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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由 文 / 油偶娃娃

    沒等多久,杜鵑果然來了,見了人和以前一樣,未說話眼睛先笑了起來,半瞇成彎彎的月牙狀,讓人看了心情大好。()

    范氏和她客套了幾句,趕緊叫玉珠搬了長條凳,讓杜鵑坐下。

    蕭玉翠洗了馬蹄用盤子盛了端上來,「這馬蹄吃起來甜著呢,味道怪好。」

    范氏拿了個要牙咬了皮,嘗了一口,也贊吃起來水,和果子差不多。

    馬蹄在前世裡見得多,是南方水生植物,葉子長得和蔥差不多,馬蹄埋在泥土裡面,蕭玉珠記得她小時候還去水田里挖過馬蹄。說來奇怪,石雨縣處於南方,卻沒有見過這類水生植物,估計是還沒有傳到這邊來。

    「這馬蹄說是再往南的地方才有,府裡賞了些,我就帶了些回來。」杜鵑挑了一個給蕭玉珠,讓她嘗嘗。

    杜鵑像是有話要說,片刻便說要去廂房看看玉珠的繡活,有沒有進步。

    蕭玉珠想起正好自己有禮物要送給她,拉著杜鵑的手回了房。

    一進房門,杜鵑便說,「聽說因為金山的事,你告了官了。」

    看來杜鵑才一回來,定是聽家裡人提起了這事,這會正要拿她問個究竟呢。蕭玉珠心裡頭剛緩過勁來,覺得告了官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拖著杜鵑的手,反過來寬慰道,「總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滅滅他的威風,否則他認為人人都是好欺負的。」

    蕭玉珠面色瑩潤地笑著,臉上更多的是好友重逢的喜悅。

    杜鵑稍微放了放心,還不忘叨上兩句,「你啊小小丫頭怎麼就遇上這麼多事兒?人還沒長開來,就要經歷這些,心裡頭定是不好受的,可是苦了你了。」

    蕭玉珠朝她泛了泛眼。抿著嘴角,「苦盡甘來嘛,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說不定度過了這個難關,往後會有更大的福氣等著我。」說著贊杜鵑梳的髮式好看,想三句兩句把話頭扯到其他地方去。

    「虧得你這般看得開,這般見識是懂事了的。」杜鵑認真的瞧她。

    發現玉珠長大了,快長成個大姑娘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兒時的時光裡,她心裡頭記憶著的玉珠是那個和她一起摘小野菊。放紙鳶。一起在青石板旁戲水的小丫頭。沒想一晃,過去好幾年了,她進府也有三個年頭了。

    蕭玉珠笑呵呵地挽了杜鵑的胳膊,「想什麼呢?」

    杜鵑恍惚過來,說糊塗歪了下心思,又說要看她的繡活。蕭玉珠找了兩副她自認為繡的好的帕子,給她看,其他入不得眼的還是不要拿出來。被行家嘲笑得好。

    帕子上繡得是花鳥圖,除了偶爾兩針扎斜了,不頂真看還看不出來。其他的還好,杜鵑故意笑她道,「看來我們的玉珠是長大了,我最擔心的繡活,你也能拿得出手了。」

    「沒得取笑我。」一說到繡工。蕭玉珠想起另一件事來,她一直想給杜鵑繡個荷包,一年下來繡了好幾個,都覺得不滿意,入了秋她又繡了一個,勉勉強強覺得能拿得出手。

    一想到這,蕭玉珠雀躍著去取荷包,打開木盒子,拿出一個繡有雙蜓戲荷的荷包來,正要給她戴上,撇見杜鵑腰間掛著一枚腰佩。用漢白玉雕成的雲紋,紅繩結成的花珠,中間串有小的翠玉珠子,以玉綴纓,下頭是五色絲線打成的絡子,長長地飄散在腰間。

    杜鵑半垂著眼臉,忙把玉珮往水湖色百褶裙裡藏。

    「快別藏了,這是什麼?」蕭玉珠撲上去,抓了她腰間的玉珮看。

    那白玉通體散發著溫潤的光,看得出來是一塊好玉,絕對不是杜鵑能買得起的。姑娘家腰間多半掛荷包香囊之類的,除了家勢顯赫的會有戴玉珮的講究,這更是讓蕭玉珠起了心思,嘻嘻笑著逮住杜鵑要問個明白。

    杜鵑臉上緋紅,要再瞞下去也瞞不住了,玉珠這般當著人面兒,讓她不好意思說,嗔了一眼,「其實沒啥,也不過是枚普通的玉珮。」

    蕭玉珠圍著她不放,故意話裡有話地說,「我可看出來了,不僅僅是枚玉珮這麼簡單呀。」

    杜鵑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一味地躲她,「這玉啊就是普通的玉,不值當什麼錢。」

    蕭玉珠拽著她的胳膊,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杜鵑心虛的別過臉去,說玉珠繡的荷包好看,她收下了做個念想。

    「別給我岔開了。」蕭玉珠笑呵呵拍她一下,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個搬了個小矮几坐在她面前,大眼一眨一眨的,等著杜鵑老實交代呢。

