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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章 送信 文 / 油偶娃娃

    范氏梳好了頭就進廂房去了,見蕭景土半瞇著眼睛靠在床頭,眉頭緊緊皺著,輕輕推了推他,「孩子他爹,那龍鳳帖子是真的嗎?」

    蕭景土面露疲憊,閉著眼睛點點頭。

    范氏嚇了一跳,大叫起來,「你糊塗啊!怎麼能和金山家簽那樣的帖子?」

    「你這般一驚一乍的,叫珠兒聽見了,心裡頭怎生好過,這事啊得背著她點,千萬別驚著她。」蕭景土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范氏在床沿邊上坐下,壓低了聲音,「你和我說說,那帖子是怎麼一回事?」

    「那帖子末端的日期是珠兒滿月那日,這事啊時隔十多年,我記不太清楚了,我想來想去,有可能是那日我喝多了,醉酒說下的胡話。」

    范氏一細想,「珠兒滿月那日,院裡來了好些人,金山爹像是來過,還隨了一份禮來……」想到這感覺不對勁,朝蕭景土胸口一拳頭下去,「不會是那會和金山爹定的親吧?你怎能這生糊塗啊!」

    見她眼裡含著淚看過來,蕭景土覺得自個做下這樣的事,沒臉兒,重重地捶了捶腦袋,「這事啊都怪我,我對不起珠兒,我該死,我糊塗啊!」

    范氏攔著他,不讓他再捶下去了,背著臉兒坐在床頭生著悶氣,聲音哽咽著道,「你的酒量小,喝醉了酒還不安生,既做下這種蠢事,這可是要誤了大事的,你叫咱們閨女往後該怎麼辦?」說完小聲地哭出聲來。

    蕭景土無力地靠在床頭,瞇著眼睛,「這事啊我琢磨來琢磨去,還是喝醉了酒誤的事,否則金山家也不會無緣無故拿了帖子唬人。不過要是真是這麼回事,咱按照鄉例把親退了。」

    范氏收拾了心情。抹了一把淚,轉過頭來,「我記得當時,老宅裡的咱爹和老二老三也在,像是喜子爹也在,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會大村還小,大村爹帶著大村也在。你到每家去問問。看有沒有印象,能不能回想起當時的事。要是有人作證,是咱犯下的糊塗事,咱也就認了,多賠點錢財把親退了,要是沒有這回事。咱也不是軟柿子,仍憑人拿捏!」

    蕭景土鼓了她一眼,「你也收收你的性子。要是再和人打起來,到頭來只會誤了大事!」

    范氏低頭稱是,這事要真是如孩子爹所說。那是自家理虧在先,兩家的關係要是真鬧僵了,要退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為了孩子,這口氣她是能忍則忍的。

    兩人商量好。蕭景土突然想起下過雪陶窯就要散伙,他早約了兩個陶匠師傅今日過來結賬,原本約的是上響,估摸著下了大雪,不好下山來,看天色,人該是快到了。

    范氏說下過雪陶窯裡的活計也要歇了,過兩日雪停了,師傅們就能走了,領了工錢也好回家過年,她先下去準備酒菜。

    范氏剛起身,兩個陶匠師傅就來了,人還沒進院,就聽見二憨的抱怨聲,「下這麼大的雪,快把山上的路給封了,好不容易等雪停了,踩出條路來,他娘的,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

    范氏愣了一下,道,「看看這二憨,力氣大得很脾氣也大得很,不過他這般直性子也怪好,心裡藏不住事兒。」

    兩人出來迎人,二憨跺了跺腳上的雪,大喊著叫玉珠。

    范氏見他手裡捏著一個燒好的陶,輕笑著向房裡喊道,「玉珠啊,快出來看看二憨叔給你帶什麼來了。」

    蕭玉珠正在後院的房裡看遠哥兒上回給她帶的遊記,心裡頭有事看得苦悶,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聽是二憨來了,合上了書出了房。

    「玉珠,看看叔的手藝怎麼樣?」二憨舉著一個黑乎乎的陶件,臉上沾沾自喜的道。

    蕭玉珠見那陶件小小的,想起前幾回,二憨給她帶的,都是些黑疙瘩,看不出來捏的是什麼怪物。二憨捏陶的手藝是好,可是要捏這些個小物件,他啊是個急性子,沒有耐性,還是有些為難他的。

    可是這回這個卻不一樣,遠遠地就能看出它的稜角,蕭玉珠微微笑著,「捏的什麼新奇玩意?」

    「看看就知道了唄。」二憨嘿嘿笑著,邀功似的把陶從手心裡拿出來,一雙眼睛半瞇著,等著人誇他兩句。

    拿近了看,才看清楚,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一頭豬,兩扇大耳朵,豬頭豬腦豬尾巴,蕭玉珠看著皺了皺眉。蕭玉翠從房裡出來,擠過來也要看,「這不是一頭豬嗎?」

    蕭玉珠看了看陶件,又看了看二憨,覺得兩者之間有那麼一點相識,抿著嘴不笑出聲來,「二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回捏的比往前幾回好多了。」

    二憨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笑,「要說這手藝啊,我比不上師父的,師父的手藝才叫好呢,能捏上百種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我跟他學了好些回,只會捏……只會捏些常見的,像什麼家裡養的豬啊羊啊狗啊……」驕傲地唾沫星子亂飛地說了一通,才憨憨地笑著道,「玉珠啊,往後得了空,我教教你這手藝。」

