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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江東之行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天還沒亮,便要起來去趕早市,等蕭玉珠睜開眼睛,阿彩已經起來了,坐在銅鏡旁梳妝。

    蕭玉珠從床上爬起來,見外面黑乎乎的,還沒到破曉,趿拉著鞋,睡眼惺忪地問什麼時辰了。

    「已經四更了。」阿彩只是回答,卻不轉過頭來看她。

    等蕭玉珠走到阿彩身邊,一看銅鏡裡的那個人,嚇了一跳,兩隻眼腫得跟桃似的,眼眶裡面佈滿血絲,一下子憔悴了很多,難道她是一夜未合眼?蕭玉珠假裝隨意問問,「阿彩,你沒事吧?」

    阿彩梳妝完畢,站起身來,抿著嘴扯出一絲笑,「我沒事兒,勞二姑娘為我費心了。」

    「沒事就好。」蕭玉珠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阿彩起身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分明見阿彩上身的紅衫開了線團,被扯開了,她可能並未察覺。

    阿彩要出去打水過來給玉珠梳洗,蕭玉珠搶過她手上的臉盆,「還是我去吧,昨夜你定是沒睡好,你在屋裡頭趁機瞇會眼,歇一會兒。」

    阿彩還是搶著要去,蕭玉珠朝她腰下睨了一眼,努了努嘴,阿彩一低頭看見她的衣裳爛了,定是昨夜的時候拉扯爛了,覺得很不好意思,便不再爭執。

    蕭玉珠把頭髮用手理了一下,拿了臉盆去打水,邊走邊納悶,阿彩是怎麼了?她昨夜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去會一個老友嗎,怎麼回來哭成淚人兒,衣裳還被扯爛了,衣裳不整地回來?難道她口中所說的老友是她的前夫?

    一聯想阿彩來的時候的打扮,穿紅戴綠的,撲得身上滿是香水味,一副煙花柳巷女子的打扮。和她平常的作風完全不一樣。越想越覺得,只有可能她是去私會她的前夫。

    「女為悅己者容。」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蕭玉珠打了水,又向守夜的一個婆子討了針線,拿上房來,沒說話,遞給阿彩。

    阿彩臉色訕訕地接過,脫下身上最外面的衣裳,坐在床頭縫了起來。

    梳洗完畢。蕭景土收拾好了過來。讓玉珠把帶來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帶上,結了房費去趕早市。

    一路上黑漆漆的,四週一片寂靜,到了碼頭卻是另一片光景,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岸邊停了很多小漁船,漁民正從船上抬了出海打的魚蝦上岸,魚活蹦亂跳的。在燈光下泛著鱗光。幾個大簍子的魚蝦剛抬到岸邊,便遭到了人們的哄搶。

    阿彩和其中的一些漁民認識,他們之前常常一起出海打魚。漁民再次見到阿彩,很是驚訝,得知她是帶著東家過來買魚蝦的,便把蕭景土請到船上去看貨,免得下了貨又被人搶去了。

    有了阿彩的幫忙。這趟江東之行是滿載而歸,買了兩筐子海魚,一筐子海蝦,還有一筐子螃蟹,一筐子貝殼,把牛車裝得滿滿的。因擔心時間久了,太陽一出來,魚蝦又是擠在大盆子,容易造成缺氧死去。

    蕭景土把牛車趕得飛快,然而丫丫已經過了壯年,跑起來不比當年,也只能是低著頭干賣力。到了石雨,已是辰時末刻,經過分岔路口,阿彩和蕭景土告了假,說她今天就不去上工了。

    她憔悴得不像樣子,又心事重重的,蕭景土見她這幅模樣,准了她的假。

    到了瀟湘記,范氏一早和玉翠,段光啟在後院等著,等人一到,范氏急急地迎了上去,「謝天謝地,人總算回來了。」

    看范氏這副焦急的模樣,不用想,她肯定是拜過菩薩了。蕭玉珠從轎子下來,寬慰她道,「娘,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你就別擔心了。」

    范氏一手摸著蕭玉珠的臉,仔細地看了看,見她模樣兒好好的,也沒瘦,便也放心,只是一看到她頂著兩個黑眼圈,臉上灰濛濛的,看著直心疼,喊著讓玉翠打水來,好好梳洗梳洗。

    蕭玉翠看著她娘直搖頭,從廚房打了溫水過來,笑著道,「只不過是出去了一晚上,娘啊就在我耳朵裡念叨了一晚上,半夜起來還拜了好幾遍菩薩呢。」

    范氏過來拍她,「就你這丫頭多嘴,這麼老遠的,我怎麼能不掛心?」看得旁人暗暗發笑。

    「行了行了,你們娘女幾個就別干杵著了,還是趕緊把魚蝦歸整好,中午還得拿來賣。」蕭景土背著手兒過來,正色道。

    范氏這才回過魂來,想起正事,急忙吩咐下去,把魚蝦螃蟹貝殼分開放在水缸裡養著,魚蝦是買回來了,可菜式單子還沒擬,又轉過頭來讓蕭景土擬幾樣菜式單子,好中午叫師傅做了賣出去。

    蕭玉珠跟上去幫忙,提議道,「海魚用來清蒸好吃,蝦的話可以分白灼和油焗,白灼簡單,只是用水焯一下,能保持原滋原味,油焗的話更入味,可以讓客人根據個人喜好自由選擇。扇貝就用粉絲蒜蓉蒸好了,螃蟹咱們買的多半是花蟹,就用來清炒好了。」

    蕭景土一邊聽著在紙上寫著,一邊狐疑地看著她,「還是我家二丫頭懂得多,說起來頭頭是道,爹爹都不如你了。」

    蕭玉珠警醒地身子一抖,她的老毛病沒犯吧,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讓人產生懷疑?不過很快訕訕一笑,「我也是聽阿彩說的,海鮮不比其它菜式,簡簡單單地才好。」還好,可以拿阿彩當幌子,否則問起來,難道要說她前世裡是在海濱城市生活過四五年的?

