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倉庫 文 / 已土生金
「王先生,這酒怎麼這個味道?你們往裡頭摻了什麼東西?」胖子只貼近酒碗聞了一下就眉頭一皺,尋思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聽胖子一問,王成英才一臉的苦笑,忙辯解說這麼好的陳年佳釀,誰會傻到往裡頭摻東西,砸自己招牌啊。
王成英這麼一說李玉陽就有點納悶了,連忙追問說既然沒摻東西,難道這酒水自己還能自己變成這個德行不成?
可李玉陽這話才一出口,王成英連忙點頭證實了李玉陽的猜測,不過據王成英說這酒早在半個月前還沒真什麼問題,不過一個禮拜前王家的管事收了很大的一單買賣,就是那打那天起,才有人發現一個酒罐裡的酒變成了這個德行。
聽了這話李玉陽連連好笑,心裡話你出了這檔子事,你不去找釀酒的師傅解決事情,卻找我們倆來商量對策,這是不是有點病急了亂投醫的意思啊。
一看李玉陽一臉嬉笑,王成英就知道他一定理解錯了,忙不迭的解釋說李先生,你可能想錯了,我求兩位的不是酒的事,是這酒變成這個樣子之前發生的一件邪乎事。
哦?難道這酒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可經由王成英這麼一講,倆人才明白,原來這酒變成這個味道,還真有可能和這件事情有所牽連。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王成英的生意經營的很廣泛,而釀酒就是他這些生意裡利潤很高的一個產業了。
酒廠做的大了,晚上必然會有打更的、巡夜的,因為存放酒的倉庫太多,為了安全起見所以巡夜的就僱傭張二可和李三寶倆人。
原本這活計沒啥大事,就和現在的庫管一樣,盡可量的別丟東西那就成了。
說不丟東西其實也簡單,倉庫裡的酒因為方便儲存製造都會被弄進一個個龐大的酒罐裡,前些年一直順風順水的還真沒丟過省麼東西,可自打半個月前,這酒罐裡的酒卻以一天一罐半罐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說到這裡可能有朋友要問了,這酒水揮發是很正常的事情啊,特別是陳年的老酒,如果沒變少了,那才奇怪呢。
不過要知道這倉庫裡一個個的酒罐實在是太大了,就拿現在那種裝啤酒的大號啤酒桶來說吧,估計倒進去個十幾二十桶都灌不滿,這哪能一夜之間這整個罐裡的酒都沒了呢?
張二可和李三寶倆人本就忠厚,自打出了這種事情,就認為這是給自己臉上抹了黑,給東家添了堵,所以倆人從那天巡夜開始都會拎著鏟子提著木棒到處的轉悠。
說來也巧,這第二天晚上,倆人故意的每個倉庫裡多留了一會,結果還真的把那個真兇逮了個正著。
而這個真兇也著實的讓倆人嚇了一跳,因為那是一隻有半人來長的大白老鼠,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在酒罐裡頭撒了歡的喝呢。
不過說來這隻大老鼠也真倒霉,正趕上這張二可因為這事憋氣,臨上工的時候喝了點小酒,這酒氣一催之下,一個人用鏟子就把這大老鼠砍死在了酒罐裡頭了。
原本還以為這事可就這麼過去了,誰承想殺了那隻老鼠後,這張二可三天沒來上工,而第四天下午,才有人發現他已經泡死在了酒罐裡。
等法醫的堅定結果出來了後,讓所有知情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咋的,這張二可的身上都是白肉,連一滴答血也沒有。
原本還以為這事就當做是酒廠裡的怪誕,讓人提起來發一下怵也就完了,可沒成想,就在三天後的夜裡,李三寶和一個新來的人巡夜的時候,李三寶意外的從那個倉庫的角落裡,看見了張二可正站在那衝著他們笑呢。
說到這裡,王成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慘白地頹靠在了椅背上。
眼見人家王大善人說完了,李玉陽連忙追問下面呢?就這麼完了?李三寶咋樣了?
王成英這才重重地歎了口氣說,李三寶自打那天起就瘋了,而那個倉庫裡的酒在那天晚上也蒙上了一層莫名其妙的血腥氣。
這酒啊,有好事的師傅給一隻土狗灌了一碗,喝了以後,這狗死的那個慘啊,就甭提了。
李玉陽眼見身邊坐著的胖子直皺眉頭,自己也是好心,忙對王成英說:王先生,既然您這酒不能要了,那倒了再換新的不就行了,幹嘛還要為了這事讓我們倆聞聞這酒味,難道你還心疼這倆錢不成嗎?
