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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五章 大變樣了 文 / 油偶娃娃

    蕭玉珠提著食盒去送肉,見到王寡婦和段氏在堂屋裡有說有笑,說的是要給大牛去打一副銀項圈,套在脖子上,有了項圈護身,小孩的毛病少,好養活,兩人討論著打多重的項圈,選些什麼式樣,要工匠師傅雕刻些什麼花紋。

    段氏又說,順便去打一副銀簪子,她和娘一人一根,好多年沒打過新簪子了,現今的花樣可比幾年前多了許多,什麼樣式的都有,花朵式的,瓜果似的,雲紋似的,想要什麼樣式就有什麼樣式。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副發了橫財的樣子,一點都不心疼銀子。

    想到山茶房裡堆滿的廉價布料,再一想王寡婦要給大牛打的銀項圈,蕭玉珠覺得心裡就來氣,這嫁妝禮金多半是被王寡婦給吞了。

    王寡婦這人心思重,處處算計著不讓自己吃虧,只是沒想到既然算計到幾個閨女頭上,對閨女不好不說,甚至把閨女當成了搖錢樹,巴望著嫁女發財。

    范氏接過蕭玉珠手裡的食盒,歎了口氣,這張家給的聘金六兩銀子,恐怕多半進了王寡婦的腰包,留給山茶置辦嫁妝的銀錢是少之又少。張婆子好幾回來,送的綢緞布料,看來是王寡婦給私藏起來了。山茶几個丫頭攤上這樣的娘,也是前輩子造的孽,欠王寡婦的。

    蕭玉翠過來說道,「我給山茶姐繡幾個帕子,也算是給她添妝。」

    范氏點點頭道,「再多繡幾副枕頭,繡些喜慶的花樣子,這繡枕頭的布料家裡用,壓箱底好久了,娘都忘了是哪回用剩下的,娘這就去拿。」

    蕭玉珠跟著范氏進房去。見箱底有一大塊大紅色綢緞,范氏拿布料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一處白花花的,是幾個碎裸銀子。

    范氏見她伸長了脖子看,拍了她一下,「這錢啊是留給你們兩個丫頭置辦嫁妝的。」

    蕭玉翠才十一歲,她才九歲多,現在就置辦未免太早了些?蕭玉珠摸著頭笑笑,「娘。我和姐姐還小呢。」

    「不小了。不小了,再過兩三年就得給玉翠說親了,這些裸銀子娘留著,到時候給打些銀首飾給來壓箱底用。」范氏笑道,抱著布料出看房。

    蕭玉翠臉色緋紅,應該是聽見了東廂房裡的說話。紅著臉找出針線筐子,翻著筐子裡的各色線頭。

    蕭玉珠幾個月下來,學會了幾樣簡單的針法。縫個衣裳納個鞋底還勉強夠用,要說繡花那是拿不出手的,針腳粗陋。拿出去也會被別人笑話。

    范氏拿出布料,便出去了,兩姐妹在房裡討論著繡些什麼花樣。

    「就繡鴛鴦戲水,我看著嬸子擺嫁妝那日,擺在最上頭的就是一對繡有鴛鴦戲水的枕頭。」蕭玉珠提議道。

    蕭玉翠的臉羞得更紅了。小聲嗔道,「這鴛鴦戲水我可不會繡,要繡各自繡去。」

    蕭玉珠搖著蕭玉翠的胳膊,撒嬌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繡活那是拿不出手的,要我繡,那鴛鴦估計都繡成鴨子了。」

    蕭玉翠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叫你學繡花,你不願學,現今遲了吧!就你那功夫,估計連個鴨子都繡不出來,上回繡的茉莉花,都快繡成油菜花了。」

    這鴛鴦戲水,蕭玉翠可能還真不會繡,她沒繡過,估計想繡也不敢在人前繡來著,到時候真繡成鴨子都要貽笑大方了。蕭玉珠朝她笑笑,想著嫁妝裡常見的花樣,「那就繡個花好月圓,我見著小姑繡的可好看了。」

    「行,那就繡個花好月圓。」蕭玉翠抿嘴笑道,打發蕭玉珠去丁香那拿圖樣,她先在一旁裁布,裁好了兩塊布,繡花圖樣也拿回來了。

    蕭玉珠坐在床頭,托著下巴,微微笑著看著蕭玉翠繡花。

    看了一會,見院子裡簸箕上曬著的菊花,陰了地方,起身下床去搬簸箕,把簸箕搬到太陽光照得到的地方,隨手翻翻上面的野菊花,一陣好聞的花香撲鼻而來。

    院子裡幾個大簸箕上全曬著野菊花,屋簷下掛著一串串新收的干辣椒,幾株薔薇爬上竹籬笆牆,蔓延開來,黃的,紅的,綠的,給小院增添了色彩。

    蕭玉珠選了些上好的已經曬好的野菊花,分成兩份,讓蕭景土去城裡賣陶的時候給趙掌櫃和陳掌櫃送去。剩下的選些好的,準備送到茶坊去。去年茶坊的野菊花賣開了,好些茶友反映都不錯,茶坊掌櫃就等著今年的新菊花下來。不過這野菊花山上都有,不是什麼稀罕物,茶坊掌櫃是個精明人,把價錢一壓再壓,看在蕭玉珠送的野菊花曬得干色澤又好,才在給別人的價上每兩加了一個錢。剩下的不怎麼好的,自是送到藥房去。

