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通天塔【改】 文 / 已土生金
隨著一聲大吼驟然響起,李玉陽猛地一下子就從地上坐了起來,不過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的原因,此時此刻的他竟然頭暈目眩極盡噁心,在嘔吐多時之後,他才算是好點並且開始打量起四周圍的情況。
此時此刻,胖子正一臉痛苦地躺在他的身邊,並且身上猛抖,連帶著那腦門子上的汗珠子都大滴大滴地往下直淌,而他的肩頭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了一片,並且還有一股子黑水從他脖子後頭一點點地滲了出來。
而這一看之下把李玉陽嚇得是渾身顫抖叫苦不迭,心裡頭還想著這他娘的可真是倒霉,現如今天還沒亮,並且那個生猛的胖子已經挺在這了,如果這個時候要是再來點什麼東西的話,那自己一定必死無疑,絕對沒有其他的商量啊。
時下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連忙磕膝蓋當腳走,四肢並用幾下子就爬到了胖子的身邊,打算看看胖子現如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可他的那雙手還沒等靠近胖子呢,就聽見身後忽然有人對其說道:「這位施主盡可放心,躺著的這位道兄並無大礙,只是中了屍毒而已,等那些毒素排乾淨了他也就會醒過來了。」
這句話雖然縐縐地軟綿無力,可聽在李玉陽的耳朵裡,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他嚇了一大跳,可當他著急忙慌地回過頭去,打算好好瞅瞅剛才到底是誰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正站著一僧一道兩位稍顯年輕的出家人,並且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呢。
不用問,自己能在這危機四伏的鬼地方活到現在,那一定是這倆位出家人出手相幫了,李玉陽雖然是個萬人嫌的混子,但混子卻對道義和恩情看的比什麼都重,況且說他也不是什麼不知道好歹的人,所以李玉陽在聽了那番話之後是連連道謝,客氣非常,不過那個道士卻語重心長地規勸起李玉陽,讓他還是趁著現在安全趕快扶著這胖子逃出這個村子吧,這鬼地方實在是太凶險了,他們倆人能晚上進來把李玉陽他們倆給救了,那完全是他們倆命硬,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李玉陽也知道這個鬼地方凶險,可有這兩位高人在這,那應該是很安全的啊,既然安全那怎麼還讓自己快點走呢,眼下看胖子的這副慘樣,李玉陽是真不忍心挪動他,能不能先把他扶進屋裡好好休息一下,等他自己緩過來的時候再走不遲啊。
可那李玉陽還沒等說出來呢,那和尚卻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一聲歎息後,忙和李玉陽解釋了起來,其實他們倆道行遠遠沒有李玉陽想的那麼高深,只是兩天前這倆出家人就已經開始在村外佈置了,而時至今晚才有機會在夜裡走進這個村子,而且這時間也不會太久,現如今他們倆去村裡確認事情之後,就要馬上撤出去等待援軍了。
兩天前?一聽這話李玉陽心裡就好像想到了點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又抓不準。
那個道士可能是看出了李玉陽不想走的心思,沒有辦法之下就只有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和李玉陽介紹了一下了,而且由於今天晚上李玉陽也經歷了那些常人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趕上的詭異事情,所以他不怕李玉陽不相信他的話。
「三天前,我茅山掌教夜觀天象,得出就在這附近有邪氣如龍沖天而起,所以讓貧道先來踩點查探,盡可量的控制事態的發展,而後續會有其他門人弟子前來協助貧道封住源頭,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到了。」
「三天前?那不是我和胖子從孽塚裡出來的時間嗎?難道真的有些東西隨著我們倆的解除封印從裡面逃了出來?」李玉陽心下泛起一陣內疚,難道這村子真就是因為他們倆人才變成了這副模樣的嗎?
