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看雪景 文 / 霖川

    她身體有些吃不消，這裡溫度很低，再加上一點高原反應，只要稍微運動一下肺裡的空氣就像是被搾乾了一樣，而每次深呼吸又都像把冰渣吸進了肺裡，又冷有刺。

    馬文才學過一點中國文化，知道中國人講究義氣，他也不去滑雪了，租了一輛雪地摩托車開到蘇幕念面前，說：「上來，我們不去滑雪，我們去看雪景。」

    蘇幕念頓時瞇起眼睛看著這個外國男孩。遠方的歡呼聲一陣一陣地傳來，像是盛開在雪地裡的蓮花。這裡的景色確實很美，在國內根本看不到。蘇幕念最後接過馬文才遞過來的頭盔戴上，坐在摩托車後面，心裡掠過一絲興奮。她只在電影裡見過這種車子，還沒有真正地感受過。

    「抱緊我，我要開車了。」

    馬文才加了一下油門，車子便轟隆隆地響起來，蘇幕念嚇得緊緊拽住了他的衣服。

    身後的雪地不斷地後退，兩個人就像是在水面上滑行，平穩流暢，掀起的白色雪花跟浪花一樣美麗。蘇幕念緊張得滿臉潮紅，心裡卻滋生出一股快意。這種暢快逐漸把心裡的失落壓成了一團，存儲在某個角落。呼呼的風聲吹過耳際，儘管嘴唇凍得冰涼，卻還是忍不住讓馬文才加速。

    「你可真勇敢，要是別的女孩，早就尖叫了。」馬文才回過頭對著蘇幕念笑笑。

    蘇幕念回給他一個微笑，讓他看路。眼看摩托車就要撞上雪松，他來了一個急轉彎，蘇幕念嚇得連忙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只是表面上勇敢而已。

    一群學生突然在一簇灌木前停了下來，馬文才不喜歡湊熱鬧，正打算繞開他們，只是其中一個個子高的男生看見他的雪地摩托車後載著一個漂亮的東方姑娘，連忙朝他揮了揮手，喊：「martin，martin，ifoundagoodthing。」

    馬文才沒有理他，專心開車。蘇幕念好奇地看過去，對方把一條帶狀的東西直接丟了過來，正好落在她懷裡。

    看著掛在手臂上的這條僵死的白蛇，蘇幕念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鬆開手甩掉它。馬文才轉身看了一眼，想要拉住她已經來不及了。

    蘇幕念直接從車上翻了下去，在雪地裡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馬文才連忙停車，跑到她面前把她扶起來。

    黑色的頭盔已經被甩掉了，凌亂的長髮上沾著冰雪混合物，還有一些雪順著衣領的縫隙掉了進去。蘇幕念扯了扯嘴角，疼得吸了一口涼氣。在雪地裡翻滾的時候，嘴角的嫩皮被牙齒磕破了，絲絲腥甜的血跡滲了出來。

    馬文才看著蜷縮在雪地上的死蛇，氣得跑過去直接給了那個男生一拳，然後兩個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扭打成一團。

    蘇幕念看著被壓倒在雪地裡挨揍的男生，突然間覺得原來「馬文才」也可以這樣充滿力量。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硬著頭皮把那條僵硬地蛇拎起來，朝著兩個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