    蕭玉珠心裡歎道,這野菊花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價格越壓越低,花也少了,才不出十日,蕭家村附近的野菊花已經被人摘得差不多了,好些人摘花不知道愛惜,連枝帶葉一起掰了,本來好些花骨朵再養幾日,又能綻放出花來,現今到處卻是一片光禿禿的。

    趕集日,蕭景土去城裡賣陶,把野菊花送到茶坊和藥房去,連帶著二妞的野菊也拿去賣了,換了好些個錢回來。還打聽了趙掌櫃口裡說得那家醫館,名叫「天字一號」,那大夫世代行醫,祖上還出了個御醫,給皇上太后看過病咧,醫術是祖上傳下來的,醫術了得。那醫館他今兒去瞧了一眼,聽人說,正堂內掛著的「妙手回春」牌匾還是皇上親筆題名御賜的。

    「診金該是不低吧?」范氏問道,這大夫祖上給皇上太后看過病,怎麼說也是見個皇上容顏的,說出來也是響噹噹的,給皇上看病的咱們老百姓能看得起嗎?

    「趙掌櫃在那家醫館抓了好些回藥,一來二往的熟了,趙掌櫃說,這大夫行醫行善,開出的診金不貴。咱們老百姓也能看得起,我今兒瞧。見門外排了好長的隊,多半是些當地的老百姓。」

    「這麼說來,傻蛋有救了!」范氏很是高興,醫術高明,診金又低,老百姓能看得起病,這是八竿子打得著的大好事啊!說著就要去把這好消息告訴傻蛋娘去。

    蕭景土伸手叫住她,「趙掌櫃說了。要是傻蛋去城裡看病。有個難處可以去找他,他會幫村幫村。」從兜裡掏出三百來個錢,說是給二妞賣的野菊花錢,順便給送去。

    傻蛋家干了魚潭賣了魚,得了錢,便帶著傻蛋去了城裡的「天字一號」。從醫館回來,傻蛋娘的臉色明朗了許多,那大夫雖是沒明說。傻蛋的病能不能治好,說要先吃一段時日的藥看看,可看傻蛋近來的樣子。不哭也不鬧了,是比以前好了許多,她的心裡也跟著輕鬆了許多,逢人便是笑了。

    給山茶添妝的枕頭帕子繡好了,大紅的綢緞。繡的是花好月圓樣式,月亮正圓花兒正茂,端是是應景兒,枕頭四角繡了纏枝花紋,寓意連綿不斷,這樣一搭配,甚是喜慶好看,連丁香看了也讚不絕口。

    山茶出嫁前,杜鵑回來了一趟,這回是大大變樣了。

    小臉看著圓潤了許多,頭上插著兩根金鑲玉簪子,上面隱隱有些金光晃動,兩隻耳朵上戴上了耳環,一對銀質耳環閃閃發亮,隨著擺動一晃一晃的,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光溜溜的,藕荷色衫兒暗底花紋樣,裡面的絲線隱隱閃動,和上回回來又是大大的不一樣了。

    「玉翠姐姐,上回見你喜歡絹花,我留了幾樣,是府裡的夫人們賞的,你過來看看合不合意?」杜鵑打來隨身帶著的一小布包,裡面是幾朵絹花,粉的,紅的,紫色的都有,用絹紗做得栩栩如生。

    蕭玉翠見了,眼睛亮亮的,這簡直太好看了,比上回杜鵑回來頭上戴著的還要好看。

    「玉珠妹妹,你也過來挑兩樣,我知道你平日裡不喜歡戴花,挑兩樣拿去做個念想。」杜鵑拉過蕭玉珠的手。

    蕭玉珠上前來挑了兩朵顏色淡雅的粉色海棠,蕭玉翠挑了兩朵紅色的木芙蓉。

    杜鵑拉著蕭玉珠的手去大槐樹下說話,兩人坐在長板凳上,相互靠著。

    「自從上回你回來,咱們都快半年沒見了,你在府裡過得好嗎?」蕭玉珠望著頭頂的槐樹葉子,上回也是這樣一個天氣,風和日麗的,樹上的鳥兒不停地鳴叫。

    「只是沒想到一別就是半年多,近來府裡的事多了,有些忙不過來,好幾回想告假回來看看,人手不夠,夫人不准。」

    杜鵑這副打扮和上回回來時不太一樣,看來是升職了。「給我說說,你現在幹的什麼差事?是不是陞遷了?」蕭玉珠扭著頭看她。

    「快別和我說笑了,干的還不是些初使活計,只不過品級升了兩級,現今是三等丫鬟,不用灑掃院子了。」杜鵑微微笑笑。

    「咱們姐妹兩個,你還和我生分?這樣就好,陞官了我也替你高興,這陣子我還擔心你來著,怕你在外面受主子的氣,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一提到家,蕭玉珠趕緊閉上了嘴,不想讓杜鵑想起以前的傷心事。

    杜鵑抿著嘴,臉色淡淡的,一番沉默後,說起了府裡的事。

    府裡老爺前陣子病了,病了好幾個月,半個月粒米未盡,夫人整日以淚洗面,以為他會挺不過去,沒料想,老爺竟活過來了,這陣子可苦了下面的丫鬟們,主子的臉色不好,下面的人也跟著提心吊膽,生怕不小心說錯了話,惹了主子心煩,這做奴婢的自是要看主子的臉色吃飯,老爺的病好了,奴婢們才能跟著好過起來……

    蕭玉珠沒太認真聽,這些侯門深院,嫡庶之爭的故事和她離得太遠了,壓根是兩個不同世界,隨便聽聽當著樂子還行,自是不會放到心上。只是杜鵑一口一個「主子」「奴婢」的,讓人感覺到她和以前大不一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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