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22章 ：失控 文 / 豆腐杺
「既然兩樣都沒有？你好端端的去醫院做什麼？」古夜寒不耐煩了？語氣也差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往下沉。
「是……」
「是什麼？」雅詩蘭的吞吞吐吐讓古夜寒充滿著對她的懷疑。
接收到古夜寒那懷疑的目光？雅詩蘭也不想吊他的胃口？望著他那雙深潭似洞的鷹目？說道：「季裳？她進醫院了。」
……
季裳？她進醫院了。
她要我跟她拍婚紗照。
她要你娶她？
沒有？她沒有這個要求？……但這段時間她經常要求我跟她拍婚紗照。
……
……
季裳進醫院？這段時間經常叫夜劍跟她拍婚紗照？她的用意是什麼？
她沒有向你要求任何名分？
沒有？什麼都沒有？就是要我跟她拍婚紗照這個無理的要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耍的手段？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陷入思緒裡頭的古夜寒？一幕幕的談天內容一閃而過？一連串的疑問也一一得到合理的解釋。
「季裳生了什麼病？」
「先天姓心臟病？已經到了後期？醫生說季裳沒有多久的時間？隨時會姓命危垂。」說到這裡？雅詩蘭情不自禁地紅了眼眶。
「手術……？」
「醫生說做手術只有百分之一？動手術季裳的命隨時會在手術台上離開。」
「……」
「鈴鈴……」
突兀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公寓裡頭異常清脆？詭異？好像告示著手機主人？有不幸的消息。
雅詩蘭抬起濕潤的雙眸？顫危危地衝出書房？往隔壁的臥室跑去？然後顫抖著雙手？按下通話鍵。
「喂……」
「詩蘭？季裳她……」
「砰」……
手機從雅詩蘭的手掌上鬆脫滑落？怔忡半晌後？驚恐地大叫一聲？「啊——」
「走？我們去醫院。」
被動的雅詩蘭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讓古夜寒換掉身上的睡衣？快速套上外出服後？兩人走出公寓？驅車前往醫院。
……
季裳最後一次的發病是在一個多小時前？她嘔出一灘紅色液體？經過醫生一輪賣力的搶救下？季裳還是回天乏術？醫生宣佈搶救盡了力？病人逝世。
當古夜寒帶著雅詩蘭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們被帶到醫院的太平間？古家上下所有人都到齊？沒有一個人遺漏。
年幼兩歲的玄暉目睹著母親發病、逐而走向死亡的一切？傷心欲絕？古家夫婦命人把他帶走？但他卻瘋狂地咬住上前帶他離去的人？最後古家夫婦妥協讓他留下陪伴母親最後的一面。
古夜劍目不轉睛地盯住沒有血色的季裳？她那張素白如紙的臉頰？腦海飛快地閃過一幕幕相處的畫面？還有最近她對自己提出無理要求的面容。
如此反常的一舉一動？當情夫的他早該注意到這一切異常變化的？但他卻沒有？該死的以為季裳是在欲擒故縱的把戲。
而更該的是……她跟了他那麼多年？對她的身體狀況為何一點也不知情？
先天姓心臟病？？多麼可怕的代名詞啊？隨時可以奪走一個人的姓命？而只有二十五歲的她？卻因為擁有這個該死的先天姓心臟病而香消玉殞。
「啊——」
古夜劍瘋了般地在太平間狂吼？咆哮？把古家上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古夜寒箭步上前？對著古夜劍的背部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現在的你還有玄暉要照顧？你不能讓他失去母親？再失去父親。」
「爸爸……」
「玄暉？爸爸對不起媽媽。」
「爸爸。」玄暉傷心地撲進古夜劍的懷裡？淚水如泉湧般地流出。
雅詩蘭望著這對父子？沒有任何的同情？濕潤的杏眸佈滿著對古夜劍的憎恨。
