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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立門戶 文 / 油偶娃娃

    蕭景土感到很意外,「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走?你跟了我好些年了,玉陶坊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本想過陣子給你漲工錢,你怎麼說不干就不幹了?我知道你家裡有難處,父親和妻子病了,正是需用錢的時候,你更應該好好幹下去,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要走?要是想回鄉看望,我准你的假就是了。」

    陳師傅看向蕭景土,默了一會道,「東家,是我對不住你,是我不知好歹,做出這種苟且之事來!我千不該萬不該把東家的釉料方子洩露出去!」說著就要掌自己的嘴,蕭景土忙攔著他。

    范氏從堂屋門口進來,同蕭景土交換了一個眼神,釉料方子的事他們誰也沒說出去,就當做不知道是誰幹的,也沒心再追究下去。這一個月來好端端的,見陳師傅恢復正常,兩人也放下心來。如今看來,是陳師傅做賊心虛,心中有虧。

    范氏勸道,「這釉料方子的事過去這麼久了,咱誰也別再提了,這事啊也不能完全管你,你也是迫不得已啊。小陳,不是我說你,你家中有難,怎麼不說出來,能幫得上忙的我們自然會幫。」

    陳師傅聽了這話,更是感激,「東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只是我……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這回屋裡頭的病了,家裡上有五十多歲的父親常年躺在床上,下邊還有好幾個小娃子,都是年紀尚幼的幫不上家裡什麼忙,一家七八口人,全靠我一個人在外掙錢養家,日子不好過啊!我常年在外頭,不能照顧生病的父親,是大不孝。」他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著回了家,能夠照顧到家裡老小,在附近的做陶的地方包一個陶坊下來,自己有這門捏陶的手藝,不用出去請師傅,工錢可以省下來,能幹多少是多少。」

    見他面色堅定。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要自己出去單干了,蕭景土和范氏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他突然提出來,讓人措手不及。

    陳師傅是鄰縣的,離著石雨縣好幾十里地,他要自己制陶。兩個縣離得遠,應該是影響不到自家的生意。蕭景土想了想,見他主意已定。不好再強留,問他準備什麼時候走。

    「就這一兩天了,這一窯的貨我已經趕出來了。全曬乾了在坊裡備著。」陳師傅說著就要下跪磕頭,「東家的大恩大德,我陳某在世難忘!」

    「哎呀,小陳,這樣的大禮我們哪裡受得起?」范氏連忙去攔他。慢了一拍,還是受了他一拜。

    見他執意要走,蕭景土拿出賬本結算工錢,還按照往年年底的規矩,另送了一弔錢和一些路上的車費盤纏,吩咐范氏去準備午飯,要留他在家吃飯,就當做是送別。

    陳師傅接過銀錢要謝,眼角頓時起了淚花,抹了一把眼淚,「只是我這一走,要給東家添麻煩了,我走得急,還來不及請師傅,陶坊要停上幾天工。東家要是信得過我,我有一個同鄉今年正好閒在家裡,是個老實人,絕對是知根知底的,捏陶的手藝在我之上。」

    蕭景土正操心著此事,陳師傅一走,他還不知道上哪請好的陶匠師傅去。陳師傅介紹的人,自是信得過的,就像前幾年介紹的這個二憨很滿他的意。他立馬說道,「陳師傅介紹的人,怎麼會信不過?這年中間不比年初,師傅不好請,我正愁沒有好的陶匠師傅,。」

    范氏在院子裡殺雞,一邊叫玉翠去割肉,上臘梅家打幾斤豆腐,另一邊讓玉珠去叫二憨下山來,中午自家做東,請兩個陶匠師傅吃個飯,正好送送陳師傅。

    二憨知道了陳師傅要出去單干,捏緊了拳頭,一拳打在路邊的棗樹上,「這廝偷了主子的釉料方子,要自起門戶,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蕭玉珠得知了這件事,心裡不得不生氣。光是把方子洩露出去,就已經讓人很生氣了,這回更得寸進尺,要拿了她的方子自己當老闆掙錢。她氣得沒有話說,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很是無語。

    桌上有酒有肉的很是豐盛,但大家心思各異,吃起來沒滋沒味的,二憨早早地撂了碗筷,連陳師傅和他說話,也是氣呼呼地不理人。蕭景土和范氏陪著陳師傅,往他碗裡夾菜,讓他多吃點。

    吃過飯,蕭玉翠收拾好桌子,范氏上了茶水和兩盤新收的花生,一盤是生的,一盤按照玉珠說的方法,擱了鹽煮熟曬乾的鹽花生,讓陳師傅嘗嘗。

    陳師傅面上笑著擺手,見東家這番招待,讓他心裡更是過意不去,說吃飽了去院子裡轉轉,消消食,起身出去了。見蕭玉珠在籬笆牆跟前站著,走了過去,滿臉羞愧地說,「小主子,陳叔對不住你。」

