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兩百零四章 玉涵歸來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蕭家在院子中擺了流水席,請巷子裡的街坊鄰居過來吃酒,因為這檔子喜事,范氏整日容光煥發的,親自殺雞拾掇菜式,在院子裡擺了好幾桌。
蕭玉翠昨日得知消息後,當天急哄哄地就要過來,一聽家中要宴客拜謝,請人吃酒,想著拉些蔬菜和魚之類的過去,添幾道菜,好好鬧鬧,第二日一早,便和段光啟來了。
范氏一見著牛車上兩大筐子的菜,還有一桶魚,指揮人卸下來,背著人兒對蕭玉翠道,「你還怪大方,一聲不說就送了這麼多菜過來,這得好些錢呢,這回我可不記賬了,你心裡要有個數啊。」
蕭玉翠笑笑,「就當我這個做大姐的一份心意,玉涵為咱家爭了光了,我也有面兒,往後還得享玉涵的福呢,送點菜不值當什麼。」又問玉涵怎麼還沒回來,報喜的差爺昨兒不是來過了?
范氏也有些心急,「興許還在路上,他出門這些日,我心裡頭掛念得緊。」
蕭玉翠見她這幾個月,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精氣神也沒有往日好,勸道,「娘你就別擔心了,玉涵考完後興許有其他事要辦,被掛住了,應該也快回來了,也就這兩日了。」
范氏抹著淚兒,感歎著,「玉涵小的時候,皮得很,原本以為他不是讀書的料,誰想到他能有今日的造化。」
蕭玉翠和臘梅娘連忙勸,正說著,蕭玉珠在外面喊著,「姥娘來了。」
緊接著姥娘姥爺,玉珠幾個舅舅進來,范大和和大花也來了。范氏見了姥娘,母女兩個一見面又是一頓哭。看得旁邊止不住的笑,范氏哭得眼睛都腫了,大花在旁邊笑勸著。
范氏收了聲,才想起領著人進屋去。范大和把帶來的一籃子雞蛋放在桌上,范氏見那籃雞蛋估摸著有百來個,嗔道,「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難不成我這裡還管不了你們幾個的口糧?」
大花讓她收下。「都是家裡養的雞生的。大姐你在城裡頭,又不便養雞,這些也算是稀罕。」范氏笑著收了,想起玉珠托的事,讓范大和回去多編兩個竹籃子,給來賣糕點用的。
范大和愣了一下。一聽說蕭玉珠一個人在街上擺攤賣糕點,隨即歎道,「玉珠這丫頭幹起事來。風風火火的,只可惜是個女娃。」姥娘也跟著歎氣,要是個小子。蓮兒就能享大福了。
玉珠大舅取下肩上掛著的褡褳,掏出一個布包來,遞給蕭景土,「外甥中了秀才,這在咱們范家可是頭一遭。這些就算幾個做舅舅的一點心意。」
蕭景土接過來一看,裡面是五弔錢兒,連忙往外推,「誰要你們的錢兒?咱又不缺錢!」
姥娘笑著把錢推了回去,「你的錢是你的錢,這是幾個舅舅給的,也不算多,攏共就五弔錢兒,再者,擺酒席要錢吧?拿去張羅張羅,多拾掇幾樣菜,請街坊鄰里的好好吃上一回,咱也沾沾外孫的光兒。」
范氏便讓蕭景土出去張羅去了,她陪在屋子裡,同姥娘嘮嘮。一家人說說笑笑的,中午吃了宴席,又記掛著家裡的牲口,姥娘惦記著想見上蕭玉涵一面,沒想等了大半天還沒回來,只好急忙家去了。
崔家的過來打探消息,來看看蕭玉涵回來沒有,她聽說錢家少爺回來了,那錢家少爺這次不僅高中了,還被點了廩生。
范氏只是笑笑,沒有正面兒回話,對她來說,玉涵能考中就是天大的喜事了,是不是前幾名兒不是那麼重要,她也不在乎這些個名頭。
崔家的見范氏不搭腔,解釋道,「玉涵娘……你聽我說……我實則不是這麼個意思,我也就是打聽了兩句……你別往多心,往心裡頭去啊。」
范氏反過來安慰她,「咱也不懂什麼廩不廩生的,不想同人攀比,只有考中了就行。」說罷,勸著崔家的吃酒,席面雖然散了,但吃剩的菜還沒撤,鍋裡的飯還是熱的,把菜重新熱了幾樣,又讓玉珠給添了飯,讓崔家的和崔素素在這吃點。
崔家的實際上吃過飯了,因同范氏相熟,就毫不客氣地坐下來。
范氏剛才顧著招呼席面,實則沒有吃飽,這會也裝了碗飯,陪著崔家母女兩個吃起來。飯間,范氏突然想起錢家這兩個字眼,有些耳熟,一回想,才記起周嬸同她提過一回,便問崔家的,這錢家是不是城東頭的錢家?
崔家的疑惑,范氏剛才不喜怎麼這會突然問起來了,便笑著答了,就是城東頭的錢家,那可是大戶人家,家裡頭又請了專門的教書先生,錢家少爺又不用去外頭的私塾唸書,條件都是好的,不是咱們這些小戶人家能比的。
范氏點點頭,又故意問,不知這錢家請來哪裡的先生,能教出一個廩生來?
