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茅山宗 文 / 已土生金
茅山是道教聖山,素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美譽,早在先秦的時候就燕國人郭四朝在這裡坐觀修煉,而到了秦代又有李明真人在這裡煉丹,而隨後因東晉的楊羲、許謐等人所著的一部《上清大洞真經》的問世,造就了茅山上形成了一個獨有的道教門派,茅山上清派。
好多人會認為,茅山宗其實是個比較大的道教門派,其實您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實際上茅山宗就是個別稱,其實只要你的道觀祖庭在茅山,而你還秉承上清派的教義理念,那你就是茅山宗的一員,所以後來只要是道門中的人,一提到上清派那都知道這位是茅山宗的人了。
而到了元成宗大德八年,元氏封了當時的正一天師道第三十八代天師張與才為正一教主,統領三山符菉後,茅山宗才正式的併入了正一道。
茅山上的道觀眾多,琳琅滿目,有甲天下的美譽,光是道觀就多達250多處,其中名氣最大的三個道宮當屬,崇禧萬壽宮、九霄萬福宮、元符萬寧宮了,而陶衛國就是在元符萬寧宮出家的道人。
從打一下火車,李玉陽就有點暈,要知道這地方他可一次都沒來過,沒人接他們倆這事可難辦了,不過還好一出站口就有拉腳的活計問他們倆去處,商量好了價錢後倆人包了一輛黃包車直取茅山。
一路上李玉陽依然還在推銷他的理論,他不贊成倆人這次來茅山,為啥?因為他們倆和陶衛國的關係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硬要套交情的話還真說不出來啥,而且那電報上面就十幾個字,人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都知道,就這麼貿貿然地去了,能好嗎?
而胖子聽了這話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拍了拍李玉陽的肩膀說,咱們學道的人啊,講求的就是個濟世救民,有恩必報,人家有難你都不去幫,還要看看人家是不是和你有交情,那還叫什麼濟世救民,那還要學什麼道呢,況且不管咋說,人家還算救過你呢,就憑這點,人家有難你也要幫啊。
元符萬寧宮就在積金峰的南腰上,只不過李玉陽和胖子初來乍到,一路上山明水秀鳥語花香,這奪人的景色就連一直在抱怨的李玉陽都讚歎不虛此行,不過他們倆來茅山可不是遊山玩水的,這天都要黑了,眼下趕快趕到元符宮才是正經事。
走到積金峰下,他們倆的好心情也散了個乾淨,那些眼前石階上的顯露出來的細小痕跡,讓倆人的脊樑都透出一股子寒氣,因為你能清晰地看清楚那石頭縫裡,還存有尚未乾涸的暗紅色和些慘白,週遭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氣,一股厚重的怨氣沖天而起。
茅山可是道教聖地,與人向善治病救人一直都是道派門人的行為準則,這麼一個充滿良善氛圍的地界裡,怎麼還會出現過這麼血腥暴力的一幕呢?
一路之上,倆人一直在四下觀望,雖然這蜿蜒而上的石階已經被清掃沖刷的一塵不染,但你在怎麼掩飾還是會存留下些許曾經那本不該出現過的幾點暗紅。
直到夜裡,倆人才走到了宮門前的那片空地上,可迎接他們的不是一張張道士們淳樸的笑臉,而是一口一人多粗的黑甕和一道緊緊閉上的門牆。
李玉陽想要走上前去敲打門環,可他還沒往前走一步,卻讓身邊的胖子一把拉了回來,這時候的李玉陽可是對胖子的舉動是大惑不解,這目的地已經在眼前,幹嘛還要把他拉住,不讓他上前去叫門呢?
不過當他看向胖子的時候忽然心裡頭咯登一跳,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胖子出現過這種表情,那種表情難以形容,有驚歎,有挫敗,有苦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這五味陳雜的表情都在胖子的一張大臉上體現出來,胖子到底遇見了什麼,才會止步不前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那口漆黑的甕?
「退!」這個字忽然從胖子的嘴裡吐了出來,讓原本還處在迷糊狀態的李玉陽大惑不解,不過下一刻,胖子已經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生符扔在了地上,然後揪住李玉陽的脖領子就往身後的台階下跑去。
恍惚中李玉陽好像看見眼前的一切忽然起了一點點不同的變化,因為夜色已黑,看的不真切,好像一團淡黑色的濃霧正從那口甕裡吐了出來。
只是片刻功夫,那團黑氣好像就已經飄到了那張生符旁邊,忽然間就見眼前白光一閃,那張生符上竟然冒出了一團白色的煙來!