不過他的內疚卻因為那個道士的話舒緩了點,因為那道士說,村子變成現在這樣應該和那邪氣無關,因為這個村子雖然風水不算好,但也不算壞,想要成為現在這樣怨氣極深的聚陰之地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事的,而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有果就有因,這村裡一定是藏著什麼,才會把村民的魂魄都困在這裡,沒辦法轉世投胎,而不能轉世就會滋生怨氣,惡性循環下才能培養出這種非天然的極凶極陰的**。
最後那道士還是那句話,不想死就快點離開,要不是有村外卸煞的法陣在,他們兩個都自身難保,又哪有餘力去保護李玉陽和一個不省人事的胖子啊。
沒辦法,李玉陽只有扶起胖子往村外走,不過因為人類本性就好奇心非常重,所以此刻的李玉陽就尋思出了一個折中的主意,那就是把胖子放在村外安全的地方後,自己再悄俏潛回來看看,要知道道士除魔,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見的,機會難得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如果實在要是真的不行的話,就在那一僧一道倆人收攤子之前,他就藉機腳底下抹油溜之乎啦。
在安置好了胖子之後,李玉陽輕手輕腳地爬上了一處房頂上,向下一望才知道那倆出家人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倆人選定法壇的位置就在一條貫穿這村子的小路中斷靠前的那個位置,也就是在村心空地邊上的路口處,那法壇也相對簡陋的很,只是一張有了年頭的破桌子而已。
在擺好了法壇之後,那和尚則耗不客氣地由打他身上帶著的那個破布口袋裡往外頭傾倒著東西,而隨著一陣七零八落地聲響骨骺,李玉陽才知道那破布口袋裡到底是塞得什麼東西,什麼香爐黃紙應有盡有,甚至還有銅印鈴鐺,甚至還藏有一口長劍。
道士一見這和尚這麼對待自己的物件,那真是怒從心頭起,一個勁兒的喝罵和尚,說你這個臭和尚能不能別這麼粗魯啊,這些都是一會將要用到的的東西,你給弄壞了一樣那一會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就不好辦了。
那和尚聽過後根本就沒在意,而是嬉皮笑臉地走到法壇前面,對著那道士挑釁說道:「你是個真道士,用的可都是真傢伙,如果我這麼扔幾下就把你吃飯的傢伙給弄
壞了的話,你不就成了茅山棄徒,一個如假包換的神棍了嘛。」
聽了這話,那個道士氣急敗壞地就要上來找和尚理論,可人家和尚這個時候已經寶相莊嚴地站在桌前唱了聲佛號,並且還煞有介事地催促那道士說,讓他盡快把事情辦完,要是遲了,怕倆人的小命就此難保了,說罷雙手合十,又一次低低吟唱起了經。
而當和尚雙手合十低頭吟唱的時候,那個道士也一改剛才的戲虐,變得一臉謹慎,並開始繼續佈置起未完成的法陣來。
在整理片刻功夫之後,那道士背負長劍手拿羅盤,在法壇前的村心空地上饒了一個大圈,並且隨手扔下了點什麼之後就又回到了法壇前。
在把羅盤放在了法壇上後,就又拿起了四面小旗插在了法壇前後左右的四個方位上,而那個和尚卻在這時停下了默念,並且在走到了另一頭的路口處時欠身哈腰地燃起了一根蠟燭。
在一切準備停當後,那和尚才回到了那個道士的身邊,一臉凝重地目視著這眼前的一切。
而隨著一陣陰風刮過之後那道士終於動了,在一聲劍吟響起之時,長劍忽然急掃身前的那三炷並未點燃的檀香,而等長劍過後那三炷香的香頭也亮了起來,於此同時對面路口的那根蠟燭也火光大盛,在這猛烈的風中不駐地燃燒,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那道士輕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身前香爐裡的香卻在這猛烈地狂風裡,打著旋的向天空盤繞不停,而直到攀升到一尺左右的高度後才消散於無形。
眼前的這一奇異的景象讓李玉陽不免心下大駭,現在胖子不在身邊,自己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心裡沒底,就只好瞇起眼睛,忍著狂風割在臉上的疼痛,靜靜地注視下面的一切。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士雙眼猛地一睜,原本肆虐的狂風就因為他這一睜眼,竟然好像是停了一下,而在轉瞬之後他又忽地吼出一聲暴喝,隨後雙手持劍騰身而起,一躍之下竟然直挺挺地跳過了那香案,並且在落地之後那長劍猛然向地上一插,隨著轟地一聲巨響傳來,原本最初那些個扔在地上的那些東西忽然被震起了近一米高,而直等到這個時候李玉陽才看得清楚,原來那道士先前仍在地上的物件,赫然是一枚枚的銅錢。
