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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魘夢【改】 文 / 已土生金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李玉陽猛一睜眼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眼下還是深夜,昏暗的月光照在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就好像是一具剛剛死灰復燃的屍體一樣,慘白慘白的。

    隨著那陣粗重的喘息稍顯平息之後,李玉陽這才隨手拿起了身邊的一張報紙,在那張滿是汗水的臉上用力地擦了幾下。

    想起那夢裡的那一幕,李玉陽到現在都後怕不已,這都多少天了,它就像是一個魘一樣不停地纏著他,只要一閉上眼睛稍稍睡去,在不大一會的功夫後,就會重現那讓他驚恐的一幕,難不成真像是柱子說的一樣,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難不成還真要找位先生來幫他看看嗎?

    這可真是個嘲弄已極的玩笑啊,一個萬人嫌惡的混混有朝一日竟然要去淪落到找那些神棍來平復和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難不成他砍過的那些人都不好好在下頭待著,因為寂寞所以上來找他了,這可真是一個千古難尋的大笑話呀。

    和之前的那些日子一樣,一旦做了這個夢,再想要睡去可就難上加難了,此時此刻李玉陽只好稍稍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稍微緩和一下,而那目光卻好巧不巧地停留在了那張剛剛擦拭過汗水的報紙上。

    那是一張模糊至極的黑白照片,可就是那種模糊卻讓李玉陽生出了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異樣感,冥冥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張黑白的照片裡召喚他一樣,而此刻的李玉陽也像是被那張照片勾去了魂一樣,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它,直到天亮。

    「哎,我說柱子,咱可都是干厭惡人的買賣的,一天到晚招惹的東西多了,犯得上去找個神棍給看看嗎?」眼下李玉陽可是有些煩透了,一大清早才吃過早餐,這柱子就拉著他往門外頭走,說什麼今天非要找個先生給他看看不可。

    「老大,瞧你那話說的,難道咱們當混混的就不是人了?你要是真有事那就得看看,你看你那臉色,都幾個月沒睡過一次安穩覺了吧,再說了你每天晚上雞毛子亂喊,你不睡也得讓別人睡啊。」

    乍一看這個柱子是為李玉陽的身子骨著想,可是李玉陽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手下人其實是私心作祟,在為他自己考慮而已。

    唉,誰讓他們倆人住在一個院裡呢,李玉陽要是有點什麼事的話,那不管是好是壞,這柱子可都會第一個知道。

    「二位,二位留步……」倆人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讓一個身著金絲道袍,頭有束髮的俊朗年輕道人給攔了下來,倆人腳步才一停下,那道士就趕忙一臉專注地瞅著李玉陽的那張臉,那表情說不上的嚴肅,就好像是看出了一些頗為古怪的東西似得。

    而直到倆人面對面了,李玉陽才看清楚了這個道士的樣貌,不過冷不丁地這麼一瞅,這張臉還真有三分的熟悉,這不由得讓李玉陽暗自揣測,難不成這道士在哪見過?

    「小牛鼻子,咱倆見過?」此刻李玉陽心裡頭是萬分的不屑,但他還真怕是個認識的主,所以此刻雖然稱呼不,但詢問的語氣上卻帶著幾分的敬意,不過當他看見那位年輕的道人輕搖其頭的時候,那絲張狂才又爬上了心頭,而那絲**的傲慢也隨之顯露了出來。

    那道士興許是看出了李玉陽此刻在想些什麼,在李玉陽還沒先行挑事之際就露出了一抹近乎於邪魅的笑意,率先說出了一番話後,竟然讓原本就有些不耐的李玉陽張著大嘴呆立在了原地,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這位善信,貧道看善信雖體格健朗但步履漂浮,雖然雙目有神且含煞,但卻印堂晦暗隱帶鬼氣,想來這位善信是遇到一些髒東西了,如果不及時化解的話,貧道看善信最近時日就會有天大的麻煩,這位善信可別不當回事啊。」

    這道士面色鄭重,想來應該是一番好意,可眼下的李玉陽卻是一臉的冷笑,因為他見過的神棍太多了,就這麼幾句尋常的話就想唬住他,那可真是白日裡做夢了。

    既然內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個道士是個神棍,反正現在心裡頭也煩悶的很,莫不如借這個機會敲他一筆竹槓,讓他知道知道這北平城的大混混可不是好惹得主,可李玉陽還沒等說話呢,那位年輕的俊朗道人卻先說了起來。

    「善信是不是近半年來時常總做同一個夢啊?而且總在一個特定的時候驚醒,並且之後就很難再入睡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李玉陽汗流浹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那道士在說完了之後就展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眼下他應該是已經知曉了李玉陽的身份了卻並不閃避,而是靜靜等待,用他那雙滿是冰冷的眼睛注視著李玉陽此刻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這李玉陽才靈光一閃幡然醒悟,眼前的這位裝神弄鬼的道士一定是偷聽了剛才他們倆人的談話了,要不然怎麼他說的和柱子說的那些話一模一樣。

    眼下的李玉陽也不想多說什麼了,而是用那種很是淡漠的眼光冷冷地注視著那個年輕的道士,借這個舉動來看看那道人接下來是怎麼忽悠的。

    可接下來那道士卻並沒有因為他的那番鄙夷而畏懼什麼,反而是用他那獨有的聲線再次神秘兮兮的說:「善信,你夢裡的那場大火,怕是快燒到你的身上了吧,如果繼續不管不顧的話,那一旦大火燒身,那可是會後患無窮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不可能,你一定是亂猜的……」李玉陽一聽這話當時就亂了,此刻就見他滿臉恐懼微微後退,就好像眼前看到的這個道士不是個人,而是一個能看透人心的惡魔一樣。