崔家的越說越來了興趣,滔滔不絕,話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來。那教書先生聽說是個秀才,有一副好學識,只因髮妻早亡,他又是個有骨氣的,沒有娶妻也沒有再進考,尋了給人教書這條出路,那教書先生也不是徒有虛名,聽說早些年,還教出一個舉子來,好些大戶人家搶著要呢。
范氏更加確定了,這個楊先生就是周嬸口裡的那位叔伯侄兒,這樣的話,這門親事也不算差。
兩人略說了些閒話,兩人都是記掛著兒子,沒想到,第二日,人就回來了。
蕭玉涵到家的時候,已是傍晚,天快黑了,小院裡升起炊煙,要準備晚飯了。范氏在灶間忙活,她估摸著玉涵就這兩日到家了,讓玉珠去門外望望,要是看到人回來,就趕緊報信兒。
聽得蕭玉翠直笑,「今兒都看了好幾回了,玉涵是大人了,要是回來了知道歸家的。」蕭玉翠昨日來後,就在家住下了,打算等玉涵回來後。見上一面再回莊子。
范氏瞥了她一眼,「我想著玉涵快些回來,你也好回莊子上去,我還等著抱外孫呢。」
「啊……」蕭玉翠沒料到她會這樣說,臉一下子就紅了,不敢再勸了,害羞地端著盆匆匆出了灶間,到外頭擇菜。
蕭玉珠停下手裡的活計。洗淨了手。站在院門口,翹首張望著,她今日被范氏叫著,看了好幾回了,脖子都快望得酸了。夜幕降臨,天漸漸黑了下來。百步以外的景致看不清了,就在蕭玉珠以為蕭玉涵今日不會回來的時候,一輛馬車由遠及近地過來。車轱轆聲音很大,趕馬人的呵斥聲也大,老遠就能聽見。
馬車在幾步遠的地方慢了下來。轎簾被掀開了,露出一身月白色衣裳,那人是崔雲,衝著蕭玉珠笑著招呼,「玉珠姐。是你啊!」
蕭玉珠張口正準備問,車廂裡探出個頭來,叫著「二姐!」,那聲音透著喜悅,顯得格外地歡快,馬車趕得太快,沒來得及剎住,聲音跟著往前飄忽。
蕭玉珠見玉涵手抓著車廂,露出個頭來笑著,兩個大虎牙白白的,在黑暗中黑白分明,等車一停穩,他就從車上跳了下來,馬車很快就走了。
蕭玉珠望著車輪滾滾的馬車的背影,皺了下眉頭,心裡暗幸,人回來就好。
蕭玉涵說起,在半路上馬車壞了,壞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修了大半晌才修好,原本是正午就能到了,車伕急著趕路,還有兩個學子是鄉下的,要送回去,天又黑了,他才會這麼急惶惶的。
蕭玉涵這次遠行,一回來感覺他心裡成熟了不少,一副儒雅的書生打扮,氣質上更像是一個穩重大方的小大人了。蕭玉珠拍拍他的肩,讓人趕緊回屋去,爹娘正等著呢。
剛進院,喊了一嗓子,范氏手裡的菜刀沒來得及放下就迎了上來,還是蕭景土搶著拿過她手上的菜刀。
「總算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范氏拉著蕭玉涵左右看看,見他沒瘦,只是黑了些,便也放心,母子兩個扶著去堂屋敘話。
蕭玉涵臉上不但沒瘦,還長了肉了,小臉圓了些,想來那馮家的伙食不錯,養人,臉上有些土,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兩天沒有梳洗。蕭玉珠在一旁提醒范氏,范氏才想起來,先讓玉涵去沐浴,吩咐玉翠去燒一大盆洗澡水。
蕭玉涵抬起袖子,聞了聞,是有些異味,頗有些狼狽,「說起來兩天沒有梳洗,昨晚還是在一間破廟過的夜。」范氏聽了心疼得要掉淚,蕭景土讓她去廚房端菜,玉涵這會該是又累又餓。
蕭玉涵很快洗完澡過來,換了身乾淨的家常衣裳,果然好不清爽,撲到桌子上一看,有他最喜歡吃的五花肉釀茄盒,臘肉炒萵苣,都是他最愛吃的,笑著瞇了瞇眼,「娘怎麼算準了我今晚要回來?」
蕭玉翠笑著往他碗裡夾菜,「不是算準了,而是娘這兩日,每餐備的都是這兩樣,就怕你回來吃不上呢。」
蕭玉涵捧了碗,笑嘻嘻地,蕭玉珠舀了她親手煲的棒子骨山藥湯,蕭玉涵喝了一大碗,覺得美味無比,很是詫異,二姐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能拿出手了,真是大有長進啊。
蕭玉珠笑瞪了他一眼,她可是現在把家裡的廚活都包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很是溫馨,飯後,蕭景土問起他們在馮家的事,說起來還得感謝李少爺,這回玉涵又中了秀才,就更得謝了。
蕭玉涵點點頭,只是不知道三少爺回來沒有,他在京城當差,這是他家的別院,他父親早些年置辦的,告老還鄉養老用,如果不是沐休日他是沒空回來。
第二日,蕭玉涵親自去李府打聽,得知過兩日就是沐休,又想起過兩日就是端午節。
這麼說來,三少爺定是會回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