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勇氣 文 / 霖川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給我打電話。」白敏思的口氣委屈又歡喜。

    蘇幕念回過神，看著自己圍裙上的那片白色污漬，只是感到一點驚訝，卻也懶得去洗。白敏思拿著手機回到她身邊，說：「我跟唸唸正在客廳做蛋糕，你要不要一起來過平安夜？」

    「不了，你們玩，我最近有事，需要回國一趟。」手裡那邊是低沉的聲音。

    白敏思失落地眨了眨眼，用勺子無聊地攪著奶油，說：「那好吧。要不要我去送你？」

    蘇幕念抬眸，那邊似乎又拒絕了，然後白敏思把手機隨手丟在了一邊。看見她滿腹心事的模樣，蘇幕念用勺子盛了一顆沾著奶油的草莓遞過去，她氣呼呼地一口吃了，說：「本來想著把這個蛋糕做好了給他送過去，現在還是算了，自己吃吧。」

    蘇幕念笑著點了點頭，說：「好，吃完了我們繞著學校跑兩圈，然後再回來睡覺。」

    白敏思表示同意，心裡卻另有計較，問：「要不你把這個蛋糕包好給馬文才送過去？」

    蘇幕念沒有作聲，然後聽到白敏思繼續說：「雖然你心裡藏著一個喜歡了十年的男人，可這並不代表你接下來還要喜歡他十年。我覺得還是眼前的幸福最重要，這個馬文才名字聽起來土，可人看起來還不錯，你要是喜歡可以去爭取啊。」

    「我跟他認識沒多久，他怎麼會喜歡我。」蘇幕念笑著解釋。

    「你沒爭取怎麼知道？你把我教會了，怎麼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白敏思二話不說，找了個盒子把做好的水果蛋糕包起來，塞到蘇幕念懷裡。

    看著盒子裡的蛋糕，蘇幕念想著與顧庭楓的這次分離或許就是永別，心裡湧起陣陣酸楚。同時，心裡另一個自己也在自我鞭策，讓她勇敢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滿心鼓舞的白敏思，她慢慢從地毯上站起來，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去找他。

    回到房間，蘇幕念隨便抓起一件外套穿在自己身上，然後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出那本陪了自己十年的筆記本塞進大衣便出了公寓，連圍巾都沒有帶，手機也被她落在了客廳的茶几上，安靜地閃著光。

    白敏思看著她匆匆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蘇幕念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她一口氣跑出學校的公寓區，孤零零地站立在商業街的岔路口張望。

    這裡滿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似乎對誰做出過承諾，風塵僕僕地趕向某個方向，像是洋流裡的魚群。計程車的廣告燈在火樹銀花的街景裡如同漂浮的長形燈籠，無數次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只是無論她怎麼招手，他們都毫不遲疑地迅速掠過，掀起的冷風生硬而鋒利。

    蘇幕念有些急了，四周商店的櫥窗裡裝飾著金燦燦的聖誕樹，這些明亮的色彩照得她的臉色顯得灰白，一個人無助地像是漂在海面上的浮木。

    一輛黃色的計程車終於停了下來了，她喜出望外，連忙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