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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對簿公堂 文 / 油偶娃娃

    到了快開堂的日子,蕭玉珠有些躁動不安,她手裡握有證人,能證明大紅龍鳳婚貼是金山偽造的,說來也是有證有據的,有七八成的勝算。

    可她心裡隱隱感覺不安,眼下只有傻蛋一個證人。石頭那小子估計是受了金山的什麼好處,已經閉口不承認,蕭玉珠找了他好幾回,他要麼裝啞巴要麼死不認賬。在開堂之前,他居然失蹤了!聽石頭娘說,是去了遠方學什麼手藝,要過年前才回來。

    蕭玉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傻蛋身上。

    開堂這日,蕭玉珠想到肯定會傳傻蛋作證的,早前和他打了招呼,讓他跟著同去,傻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說出來,讓金山那小子好看。玉珠妹妹,你別怕啊,有我呢。」

    蕭玉珠抿嘴朝他點頭。

    「你這孩子,不知道的你就別說,就把你聽到的說出來就好了。」傻蛋娘不放心,要傻蛋爹跟著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傻蛋爹娘能夠這般開明,放傻蛋出堂作證,讓蕭玉珠很是感激。

    傻蛋娘笑笑,「玉珠啊,你可是跟在旦兒屁股後面長大的,小時候你一口一個哥哥的叫得甜哩。這些年啊他把你當自家的妹子,你的事啊就是他的事,不讓他去他反而整天鬧我呢。再說旦兒的病能好,你家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蕭玉珠謝過嬸子,一行人去玉珠家回合。蕭景土早已套好了牛車,范氏眼皮子「突突」地跳個不停。

    蕭玉翠問是左眼右眼。

    范氏眼皮子又跳了兩下,辨清楚了是右眼。

    「左眼跳災右眼跳福,說不定這一關過了,咱們家就有大福氣了,娘。你就放心吧,家裡頭你也甭掛心著。」蕭玉翠推著她上牛車,范氏又把家裡頭的事囑咐了一遍,說已經叫了老三媳婦過來看家,她和玉涵就在家裡等信兒。

    老宅裡的過來送,蕭老爺子也來了,他給人寫了幾十年狀紙,官司場上那些個見不得光的事他見得多了。有些個細節還是要叮囑蕭景土一番。在蕭景土耳邊嘀咕著。讓他寧可少說話,也不要亂說話說錯話,縣令問起來要是不知道的地方就搖頭說不知道,千萬不能信口開河,禍從口出啊。

    蕭景土是個悶嘴葫蘆,別人問他一句他絕不會答三句。蕭老爺子知道他的性情,心裡稍稍安定了些,才放人走。

    到了縣衙。門口立著兩個大石獅子,金山家早來了,金山站在門口。一臉焦急地在等什麼人。見玉珠一行人到來,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裝著沒看見。

    冤家路窄!

    蕭玉珠剛下牛車,就有衙差模樣的人過來,領著他們去大堂候著。金山爹娘站在大堂的西面。金山娘手裡緊拽著帕子,兩眼要冒出火來,一副活脫脫要吃人的樣。

    蕭玉珠沒理她,轉過臉來,范氏握住她的手,長滿老繭的大手掌蓋上來,輕輕的拍著,「珠兒,別怕啊,凡事有爹娘在咧。」

    蕭玉珠朝范氏咧嘴笑,眼神裡滿是堅定。

    海水朝日圖前面來了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人,留著一撮山羊鬍子,那人便是石雨縣的父母官,縣令正了正頭頂上的官帽,嚴肅地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下。

    有兩個衙差悉悉索索地過來,壓著蕭景土和金山分別在東西方的跪石上跪下。

    「升堂。」一大聲號令。

    「威武……」兩旁站著的十幾個衙差拉長了聲音,嚇得蕭玉珠渾身抖了一下,范氏握著的手緊了緊。

    縣令正了正頭頂上的官帽,「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蕭景土跪在大堂上,「回青天大老爺的話,草民是蕭家村人,家有小女年方十二,因十二年前小女滿月日,我酒後一句胡話,和黃家玩笑,兩家結為親家,當時未簽下婚貼。十二年後,黃家小子金山以一份假婚貼要挾,要娶我家小女過門。我家不願,屢次退親不成,請青天大老爺明鑒啊。」

    蕭景土的說辭是按照老爺的意思背了七八遍了,背得熟稔,沒出什麼岔子,他一說完,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被告黃金山可有此事?」縣令臉朝金山看過來。

    金山被人硬壓著下跪,心裡頭不滿,他從小哪受過這種委屈。見縣令高高在上的眼神,不把他放在眼裡,更是來氣,扭捏著要站起來,被一旁的衙差壓著重新跪下。

    「放肆!」驚堂木一響。

    金山只得跪著答話,「先前有約定是真,那龍鳳婚貼也是真的,絕無半點虛假。我只是按規矩辦事,拿了帖子娶人。」

    「龍鳳婚貼呈上來。」一旁的師爺見機發話。

    金山爹遞過發黃的大紅龍鳳帖子,有人端了盤子把帖子送到公案上。

    縣令半瞇著眼睛,看了龍鳳帖子,搖頭晃腦地問,「原告蕭景土,你可認得這帖子?」

    「小的冤枉啊!」蕭景土大喊著,「我可是從來沒和黃家簽過這樣的帖子。」

    「那這上頭的手印怎麼解釋?」縣令放開龍鳳帖子,直了直腰板,以示他的威嚴。

    「這?」蕭景土也解釋不上來。

    旁邊站著的來給蕭家說話的人為他捏了一把汗,幸好蕭玉珠早有準備,剛要說話,被人踢了一腳,整個身子差點撲在地上,「縣令大人,民女有話說。」把兩年前租用金山家桑田的契約拿出來,指著末尾處的落款和紅手印,要和龍鳳帖子一一對照。

