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脫困【改】 文 / 已土生金
有胖子的這句話,李玉陽連忙抖擻精神,猛一挺身就從牆邊站了起來,不過時到現在他可還是手足酸軟使不上什麼力氣,以至於幾步一停,幾步一喘,最後要不是胖子實在是有些看不下眼,上前去扶了他一把的話,怕是他已經失足跌倒,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等李玉陽呼哧帶喘把手指肚放在嘴裡打算要咬破取血的時候,這胖子忽然之間一把又把他攔下來了,而李玉陽這個時候卻未免詫異的很,連忙看向胖子,想要通過胖子的接下來的言行,讀懂胖子究竟是想要幹點什麼。
可胖子卻在這個時候,很是意味深長地對其說道:「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告訴你,即便是我不說,一會如果真要發生了,想瞞也瞞不過去,所以還是先交代清楚的好些。」
胖子剛說道這裡,李玉陽的心裡頭咯登一下子,瞬時間就涼了半截,這死胖子憋了這麼久,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和他說這種話,他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一會要是真發生了?什麼叫想瞞也瞞不過去?
看起來這死胖子憋悶了這麼久,終於露出了那嘴致命的獠牙,憑著李玉陽現在的這個狀況來看,是連半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的意思是說,只要這封印被打開了之後,很有可能這孽塚裡的東西就會趁機衝出去。
你也看見了,這裡頭封存的都是些什麼,這些不該在人世間出現的陰虐邪祟如果真的跑進人世間的話,怕是會生靈塗炭,到時候咱倆都承擔不起那個罪責啊,」
一看自己話還沒說完呢,這李玉陽就臉色一變,怕是他很有可能因此會而誤會自己,以至於胖子趕緊趁機會把後半段也給說了出來,並且想要徵求一下李玉陽的意見,畢竟人不能夠太自私,有些東西還是要顧全大局。
而李玉陽也真沒讓他失望,在胖子的一番解釋之後,他也陷入了那種沉思當中,雖然他很惜命,雖然他可以為了活下去而犧牲任何東西,可他卻不能選擇去做個遺留在史書上遺臭萬年的主,那樣話,怕是自己有朝一日進到棺材裡頭了,也會被別人刨出來,挫骨揚灰。
可就在這個時候,倆人的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個很是扭捏的聲音,那聲音驚奇異常,冷不丁聽上去的話,就像是一個懷春帶羞的女孩一般風騷蕩人,可等他們倆人扭過去過往那轉角處一瞧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轉角處竟然露出了一張白面女人的臉孔,只不過它那抻出來的半個身子卻不是屬於人的。
一看見這東西,李玉陽身上汗毛根瞬間豎立,並且那身子也稍顯哆嗦了起來,要說之前遇見過的那些東西雖然妖異,但卻是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可唯獨就這個東西太過猙獰,讓人打冷眼一看就心寒不已,而且這東西好像個頭也不小,那探出頭來的身子好像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過雖然其個頭巨大,但那東西好像是在行動上很是遲緩,而且那些地上的字和花紋好像對其也有很大的傷害,因為它的身體也在融化著,只不過個頭實在是太過龐大的原因,自始至終那些符也沒帶給它什麼致命的傷害。
不過它爬到轉角之後,得益的卻是那些掛在其背上的各種細小邪祟,這些邪祟一個個都很是興奮,並且在源源不斷地跳下那大個的身體之後,就又一次如同蝗蟲一般席捲而來。
李玉陽看到這裡之後一下子就慌了,在他看來自己和這胖子斷難再活下去了,因為這四周圍已經再沒退路,有的只是一條能夠通往塵世裡的出口而已。
可此時的他又不敢伸手去滴那滴血,如果因為自己的苟活而真的害了附近的一方百姓的話,他李玉陽也就只剩下以死謝罪了,以慰其心了。
可就在李玉陽心涼半截,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些如同潮水般席捲過來的各色邪祟們忽然沾染到了地上的那些金色的螺旋紋理。
一時之間是鬼哭狼嚎,一個個不光如同是加速衰退一般緩緩融化,更是在慢慢乾癟化為枯骨,最後回歸塵土散落一地。
而自打看見這一幕之後,李玉陽有些絕望的心情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而那胖子也在這個時候低低細語和他說到,這甬道盡頭的螺旋紋是道家至高退魔符菉組成,對於陰祟邪孽這些污穢的東西來說,威力非比尋常,又豈是這些低等的小東西們能夠抵擋得了的。
可就在胖子話音剛落之際,那長著一亮女人臉的龐然大物忽然朝著他們倆爬了過來,而這一時之間也讓胖子屏住了呼吸閉緊了嘴巴,生怕因為自己的那些無妄之話,影響到這些螺旋紋的功效,到最後倒霉的可還是他們自己。
可就在那大傢伙往前爬出去沒幾步遠的時候,它的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隻血手,一把就罩住了那張白色的女人臉面。
