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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粱紅了 文 / 油偶娃娃

    兩對花瓶在擺嫁妝那日,佔盡了風頭,好些婆子們動了心思,想著自家閨女成親時也要置辦這一個物件兒。()花瓶寓意平平安安,是個好綵頭,擺在家裡也能充充門面兒。

    接下來的日子,村裡人有幾家要嫁閨女的提前向蕭景土預定花瓶,紅色花瓶看著喜慶,要的人多,一時間,家裡燒製好的十來個紅色花瓶一下子全被人買了去。花瓶這樣嫁妝便在附近的村莊流行開來,後來隨著人員的流動,慢慢地傳到其他地方去。好些隔得遠的村莊也有人過來賣,還有些外地的人尋了過來。陶窯的生意紅火,連帶著其他陶器也賣得比往常多。

    蕭玉珠把新接下來的單子一一列好,吩咐下去,讓陶匠師傅給做一批出來,多做些備著。

    過了幾日,村裡人的話頭由玉珠家的花瓶轉移到新鮮事上去,說的是關於青竹的事。

    喜子娘自從喜子上了學,她一有空,便會來尋范氏,這回拿了未做好的瓜皮帽,過來縫。

    「你聽說了嗎?村裡正傳著咧,說青竹啊不是傻蛋家的遠房親戚,而是傻蛋娘收留的要飯的叫花子。」喜子娘朝村上頭,傻蛋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這種沒影的事,范氏不好亂說道,拿了包谷出來曬,「瞎說,那青竹是逃難過來的,幾日幾夜沒吃喝,到蕭家村的時候不成人樣,難免被別人看著是要飯的。」

    喜子娘過來幫著把包谷綁在木架子上,「青竹是個可憐的,全家人都沒了,就只剩下她一個了。可是……這事啊你還別不信,有人親眼見到,青竹到蕭家村的時候,並沒有說要尋親之類的。只是後來到了傻蛋家。傻蛋娘才放出話出來,說青竹是她遠房親戚家的女兒。」

    范氏沒太當回事兒,笑著道,「這事啊我還真不信,青竹已經夠可憐的,村裡的長舌婦還尋了這話頭,拿人說事,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喜子娘卻不惱。她只是平日裡沒事。打聽打聽,這話是誰先傳出來的,天知道!見范氏不信,認認真真地貼近了她耳邊說,「我啊也就是學舌說說,還聽人說。傻蛋娘收留青竹,是想留著做媳婦!」

    「青竹比傻蛋大個一歲咧。」范氏有些吃驚。

    喜子娘仰著頭大笑起來,「女大三。抱金磚,大個一歲兩歲的怕什麼!傻蛋的病看著大好了,可身子骨還是弱的。討個比他大一歲的媳婦,正好可以多幫襯著照顧。」

    范氏也點點頭,「那丫頭辦事利索,是個放心的,見了人也是大大方方的。這點啊我家玉珠都比不上她。」

    「可不是嗎?這麼好的姑娘難怪傻蛋娘要留著。」

    兩人正嘮著,二妞過來尋玉珠,臉色一怔,想來是聽了個一支半節。

    喜子娘拉著她問,有沒有這回事?

    二妞胡亂搖頭,張開嘴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

    「行了,你就別為難孩子了。」范氏放開她,讓她去房裡尋玉珠。

    二妞剛走到房門口,蕭玉珠從床上溜下來,眼睛朝窗外望了望,拖著二妞的手,「這種沒根沒據的事別往心裡去,村裡頭總有那麼幾個婦人喜歡拿人說事,亂丟舌頭。」

    二妞抬頭看她,鎖著眉頭,咬著下嘴唇吞吞吐吐地,「其實……」

    這事喜子娘傳得一點都沒錯,青竹不是她家的遠房親戚,是她娘收留的一個叫花子!前兩年,旦兒的病反反覆覆,表面上看著是好了,可老是做惡夢,一做惡夢他的毛病就犯了。她娘也是為旦兒著想,收留青竹更大的目的,是想留給旦兒做媳婦!

    她剛想張口把實情告訴玉珠,可一想到,她娘囑咐過的,這事啊誰也不能說出去,很快就老老實實地閉了口。

    「其實啊,你也沒往心裡去,對不對?」蕭玉珠笑著說,托著她的手在窗台下坐下,從床墊下拿了幫二妞賣野菊花的錢,遞到她手裡,「一共是五百多個錢,我爹看你摘的野菊花好,幫著賣到茶坊去了,每兩多賣了好幾個錢呢。」

    二妞感激地看著蕭玉珠,一番道謝。

    蕭玉珠拿出她新繡的花樣給二妞看,讓二妞指點指點,她新學會了一樣新花樣子,可總感覺針下得有些歪了。蕭玉翠挑了房簾進來,邊走邊說,「青竹的事你聽說了嗎?」很顯然是沒有看見二妞也在。

    蕭玉珠咳嗽一聲,蕭玉翠一抬頭見到二妞,嚇了一跳,挑起簾子的手放下,又出去了。

    二妞待了一會,渾身不自在,眼下村裡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感覺有千百隻眼睛看著她,不好再久待下去,藉故先走了。

