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謠言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一大早,楊氏去大村媳婦家買了只鴨子,托了二娘娘備禮,去桃子家提親,人剛進門口,被桃子爹連人帶禮轟了出來。
謠言傳得風生水起,什麼版本都有,說蕭景天中意桃子,想對桃子圖謀不軌,被桃子爹逮了個正著;有說蕭景天早就和桃子好上了,幾個月前,有人親眼看見他們在河邊私會;還有更離譜的說,蕭景天和桃子私通,連娃都有了,紙包不住火,蕭景天原本是去請罪的……
范氏關了籬笆門,關上了堂屋的大門,門不敢出,怕聽見那些不乾不淨的話鬧心。蕭景土今兒沒去玉陶坊,在家窩著,悶著頭一聲不啃,三個小的困在屋子裡哪也不准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范氏打發了蕭景土再去老宅那探探風聲,自個拿了針線筐子在東廂房做衣裳,縫了兩針,不是針刺到手就是把線下歪了,憋氣地丟開針線筐子,哄著蕭玉涵睡了,起身到西廂房看看兩個丫頭,玉翠在屋裡繡花,玉珠骨碌著眼珠看著。
「砰砰砰。」院子的籬笆門匡啷作響,蕭玉珠趿了鞋出去看看,見是桃子娘,開了門讓她進來。
「嬸子,你來了。」范氏迎著桃子娘在堂屋坐下。
「我這心裡瘆得慌,就想找個人說說。」桃子娘扶著凳子坐下。
「不瞞你說,這村裡嚼舌頭的人多了,今兒我都不敢出門。」范氏說道。
「今早,我也沒做豆腐,桃子被他爹鎖在房裡,不讓踏出房門半步,這樣也好,免得聽了那些閒話,被別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說完,桃子娘一聲歎息。
「對不住了,都是咱家老二對不住你們,害得桃子好好的姑娘,受這種苦!」范氏臉色愧疚,沮喪個腦袋。
「今兒早,景天娘托了二娘娘去提親,被我家那遭老頭子轟了出來,這往後啊,兩家的臉面都不知道往那擱。」楊氏氣得一拍手,「說倒頭來,這事都是我家遭老頭子鬧的,要不是他昨兒那麼大聲在屋門口罵街,事情也不會落到這一步!」說完背過臉去,擦了擦眼睛的淚花。
「千錯萬錯,都是蕭家老二的錯!」范氏氣鼓鼓地說完,扭頭安慰桃子娘。
「可憐了我的閨女,遭這份罪!」桃子娘抽抽搭搭地小聲哭著。
范氏眼窩子濕了,握住桃子娘的手,想說兩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番沉默過後,楊氏又道,「大妹子,我倆一向交好,有些事我就不瞞你了。我家老頭子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說蕭景天嘴皮子油滑,整日摸牌賭錢不務正業,桃子跟了他等於是害了她,把她往火坑裡推啊。」
「老二啊,讓人操不完的心。」范氏低聲說道。
「你家有個秀才老爺,這擱在哪都是臉上有光啊,要是蕭景天學好,這門親事桃子爹保準恩下,蕭景天那副樣子,整天和村裡那幫壞小子,摸牌賭錢,聽說前些日子還把蕭老爺子的字畫拿去賣了,你說,做爹娘的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說完,桃子娘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
范氏看著撲閃的油燈,沒了神色,心裡亂成一團麻。她和桃子娘一向交好,把桃子娘當自個的大姐對待,今兒她是左右為難,偏向哪邊都不是。
西廂房裡吹了燈,蕭玉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她能挽回的了,如果蕭景天是個學好的,這門親事也就成了,可惜啊……
「景天小時候人老實,估計是跟著那幫壞小子才學壞的,往後管教管教,說不定能改過來……」范氏支支吾吾地說,希望事情能出現轉機。
「我也這樣跟老頭子說的,沒用!桃子爹那人脾氣怪,倔得很,早兩年,他挑了豆腐筐子賣豆腐,三回兩頭和人吵,豆腐每天剩一大半,我又是老寒腿,桃子是老大,下面還有幾個小的,等著桃子大了,賣豆腐的差事就落到桃子身上,這家裡的光景才慢慢好起來。」桃子娘說完,頓了頓,「他爹就是一根筋吶,我怎麼勸都沒用。」
