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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花好月圓 文 / 油偶娃娃

    從石榴那裡回來,蕭玉珠見她看得開,心裡也跟著放下了,只不過還是會擔心,畢竟再過三年,石榴就二十一歲了,二十一歲在古代早已是大齡青年了,過了適婚的年齡,要是中間出個變故,再尋合適的人家怕是不好找了。

    從謝氏那打聽到,石榴說的這門親事,對方是個莊家漢子,長得粗壯憨厚,可人卻是個知冷知熱的,王寡婦病了的那段日子,夫家沒少派人過來幫襯,連王寡婦的喪事還是托石榴的夫家暗中幫忙辦的。

    想來那後生人品應該是不錯,希望他能夠等石榴三年。

    晚上,蕭玉珠藉故問范氏,什麼時候回城裡去?快過中秋了哦。

    今天一天,她狀態百出,再待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麼情況,要是讓她娘看出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范氏望了望天上一天比一天圓的月亮,「是啊,後日就是中秋了,那咱們明兒就回去,家裡一大攤子事娘也放心不下。」

    蕭玉珠乖巧地點點頭,明天回去就最好不過了,她至少可以鬆口氣,避一避,離開蕭家村,再去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只是明天走之前千萬別遇上傻蛋了。

    沒想到傻蛋第二天一早就來了,他是一個人來的,不聲不響地背著手站在院子裡,手裡像是拿了什麼東西。蕭玉珠從堂屋裡出來,冷不丁一頭撞見他,嚇得人一跳。

    「傻蛋哥,你怎麼來了?」蕭玉珠伸長脖子往籬笆牆外看了看,還好,范氏出去了沒這麼快回來,拉著他的衣裳到側面的牆角說話。

    傻蛋瞥見了桌上放著的包裹,皺著眉頭,「今天就要走嗎?」

    蕭玉珠點點頭。「不是快過中秋了嘛?城裡那邊還有我爹他們幾個,也不放心,總得趕回去一家人熱熱鬧鬧過個節。」

    傻蛋低著頭,沒有答話,彷彿在思考什麼,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蕭玉珠更是覺得耳根子火辣辣的,手裡搓著衣角。不敢去看他。把頭別向牆面,盯著牆角的青苔發愁。

    不知道是不是蕭玉珠的眼神出賣了她,傻蛋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半晌才開口道,「玉珠妹妹,你還會回來嗎?」

    蕭玉珠轉過頭來看他。一遇上他清亮的眸子,又躲了過去,「這裡是我的家。我肯定還會再回來的。哦,對了,我聽二妞說你去學堂唸書了。」故意找了話題化解這份尷尬。

    傻蛋突然笑了。「比起玉珠妹妹,我差得不是一枝半節,不光是學識,連繪畫也比不上你,上回你送過來的畫。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畫也可以畫成這樣,二妹還嘮叨我把她畫丑了,沒有你畫的好看。」

    蕭玉珠也跟著笑了,「我更覺得你畫的才是可愛呢。」

    傻蛋卻不好意思起來,微微紅了臉,蕭玉珠發現他比之前更瘦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讀書用功的緣故,勸道,「老話說『活到老學到老』,讀書也不是一蹴而成的事,要慢慢來,傻蛋哥別太用功了,身子會吃不消,你娘看到你瘦成這副樣子,也會心疼的。」

    「哪裡瘦了?我反而是覺得變結實了。」傻蛋故作輕鬆地握了握左拳,展示他的力量,把蕭玉珠逗得笑了。

    他的右手上拿了什麼東西,遲遲沒有拿出來示人,見蕭玉珠往他手上撇了撇,才從身後伸出手來,是兩個蓮蓬,十來個圓溜溜的蓮子綴在青色蓮蓬中。

    傻蛋把蓮蓬塞到蕭玉珠手裡,「我家水潭裡結的,只是這個時節,荷花已經謝了,有的只有蓮子,我不喜歡干的蓮子,總覺得它沒了生氣,眼下這時節的青蓮才是好的。」

    蕭玉珠把蓮蓬拿在手上,瞇了瞇眼,她是不會告訴他,她家莊子上的荷塘種出蓮藕來了,開了荷花也結了蓮子,一臉高興地道,「以前只是在水潭邊遠遠地看著它,今天卻是第一次把青蓮拿在手裡,去水潭裡摘青蓮該是不好摘吧,你把蓮蓬摘了,你爹娘不會怪罪你吧。」

    傻蛋看著她笑了,「兩個蓮蓬算得了什麼?又不是貴重之物,只是想送來……」

    蕭玉珠正看著那青蓮,聽到他突然住了嘴,抬起頭來看看怎麼回事,只見傻蛋怔怔地望著自己,眼神裡面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忙問,「傻蛋哥,怎麼了?」

    「沒,沒什麼……」傻蛋低下頭,有些慌亂,「今天我學堂還有課,我就不送你了,下次再回來我帶你一起採蓮子去。」

    蕭玉珠瞄了他幾眼,見他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便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去收拾東西了。」

    傻蛋頭也不抬地道,「玉珠妹妹多保重。」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他的腳步很匆忙,一會兒不見了人影。