    山粱上的蜀黍熟了,范大和過來幫忙收蜀黍,一大早套了牛車,蕭玉珠和玉翠拿了鐮刀,尋了草帽準備去收蜀黍。段光啟前陣子聽蕭玉珠提起過,她家種了好幾畝地的蜀黍。地裡的蜀黍一紅,他便不請自來了。

    蕭玉翠先上了牛車,蕭玉珠在她對面坐下,朝段光啟招手,讓他快上來。

    段光啟跳上牛車,愣了一會,不知道該坐在哪邊,左右看了看。

    蕭玉珠捂緊了嘴笑,「啟哥兒,再不坐下來,小舅可要趕著丫丫走了,你得翻個倒栽蔥不可。」

    范大和回頭問,「全都坐好了,一個個磨蹭了半天,這日頭可不等人,再不走日頭到頭頂了曬得人熱。」

    段光啟在蕭玉翠旁邊坐下,兩人中間隔得遠遠的,可以塞下長江黃河了,蕭玉珠見了又是一番偷笑。

    段光啟屁股往蕭玉翠這邊挪了挪,蕭玉翠的臉色火辣辣的,伸開了手過來攆玉珠,「你這個精怪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蕭玉珠躲過她的拳頭,「啟哥兒個頭高身量大,正好可以把日頭擋了,我這邊日頭正曬著呢,要不我和你換換?」

    蕭玉翠低頭笑著不語,偷偷打量段光啟的臉色,小聲問,「今兒怎麼得空?不用去山上砍柴?」

    「這一窯的柴火砍好了,全在山上曬著呢,傍晚了我再去收回來,曬乾了就能用了,我爹讓我來問問,下一窯是什麼時候,柴火好先備著。」

    陶窯的事,她平日裡鮮少去窯裡,不清楚,蕭玉翠便扭頭問玉珠,燒窯的日子。

    「快了,還有半個來月。」

    三人有說有笑的,范大和偶爾回頭過來答一兩句,路上走著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山樑上走不得牛車,范大和把牛車停在一個樹蔭的地方,把丫丫拴在樹上,丟了一把草,便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便看見一大片蜀黍地,沉甸甸的紅映著半邊天,一把把蜀黍穗子笑彎了腰,在陽光下泛著金燦燦的光澤。一陣風吹過,夾雜著蜀黍的獨特清香,這是屬於蜀黍的季節。

    蕭玉珠望著比人還高一頭的蜀黍地,笑瞇了眼,親手割下了第一把蜀黍,歎道,「這麼多蜀黍啊,可以給小舅紮好多好多掃帚呢。」

    蕭玉翠敲她,「小財迷的樣,見天就東想西想,不知道幹活兒,割個蜀黍割得一高一低的,叫小舅怎麼扎掃帚用。」

    范大和攔著蕭玉翠,「這荒地能種出蜀黍來,還多虧玉珠的肥田方法管用。」說著扭頭問段光啟「是不是?」

    段光啟也點頭說是。

    「又是油菜花又是堆肥的,不出幾年這地啊就養得肥肥的,咱種地的人整飭好了土地,土地不會虧待咱們,這蜀黍結得又大又多,說來小舅還得謝你呢。」范大和問玉珠,想要什麼禮物。

    蕭玉珠想了想,眼睛一亮,「你會釀蜀黍酒嗎?」

    這蜀黍酒,他還真不會釀!范大和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我見村裡有人釀過,回去我問問這釀蜀黍酒的法子。」

    「別聽她瞎扯,東扯葫蘆西扯瓜的,這兩畝多地蜀黍,能釀幾壺酒出來,還不夠爹喝的。」蕭玉翠見她整天想些ど蛾子,免不了要擠兌她。

    蕭玉珠抿嘴笑笑,她也就隨口那麼一說,想起前世裡看的電影《高粱紅了》,說的就是紅高粱釀酒的故事。紅高粱能釀酒,說不定這還是一門新的掙錢路子。兩畝地的高粱要釀酒,確實少了點。

    范大和和段光啟挑了兩擔蜀黍下山,放到牛車上,來往好幾趟,裝了一車滿滿的蜀黍,范大和趕著牛車先送回去,來的時候帶了范氏稍帶過來的茶水和幾個樹上結的沙梨。

    幾個人你一個我一個拿著梨就啃,沙梨是河邊樹上結的,蕭玉珠家在河邊有好幾塊地,剛好有幾棵沒人認的沙梨樹,就歸她家了,沙梨樣子不好看,外面的皮粗擱牙,不過卻甜得很,吃起來水分也多。

    吃完了梨喝口茶水,繼續割蜀黍,忙活了半日,才收了一小塊地,日頭當頭照著,毒辣辣的,曬得人撐不住,便收了工回去。

    大花正站在村尾不遠處的大槐樹下,看著牛車從旁邊的道上駛過,范大和手揚著鞭子趕著牛車,方巾子隨著風飄起,棉袍在疾馳而過的風中起舞,這一幕定格成畫面,在她心中揮之不去。回頭一笑的俊秀臉龐,那爽朗的笑聲,讓人久久回味。

    手裡的荷包被捏出汗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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