「桃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丫頭我也喜歡,人又勤快,遠近都挑不出一個來,誰娶了她是誰的福氣!」范氏歎道,轉過頭來試探性的問,「那桃子的意思?」
堂屋裡豆大的油燈照著,火光跳躍,屋內光影浮動。昏黃的光照在人臉上,半明半暗。
「我問了桃子,看她中不中意,如果她中意蕭景天,那我再勸勸他爹,結果桃子她直搖頭。」桃子娘說完,搖了搖頭。
范氏心裡疙瘩一下,「我還盼著能做桃子的嫂子,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這事鬧成這樣,沒有法子了,只是抹了你我倆家的臉面。」桃子娘深深歎了口氣。
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范氏在心裡歎息。
一個時辰過去了,夜色漸晚,桃子娘起身準備家去,范氏把她送到院門口,拖著她的手想再說兩句,卻無語凝噎。
桃子娘走後沒多久,蕭景土從老宅回來,黑著個臉,拉得老長像個冬瓜。
「爹娘情況咋樣?」蕭景土一進門,范氏就問。
蕭景土倒了半碗水喝下,「蕭景天昨兒在天井跪著,沒得爹的允許,娘不敢叫他起來,在天井跪了一天一夜,暈倒了,今兒在床上躺了一天。娘托二娘娘去提親,連人帶禮被轟了出來,娘氣得心口疼,熬了兩副藥喝下,好多了。」
范氏把桃子娘剛剛來過的事說給蕭景土聽。
「看來,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爹對這事怎麼看?」范氏問道。
「如果這門親事能成是最好不過的了,成不了只能另做打算,這是爹的意思。」蕭景土起身回房,邊走邊說,「上回,大妹子回來,說的劉老二家的閨女,娘看著蠻中意的,想等這頓風頭一過,去訪訪。」
「這樣也好,盡早定下來。」范氏手執油燈,跟在蕭景土後面,回了房,「只是往後這兩家的疙瘩就此結下了。」
第二日一早,蕭玉翠打開堂屋的門,把院牆下雞棚裡的小雞娃子放出來,又回來準備把堂屋門關上,蕭玉珠攔著她,不讓關,蕭玉翠嚷著要關,兩人相互把持著,堂屋的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
范氏在家裡躲了一天,渾身不自在,見堂屋的門被兩個丫頭弄得咯吱響。
「娘,咱們還是把門打開吧,老悶在屋裡,怕是會悶出病來。」蕭玉珠骨碌著黑漆漆的眼睛道。
與其這樣掖著藏著,還不如大大方方,該來的遲早會來,躲是躲不過的。范氏想想,把堂屋的門開得大大的,把院子裡的籬笆門也打開來。
喜子娘手裡垮了個小籃,從對面過來,「玉涵娘,今兒煮了些甘薯,見你開了門,送來給孩子們嘗嘗。」籃子裡窩了幾個甘薯,熱氣騰騰的像剛從鍋裡撈出來。
范氏臉色淡淡,「勞喜子娘費心了。」嘴上沒多話,要玉翠分給幾個小的吃。
喜子娘見范氏不怎麼說話,以為她還在埋怨自個,嘴上解釋道,「玉涵娘,前日那事真不是我傳出去的,我也就路過,聽見了回來告訴你,我不是愛傳嘴的人,再沒和誰多說道兩句。」
「我怎麼會怨你,聽到的人又不止你一個,誰愛嚼舌根誰嚼去,嘴長在別人那,咱管不著。」范氏並不是針對喜子娘,這村裡有幾個喜歡說道的人,閒來沒事就喜歡說事。
「看來是我多心了,我還擔心你怨我!」喜子娘臉色訕訕的,擠著弄眼的又道,「聽說,昨兒楊氏去桃子家提親了,被轟了出來,這桃子爹也真是的,再怎麼說,你家還有個秀才老爺,他這不是駁了秀才老爺的面子嗎……」
范氏頭也不抬,就要進屋。
「好,我不問了。」喜子娘拿了空籃子就要走。
范氏轉身,送她到院門口,「喜子娘,這事如今傳得滿村都是,我也不好說什麼,老二理虧在先,是我們蕭家對不住人家。」
「玉涵娘,我知道你這兩天鬧心,聽不得這些閒話,你別多心,我也就隨口那麼一問。」喜子娘挎著籃子擺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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