    「貧道怎麼知道的?如果貧道說是剛剛掐指算出來的你一定不信,可貧道是出家之人從不妄語,善信與貧道非親非故,而貧道又是剛剛路過此地,第一次見到善信,如果不是貧道看出來的,那還能有其他的理由嗎?」

    那道人的這番話說的是輕描淡寫,可李玉陽卻早就臉色煞白,呆立在原地久久沒出一聲,那柱子興許是早就對著道人看不過眼了,此刻自己的老大竟然被弄成了這幅模樣,他這個當狗腿子的那能不衝在前頭替老大解圍。

    可就在柱子才掄起了拳頭要打人的時候,卻被身後的李玉陽一把給攔了下來,此刻的李玉陽早就已經沒了剛才的那種懈怠,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恐和無奈。

    「道長,剛才我們多有冒犯您可千萬別介意啊,您看我這事到底有沒有得解啊,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能破了我這個事,你說個數,只要我能拿出來,我一定給!」

    李玉陽此刻是一臉的虔誠,可那位道士聽了這番話後卻一改剛才的那份隨意,變得怒目而視,拔腿就要走。

    李玉陽大驚,連忙攔住了那道人,想要解釋一番自己的心誠,可誰知那道士卻面孔一板,鄭重其事地對李玉陽說道:「我們行道之人破災解惑,求的可不是那些俗物的財帛,貧道剛才有心點破你的事情,就是看你一表人才,今後前程必定遠大,你怎麼反倒拿那些俗物來敗壞貧道的名聲,真是叫貧道心寒。」

    一聽這話,李玉陽可知道自己是遇著真正的高人了,眼下就見他連忙低三下四的賠禮認錯,求這位道士既往不咎,如果此時不是在大街上怕遇見熟人丟了臉面的話,他李玉陽早就一個頭磕在地上,藉以平息那道士的怒火了。

    在這一番死乞白賴的懇求過後,那道士才勉為其難點頭同意,不過他也提出來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他不管他說出什麼來,這李玉陽都要照做不誤,要不然他可不想在洩露了天機之後,李玉陽只聽不辦,那他可算是白白折了幾年的修行了。

    李玉陽一聽這話當然是千肯萬肯,並且拍著胸脯保證,只要道長能夠幫他的忙,就是去殺人放火他也在所不辭。

    那道士一聽這話反倒給弄樂了,並且對其不住地笑罵,這天下間的道士都最為良善,又那有一位好去勸說別人殺人放火以解救自己的安危的。

    不過話說道這裡,李玉陽要遵守承諾的這一決心還是可以肯定的,為此這道士張口就提出了自己所為的破解之法,而他說的那番話卻讓此刻的早已經心悅誠服的李玉陽更加肯定,眼前的這位道士一定是一個不世出的能人。

    「柱子,你打聽清楚了沒啊,是不是這兒啊?」面對眼前的這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林子李玉陽是真的有些煩了,那道士明明說過,想要化解那些纏在他身上的髒東西,就必須要去他最近見到的一處既感到熟悉還從來都沒去過的地方才行,他李玉陽在那裡會有一番際遇,如果順利的話,那困擾著他的那個夢魘就會不攻自破了。

    得了良法的李玉陽對此是千恩萬謝,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看見那道士轉過身去的一瞬間所展露出來的表情,那是一抹嘲弄已極的冷笑。

    仔細想來,他李玉陽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天晚上在那報紙的照片裡看到的那處所在了,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而且那偌大的北平城裡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說既感到熟悉而又沒去的地界,想在家門口找那根本就是扯淡。

    「老大,我還能騙你是咋的,這可是我親口從那報館的館長嘴裡頭問出來的,為此他可平白享受了一頓麻袋套頭呢。」說起這事來,這柱子可很是得意,這可是他揍過的最有學問的人,趕明要是再回北平城裡,可得和他那些手下人吹噓吹噓。

    「怎麼著?為這事你還打人了?」李玉陽滿是驚奇,因為他實在是想不通,這麼簡單的小事,還犯得上柱子為此去動手。

    「嗐,老大,你不知道,最近查封報館弄得特別厲害,要不是不給那人吃了點苦頭的話,別說那照片上的地方了,怕是連字都不會說上一句的。」

    李玉陽雖然很是驚奇,可他卻並沒有對柱子的言行有過什麼責難,在他看來,得不到的東西稍稍動點粗那是很有必要的,可他還想繼續對身邊的柱子問點什麼呢,就感覺忽然間身邊的空氣為之一緊,等他再次回顧四周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身處一片不能視物的濃霧之中了。

    「柱子,柱子?你在那呢?」面對突如其來的這片濃霧李玉陽稍顯慌張,連忙張口喊了起來,藉以希望應該還在不遠處的柱子給予個肯定的回復,可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答應。

    李玉陽心裡有些急切,連忙轉身微動,想要在四周仔細地尋找一下,可沒成想他眼巴前的那片霧氣竟然不住地變幻,不大一會的功夫後,就在他眼前出現了一張女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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