房上的李玉陽都看傻了,從來沒聽說道士開壇做法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完全就是超自然現象啊,不過就在下一刻原本還只是吃驚的他,又一次變得目瞪口呆了起來,因為忽然間有一道由沙土組成的旋風在那法陣中心沖天而起,而後就有一股子淡淡地腥臭味從那道旋風裡散發出來。
對於眼前的這個突發狀況來說,兩個出家人可全都驚呆了,那和尚不由得在嚥了口唾沫之後就用手一捅身前的道士,並且還很是艷羨地詢問道,他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怎麼先前和他合作過那麼多回都沒見他弄出這麼大的響動啊。
可誰知這話剛落,那個道士卻一臉苦澀,連忙擺手解釋說自己可沒這麼大能耐,估計是這次是學藝不精捅了簍子,把隱藏在暗處的東西給激怒了。
這話一說出來,倆人都額角上可都見了汗了,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再繼續下去的問題,而是再任憑事態這麼發展下去的話,倆人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兩說。
而自打剛開始聞到這股腥臭味的時候李玉陽就覺得心裡頭漸漸滋生出了一抹煩悶,但卻並沒有太往心裡頭去,可不大一會的功夫後,自己的那雙眼睛就忽然一黑,在身子猛顫之後,一個沒抓穩就從房頂上滑了下來。
不過還好,就在人正往下掉的時候,忽然從黑暗裡竄出一道胖大的身影,一把就抓住了李玉陽的後衣襟,隨後就像是拎小雞子似得,幾個箭步之下就來到了法壇前。
「住手,快住手!」這人一聲大喝把正在緊皺眉頭看著眼前事態變化的倆人嚇了一跳,而李玉陽卻在這時心裡一喜,因為救他的這個人他認識,是胖子!
一看眼見來的這個人竟然是剛剛人事不知的那個胖子,那倆出家人可頓時嚴禁都直了,可在這個節骨眼上胖子卻連看都沒看他們倆一眼,而是冷著一張胖臉,一句不客氣的話就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下面應該是一座通天塔,你們道行不夠,行事法門不全,按你們那麼弄,要是激怒了下面的東西,大家一定是必死無疑了。」
塔這種東西其實起源於印度佛教,起初的作用就是墳塋的一種,後來種建築進入中土後才衍生出觀景、風水等形式。
在風水上塔有著非凡的意義,塔的作用就和山一樣有補全風水的用途,而風水學上也常有建一塔能抵一山之說。
那胖子嘴裡說的登天塔又是幹嘛的呢?可胖子不說,這個時候大家也沒那個心思去問,因為在這個緊要關頭,是這個胖子打斷了那個道士起陣,法陣一旦打斷後,陣勢不起,效用也就沒了,沒了法陣那這幾個人還能依靠什麼來保住性命呢。
「玉陽,站我後面幫我護法,其他的人要是不想死就站在法壇後邊聽我指示,誰要是不聽我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搗亂的話,那就別怪我張睿遠心黑手狠,拉手無情!」
隨著胖子一把奪過了那道士搜裡的長劍後,就好不遲疑地抽了出來,而有劍在手胖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在一聲劍吟之後,長劍如臂猛地向前一指,那原本還在對面路口搖曳不停地燭火一下子就隨風飛了出去。
要說胖子這一手可把他身後的那三位嚇得夠嗆,連帶他身後的李玉陽都不由得暗暗咂舌,心裡直罵他***,這是乩童上身,還是神仙轉世,怎麼在那個鬼地方沒見他這麼厲害過。
「噗!」
胖子咬破了舌頭之後,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與此同時手中長劍不停
停舞動,霎時間胖子身後的仨人就覺得那血霧像是一張宣紙,竟然在胖子的身前停頓了一下。
而就在這一刻,那血霧也被那長劍刮起的劍風組成了一個不太真切的圖案,然後胖子手中長劍忽然向前一指,那空中的血霧才如同塵埃一般,點點崩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