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文 / 油偶娃娃
想著要養蠶,蕭玉珠嚷著要把柴房騰出來給來養蠶用,蕭景土搬了大半日,才算把柴房裡雜七雜八的東西清乾淨。蕭玉珠拿了石灰在柴房裡撒了遍消毒,把簸箕用開水燙了,晾乾,又要蕭景土做了幾個木架子,給來放簸箕,保持上下通風。
過了七八日,天氣漸暖,紙上的蠶卵一個個破了殼,一條條黑乎乎的小蟲子從裡面鑽出來。在簸箕上鋪上一層桑葉,讓小蠶寶寶爬上桑葉,忙了半天,才算把第一批孵出來的小蠶寶寶處置好。過了幾日,紙上的小蠶寶寶全孵出來了,爬滿了整個簸箕,這開春剛長出來的桑葉嫩,小蠶寶寶喜歡得很。
陳師傅回家過年前,蕭景土和他約好了日子,二月初三就來。過了二月二龍抬頭,蕭景土在家候著。下半響,陳師傅背著包裹,身後跟著個五尺來高的漢子。蕭景土走上前去,接過他手裡的包裹迎進屋去。
蕭景土看了看陳師傅身後的漢子,身板結實,人長得高大,看起來是個幹活的把式,心裡滿意,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東家,臨走前,你說要找個大貨師傅,我給尋了一個,是同村的二憨,他身子骨結實,人勤快老實,在我們那是出了名的,在陶窯干了十年,捏得一手好陶,做得是又快又好,誰見了都說好……」陳師傅滔滔不絕地誇道。
陳師傅的那番說辭,看著像是販賣人口,人勤快價格公道,便宜,買回去絕對虧不了。蕭玉珠從房裡走出來,心中一陣嘀咕,看來,去年那大貨師傅是給退了。
蕭景土聽得連連點頭。
「大哥,我有的是力氣,一個手指頭能拎起一桶水咧,你看。」二憨說著就衝了出去。院子裡放了只水桶,從水渠裡舀了滿了水,用右手的中指拎著過來,步子穩如泰山,毫不凌亂。
大家走出來看熱鬧,蕭玉翠捂緊了嘴偷偷地笑,范氏大笑著走過去攔,「好了好了,小心弄傷了手指頭。」
「嫂子,沒事,我別的沒有,就是有的是力氣。」說著,一股風到了灶間,手不疼腦不暈,步子快箭如飛。
蕭玉珠打量著那個漢子,年約三十五六歲,圓頭圓腦,劍眉星目,健碩的身板,黝黑的臉,顯得整個人剛硬力道,身上穿著湛藍色長衫,褲腳用繩綁了,衣裳雖不是新的但洗得乾淨,顯得整個人乾淨利落。
「好好好,嫂子看出來了,你有的是力氣。」范氏笑得合不攏嘴。
二憨放了水桶,手指頭不揉一下,「嫂子,我還會劈柴咧,從小到大家裡的柴都是我劈的。」
家裡的柴多半是些秸稈,有的是去山上砍的小枝,不用劈,范氏正想要去攔他,誰只那漢子飛快地走到柴垛邊,見是一根根細樹枝,摸著後腦勺,掉過頭來,認真的想了想,說著拿起一根粗點的樹枝,兩隻手一掰,「卡擦」一聲脆響,樹枝一分為二。
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大家都被他逗樂了。范氏捧著肚子笑得生疼,連連擺手,「行了行了,這位小哥……你的那把子力氣,嫂子早就看出來了,你還會什麼?」
陳師傅站在蕭景土旁邊,臉上冒了細細密密一層汗,這二憨也特憨實了點,雖然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也沒見過人這麼賣弄的,一把子力氣誰沒有。
蕭景土笑著朝二憨招手,讓他過來。
「我會耕田,犁地,舂米,捏陶……」二憨喃喃的念叨,說了一路,見陳師傅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低了下來,就差沒說會縫衣服會繡花。
蕭景土笑著迎他去堂屋坐下,問了些問題,哪裡人啊,祖上是幹什麼的,幾畝田地,家裡幾口人,幾個小娃子,有哪些兄弟姐們,會捏哪些陶器。
二憨一問一答,回答得乾脆利落,蕭景土很是滿意。又問了對工錢的要求。
「手工錢,來之前,陳大哥和我說過了,就按之前的那個數,大哥給別人多少,給我多少就是了。」二憨一點不含糊,是個爽快人。
「陳師傅推薦的人,自然是信得過的。」蕭景土正要表態,被范氏拉著出去。
范氏小聲在蕭景土的耳邊嘀咕,「怕是個傻子!」
蕭景土聽得忍不住笑,搖了搖頭,「我問過了,是個明白人。」說完進去了。