    蕭玉珠轉過頭來,心情很複雜,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拽了一把籬笆上的紫薇葉子,扯著說道,「既是知道對不起我,為什麼要把方子說給別人聽?哪又為什麼要拿了方子出去掙錢?」

    「把方子告訴大黑家的,是我不對,我被豬油蒙了心。」陳師傅心裡更是愧疚,左右打了自己一耳光。

    蕭玉珠不是想拿他問罪的,只是心裡實在是氣不過,見他這個樣子,更是來氣,當下就要發作,沉下了臉。

    陳師傅把自家的情況說給她聽,然後道,「我有制陶的手藝,附近村莊裡也有陶窯,只不過規模沒有蕭家村的大。我在家能夠照顧一家老小,也能對父親盡孝,還掙幾個手工錢貼補家用。雖是發不了財,但是養活一家老小還是沒問題的。這方子本就是瞞著小主子,偷偷學的,現今要拿了它出去換錢,怎麼來也得向小主子說一聲再走。」

    蕭玉珠聽了沒有那麼生氣,陳師傅的家境不好,他又是一家之主,全家人指望著他一個人掙錢,他要自立門戶也不能攔著他。他在這做了這麼些年,家裡早不把他當外人看待,他突然說要走,雖然是以這種方式離開,還是會有些捨不得。陳師傅的家鄉離得遠,想來和自家的生意沒有衝突。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說,「陳叔,當初方子的事我也沒有想著要瞞你,只是這方子不同尋常,你現今知道了這配方,往後就別說給他人聽,少一個人知道對你家對我家都是好的。」

    陳師傅點點頭,「打死我也不把方子說出去。」

    蕭玉珠臉色平和了些,心裡的氣消了大半,走進房裡拿出花瓶的底稿遞到他手上,「這些你可能用得著。」

    陳師傅更是感激,拿著圖紙就要跪謝。

    「你這又是做什麼?我怎麼受得起?」蕭玉珠擺擺手,跑開了。

    飯後,范氏烙了幾個苞谷餅子,拿上十來個蒸好的蜀黍糍粑,給陳師傅路上當乾糧。第二日一大早,天濛濛亮,陳師傅就走了。過了十日,家裡來了一個壯實的漢子,說是陳師傅介紹過來的。

    蕭景土見是新來的陶匠師傅,忙迎進屋去,兩人在屋裡嘮了會,大概地瞭解了情況。蕭景土見漢子厚實,對人和氣,是個處事細心周全的,心裡滿意。叫范氏下去準備酒菜,要給新來的吳師傅接風洗塵。

    安頓好新來的陶匠師傅,日子恢復了正常。轉眼入了冬,樹上的葉子落得滿地都是,北風呼呼地吹著,捲著地上的落葉抱團跑。

    蕭玉珠在屋裡做鞋,聽著外邊的風聲直嚇人,窗稜上吹開一角的窗戶紙在風中呼啦啦地響,「前兩日剛糊的窗戶紙,就被風吹爛了。」

    「等風停了,得重新把窗戶再糊一遍。」蕭玉翠看著窗外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樹枝,歎道,往年的風也沒這麼大啊。腳上穿著剛做好的一隻棉鞋,口裡催促著玉珠快點,見她慢吞吞的,看不下去,搶過她手裡的針線,自己做起來。

    蕭玉珠在一旁指點著,把棉花絮進縫好的兩層棉布裡,用針走得紮實了,再縫到納好的鞋底上去,鞋底也是用布夾了棉花做的暖和。

    「這樣子做的鞋就是暖和,冬天穿最合適了,這下不用擔心會長凍瘡了。」蕭玉翠誇她道。

    蕭玉珠朝她笑笑,「給咱爹咱娘也做一雙,給玉涵也做一雙,他每日要上學,學堂裡面冷,好幾回見他回來後一個勁地剁腳呢,估計腳丫子早被凍僵了。」

    「那先緊著給玉涵做一雙。」

    「要是有帶絨毛的布料就更好了。」

    蕭玉珠想起二妞托她找的繡花樣子,要給她送去。

    蕭玉翠讓她快去快回。

    這陣子,村裡面的流言傳得正緊,青竹的事前半年傳過一陣子,眼下卻越傳越瘋。說青竹根本就不是傻蛋家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林子娘是第一個見到青竹的人,見她一副小叫花子的樣,看她可憐,給了她一碗飯吃,誰知這丫頭居然待著不走。傻蛋娘起了歪心,想留著給傻蛋做媳婦,花言巧語地將青竹騙回家去。

    外頭傳什麼樣的都有,說傻蛋娘養著小媳婦,青竹和傻蛋兩人怕是早就不清不白了,還不如早些把事給定了。有人暗地裡笑話,說不定人家青竹嫌傻蛋是個傻子呢。

    蕭玉珠拿著花樣,剛走到半路,撞見傻蛋娘哭哭啼啼地,聽她說要到自家去尋范氏,便半路折了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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