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甕鬼 文 / 已土生金
醉甕,其實就是古代的一種很殘酷的刑法,相傳這種惡毒的刑法是武則天發明的,第一次實踐就用在了她情敵的身上。其內容就是將人的四肢切去只留軀幹裝進甕裡泡酒,直到死了才會被請出這口甕裡。
這麼個死法,死之前有多痛苦是誰都無法想像的到的,可人就是這麼奇特的生物,死的越是淒慘,這怨氣就越重,久而久之凝結不散,這些陰毒的怨念都被禁錮在了這種甕裡,甚至到最後,死在這種刑法下的人都不會升天,那些魂魄都會因為這些怨氣封存起來。
天長日久下,這種甕就會形成一種惡性的循環,越不能升天就越是會產生怨氣,而越產生怨氣就越不能進入輪迴,最終這些魂魄在這些惡念的滋養中變成厲鬼,傳說中武則天的那口殺情敵的用甕裡就封存了近千個人的魂魄,那可是一等一的凶物件了。
不過這麼凶的東西早在宋初就已經明令禁止了,大部分的醉甕都已經遭到破壞,不過到了元朝,修野路子的人又一次大行其道,而醉甕這種邪物件也著實的火了一把。
眼前放著的這口甕就已經是凶中之凶的大凶之物了,尋常人等一旦接近就會被裡面困住的陰魂沖了身子,而又是誰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把它搬到了元符宮這個地方來的呢?
胖子這邊還在給李玉陽解釋醉甕的事呢,忽然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倆人在聚精會神地往那邊看去,就見那口甕裡剛剛吐出來的黑氣,被一陣塵土包裹了起來。
眼見塵埃還沒落定,那口黑甕的情況還看不真切的時候,對面那個中年道士又有了新的動作,先是從懷裡掏出一方青銅大印,然後順勢一扔,照著那口黑甕就砸了過去。
可這一扔卻沒有出現應該有的響聲,這一群人包括對面的李玉陽和胖子,都把視線集中在了那片塵土飛揚的空曠場地上。
待到塵埃落定後,眾人又仔細地向場中一看,每個人的心裡都泛起了一陣冰涼,原來剛才那中年道人扔出去的那方大印好像並沒有砸到那個黑甕上,而是掉落在了那口黑甕的邊上,不過那方漆黑的大印上卻留有幾道非常明顯的黑色抓痕。
一看到這大家都明白,這哪是什麼這大印沒有砸上那口黑甕啊,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把那放大印撥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聲細微的「呲啦」聲穿透了眾人的耳朵,等大家留意仔細地尋找聲音的來源時才發現,原來那聲音竟然是從那個中年道人扔在他身前的那些張符紙的其中一張上發出來的。
那張符紙是最接近那口黑甕的一張,可也是第一個有了那種非常明顯的反應的,那細小的聲音剛剛劃過,就見遠處出的那張符紙上忽然「噗」的一下升起了一股子白煙。
只是頃刻間,那張符紙就著了起來,然後一而再,再而三,那些扔在地上的符紙依次不停地燃燒,怕是再等一會的功夫,眼前的那些符紙就都要燒著起來了。
胖子眼見這個陣勢,原本還算鎮定的他腦門子上也見了汗了,隨手從懷裡也掏出一把雜七雜八的符紙,就那麼隨便的往地上一扔,「呼」地一聲也和對面一樣,那些個才落在地上的符紙也有幾張冒起煙來。
「胖子,這是怎麼回事?」李玉陽眼見胖子臉色都變了,不由得一陣心慌問了起來。
胖子大叫你先別問了,快跟我往後退,說到這裡也沒管李玉陽反應過來了沒有,再次揪住李玉陽的衣服領子就從台階上拖了下去。
他們倆能退,可宮門前的那些個道士卻退不了啊,用句電影裡的話說,「再退?再退他***就是自己的墳頭了!」如果不把這個凶物件的勢頭壓下去,那最後的境地就是退無可退,這偌大的元符萬寧宮就是死地一塊。
就在眼瞅著中年道士身前的那幾張符紙就要著起來的時候,忽然這道士雙手在胸前結成一個道印,然後猛然往下一按,就聽見「彭」地一聲脆響過後,那些個還沒燒著的符紙忽然從地上又飛了起來。
這些張符紙在空中不斷飛舞,而那個中年道人此刻也閉著眼睛坐在了地上,雙手不停地變換道印,口中也唸唸有詞,不大一會的功夫,這人忽然雙眼一睜,瞅準了一個方向忽然「噗」的一口血就噴了過去。
按理來說,這些噴出去的血應該散落在地上,可他這一口噴將出去,竟然在虛空中噴出了一個橫眉立目一臉猙獰的怪物來。
說是怪物,這東西卻很像是人,除了長了一雙驢腿外,腦袋上還生有一對蟲子的觸角。
眼見被人發覺,這東西竟然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用手一摸那張猙獰異常的臉,下一刻,這臉竟然換成了一臉的愁苦樣。
不過與此同時他這一把也把那些血抹下去不少,下一刻猛然間一晃飄忽的身體,這東西又一次消失在漆黑的夜裡了。