剛才的那番回答,蕭玉珠在屋外聽得仔細,不像是個傻子,估計是怕自己選不上,拿出渾身解數,那自個會的全拿出來使上一遍,不像那些會耍嘴皮子,肚子卻沒料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二憨剛才那一番動靜,倒像是前世裡的應聘,想起自個去面試時,也是避重就輕,狠不得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藝都展示一遍,好賣個好價錢。二憨人看著憨厚,是個務實的。
「大哥,二憨人老實巴交,沒怎麼見個世面,但絕對是一個做陶的好手。」陳師傅見范氏把蕭景土叫出去,以為大事不妙,幫著說好話。
「人,我要了。」蕭景土朝陳師傅點頭道。
「大哥,你是說我留下了?」二憨一臉驚訝,不敢相信這麼快就把他收下了,照往常的經歷,東家會看看你做陶的手藝,捏上兩個陶試試,東家覺得滿意才會把人留下,覺得不好看,自是把人打發走了,來之前,陳師傅說東家是個好說話的心善的,沒想到自個才露了兩手,還沒捏陶,就能留下了。臉上又驚又喜,跪在地上拜謝,「謝謝大哥,謝謝東家。」
看著他這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大家又是一番善意的哄笑。陳師傅手心裡捏出汗來,還好人算是留下了。
「行了,行了,沒那麼多規矩。」蕭景土扶著他起來。
陳師傅家遠,說是臨縣的,隔著石雨縣好幾十里地呢,當初蕭景土請師傅的時候去過一回,轉了好幾回牛車才到,今年他們來得比往年早,怕是天不亮就趕路了,一路勞頓,定是沒吃午飯,現已過了午飯點,要范氏去灶間下碗掛面。
范氏煎了兩個荷包蛋,下了一鍋掛面,擱上滷肉,招待兩位師傅。
晚上給兩位師傅接風洗塵,范氏殺了雞,拿出過年剩的肉,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母雞燉蘑菇,醬肉,蘆菔燉肉,家常豆腐,菘菜,芸薹……備了十個菜,熱鬧得像過年一樣。
有好菜,自然是少不了酒的,蕭景土剛想張口,蕭玉珠答道,「爹,我知道你想說,拿酒來!」說著去了東廂房,趴在床底下,翻出上回陳掌櫃送的那罈女兒紅,掂著像是輕了不少,估計老實老爹偷偷喝來著。
「你著丫頭,你咋知道爹的酒放哪?」蕭景土笑道。
「我不小心瞧見的唄。」蕭玉珠拔了壇塞,往陳師傅和二憨的碗了倒酒。
晚飯自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范氏領著三個小的在灶間開了一桌。蕭景土多喝了兩杯,臉脹得通紅,兩個師傅酒足飯飽之後,謝過東家,提著燈籠去了陶窯,迎過師傅,祭拜過窯神,陶窯就開工。
去年這陶窯一月才燒一窯,兩個師傅的工作量不大,晚上也不開工,白白浪費人力,蕭玉珠把自個的想法和蕭景土說了,提議撥些燈油過去,讓兩個師傅晚上也開工,反正他們在山上住著,晚上也沒地去,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讓師傅們晚上多捏幾個陶,多勞多得,相信這個法子陶匠師傅也樂意接受。
蕭景土酒勁沒過,手扶著桌子,琢磨了半天,覺得有理,「明日,爹去灌些醜油回來,給兩個師傅送去,聽二丫頭的,晚上也開工。」
這老實老爹,腦瓜子不是機靈的,卻樂於聽取別人的意見,頗有點劉備的風範。蕭玉珠聽了滿心歡喜,握著手裡的拳頭,這掙錢計劃的第一步落實!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到了初六,天陰沉沉的,下起雨來,淅淅瀝瀝連綿不斷,日日夜夜下過不停,看來江南的梅雨季節到了。
蕭玉珠在柴房裡清蠶糞,看著和屋簷下一串串雨珠子發愁,整個村莊籠罩在煙雨濛濛之中,這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玉陶坊兩個師傅捏的陶坯子幹不了,自是干一日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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