    金山立馬變了臉色,手指著蕭玉珠,說不出話來,「你!」

    金山的這副模樣,讓蕭玉珠更加堅信了她的想法。她問過她爹,這些年來有沒有和人簽下過契約,蕭景土仔細回想了,沒分家家裡有老爺做主,輪不到他。分家才八年,八年下來他沒有和人立下個什麼字據,唯獨兩年前,租用金山家桑田的事,這事蕭玉珠也是知道的,暗暗覺得這其中一定有關聯。

    師爺把契約和龍鳳帖子上的簽名手印一對照,果真一模一樣。

    「黃金山你還有什麼話說?」縣令一本正經地說。

    「小的冤枉,這帖子原本就是一個人所簽。一樣這純屬巧合。絕不是小的偽造所為。」金山拚命辯解。

    縣令和師爺相互看了一眼,一琢磨也有這種可能。

    蕭景土見兩人的臉色對自家很不利,腦子裡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有證人。」

    「傳證人。」

    蕭玉珠朝傻蛋遞過一個堅定的眼神,傻蛋點了點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我親耳聽到金山說,過不久玉珠是他的人了。陶窯也將改了姓,不在姓蕭了,那陶窯遲早是他的。還說他借了玉珠爹和他爹十多年前的玩笑話,偽造了一張婚貼,要娶玉珠過門。」

    縣令捋了捋鬍子,「可有此事?」

    金山驚得趴在地上,渾身哆嗦著拜。「污蔑啊污蔑!他血口噴人!」

    「大膽!」縣令一怕驚堂木,不放過任何一個顯示他威嚴的機會,「大膽刁民,竟敢冒犯朝廷命官,杖責二十大板!」地上頓時多了一根黑色的令簽。

    立在兩邊的衙差眼皮也不眨一下,抄起架子上應有盡有的刑具之一的大木板子,要過來攆人。

    金山娘撲上來,「讓開,我娘家哥哥可在府衙裡當大官的,你們敢動我兒一根手指頭,一個個仔細你們頭上的腦袋!」

    師爺在縣令耳朵低語兩句,縣令嚇得差點從官椅上溜下去,畏畏縮縮地扶了扶頭上的官帽,朝衙差擺了擺手。

    金山娘眼睛裡恨恨地,手指著傻蛋道,「那人可是個傻子,傻了七八年了,傻子的話怎能相信。」

    「我不是傻子!」傻蛋挺身站起來。

    金山娘側頭看了下蕭家的人,恨得咬得牙齒咯咯響,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拿一個傻子來糊弄人,當人好欺負,也太不把縣令老爺放在眼裡了吧。」

    蕭玉珠跪在地上往旁邊挪了挪,握了下傻蛋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裡頭關於打官司的,有精神病失誤殺人的,律師往往會找了權威的醫生開了病歷證明,證明是精神病患者,法律才會網開一面。想到這,蕭玉珠心中快要熄滅的小火苗,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旦哥兒的病去年就好了,有城裡『天字一號』的大夫可以作證。」蕭玉珠抬頭看向師爺。看得出來,縣令大人是徒有虛名,很多事情都是師爺在定奪,師爺才是這裡面最關鍵的人物。

    師爺眉頭皺了一下,縣令頓了頓,大聲道,「劉捕頭,去把天字一號的大夫請來。」

    約半個時辰,劉捕頭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趕來,後頭跟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夫,喘著粗氣。金山爹認得那人是給傻蛋治病的大夫,上前扶了他一下,兩人之前是認識的,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相視一眼。

    縣令清了清嗓子,「大夫,你可認得這位可是在你門下看病的?」

    大夫看了傻蛋一眼,正要下跪回話,師爺見他年老,讓人搬了凳子給他坐下。大夫對著堂上的縣令作了個揖,「此人乃是我天字一號的病人,原本是小時候發熱燒壞了腦子,不過去年病已經被老朽醫治好了,並無大礙。」

    「可同正常人一般?」縣令問。

    傻蛋的病基本上好了,可是卻又心疾,不發作的話和正常沒兩樣。大夫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他的供詞至關重要,頓了頓,才道,「和常人無異。」

    該問的也都問了,縣令見沒問出個什麼來,讓衙差送了老大夫回去。

    師爺低語兩句,縣令點點頭,讓劉捕頭快馬加鞭去請縣衙旁的醫館的坐堂大夫來,讓另一位大夫號了號脈,確認老大夫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夫手搭在傻蛋的手腕上,閉著眼睛,聽了一會,起身拱了拱手,「脈象沉穩無異樣。」

    蕭景土和范氏大大地鬆了口氣,蕭玉珠覺得勝利在望了。

    金山娘瘋了一般搖著腦袋,做最後的掙扎,「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大夫和蕭家串通一氣!」

    「肅靜!」縣令一拍驚堂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蕭家有人證物證,證據確鑿,那黃家雖在以蕭家有過口頭約定,可沒立下婚約,約定無效,張開嘴正要宣判。

    蕭玉珠盯著縣令的臉色,已經感覺到他後面要說什麼話了,可是旁邊的師爺一句話,那張臉抽搐了一下,轉了轉眼珠子,正色道,「鑒於本案疑點重重,另擇它日再做定奪,退堂!」

    蕭玉珠整個人軟在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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