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四章 淘寶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天剛濛濛亮,雞窩裡的幾隻公雞打著鳴,蕭玉珠被雞叫聲吵醒了,心裡惦記著摘桑葚的事,睡不著。()東廂房有人推門的聲音,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聽著像是范氏起來了
范氏把雞窩裡的雞放出來,轉過身,見蕭玉珠在門口站著,身上只披了件外衣,攆她道,「早晨露水重容易著涼,還不快回屋穿衣裳去,穿好衣裳咱摘桑葚去。」
蕭玉珠點點頭,回屋穿好衣裳,簡單地把頭髮挽在腦後,挽成雙鬟,拿了籃子和范氏準備出門。蕭玉翠匆匆忙忙地從後面追上來,「等等我,我也去。」
范氏回頭道,「怎麼不多睡會?桑葚我和珠兒去摘就是了。」
最近蠶蟲長得快,吃得也多,臨睡前添過一回,不出兩三個時辰便啃光了,半夜裡還得有人起來添一回。范氏和蕭玉翠輪著添桑葉,蕭玉珠想半夜幫著添,誰知每次都睡過頭了,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
蕭玉翠笑著搖頭,「家裡的公雞叫個不停,睡不著。」
范氏便笑了,家裡七十多隻雞裡面有五六隻大公雞,想殺又捨不得,便一直養著留了下來,每天天還沒亮,公雞就叫了,小娃子正是貪睡的時候,想多睡一會都不行。
三人去了桑園,早晨的霧還沒散去,桑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帶著露水摘的桑葚兒格外新鮮,一顆顆上面帶著露水,亮晶晶的。摘了一籃子滿滿的桑葚兒,回到家,范氏另外用紙包了兩包,留著送給趙掌櫃和陳掌櫃的。
吃過早飯,蕭景土套了牛車去玉陶坊裝陶,范氏讓玉珠跟著去賣桑葚。
集市上熱鬧極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往的車馬川流不息,蕭玉珠大半年沒來城裡了,感覺縣城比往常要繁華多了,估計是插完了秧是農閒,出來趕集的人也多。
一路上見有賣桑葚,蕭玉珠假裝問了問價,價格和去年的差不多。**塊錢一斤。自家摘的桑葚品相好,看著水靈,應該能賣九塊錢一斤。桑葚剛擺出來,便有很多人過來問價,蕭玉珠笑著讓一個婆子嘗了一口,婆子抿著嘴。連連稱道,甜!有了這個活字廣告,其餘的人便湧上來買。可把人給忙壞了。
一把賣菜用的小秤,蕭玉珠怎麼也不會用,試了兩次差點被秤砣砸到腳。倒把旁邊圍觀的人給看得笑了。
「小丫頭,這麼小就會賣桑葚了,可了不得,不過這稱秤的功夫還得好好學學。」
「怕是這稱秤的本事沒學會,倒先把自個的腳給砸了啊!」
「要不跟我回去。婆婆教你認秤,這麼好的丫頭,給我家小孫子做媳婦最最合適不過了。」
引得其他人一陣哄笑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蕭玉珠卻不惱,圍觀的人越多,勢造得好,買的人就越多,臉上一直掛著笑兒,一口一個「婆婆」「嬸子」的叫得親。蕭景土拿過秤,麻溜地秤著,蕭玉珠忙著收錢,不大一會,桑葚兒就賣出了大半。
正午剛過,桑葚兒全賣光了。蕭景土基本上每次逢集日來賣陶,積累下來的老主顧多,好些是買過的介紹其他人過來買,陶賣得也快,還沒到下半響便賣光了。蕭景土按照范氏的囑咐,把包好的兩包桑葚給陳掌櫃和趙掌櫃送去。
「爹,反正日頭還老高,這會子就回去趕路有些熱,要不咱們去賣古玩的一條街看看。」蕭玉珠想著趁時辰還早,去古玩街逛逛,她有些日子沒出門了,正想四處逛逛散散心。
古玩一條街擺的都是地攤,裡面的東西參差不齊,多半是些仿品,也有上檔次的真貨,舊貨或者出土貨。愛好古玩的人都喜歡到這裡來逛逛,運氣好的話,在賣家不識貨的情況下,可以用低廉的價格買到值錢貨。
對於撿漏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蕭玉珠是不抱什麼希望,她穿來沒有異能也沒帶個寶物,不能辨別真偽。撿漏這事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僅要看運氣,還要看個人的眼力,能撿到漏的人是少之又少。
她來這裡的目的主要是想探探情況,她不撿漏可以賣貨嘛!家裡積攢的幾個花瓶,雖不是什麼古物,卻是不俗之物。
蕭景土知道她貪玩,耐不住性子,抬頭看了看頭頂,見日頭正當頭照著,便依了她。趙掌櫃不在家,把牛車寄放在飯莊後院,托老袁幫忙照看,兩人去了賣古玩的街市。這條街道,蕭景土來過幾次,擺著地攤賣了幾個顏色好看的花瓶,也不覺得陌生。