王成英聽了這話一臉苦笑重重地歎了口氣才對李玉陽他們倆說,其實這招試早就過了,只不過這酒換了新的依然還有那個味道,而且原本這種事只發生在一個罐裡,自打換過了酒後,這血腥味眼瞅著就像是瘟疫一樣,每天都會剁出那麼幾個酒罐裡的酒變成那個味道。
最近不知道咋的了,這總訂酒的幾家老主顧一齊要貨,如果是前些陣子還好,倉庫裡的藏酒勉強夠用,而現在我最怕失了信用不說,萬一這酒要是給了人家,沒放幾天在變了味,再鬧出點什麼人命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啊。
剛說到這裡,原本一聲沒吭的胖子冷不丁的站了起來,掃了掃袍子的下擺後對著王成英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倆現在就去一趟天津衛。」
一進倉庫李玉陽就覺得身上沒來由的一緊,一股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就從這倉庫的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可倆人還沒往裡走上幾步呢,就聽見「吱」的一聲尖叫,十幾隻老鼠就從他們倆腳底下溜了過去。
眼瞅這樣,胖子眉毛一皺問身邊的管事說你們這裡以前老鼠也這麼多?也這個德行?
這管事連忙搖頭,並且壓低了聲音好像怕別人聽見似的神神秘秘地告訴他們說
,這酒廠以前的老鼠雖然有,但是還真不多,就是自打那個事兒出來以後,才變成了這麼猖狂的德行。
這老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見了人都不害怕,氣的李玉陽猛地一腳就想要把剛跑到近前的一隻老鼠給踢飛出去,不過還沒等他踢呢,胖子就一把把他攔了下來,然後率先做出了表率,深一腳淺一腳,小心翼翼地向裡頭走去。
倉庫很大,但酒罐子還真不多,沒多大功夫前面帶路的幾個管事就伸手一指,告訴李玉陽他們倆說就是那裡。
胖子當仁不讓,幾步之下順著梯子就躥了上去,可打開了蓋子才看了一眼,就扭身一跳,告訴李玉陽他們說,回去再說。
一出了倉庫,李玉陽就湊到胖子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問胖子說,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沒有,可人家胖子眼睛一蹬,惡狠狠地回了句道:「你這幾個月心法算是練到狗肚子裡去了,這麼重的怨氣你也沒感覺出來,等這事兒完了回到北平城後,練習的份量給我再加一倍。」
李玉陽一聽這話當場傻了眼,連忙點頭哈腰的向著胖子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入夜,這酒廠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胖子皺著眉頭站在那倉庫的門口處尋思著什麼,半天都沒說過一句話。
李玉陽不解,問說咱倆站在這幹啥,到是進去看看啊。
可人家胖子像是看白癡一樣重重地斜了他一眼,說你這個個性要不得,如果以後這毛躁的毛病還是不改,將來是一定會吃個大虧在這上面的。
說完了這話,胖子猛然間就把隨身帶著的那口碎玉插進了倉庫大門口的土裡,然後雙手一背大聲喝道:「走,咱哥倆進去看看!」
才走出去十幾步,身後的倉庫門就聽見轟的一聲想了起來,李玉陽回頭細瞅才發現,要不是胖子事前把碎玉插在了門口處,這門還真的關瓷實了。
李玉陽還以為是風大吹的,忙要走過去再次把門打開,可還沒走幾步,身後的胖子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下一刻一隻大老鼠從李玉陽的腳下跑了過去。
這一下把李玉陽嚇了一跳,忙回頭細問胖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把自己拉住不讓自己走了,可這話還沒說出口,身前的胖子一把就把他嘴給捂了個嚴實,下一刻,一個清晰的哭聲伴著一些細微的老鼠叫,就在這充滿了酒糟味的空間裡響了起來。
李玉陽瞪大了眼睛回望著四周,想要找到這飄渺聲音的源頭,可不知道怎麼地,忽然一滴液體滴落在他頭上,第一時間內他順手一摸,一股熟悉的粘稠感讓他的心忽然為之一顫。
往頭頂看去,就見那些懸掛在屋頂的老舊橫樑上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低下頭藉著月色一看才知道,剛才落在他頭頂上的,竟然是帶著一滴濃重酒味的鮮血。
李玉陽大驚失色,連忙伸手一拍身前的胖子想要讓他提防小心,可這手才達到胖子肩膀上,就見眼前的胖子忽然變成了一個由一堆老鼠組成的肉球,藉著李玉陽剛才的那下拍打,「嘩啦」一下子散落在了地上。
李玉陽大驚失色,連忙從懷裡掏出胖子平時給他用來臨摹的符紙攥在手心裡,站在原地默念口訣以不變應萬變,可下一刻,幾滴帶著酒氣的血珠子,順著他背後的脖頸子處躺了下來。
李玉陽知道自己身後有東西,猛然間大手一揮,手掌上的符紙就照著那個方向貼了上去,可回身一輪之下竟然摸了空,李玉陽心叫不好,這下自己可陷進大麻煩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