    蕭玉珠點點頭,她的小身板如今只能學做些小件的陶,大件的是做不了的。

    蕭景土拿了賬目出來對,讓玉珠去找了算盤出來,在一旁幫著算賬。

    蕭玉珠手裡拔著算盤,拔得順溜,一陣辟里啪啦連珠響,新來的吳師傅看得,瞪大了眼睛。

    二憨撇了他一眼,「我早說過了,這小主子人聰明,這算盤才學了一兩年,就能拔得帶響兒,小主子不光會算盤,還會識文斷字咧。」

    蕭景土攔著他,「什麼小主子的,咱們莊戶人家不興這一套。」

    「其實我爹的算盤打得才叫好呢。」蕭玉珠悶頭回了一句,繼續對著賬目。

    原本她覺得算盤這種算法有些老套了,學起來很費神兒,還不如心算來得快。誰知和她爹學了幾回,便一發不可收拾。她就喜歡拔拉著算盤時的辟啪聲響,覺得特別好聽。久而久之,這對賬的事情也落到了她的頭上,不過蕭景土會事先對上一遍,再讓她幫著對一遍,兩人的賬目一合上數,就是算穩妥了的,他才放心。

    中間臘梅來了。說是來幫她三姐拿幾個繡花樣子回去繡。蕭玉珠停下手裡的算盤。心想她來得正好,眼下她正愁沒有人過來,幫著送封信出去。這幾日,范氏為了不讓她聽見那些閒話擔心,不讓她出門去,即使要出去也會讓玉翠跟著。快去快回。

    蕭玉珠去了廂房,挑了兩個好看的繡花圖樣給她。

    臘梅見桌上擺著幾張臨的帖子,頭趴在上邊看。可她不認識字,看得半天也看不明白,鬱悶地手指著帖子上的字說。「玉珠侄女,往後你得教我寫大字玩兒。」

    眼下不是教她認字的時候,蕭玉珠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說姑娘家沒有人學認字的嗎?」

    臘梅笑嘻嘻地坐到了床上,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那話是我娘說的,我看著你整天看書認字的,村裡好些人都誇你呢,說你是什麼女什麼來著,我忘了。」見蕭玉珠的眼睛柔柔地眨了眨,托著她的胳膊求道,「好侄女,就教我認幾個字吧,以後我也要像你這樣,天天練大字玩兒。」

    「這認字可不是好玩的。」蕭玉珠糾正道,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信交給臘梅送出去。

    臘梅向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心直口快地,交給臘梅心裡頭有些放心不下,可是這件事情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聽臘梅的口氣,想來她應該沒聽到外頭的傳言,還不知道此事,這樣最好!

    臘梅嘴裡嘰嘰喳喳地求道,說她不喜歡繡花,好幾回被繡花針扎到手,這練大字啊她喜歡。又說她們家沒有一個人會認字的,他爹大字不識一個,只曉得賣豆腐,一個錢三塊豆腐,兩個錢六塊豆腐。

    蕭玉珠耳朵裡鬧哄哄的,一點也不好受,熬不過她,想想認幾個字也好,便點頭答應了,「不過你得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情?包在我身上!」臘梅豪氣地拍了拍胸脯。

    「我要你幫我送一封信。」蕭玉珠拿出信來,讓她親自把信交到石頭手上,再讓石頭轉交給金山,務必要快。

    臘梅眼睛忽閃忽閃,「是不是金山那小子欺負你了?侄女啊,你咋不來告訴我?太把姑子當外人了,下回他要是再欺負人,你來告訴我啊。」說著接過信,三下五下就揣進了袖袋,朝玉珠擠了個比天大的笑臉。

    蕭玉珠拉過她,細細叮囑送信這事千萬別對外頭說去,就是她娘也不能說,一定要她親自送到石頭手上,不能教給別人,此事要是辦妥了,就教她看書練大字兒。

    臘梅脆響地嗯了一聲,「我就當幫侄女多跑幾趟腿,包準把信送到。」剛準備溜下床來,瞧見桌上露出一角的一副畫,湊過臉去看。

    蕭玉珠暗叫不好,看臘梅滴溜溜的眼神是看上這副九九消寒圖了。這消寒圖是她前個月剛臨摹的,準備每日用紅顏料圖上一朵梅花,只可惜才剛圖了一半……

    「這畫看上去紅彤彤的,模樣兒怪好看。」臘梅人已經到了桌邊,抽出畫來。

    「這是九九消寒圖,冬至日,畫素梅一支,每日染上一朵……」還沒等蕭玉珠把話說完,臘梅抬頭道,「這畫送給我吧。」

    她哪裡是來拿花樣的,她是來打劫的!

    所謂拿人的手短,希望她拿了畫之後能夠幫著把信送到。蕭玉珠氣鼓了兩腮,把畫收起來,遞到她面前,還送了紅色的染料和毛筆,讓她每日圖一朵,左叮囑右叮囑她一定要把信送到。

    臘梅拿了畫,心滿意足的湊近了玉珠耳朵根,「放心吧,我定會把信送到的。」說著高興地一蹦一跳地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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