這是怨氣!好傢伙,這口黑甕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能吐出這麼濃重有型的怨氣不說,連帶著讓胖子連打個照面與之相鬥的勇氣都提不起來,直接看見了就跑路了?
可就在倆人退下了二十幾個台階以為那團怨氣還會繼續跟過來的時候,那團怨氣卻往回一滾,又一次順著原路隱回到那口翁裡,看來放這個甕的人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不想偶然間對付那些來歷不明的路人引起軒然大波,而是要讓這道宮裡的門人弟子滿門死絕。
「胖子,前面的那口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麼邪性,我還沒見過你連鬥都沒斗就退縮回去的。」一見眼前的形式好像是安全了,李玉陽連忙問起了身邊的胖子。
可胖子眉頭緊皺低叫一聲:「快跑,這東西鬼著呢,剛才只是怨氣有型夠不到那麼遠,一會再從那甕口裡吐出來的是什麼就不清楚了。」
可說到這裡,就聽見遠處一聲脆響宮門大開,隨後一堆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看來這茅山宗的道人要反擊了!
「下面是那一路的朋友光臨大駕,如果不是找我們元符宮的茬的請快些離開,此地危險不易久待。」一個蒼老而又有力的聲音從宮門那邊高聲喊喝,下一刻,就聽見一口口長劍應聲出鞘,讓這原本就已經鬼氣森森的宮門口充滿了殺意。
李玉陽他們倆因為站在下面的台階上,自然是看不見宮門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憑借這上面散發出的那股子濃濃地仇恨而言,上面的人一定是對他們倆有所
所誤會了。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倆是陶衛國陶道長找來助拳的,那口要命的黑水缸可不是我們倆放的,我們倆可是好人啊。」一聽見人家要對自己不客氣,李玉陽當時就有點蔫了,要知道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倆再能打還能鬥得過這麼些個人嗎?
不過跑路還是可以的,但是他們倆幹嘛來的?混江湖的最講求的是個信字,你跑了,這不就是失信於人嗎?
李玉陽的話音還沒等落下呢,就聽見宮門前一聲慘叫響起,倆人快步走上台階一看,才發現人群裡有個小道士自己給自己抹了脖子了。
那血啊,如同噴泉一樣噴濺的滿那都是,這時候李玉陽仔細一瞅才發現有幾嘀嗒血已經濺在了那口黑甕上了。
李玉陽仔細一看那口黑甕,不由的大吃一驚,因為那些血正慢慢地往裡頭滲,只是不大一會的功夫,粘在上面的血竟然不見了。
李玉陽心頭暗道這可是怪事啊,難道這個甕是活的?怎麼這鬼東西還會喝血?
李玉陽廢了半天的勁兒才把精神頭收了回來,可對面人群中又傳來了一陣騷動,這次不僅是有人要抹脖子,還有幾個道士提摟著手裡的長劍,翻著白眼,正追砍身邊的同道呢。
不過這種場景很快就被制止住了,就見幾道白光為之一閃,人群中忽然閃出幾個老者,這些人或出手相助,或拳腳相加,只是幾個照面,這一些反常態的小道士腦門子上就被貼上了一張符紙,讓隨行的人抬進了宮門中去了。
隨後,這些老道士中有一位滿面紅光的邋遢道人走出了人群,一捋下巴上灰白的鬍子茬,大聲笑道:「想不到今時今日還能有人從那些犄角旮旯裡陶騰出醉甕這種凶器,看來咱們茅山宗這次是真的招惹了一個大茬子。對面的朋友請先稍等片刻,咱們茅山宗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假廟,先收拾了眼前的這個物件,在來寒暄寒暄。」
說到這裡,身後的一個中年道士忽然從地上長身而起,隨後大喊一聲:「擺陣,再讓那些個宵小之輩知道知道,咱們茅山宗的厲害。」
說到這裡,就見人群猛一晃動,下一刻,這些道士如同事先排練過一樣,組成了一個奇異的陣型,而那個中年道士忽然從衣袖裡拿出一把符紙往天上一撒,下一刻就聽見「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就噴在了這些飛舞的符紙上。
「嗆」的一聲,那個中年道士一把抽出了隨身的一口長劍,然後嘴裡大唱道決道:「天元太一,精司主兵,衛護世土,保合生精,華衣繡裙,衣冠青巾,青龍左列,白虎右賓,佩服龍劍,五福之章,統領神官,三五將軍,有邪必斬,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啟悟希夷,邪怪消滅,五帝降威,護世萬年,帝德日熙,黃龍降天,帝壽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卻非,急急如律令!」然後猛地一下,就把那口長劍插進了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