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失落 文 / 霖川

    馬文才嘿嘿笑起來，目光仿若沉思，說：「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從上個學期開始，只要有winter教授的經濟學，你就一定會來聽課。我以為你是經濟學院的學生，或者喜歡經濟學，後來我去西區找同學，看見你在教室裡上麥克教授的設計學，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們學院的學生。你上課從來不做筆記，只是盯著winter教授看，如果不是喜歡，那還會是什麼？」

    蘇幕念心裡默然，原來自己做的這一切在別人眼中如此清晰，那他……臉上突然湧起一股熱潮，那他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你的中文誰教你的？」蘇幕念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讓她窒息的話題。

    「winter教授。」馬文才得意洋洋地說。

    心蘇幕念裡又是一驚，神色緊張地看著他。馬文才眉飛色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擔心，winter教授還不知道你喜歡他。」……原來他還不知道，可是別人都已經知道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車子最後停在了雷尼爾雪山外圈。蘇幕念下車後看見遠處的山坡上都蓋滿了雪，不由拉緊了身上的登山服。馬文才見她一個人卻背了這麼一大包的東西，十分紳士地幫她把包卸下來背在自己身上，然後把自己的登山包隨意地丟在地上。

    「教授的車子還要一會兒才來，我陪你在這裡等一下吧。」他說。

    蘇幕念看著他背上鼓鼓的登山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十分鐘後，一輛黃色小巴士出現在蜿蜒的山路上。路兩旁是白皚皚的顏色，墨綠的雪松零零散散地長在雪地裡，空曠又寂寥。蘇幕念對著手掌呵了一口氣，緊緊地盯著小巴士在視野裡一點一點變大，變得立體，像一團逐漸滾近的雪球，彷彿走出了以雪山為背景的幕布。

    看著教授們一個個走下車，蘇幕念的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面前，有那麼一瞬，她簡直緊張地想轉身離開，可藏在胸口的那張紙條卻在發燙，讓她精神一震。

    直到所有的教授都下完車，蘇幕念眼裡的緊張全部凋零，變成了空蕩蕩的蕭條。馬文才不敢置信地上車轉了一圈，沒有看見winter教授的身影。

    「教授他好像沒有來。」他抓了抓頭髮，看見蘇幕念的臉上湧起失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蘇幕念低頭踩著殘留在馬路旁邊的雪，看著它們由白色一點一點變成灰色的半融狀冰渣。最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走吧，不要掉隊太遠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踏雪上山，金黃的陽光照在雪地裡有些刺眼，蘇幕念不得不拿出墨鏡戴上。最後氣喘吁吁地步行了半個多小時，來到海拔上千米的平地服務站，大部分學生都在裡面換上滑雪鞋和雪板滑雪去了。蘇幕念氣喘吁吁地坐在一個被推倒摔裂得只剩下半個身子的雪人上，對著馬文才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