    蕭景土琢磨著,點點頭,把菜式單子擬好,讓張師傅試著做一遍,看看味道。蕭玉珠矜矜業業地在旁邊指點著,張師傅擅長的是本地菜式,像這種海鮮類的他沒做過,第一次做好多地方拿捏不準。

    其它的菜式還好,就是有一樣螃蟹,讓人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樣殺,蕭玉珠隱隱記得她以前吃螃蟹的時候,蟹黃是需要留下來的。可她那時候只管著吃,清蒸的大閘蟹,清炒的花蟹,她只管飯來張口,那裡回注意到哪些需要留下來,哪些是在殺的時候就丟掉的。

    一看到螃蟹兩隻毛茸茸的大鉗子,蕭玉珠的心裡就直發毛,要是清蒸的還好。就直接螃蟹帶草放進蒸籠裡。現在讓她去抓螃蟹,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手剛一放進水裡,解開螃蟹身上的草,立刻被兩只可惡的大鉗子夾住了手指頭,想甩也甩不掉。最後還是在段光啟的提醒之下。忍著痛重新把螃蟹放進水裡,才讓螃蟹手下留情,奪回了寶貴的手指頭。

    院子裡七八個人都不會殺螃蟹。沒有辦法,只好去請阿彩過來。

    路上,蕭玉珠偷偷把江東之行發生的事告訴了范氏。范氏歎了口氣,「阿彩也是個可憐的,多好的一個人,只可惜找錯了人家。」歎完回過頭來朝蕭玉珠正色道,「姑娘家的。打聽這種事做什麼?沒得姑娘家的樣子。」

    蕭玉珠只好無辜地撲閃撲閃大眼睛,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面絞著衣角。

    到了阿彩家,那是一間小院,院子一角有一口水井,水井旁的石頭上搭著一個簸箕,曬著半簸箕菜乾,院子過去是三間房屋,旁邊的一間小點的,屋簷下掛著兩串干辣椒,應該是廚房。

    范氏和蕭玉珠的到來,讓阿彩很是吃驚,迎著人在堂屋坐下,拎了茶壺要倒茶水,發現茶壺裡空空的,灶間又沒有燒水,只好不好意思地坐下來。

    堂屋裡只有幾樣簡單的傢俱,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四五張爛椅子,一個洗臉架,再沒有其他,看得出來,阿彩的生活很清苦。

    范氏張了張嘴,又有些猶豫,還是沒說話。蕭玉珠見她像是有話同阿彩說,起身出去到院子裡轉轉。

    「阿彩,我不管你去江東做了什麼,你就聽大姐的一句勸,那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掛心。他如今娶了兩房妻妾,也是有家室的人,再說他的品行,這一次我想你比誰都清楚,你又何苦作踐自己?」

    范氏的一番話,把阿彩說得動情,阿彩眼睛裡頓時起了淚花,「我原本以為只要我能給他生個兒子,延續林家的香火,他就能回心轉意,把我接回去,我還和以前一樣,是那個宅子裡的正房,大太太。可是沒想到……姓林的居然說出那種話來。」一想到,姓林的當著那個女人的面侮辱她,說是她先勾引的他,阿彩心裡恨之入骨,咬著嘴唇。

    見她嘴唇咬出一絲血來,范氏氣不過,「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還不明白,你既是從那個門裡出來的,又何苦想著再進那個門,好馬不吃回頭草。那姓林的要錢財沒錢財,要人品沒人品,即便你給他生了兒子,他又能八抬大轎地把你接回去?只怕是到頭了便宜了別人,你見不到兒子一面。」見她面色不好看,范氏換了輕緩的語氣,歎了一聲,「姓林的說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就是了。」

    阿彩只是木然點點頭,再說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范氏問她道,「你年紀輕輕,容貌又好,難道就當真不想嫁人嗎?」

    阿彩紅著眼,「我這輩子恐怕再無生養,誰會想娶一個無所出的女人回去。若再嫁人,也不過是些年老的門下有子的,要麼是喪妻的罷了,又是作小,難道還指望著有人八抬大轎把我抬過門去做正房?」

    她這個樣子,范氏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後表明了來意,讓她回去到店裡幫忙。

    阿彩稍做收拾,換下了身上穿的家常袍子,跟著回了瀟湘記。

    有了阿彩的幫忙,螃蟹收拾得乾淨,她嘗過張師傅的手藝後,親自用豉汁調了醬料,淋在海鮮上面,又調了一樣蘸醬。

    清清爽爽的海鮮一推出,瀟湘記的生意好轉,特別是到了涼風徐徐的傍晚,熱氣散去,人頭湧動,樓上樓下坐滿了人,吃著海鮮,再來兩樣小菜,小酌一口,日子過得好不快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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