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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一十一章 李府來人 文 / 油偶娃娃

    蕭玉珠和吳七是傍晚的時候出發的,到了莊子上天已經黑了,把食盒打開來,讓鎖兒同她一塊吃點。

    鎖兒中飯都沒吃,黑牙婆子給她送了幾個餅來,她胡亂添添了肚子,這會見到飯菜也覺得肚子好餓,不顧主僕有別,和蕭玉珠兩人擠著頭圍在一張破木桌上,吃起來。

    蕭玉珠特意把雞湯留下來,等李子墨醒了叫人熱熱就好,邊吃飯邊問鎖兒,李少爺中間醒過沒有。

    鎖兒搖搖頭,「中間給他換過一次藥,包紮了乾淨的細棉布,還好血是止住了,可是人卻沒醒。他的臉色白得嚇人,他不會醒不過來了吧?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聽人說,一個人要是失血過多……」

    「別胡說,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蕭玉珠一聲呵斥,瞪了她一眼。

    鎖兒把頭埋進碗裡,扒了口飯,才敢小心打量蕭玉珠的臉色。

    沒多久,段光啟來了,他趕了牛車從家里拉了一床棉被過來,他聽玉珠說新莊子上什麼都沒有,又拉了一些稻草和一床草蓆,給來鋪床用過的,還有兩個藥罐幾隻碗。

    他想得周到,也夠細心兒,蕭玉珠朝他笑笑,吃完飯,等天色完全黑下來,才開動,在牛車上鋪好稻草棉被,段光啟叫了兩個信得過的長工,幾個人齊心協力把李子墨抬到牛車上去。

    蕭玉珠把藥歸攏好放在車上,又回過身看了看裡間,把地上留下的血跡用柴火灰蓋了,把床上沾到血的稻草和換下來的帶血的棉布,叫鎖兒抱到小木棚裡,一把火燒了,確認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才走。

    段光啟讓讓吳七在前面掌著燈籠探路。因為新莊子是在東南邊,現在的莊子是在西邊,中間隔著縣城,離得遠了,又不敢往城裡走,只能走小路,路上不好走,坑坑窪窪的。

    蕭玉珠和鎖兒坐在牛車後頭。窩在稻草堆裡。蕭玉珠帶了幃帽,鎖兒用布遮了臉,只露出兩隻黑亮亮的眼睛來。

    漆黑寧靜的夏夜,天空繁星點點,稻田靜得能聽到青蛙的叫聲和蟲子的蛐蛐聲,兩人又是這樣的裝束。反而更讓人生疑。蕭玉珠原本說不帶幃帽的,黑牙婆子硬要她帶上,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塊破布。給鎖兒把臉蒙住了,直到現在,蕭玉珠才想起來。走的時候發現黑牙婆子頭上的頭巾不見了,不會就是鎖兒臉上這塊吧。

    鎖兒想到黑牙婆子的模樣,就要吐了,一把把臉上的布扯下來,「怪不得我怎麼聞到一股頭油的味道?」沒有頭巾蒙面。吹著夏夜的涼風,很是清爽。

    「二小姐,你也把帽子摘了吧,咱們吹會風,也就沒那麼熱了。」

    蕭玉珠把幃帽摘了,望著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兩個小點的紅光,在前面慢慢移動著,涼風習習,吹在人臉上很是爽快。蕭玉珠下意思地低頭去看棉被裡躺著的人,天上沒有月亮,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聲,蕭玉珠用手試了試他的額頭,看他是冷是熱,結果碰了一下,便縮了回來,涼颼颼的嚇人。

    「你怎麼了?」鎖兒見她猛然震了一下,扭過頭看她。

    蕭玉珠吩咐鎖兒把被子給捂嚴實了,不要讓風灌進來,鎖兒飛快地用手掖了掖被子,鎖兒是個話多的,做起事來卻不含糊。

    到了東南邊的莊子上,已是兩個時辰之後,新莊子上很是簡陋,只有前不久剛蓋好兩間房,和兩張木床,再沒有其它,幸好他們帶了豆油,又帶了油燈,蕭玉珠讓鎖兒去灌豆油,把燈先點上。她把稻草鋪在裡間的床上,她知道李子墨身上冷,便把涼席撤了,直接又鋪了床舊棉被,鋪得柔軟,人睡上去也舒服些。

    安置好李子墨之後,又在旁邊的外間,鋪好稻草和草蓆,給留守的人住,忙活了一陣,突然有人敲門,大家都驚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愣了一會,段光啟臉色都白了,下意思地要去吹燈,蕭玉珠攔著他,這時候吹燈,豈不是更惹人生疑。

    段光啟讓吳七到裡間去守著,並把裡間的門虛掩上了,讓人密切注意外頭的動靜,蕭玉珠讓鎖兒手裡的動作不要停下來,就裝著是剛搬來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段光啟走到外頭,隔著門板喊,「誰啊?」

    那人貼近了門板說話,「是我。」他的聲音很小,只不過田里一片寂靜,還是能聽得清楚。

    段光啟疑惑,蕭玉珠已經聽出來了是誰,朝段光啟使了個眼色,讓他開門。

    來的人是秦浩,他四下看了看,才一腳跨了進來,他後面還跟著兩個人,看到那彎彎的月牙眼睛,蕭玉珠不由地嘴角上揚笑起來,杜鵑也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眉目清秀的姑娘,秦浩介紹說是李少爺的貼身伺候的丫鬟雨桐。

