從來也沒因為什麼退縮過,但今天竟然因為這轎子裡的神秘人變得嚴肅異常,而且還竟然說出了個死字。
「師兄,你……」眭鳳賢老道長一見自己的掌教真人這個樣子,不由的心下一顫,可這話到嘴邊卻又被人攔了回去。
「老眭,你知道剛才那個東西是什麼嗎?那是陰陽降頭草,中者無解必死無疑啊。這人能用這種降術就說明他的功夫已經登峰造極,怕是除了王師兄去了都白給啊。」身後的眾位老道長這個時候可都是一臉的落寞,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過去就是送死,而王道真呢?
眭道長一聽這話,不由得長歎一聲,眼見著自己師兄禍福難料,自己還幫不上什麼忙,不免氣自己沒用,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淚縱橫。
再說王道真這個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往轎前一站四平八穩,一伸手就要用手中佩劍去挑哪個轎簾子,這個舉動可把在場的那些個老道長下的是一身冷汗。
要知道面前的這是一個降頭師,可以說渾身是毒滿身是怪,你這麼大的茅山掌教連點防備都沒有就直接去撩人家轎簾子,那要是真出了茬子那他們元符宮裡這麼多口子人可如何是好啊。
不過眾人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這個茅山宗的王掌教既沒傻也沒瘋,當他那口佩劍送出去一半的時候,忽然劍尖衝下,在身前一掃,一條約莫半寸深的劍痕就出現他身前,緊著這位王掌教忽然雙手叉腰擺了一個很是愜意的動作,那意思好像是是在挑釁轎中人,你的所有招數都過不了這條線。
一陣掌聲從轎子裡傳了出來,緊接著轎簾子一挑,一個身著質樸卻一臉面無表情的人從轎子裡走了出來,如果此時此刻李玉陽和胖子要是在場的話,那他們會發現,眼前站著的這個人竟然是柱子。
就見這個柱子臉賽霜雪毫無血色,但一雙眼睛卻又顯得靈動異常,不過在他身上卻能體現出一種極其不協調的違和感,給人的感覺好像面前站著的這個人不是真的,只是一個蠟像又或者是一具屍體。
一想到這,王掌教忽然從懷裡頭掏出了幾張符紙往天上一扔,然後長劍一下插進身前的石磚縫裡,就開始在身前不停地結締道家法印。
眼前的這個人一看這個架勢,嘴角卻忽然生出了一抹微笑,下一刻就見他身上一抖,一陣粉末就從身上掉了下來。
王掌教的那些張符紙一見著這粉末就忽然冒出了一陣的青煙,沒過多久,這些原本還飄散在空氣中的符紙就著了起來。
王掌教身子微弓雙手猛然下按,口中大喊一聲「破」!
就見一股子罡風吹過,眼前的那些粉末已經全都粘在了身後的那些個抬轎子的屍體上了。
而這些粉末一沾上這些個屍體,忽然它們身上一抖,下一刻那些身子上原本還完好的血肉竟然流了下來,不大一會的功夫這些屍體就已經不成人形了,一個個血肉模糊地在轎子旁邊呆呆站立顫抖不停。
王掌教一看到這個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嗆」的一聲拔出身前長劍,然後背劍矗立眉頭一皺問向那個人。
「你到底是誰?我們茅山宗一向與世無爭畫外度日,從來不和人結怨,你一上來就用這麼損陰德的招數,難道你就不怕將來不得好死嗎?」
就在這個時候,李玉陽已經得到消息從後院趕過來了,胖子的情況還沒有好轉,依然昏睡如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眼見宮門前大戰在即,這種尋常人難得一見的道術比拚,怎麼會能少的了他李玉陽呢。
不過等他穿過人群走到近前了,才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的樣貌,李玉陽一見這個人不由得心頭一顫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嘴裡頭還顫抖著叨念道:「柱子?柱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一見李玉陽這個情形,身邊的那些個老道士全都圍了上來,一個黃臉的老道長不由分說揪住李玉陽的衣服領子喝問到:「李小子,你沒看錯?你說這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他就死在孽塚裡,是我和胖子都親眼得見的,而且當時他死的那麼慘,是個人都活不下來。」