蕭玉珠走在前頭,晃著胳膊左看看右瞧瞧,見地攤上什麼樣的玩物都有,有賣玉石的,賣珠寶的,賣金銀器的,賣瓷器的……各色各樣的都有,玲琅滿目,看花了眼。裡面人不多,好些攤主悠閒地扇著扇子,懶洋洋的樣子,地攤前來了人也是愛理不理。
蕭景土以制陶為生,對陶器有些考究,見了一地攤上擺著賣陶器的,來了興致,站著看了半天不肯走。
蕭玉珠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隨意地在一家地攤上挑起來,看了個玉鐲子看看,又拿起一把銅壺掂了掂,打開蓋子看看裡面,裡面落了土,不知道是有些年頭還是仿古的緣故,這把銅壺掂著不輕,是要費好些銅才能打造的,得費好些個銀錢。
蕭玉珠被自己俗氣的想法嚇了一跳,什麼都奔著銀錢的方向去了,也不先看看這把銅壺是真是假,要是個古物,那可不是多少銅能衡量的。她沒有那個實力鑒別,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把銅壺放下了。
旁邊有幾個人正在看東西,她過去湊熱鬧,見幾個人在舊貨堆裡翻了一遍,低聲交談,好像是討論著真假,害怕被攤主聽見似的。攤主半瞇著眼,搖著蒲扇獨自逍遙。
蕭玉珠擠了進去,從旁邊伸了手,拿起一個剛剛被人放下的瓷花瓶,看了看,那花瓶通體白潤,瓶身上面是一副花鳥圖,釉色有些發暗不太鮮艷,整個東西看上去有些舊,瓶口處還有好些泥土,不知道是出土時帶的還是故意弄上去的。
「小姑娘,你可真有眼光,那可是個古物,大有來頭。」原本一直不說話的攤主發話了。
你就忽悠吧!
蕭玉珠沒理他,把花瓶仔細地看了看,外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可就是給她的第一感覺怪怪的,說不上哪裡不對,就是覺得彆扭,那釉色太過光亮,看得扎眼。這一年多來,在陶窯跟二憨師傅學了學,對看陶有些研究,這陶器和瓷器雖是不同,大體卻是差不多。瓷器顯得細膩,陶器看著粗礦,這拉坯制釉燒製的道理是相通的。
她把花瓶放下,在舊貨堆裡翻了一圈,裡面多半是些香爐銅壺酒樽之類的,亂糟糟,密密麻麻亂成一團,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再說她看了也看不懂,看了一會覺得頭有些暈,正準備找個涼快的地方歇著,等她爹過來。
餘光不小心瞟到角落裡一個髒兮兮的破碗,碗裡面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看上去又舊又破,像那麼回事。拿過來研究一番,這碗是瓷的,上面灰濛濛一層灰,顯得極不起眼,她用手抹了抹灰塵,被抹掉灰的地方露出一團青色一點紅,釉色溫潤,不太刺,入眼舒服級了,蕭玉珠看了第一眼,便喜歡上了。
等旁邊的人挑好了貨走了,蕭玉珠拿著碗問攤主,「這個碗怎麼個賣法?」
「兩百個錢。」攤主吧唧開口道。
這個破碗要兩百個錢!蕭玉珠瞪大了眼咋舌,這裡的東西估計開價都很高,獅子大張口,能騙著一個是一個。
「買不買隨你,這上了年頭的貨有的是人搶著要。」攤主剛才唾沫星子亂飛給旁邊的人介紹,已經口乾舌燥了,心裡有些不耐煩。
蕭玉珠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小碗,還是有些不甘心,指著碗裡黑乎乎的東西說,「這個破碗,黑乎乎的,洗都洗不掉,有人要才怪呢!」說著,故意把碗放在地上,拍拍身子假裝要走。
攤主拿過小碗,用手搓了搓裡面黑乎乎的東西,搓不掉,伸著蒲扇叫住她,「姑娘……姑娘……你回來!你要是有心想要,給還個價。」
蕭玉珠轉過身來,伸出一根手指頭,「就十個錢!」
「不行,這些太低了,連零頭都算不上。」攤主一個勁搖頭。
蕭玉珠抿嘴笑,「這又不是什麼古物,髒兮兮的,拿回去喝水都嫌埋汰。」
攤主又拗了兩句,讓加點,蕭玉珠不肯,表面上露出沒了興致,用衣袖抹了額頭的汗,往前要走。
攤主扇子一揮,在身後不耐煩地叫人,「行,十個錢就十個錢!今兒就算是做了樁賠本買賣。」
蕭玉珠笑道,「叔,你賠不了!」
攤主不自然地笑笑,這個破碗是連帶著其他大件一起收的,算是添頭兒,沒算成本的,他自是有的賺頭。
蕭玉珠拿出賣桑葚她爹賞她的十個錢付了,抱著破碗去找她爹。
蕭景土在賣陶的地方看了半天,一樣東西也沒買,見玉珠抱著個破碗回來,笑話她,「二丫頭,這麼個破碗買來幹啥?黑乎乎的,還沒有自家陶窯燒的黑碗好看。」
「我看著外面的色好看。」蕭玉珠笑笑,沒敢告訴他是花了十個錢賣的,否則他又該心疼了,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蕭景土,問,「爹,你說是咱家燒的色好看還是這個碗上的色好看?」
蕭景土皺著眉頭,碗上的色不經意看,看不出什麼名堂,正眼看,是越看越好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