    段光啟見是李府的人,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秦浩進裡間看望李子墨,見他仍是雙唇緊閉,面無血色,頗有些擔憂。

    雨桐一來,便搶著幹活,尋了掃把掃地,打來水擦門窗,鎖兒見她同是伺候人的丫鬟,像是找到了同路中人,對她格外照顧。

    蕭玉珠拉著杜鵑,想要找個地方說話,她好久沒見過杜鵑了,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呢,四周看了看,發現了一道後門,拉著杜鵑的手出了後門。

    原本以為出了後門,會是個後院,有籬笆圍欄什麼的,結果光禿禿的是一塊荒地,兩人只好站在雜草從中,避了人說話。

    「你怎麼來了?」蕭玉珠開門見山地問。

    「老夫人聽說三少爺受了傷,急得舊病又犯了,在床上躺了半日,滴水不進地直嚷著心口疼,老爺知道她也是擔心自家兒子,只是三少爺受了傷,總歸需要人照顧,老爺原本是想接回到府裡頭療傷的,可是沒想到,李府這麼快就被蒙古人盯上了,前門和後門附近都有蒙古模樣的人,還好他們沒有發現臨著巷子的翠竹後面,還有一道角門,我們就是從角門出來的。」杜鵑不急著正面回答,慢慢地把事情經過說給玉珠聽。

    蕭玉珠想起來,原本她心裡所指的後門,是杜鵑口裡的角門,想起那天差吳七去送信走的是角門。

    「蒙古人一來,府裡頭就亂成一團遭了,老夫人怕三少爺受傷的事走露了風聲,只說三少爺上京當差去了,只不過還是有人猜測蒙古人要搜的人是三少爺,否則不會找到家門口來了。老夫人想找兩個丫鬟過來伺候三少爺,又怕引起兩個姨娘的懷疑,便想到了我。我在偏院,平時就沒有人過問,出去幾日也不會有人發覺,要是有人問起,老夫人就說秋收了,京城的莊子上需要人手,派幾個人過去幫忙。這下更合了兩個姨娘的意,她們甚至放出話來,說我這次出來,說不定是就是永久地派出去了,再也不要想著回府裡頭。」杜鵑說道。

    杜鵑在偏院幹的是初使丫鬟的活計,她這一出來,馬上就會有人頂了她的差,她再回去就難了,說不定還真會應了兩位姨娘的話。

    蕭玉珠皺著眉頭,「兩位姨娘視你為眼中釘,你為什麼要順著她們的意,這外頭的差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要是到時候兩位姨娘從中作梗,老夫人又不能為你做主,你回不了府,你又該怎麼辦?你傻啊,你已經被她們利用過一回了……」說到後面,她也是氣不過,惱羞成怒了。

    杜鵑苦笑了一下,「有兩位姨娘壓著,我在府裡頭已再無出頭之日,還不如出來,說不定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見蕭玉珠不解,繼續往下說,「要是三少爺能躲過這一劫,我又伺候有功,老爺夫人定會大喜,倒時候讓三少爺求個恩典,把我收在他的門下……」

    她怎麼沒有想到?禍福向來就是相互依存的,杜鵑要是把三少爺伺候得痊癒了,到時候提什麼條件不好提,到了三少爺的門下,杜鵑和秦浩的事就好辦了。

    蕭玉珠眼睛亮亮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在心裡暗暗為杜鵑加油,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那……那個雨桐的丫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跟著來了。」現下是緊要關頭,一個陌生人闖進來,她心中生疑,不知道這個丫鬟信不信得過。

    杜鵑輕推了她一下,「你啊就是太機靈了,機靈反被機靈誤。雨桐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鬟,人家的賣身契還捏在三少爺手裡頭,她敢對三少爺不忠?」說到「賣身契」三個字,杜鵑目光閃爍了一下,神色黯淡,聯想到她自己也是賣了身才進的府,心裡頭很不好受。

    蕭玉珠握著她的手,湊近了說,「有了銀兩,賣身契是可以贖回來的,到時候一樣是個自由人。」

    杜鵑扯出一個笑容,蕭玉珠見她突然沒了興致,不想再說下去,便回了屋。

    秦浩這次來,帶了藥材過來,又從包裹裡拿出兩瓶金創藥,說是三少爺之前花了重金從西南買的,是上好的金創藥,讓人以後換藥先用這兩瓶,傷也好得快些。

    蕭玉珠告訴杜鵑食盒裡有吃的,又告訴她屋子旁邊就有水,只不過不是井水,要燒開了才能喝,莊子上條件艱苦,要她們幾個多擔待,知道秦浩會留下來看守,他會武功便也讓人放心兒,安頓好杜鵑和雨桐,她也要回去了。

    杜鵑讓她放心吧,她們來的時候東西備得齊,一樣樣掏出來,有換洗衣裳,白色細棉布,有妝奩盒子,有滋補的藥材,參片、三七、大棗什麼的……連做湯用的鹽巴也不拉下,小件兒備得齊全,是打算來這長住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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