沒有人來得及阻止？雅詩蘭直直往古夜劍撲過去？把他們父子倆撲倒在地上？一雙拳頭對古夜劍亂揮亂打。
「詩蘭。」古夜寒上前？扣住瘋子般的雅詩蘭。「你不要打他了？打了他季裳也不能死而復生。」
「都是你們古家人的錯？如果沒有遇上你？季裳不會含著遺憾離開？她什麼都不求？只求你跟她拍一套婚紗照？讓孩子在墓前燒給她帶走？一個小小的夢你都不能為她圓？這是你古夜劍對待自己的方式嗎？
你根本不配季裳對你的付出？她愛你可以什麼都不求？孩子能不能認祖歸宗？她都不在乎？只求你能好好照顧孩子；一個擁有先天姓心臟病的女人冒著生命危險幫心愛的男人生下孩子？她為的是什麼？而你又是怎麼對待她的？」
「我……」他根本不知道季裳對他的愛已是那麼深？深到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只為生下屬於他的孩子。
「今天前？我看著她的時候？是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娃娃？氣若游絲；她很虛弱？虛弱到隨時閉上眼不醒來？是我？是我把她從鬼門關再次拉上來？我要她不要睡？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她跟我說人要學會萬事足？不能貪心？在死前她還怕自己對你貪心導致閻王不收她？古夜劍？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圓季裳一個小小的夢？跟她拍一套婚紗照？你會死嗎？不過現在好了？死的人不是你？是她？你高興了？高興了？」
「嗚…媽媽……」
「……」
……
季裳沒有嫁進古家？基於她幫古家生了一個子嗣？古家人儘管不看佛面也要看在季裳生前什麼都不求？以及孫子的面子上？古家夫婦幫她辦理身後事。
季裳生前是個孤兒？因為擁有先天姓心臟病被遺棄在外？五歲那年第一次發病被查出？父母無情地把她丟在路邊？慶幸被一對姓宋的夫婦撿到？逐而把她收養；宋家夫婦出身於寒微？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因為好心？不捨得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流落街頭？跟丈夫商量後？正式把季裳收為養女。
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度過十年？季裳十五歲那年？宋家夫婦受不了病魔纏身？最後死於醫院？幸福也在季裳十五歲那年宣告結束。
沒有宋家夫婦？季裳又變回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但十五歲的她可以半工半讀爭取生活費。
過了兩年？十七歲的她再次發病？被送往醫院？她本人才知道自己擁有先天姓心臟病？醫生告訴她命是撿回來了？如果不想發病？記得經常回來醫院定時檢查？醫生還告訴她要一顆平常心對待、面對？所以知道自己有心臟病後？季裳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怨天尤人？她繼續著半工半讀爭取生活費？以及學費。
眨眼過了三年？滿二十歲的她不曾有出現發病的現象？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蹦蹦跳跳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帶病在身的虛弱女孩。
靠著半工半讀完成國中？高中的課業？季裳不怕辛苦地兼職了幾份工作賺取大學的生活費？以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度過大學四年？直到某天……
她所兼職的出版社？臨時有個總機小姐要請婚假？一時之間找不到人頂替？而在出版社打雜的她？卻被臨時安插到總機小姐的職位？逐而有機會帶著客人隨意參觀出版社。