    杜鵑耳根子火辣辣的,抿了抿耳邊的碎發,「這玉珮是秦浩哥送的。」

    「就是那個啥,那個矮子秦……什麼浩來著。」蕭玉珠捂嘴笑咯咯的,要不是杜鵑提起,她還差點忘了有這麼一號人物。

    杜鵑不好意思地低頭,摩挲著腰間的漢白玉,「玉珠嫌他矮嗎?」

    蕭玉珠臉湊近了逗她道,「要說秦浩的個頭不算出挑的,矮也不算矮,高呢不算高,還算差不多吧。」

    杜鵑這才滿意地笑了,蕭玉珠問她將來打算怎麼辦,她是怎麼想的。

    杜鵑抬頭望著蕭玉珠,明白她的意思,「這事還得看秦浩哥的打算,他讓我在府裡好好再幹兩年,他再向三少爺求個恩典,討了我去。這事三少爺是知道的,秦浩又是從他的陪讀書僮做起的,憑兩人的關係這事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我也想好好幹兩年,手頭有了積蓄,才好做別的打算。」

    「秦浩可是家生子?如果是的話,那往後的子子孫孫可都是『奴才』?」奴才這兩個字,剛一出口,蕭玉珠覺得說得有些重了。

    「他是家生子出身,我又是賣了身的,我嫁給她,終究脫不掉一個奴字。可是想想,府裡的日子也不難過,每月有月例銀子不說,還有頭面衣裳糕點賞賜,這樣的日子衣食無憂的比起外頭強多了。說出來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我還真不想從頭幹起,我這輩子就是伺候人的命吧。」

    「杜鵑!」蕭玉珠很是不理解,在她心裡自由遠比那些個光鮮的東西重要,「脫了奴籍,你們都是自由身,用這些年攢下的積蓄置辦幾畝薄田,有自己的房舍雞群,雖是窮些,好好幹幾年,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遠比困在府裡一輩子伺候人強。」

    「老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說要贖身便贖身,要繼續留在府裡我也沒二話。」

    蕭玉珠分明能感覺到杜鵑心中的慵懶和安逸,府裡的生活她也知道,是比外頭種地做小買賣的舒適。這樣的日子久了,人往往就會滋生惰性,不想再改變。

    可是這些難道比自由更寶貴嗎?

    也許是因為杜鵑之前經歷了太多的苦難,那樣的日子她已經過怕了,不想再吃往前吃過的苦,對她來說,自由值不當什麼。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蕭玉珠想想便沒再勸,兩人說了些其他的閒話,杜鵑便拿著荷包要告辭。

    范氏留她吃飯,杜鵑說她娘正在家等著呢,就不了。

    王寡婦這兩年知道了幾個閨女的好,對閨女的態度轉變很大,范氏沒再強留,讓她往後要是回來了就過來坐坐,玉珠念叨著她呢。

    杜鵑走後,范氏不放心官司的事,自家沒有後台,這事啊心裡頭總覺得沒邊沒靠的,空牢牢的。突地想起一個人來,是三年前在趙掌櫃壽辰上認識的,周縣丞,讓蕭景土去托托人。

    蕭景土礙於面子,不想去求人,說爹給介紹了一個熟人,是爹的同窗,也是在縣令面前能說得上話的,已經托了他了。

    「那個周縣丞,不是九品嗎?我聽人說官大著咧。」范氏還是不放心,要他去看看。

    「咱和他只見過一面,說不定人家早不認識咱了,這麼冒然去求他,不大好吧。」蕭景土一向是秉著井水不犯河水,要他去求人,他想想頭就大,開不了這個口。

    范氏唾他一口,「閨女的大事重要,還是你的臉子重要?那金山家有後台,你不是不知道,說不定早在活動活動了。那周縣丞不認識咱了,還有趙掌櫃一層關係在,打點一下總是好的。」

    蕭景土被她逼得沒法,在一旁悶頭不說話。

    范氏回房拿出壓箱底的一匹綢布,這布原本是上次小姨來,柳家莊的隨的禮,她沒捨得用一直在箱底壓著,是上好的桃紅綢布,送出去也不丟人兒。備了一大籃子雞蛋,原本想拿上些地裡收的花生大豆之類的,這回是去求人辦事兒,送的寒磣了覺得拿不出事。想想另拿了一個布袋的碎銀子,有四五十兩,給蕭景土帶上以備萬一用。

    蕭景土奉了范氏的命令,趕了牛車,往城裡去了,順道去打聽打聽官司的事。

    到了天擦黑的時候,才回來,牛車上放著中午出去的時候帶的禮,一樣沒少的駝了回來。

    「這?」范氏看著直迷糊。

    蕭景土嘟噥著,「都是你幹的好事,我見著了那周縣丞,人家周縣丞是清官,哪會收這些值不得幾個錢的東西,還嫌我壞了他的規矩,說一切按照律法公事公辦咧。」

    「我還不是心裡擔憂。」范氏又問官司的事定了嗎。

    「這月二十就開堂審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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