    蕭玉珠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不定蓮子已經枯了。」

    從蕭家村回來,蕭玉珠把兩個蓮蓬擺在西廂房的茶几上,捨不得吃,放了兩天,有些干了。蕭玉涵好幾次進過房門口,看見蕭玉珠望著焉了的蓮蓬髮呆,也是納悶,裡面的蓮子不讓人吃,跟個寶貝似的護著。

    到了中秋晚上,范氏在院子裡擺了祭台,拜了月神娘娘,一家人坐在院子裡乘涼賞月吃月餅。

    蕭玉珠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月上柳梢頭,彩雲追著明月,這麼美好的花好月圓之夜,她心裡面有些想念一個人了,不知道他看著空中的同一個月亮,會不會想到她。

    咬了一口月餅,覺得沒滋沒味,連她最喜歡的五仁月餅也是入口無味。對著月亮,想了半天,忍不住要捶她的腦袋,她這是何苦呢?大晚上的,思什麼春啊。

    蕭玉涵端了一盤月餅過來,見玉珠捶著自己的腦袋,擠過頭來看,「二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蕭玉珠停下手來,朝他笑笑,「我沒事兒,可能是頭上有虱子,有些癢。」

    蕭玉涵泛了泛眼睛,還是相信了,「娘讓我拿桂花月餅過來給你嘗嘗,說是曹家送過來的,還是從京城帶回來的。」

    蕭玉珠拿了一個,摸了摸他的頭,讓他給其他的人送過去。

    剛回來那天,范氏就聽臘梅娘說了,隔壁何家中秋過後就要嫁女,她雖是看不慣那何家的,念著是同一條巷子的街坊,又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往後總免不了勞煩的時候,一回到家就著手準備送給何家的禮。那何家閨女是嫁給人做妾,何家的以為榮耀,要大擺宴席,整個巷子都傳遍了,好些婆子背後說她,這般大張旗鼓就怕人不知道,她家攀了高枝。

    范氏準備了一匹布和幾罈好酒,在成親前一天送了過去,臘梅娘則備的是幾筐子豆腐,何家的幾天前就和她預定了豆腐,臘梅娘多送了幾筐子豆腐,何家的也是滿心歡喜地收下了,讓人感到很意外。

    成親這日一早,巷子裡的炮仗辟里啪啦,響了個震天響。巷子裡好些人跑出來看,蕭玉涵聽到門外孩子們的嬉鬧聲,書也看不下去了,心裡癢癢的,拉著蕭玉珠要出門去看熱鬧。

    范氏喝住了他,何家雖是嫁女兒,卻是嫁給人做妾,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又不尊六禮,夫家也只是來幾個下人,抬了小轎把新娘子接走,便不想讓幾個小的去看。

    蕭玉翠聽著外面的炮仗聲,只是往窗戶外面探了探頭,又沉穩地低下頭做著嫁衣。

    蕭玉涵站在院門口,見著一群孩子結伴往何家去了,更是十分想去,其中有幾個同他關係要好的孩童經過,朝他招手,說一起去,說不定能得好幾個賞錢呢。

    蕭玉珠回頭望了望范氏,徵求她的意見,見她搖了搖頭,以為是不反對的意思,拉著蕭玉涵跟在孩子中間,往何家去了。

    院子了鬧哄哄圍了一群人,孩子們拚命往前面擠,想著見到新郎官說句吉利話,還能討幾個賞錢,誰知,哪裡有新郎官的影子,只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院子裡停著一小轎,幾個婆子守在轎旁。

    沒有討到賞錢,蕭玉珠玉涵心裡面不是太失望,畢竟他們不是為賞錢來的,只是來看看熱鬧。

    這時,一個嬤嬤扶著頭頂紅蓋頭,身穿紅色喜服的何家姑娘出來,何家姑娘穿的不是大紅,是深粉紅色,剛一從屋裡出來,就有人小聲議論。

    接著,新娘便要上院中停著的一抬小轎,何家的眼裡含著淚,拉著女人的手依依不捨,旁邊的嬤嬤滿不高興地勸了兩句,再不走就誤了吉時了,何家的這才鬆開了手,淚眼婆娑地目送著女兒上了轎。

    沒有鑼鼓聲,也沒有人相送,新娘被人抬著出了大門,氣氛頗有些冷清,何家的追著到了院門口,看著遠去的轎子,痛苦地哭出聲來。

    看熱鬧的人寬慰了兩句,還沒吃完宴席就開始散了,蕭玉珠尋找何秋的影子,最後在堂屋門框後面發現了她。

    何秋趴在門框後,眼圈紅紅的,呆呆地望著院門的方向,她姐已經走了,只剩下一地的殷紅。開了花的炮仗就像撒了一地的花瓣,嬌艷地映著門口的大紅燈籠。

    何秋也發現了她,心裡很難過,只是朝玉珠點了點頭。

    蕭玉珠的胳膊被人捅了一下,是崔家兩兄妹,崔雲拿了喜糖塞到蕭玉珠手裡,說是他早來得的。蕭玉涵見崔素素拿了喜糖朝他走來,連忙往孩子們中間躲,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等蕭玉珠再回過頭來,何秋也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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