而那個人就是古夜劍？第一次？他對季裳並沒有多大的好感？直到第二次……
距離兩人在出版社見過面後已經是兩個星期後的事情？第二次見面是在酒。
酒的薪水高？季裳除了兼職出版社的學習小妹外？還有酒、餐廳等等的服務員工作。
季裳在深夜兩點下班？換好衣服出來的她沒有任何預兆地與古夜劍二度相遇。
被下了藥的古夜劍忍著身體的不適？往洗手間走？季裳可以把他丟下？但她沒有？主動伸出手扶住他往洗手間走去。
然而？季裳在碰觸古夜劍的手臂時？那熱度驚人？還有他額頭上頻頻冒出的汗？讓季裳知道他被下了藥。
扶住古夜劍往樓上的一間休息室走去？讓他躺好？在她轉身往浴室走的時候？古夜劍把她連人帶抱地壓在床上……
二度相遇換來的結果便是季裳跟古夜劍的糾纏。
肅穆的墓園內？古家上下所有人站在季裳的墓碑前？直直地盯住季裳的遺照看。
一身黑衣黑褲的古夜劍繃著冷峻的臉龐？上前半步蹲下？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滑過季裳那燦爛的笑容。
「裳兒？我不會娶妻？更不會娶個陌生女人回來當玄暉的母親？你聽到沒有？我要你走得不安心？我要你回來陪我們父子。」
遺照上的季裳依舊笑得燦爛？對古夜劍的一席話充耳不聞。
人死不能復生？他古夜劍卻那麼狠毒地讓季裳走得不安心？他還算是男人嗎？sxkt。
站在一邊的雅詩蘭看不過眼？箭步上前衝到古夜劍的面前？跟在醫院那天一樣？對古夜劍拳打腳踢。
「古夜劍你這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根本不是男人……」
「啊——」
「詩蘭？你別這樣？」
這幾天雅詩蘭太失控了？古夜寒連忙上前阻止雅詩蘭對古夜劍的暴打。
「我們回去？」
……
「嗯……」
漆黑的臥室？藉著落地窗微弱的光線折射？灑在一張大床上的？兩副糾纏不休的身軀激烈地繞在一起。
女人熱情如火？男人勇猛強悍？兩人的配合度十分美妙？捨不得離開對方的一絲一毫。
「啊——」
男人低吼一聲？帶領著女人攀上至高無上的天堂……
……
露天陽台上？站在柔和的月色下？雅詩蘭被微弱的光線覆蓋住？一場歡愛讓她平復了一貫的冷靜。
回憶這幾天的點點滴滴？雅詩蘭微勾起嘴唇？冷冷地笑了起來。
從浴室出來的古夜寒？無聲無息地來到雅詩蘭的身後？厚實有力的健臂從身後把雅詩蘭抱住？光潔的下巴抵在她的纖肩上？嗅聞著她髮絲上的橘子香精味。
「在想什麼？」
「……」
雅詩蘭抿了抿唇？轉身面對著抱住自己的男人？雙眼微紅？開口說道：「活了二十五年？想不到為了季裳？我第二次失控……」一個無心無肺、不懂感情為何物的女人？……卻失控了？是不是很可笑？
「詩蘭？哭？」沒有任何的安慰？古夜寒把自己的肩膀借了出來？讓雅詩蘭靠在他身上？緩緩痛哭。
「嗚嗚……」
不再有任何的壓抑？雅詩蘭靠在古夜寒的肩膀上？哭出這幾天對季裳的傷心？以及幼時的委屈。
「嗚嗚……」
古夜寒拍撫著她的背？把她摟得緊緊的？緊得好像把雅詩蘭揉進心坎裡去。
「我好難過……我心好痛……」
「詩蘭？」
不知道哭了多久？雅詩蘭停下抽泣的聲音？靠在古夜寒的肩膀？緩緩地道出這麼一句話來。
「所有人都說我冷血？從不懂感情為何物？我不是不懂？而是我不想去碰觸？我害怕……我害怕他們都離我而去？只要我不碰？他們都會相安無事？他們就會存活下來？而不是因為我而把自己葬送姓命。」
古夜寒沒有出聲打斷雅詩蘭埋藏在心底裡頭的一席話？只要她願意？他也願意當一個觀眾來傾聽她所有的委屈？陪伴她一同分享喜怒哀樂？只要她願意？
雅詩蘭抽抽酸澀的鼻子？然後轉身面對漆黑的夜色？對著一輪明月？緩緩道出當年的一段往事……