而這一下可不光是那讓龐大的邪祟驚心不已,更讓人恐懼的是,此刻它那張女人臉面的竅穴裡,竟然滋生出了無數尖銳狹長的觸手,在無休止地抖動不停,不過它們的目標可並不是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而是那只抓著它臉面上的血手而已。
不過這血手的主人卻並沒有讓其稱心如意,在感覺稍一用力之下,那張女人的臉孔上竟然鼓起了一片片透明的水泡,並且隨著一聲輕響之後,那邪祟的腦袋就轟然炸裂,而那巨大的身軀也再沒了支撐遂然倒地,只是一瞬間過後就變為了一個巨大的乾癟屍體。
而直到這一刻李玉陽他們倆人才真正看清楚那只血手的主人倒地是誰,原來那竟然是那個虐殺了柱子的血人,只不過因為它滿身上下掛滿了各色細小地邪祟,才讓人不敢去辨認而已。
自打看見他以後,李玉陽是徹底了慌了手腳,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轉過頭來,哆哆嗦嗦地咬破了手
指後,就要往那金色的符菉上滴,並且一邊伸出手指,一邊嘴裡頭還念叨個不停:「我要出去,我要活著出去,我不想死在這裡,只要我出去,就算讓我死在外頭都成,我不想死在它們手裡,不想死……」
可能是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那手哆哆嗦嗦好半天也沒捅到正地方,最後還是身邊的胖子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李玉陽的手腕子之後,一下子就按在了那金色符菉的紋理裡。
一時之間,這轉角處的金色螺旋紋理飛速旋轉,如同像是活了一樣,朝著那盡頭處的符菉收縮不停,轉瞬之間,所有的金光就收縮進了那符菉裡,這處的轉角也只剩下這金色的符菉還透著那麼一股子亮光而已。
那身後的血人一看機會難得,竟然大步向前,朝著李玉陽他們倆奔了過來,可還沒等它跑出幾步遠呢,那些金光忽然反轉而出,如同是一張大網一樣,再次朝著這轉角處不停瀰漫了開來。
那血人看見這一幕之後,就連臉上的表情都稍顯凝固了,本來它還想快速轉身,朝著原來身處的方向退回去再說,可沒成想那些金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以至於轉瞬之間那血人就已經踩在了那些金色的螺旋紋理之中,並且它身上的肌肉寸寸滑落,那面容枯槁大有要步那些邪祟後塵,融化成塵土的趨勢。
而就在這一刻,李玉陽他們倆人就覺得眼前金光大方,隨著一聲稍顯輕微的轟鳴過後,眼前的牆壁竟然向前湧動了半尺,並且一陣陣柔和的光線照射在了他們倆人的臉上。
倆人一看此情此景是大喜過望,連忙互相扶持從那夾縫之中擠了出去,而直到這一刻,倆人才知道他們倆竟然身處在一座依山而建的破敗道觀裡,而那個出口就在老君像的後面。
等他們倆人再次轉身,朝著那洞裡望去的時候,就見無數的邪祟,如同是瘋了一般,前仆後繼地湧了上來,即便是那些東西並沒有爬動幾步就已經化為了塵土,可這些依然擋不住這些邪祟對於塵世的渴望。
不過在這些猙獰的邪祟中,卻有一個例外,就是那個血人,現如今它已經退回了相對安全的地區,再沒敢越雷池一步。
不過此時此刻的它卻並不是那麼安穩,而是在張開了嘴巴之後,好像是在默默地念叨著什麼似得。
此時的李玉陽對這些東西是最為好奇的,一看自己已經算是逃出生天,並且那些尾隨過來的邪祟們也出不出來,就想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可還沒他瞅清楚什麼呢,身邊的胖子卻猛然大喊,讓他幫忙推上一把,趁著沒出事端的時候,好趕快把這出口給封上,為此李玉陽是心懷牢騷很是不滿,可當他幫著胖子把那老君石像推回原位的時候,胖子才抽空告訴他,「人鬼殊途,不能互通有無,即便是那東西真和你說話,你也聽不明白,更難聽見,還是別亂琢磨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了。」
胖子說完了這番話之後,就趕忙讓李玉陽先站得稍遠點,而他自己則咬破了手指,在那老君石像後的接合處,用血整整勾描了一圈,然後藉著手指的傷口,又在這石像的後頭寫畫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李玉陽是大為奇怪,連忙湊到石像的近前,想要仔細看看,這胖子到底是在忙到什麼呢。
可自打李玉陽瞅清楚了那石像後的一切之後,不由得暗暗稱奇,就連瞅向胖子的神態都大為的崇敬了起來,原來那石像後的縫隙正因為胖子剛才塗抹的陽血而蹤跡不見,並且他還在那些縫隙的旁邊,寫下了一串串似字非字的詭異圖案。
一看見這些東西,李玉陽就連忙朝著胖子詢問了起來,而那胖子也不隱瞞什麼,在李玉陽問出來之後,他就很是痛快地回答道:「這是殄。」
殄,就是一種專門寫給死人看的字,因為那些東西不能和活人直接交流,所以古代的那些方術士(也就是道士)才會絞盡腦汁,創出了這種能和死人溝通的字。
這種殄被應用在一些特殊的道術上,甚至某些內容在民間也得到廣泛的流傳,就比如說早年間有些大能的靈媒驅邪後燒的那些黃紙上,就有一些如同花紋一樣的殄在上面體現了出來。
「胖子,你怎麼懂這些的?你究竟是幹嘛的啊?」在看見胖子最後用自己的血在老君像的雙眼和眉中個點了一下之後,這李玉陽才終按耐不住地問道了起來。
「在下張曄,字睿遠,道號盤雲子,是個道士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