王掌教把身後人群裡的話聽的是一清二楚,就見他那雙八字眼一皺,長劍斜指,就在地上畫了起來,不大一會的功夫幾個斗大的殄就出現在他身前。
眼前這個像是柱子的人只是低頭看了看,然後忽然仰天大笑,可笑了半天卻連一點的聲響都沒發出來。
就見這傢伙猛然間一低頭用那對凶狠地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大嘴一張,哇的一口就吐了起來。
這哥們吐很痛苦,不大一會的功夫一個紅色的肉球就從他嘴裡滾落而下,不過這肉球摔到地上後,竟然「啪」的一聲脆響,從打下面碎裂開來。
緊接著一隻隻紅色的節肢類怪蟲抱著團地從裡面一個個地滾落在地,眼瞅著那個肉球慢慢乾癟消散,而那些蟲子竟然慢慢變大,只是幾個呼吸後就已經長到約莫一隻手的長短了。
眼前的這個情形太過詭異,王掌教雖然用殄問了話了,可對方沒答覆不說卻忽然間來了這麼一手,一時之間還真的有點措手不急,不過眼下情況危急,如果再沒反應,那些只蟲子怕是要都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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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眼瞅著這些個蟲子即將爬過那條劍痕,王掌教眼睛一轉一條有點缺德的妙計就爬上了心頭。
這老頭子猛然間回身一躥躍回人群,然後一伸手就把一個小道士的火把搶了下來,等他再回過身來大搖大擺的往回走的時候,那些蟲子已經爬過那條線了。
王道長也不心急,好像知道這些蟲子對血肉有著特殊的喜好,只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就好像根本沒把他剛剛畫的那條線當回事一樣。
可等那些蟲子都爬過了那條劍痕的時候,這王掌教忽然從懷裡頭掏出了一大把符紙,然後隨便那麼一扔,下一刻這些符紙好像鉛塊一樣一下子就散落在他的面前。
那些個蟲子爬的是極其的迅速,頃刻間已經爬滿了那些個符紙了,可說起來也是奇怪,這符紙的盡頭好像是有一堵看不見的牆一樣,任憑這些蟲子怎麼尋找,都難以爬出這塊用符紙鋪就而成的地毯邊沿。
眼瞅著這王掌教長劍斜指,不住地在虛空中書寫著什麼,下一刻這空氣中好像忽然刮起了一道旋風,這符紙地毯一卷,正好吧這些個蟲子都包裹在了裡邊。
王掌教長劍一撥,這符紙包又一次滾回到了劍痕的那一側,然後手中火把一扔,呼地一聲響起,這紙團就著了起來。
眼瞅著這些個蟲子在烈焰中不停地蠕動翻滾,好像還能從這空氣中聽到它們那細小的哀鳴聲,這符紙很薄,不大一會的功夫,那個符紙團就燒了個乾淨,可裡面的蟲子卻好像生命力特別強悍,雖然身頂烈焰,卻還想要從被團成團的厄運中逃脫出來。
眼瞅著這個情形,王掌教只是眉頭一挑,一抹輕笑從嘴邊劃過,下一刻一把赤硝就撒在了那熊熊地烈焰中。
這赤霄剛撒上去,就如同是火中澆油一樣,「轟」的一聲炸裂開來,再向火中看去,那些東西哪裡是什麼蟲子,而是如同一個個狹長細小長著多手多腳一樣的惡鬼。
眼瞅著這些噁心的東西在地上翻滾不停,張著那張小嘴哀嚎不已,可你卻只能聽見空氣中那些辟里啪啦的炸裂聲,而完全聽不到那些東西在喊些什麼。
那是從另一個世界釋放出來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陰魂,因為死去的東西是沒辦法和生人直接交流的。
一陣把掌聲傳來,眾人尋聲望去,拍手的人竟然是那個柱子,就見這個時候他一臉的壞笑,下一刻,這人竟然輕輕蹲在地上,隨處找了塊石子在地上寫了起來。
王掌教皺著眉頭看著這人在地上寫畫著,只是這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因為那人一臉嬉笑在地上寫的不是什麼他的身份,而是老君像上的那句話,「茅山宗滿門上下死淨誅絕」。
這殄寫到這裡,這人忽然緩緩抬起頭來笑了一下,那笑容說不上的詭異,但你卻能感覺他臉上的皮膚極其不自然,那張蒼白的面皮下面好像還有一張臉,而那隱藏的臉上只是對殺戮的嚮往和猙獰的興奮,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