「那年？我八歲？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家庭主婦？照顧我們姐妹三人？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八歲的生日；生日前一天？爸爸去百貨公司幫我準備生日禮物？回來的時候發生了車禍？我的生日導致他的死亡日？爸爸離世？媽媽也跟隨？短短的幾天？從一個幸福的家庭演變成家離子散？我站在父母的墓碑前發誓？我永遠都不碰觸感情？我只要錢？我只要讓男人養？只要身邊的人一切都平安？……季裳的死讓我想起父母慘死的遭遇？我失控了？也失去了理智？潛意識跟我說？我需要發洩？發洩當年的不幸？如果不是我的生日？爸媽就不會離開？我們姐妹三人就不會在短短的幾天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爸媽的死？是我導致的？我不碰親情？對兩個妹妹的生死也置之不理？只要我疏遠她們？那麼她們就不會有任何意外……」
「詩蘭。」古夜寒把雅詩蘭扳正身子？面對自己？道：「讓我愛你好不好？」
「……」
雅詩蘭沒有拒絕？主動把自己送上來？今晚她再一次失控？在古夜寒的面前露出她一直藏得很好的偽裝？其實她並不是如外表那般堅強？她也有脆弱的時候？只是她不想被任何人知曉罷了？
今晚？古夜寒看到的她是真實的？但只此一次？以後……過了今晚？不會再有軟弱無能的雅詩蘭？
她是堅強的？是冷血不動情的網絡寫手？喜歡被古夜寒養的女人？這個就是她——雅詩蘭？
……
次日？清晨
和煦的朝陽從落地窗上灑進來？射在床上的古夜寒身上？高大的身軀翻轉了一下？立刻撲了個空。
「詩蘭？」
摸著微涼的床鋪？證明雅詩蘭在半個小時前已經起來？偌大的臥室並沒有看到她的蹤跡。
古夜寒帶著滿臉的疑惑翻身下床？套上室內拖鞋走出臥室？直覺地往廚房那方走去。
熟悉的身影佇立在爐邊？熟練地翻炒著窩裡頭的麵條？然後再分心地注視著旁邊的咖啡壺。
每天早上？吃早餐前？古夜寒都要一杯咖啡提神？儘管有時候晚上睡得很好？但因為習慣？喝咖啡也成了癮。
「啪打」一聲？雅詩蘭關掉瓦斯爐？把麵條盛上盤中？轉首…高大的身軀倚靠在廚房的門柱邊上？灼熱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身上？雅詩蘭沒有覺得任何不自在？古夜寒的注視好像是天經地義一樣。
「你沒去晨跑？」
穿著晨褸？不用回答都知道他並沒有外出晨跑？但他站在廚房門外站了多長時間？
「沒有？」古夜寒舉步上前？接過她手上的餐盤？往餐檯走去。雅詩蘭不忘拿出煮好的咖啡壺？裡頭有古夜寒最喜歡喝的咖啡。
把餐盤放在餐檯上？古夜寒沒有預兆地轉首？帶著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穿著圍裙的雅詩蘭身上？戲謔地說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會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女人？」
「……」
雅小姐？將來？你一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好妻子。
腦海立刻閃過溫玉馨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她是第一個這樣說她的人？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她沒有料到說她賢妻良母的第二個人卻是眼前的古夜寒？她感到有點意外。
「古氏有空缺嗎？」
雅詩蘭沒有回答古夜寒的問話？轉移話題地問道。
「怎麼？你要擺脫奼女的生活？」
短短的一晚時間？雅詩蘭恢復了冷靜？淡然的表情？從對談中？古夜寒察覺不到雅詩蘭的不對勁之處？跟平時一樣？三緘其口？愛理不理的模樣。
為死過而。看到這模樣？這證明她完全沒有事？相處三年？這模樣對古夜寒來說還是最舒服的？但失控的樣子也不錯看？起碼讓他知道她是外強內弱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