不過這時候那個中年道士卻笑了,嘴唇邊一抹淡淡地嘲弄,好像剛才看見了什麼特別愚蠢的笑話一樣淡淡地說:「蠢物,小小螭鬼以為沒有了陽血我就看不見你麼?真是不知死活。」
說到這裡,這道人忽然雙手猛然向著地上一拍,那些原本還在空中飛舞不停的符紙,忽然向著那個方向匯聚了過來。
只是幾個呼吸間就已經貼附在了那幾滴還在空中晃悠的血珠子旁邊,看這架勢應該是要把那個所謂的螭鬼包裹起來吧。
於此同時,剛剛退下近百級台階的李玉陽他們倆也沾染上了些許小小的麻煩,因為他們倆才退到一個離得還不算太遠的小平台上,就感覺身邊忽然陰風大作,一股子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不知啥時候,遠處的樹叢後面忽然露出了一對血紅色的眼睛,一個穿著襤褸的面無表情的人從黑暗中走了出
出來。
一見這雙血眼,李玉陽和胖子不由的心裡一個激靈,這雙眼睛給他們倆的感覺太熟悉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是在那見過的。
就見這人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輕飄飄地向著他們倆走了過來,李玉陽和胖子倆人這時候都心裡頭和明鏡似的,這場惡戰是躲不開了。
於此同時,元符宮宮門前空地上的這邊卻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就見那些符紙團漂浮在空中,好像裡面已經包裹住了什麼濃縮成了彈丸大小,雖然偶爾那團符紙裡的那個螭鬼還會有些掙扎,但照著這個趨勢發展,封印它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吧嗒」這原本還漂浮在空中的符紙團已經掉落在了地上,此時此刻這個中年的道人一臉得意剛想上去撿起這團符紙的時候,就感覺身後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下一刻已經昏死在地上了。
一見這中年道士倒在地上了,他身後的那些小道士忽然亂了起來,原來是有一個小道士被沖了身子,剛剛還砍完了他一劍後,下一劍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劃拉。
還好身邊的那些道士即時地制止住了他這種屬於是自殺的行為,大手一揮,幾張符紙就貼在了他腦門子上。
不過眼下帶頭的人已經被幾個小道士抬下去,誰還能繼續他的重任,已解茅山宗現在的危難?
就在這個時候還是那個紅臉的老道長挺身而出,「兔崽子們,給我站好了,玩命的時候到了!都給我把命豁出來,跟它死磕到底。」
這老道長剛說完這句話,就見遠處那個黑甕裡忽然地冒出了一縷頭髮,這些頭髮就好像瘋長的野草一樣越來越多越來越長,不大一會的功夫,那甕裡竟然漸漸地露出了半個腦袋,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沒有一丁點的生氣,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能從它那雙眼睛裡讀出無盡地怨毒和嘲弄。
不過這一幕只是顯露了一瞬間,下一刻那甕口裡的那個腦袋,連帶著那坨頭髮,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啊,厲鬼化型!大家都站在我身後不要動,能開慧眼的開慧眼,不能開慧眼的給自己帶張生符,一會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千萬不要自亂陣腳,我茅山宗的道統還要靠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撐著呢!」說到這裡,這老道士閉上雙眼盤腿坐了下去,可是他一坐下去不要緊,這冷汗順著他額角就趟了下來。
而此時此刻,李玉陽和胖子這邊也不好過,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從樹林子裡頭走出來的可不光是一個主,一共三個人堵住了三個方向,只給他們留下了一條上山的路。
「胖子,你看現在怎麼辦?」李玉陽靠在胖子身後手握碎玉急聲地詢問胖子。
「他娘的,還能怎麼辦,眼下還不清楚他們這些人的路數,萬一咱們倆衝下去了,半路上再殺出來一夥那咱倆就徹底完蛋了,為今之計只能再往上走,看清了他們三個是什麼路數後,再收拾他們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