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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一章 養雞計劃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一早,蕭景土套了牛車,從後院抱了一堆稻草鋪上。范氏在陶盆裡墊了稻糠,窩了二十個雞蛋,又從貨棧上買了兩掛白面,想著快中秋了,又買了兩包月餅,一併放進牛車的草堆裡,把托娘給老二說親的事囑咐了再囑咐。

    蕭景土趕著牛車,去陶窯裡裝了三十個菜罈子,幾個鹽罐油罐,駕著牛車直接去了范家村。

    蕭玉翠在大槐樹下喂雞,看著剩下的兩隻大母雞,念叨,「又少了一個。」

    「娘,咱家也抱些小雞娃子,我和大姐餵著,小雞娃子長大了能下蛋,吃不完還能賣錢。」蕭玉珠激靈一動,拉著范氏的手求道。

    「你這小人精兒,我正尋思著這事,你和娘想一塊了。」范氏拖著蕭玉珠的手進了東廂房。前些日子,傻蛋娘抱了一百來隻雞娃子,養不了那麼多,這些日子正尋人買了去。

    范氏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頸口有些扁的菜罈子,尋了蓋,又拿了鹽罐子叫玉珠抱著。

    沿著青石板路往上走,走了近一刻鐘,籬笆圍著的院子,一棵梧桐樹。百來只毛茸茸的雞娃子嘰嘰喳喳叫著,鬧騰騰的,傻蛋娘正在雞柵邊上做鞋。

    「旦兒娘,旦兒娘。」范氏推開籬笆門進來。

    「玉涵娘,進來坐。」傻蛋娘放下手裡的針線,尋了兩個小板凳。

    范氏把手裡的菜罈子放下。

    「嬸子,傻蛋呢?不在家?」蕭玉珠放下鹽罐,朝屋裡瞧了瞧,沒見人影。

    范氏在玉珠背後拍了一記,傻蛋娘卻不惱,「玉涵娘,不礙事,現在村裡的人都這麼叫他,我也聽習慣了,我把他困在裡屋,不讓他出來。」

    「你把他困在屋裡作甚,更把他困出病來,就應讓他在外面活潑活潑,見見人,病或許好得快些。」范氏臉上不快,找了凳子坐下。

    傻蛋娘想想,說的也有道理,朝裡屋的方向喊了喊,「旦兒,你嬸子和玉珠妹妹來了,你出來吧!」

    「不瞞你說,前些日子抱的雞娃子,被他踩死二十來只,本想抱些雞娃子,長大了好下蛋,賣幾個錢。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分,還是斷了這門心思,養不了這麼多,誰要誰拿了去。」傻蛋娘說著說著,眼角起了淚花,背過臉去擦了擦。

    「我正想找你要幾十隻雞娃子,重新抱的話,得花好些日子,你這有,我就想要幾十隻回去養著。」范氏拿起針線簍子裡納了一半的鞋底,納了起來。

    堂屋裡有了動靜,卻不見人影,蕭玉珠站在范氏身後,盯著堂屋看。堂屋的門咯吱響了一聲,沒人出來,像是被風吹了。門縫裡卻有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是傻蛋的眼睛!

    蕭玉珠心裡一驚,捏緊了衣角。過了半響,堂屋的門外探出半個頭來,很快又縮了回去,接著又出來半個身子,一個頭,一張傻兮兮笑著的臉。

    范氏和傻蛋娘,一個納鞋底,一個做鞋,姐妹般親近嘮著。這一幕只有蕭玉珠一人看見,「這個傻蛋,你要出來便快點出來,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蕭玉珠皺了皺眉。

    傻蛋從堂屋出來,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挽在頭頂,打了個鬏。

    「這樣一拾掇,旦兒模樣還真俊。」范氏抬頭看了一眼。

    「平日裡他不肯剃頭,頭髮長了不讓梳,髒了臭了也不讓洗,早晨,我好說歹說給他洗了個頭,換了身乾淨衣裳,要不是這樣,哪敢讓他出來見人,怕嚇著你們。」傻蛋娘拿起給傻蛋做的鞋面子給范氏看。

    傻蛋從屋裡出來,卻不過來見人,跑到牆角看螞蟻搬家。

    蕭玉珠走了過去,蹲下來問,「螞蟻搬家好看?」

    傻蛋點點頭,顛笑兩聲,低頭瞧著。

    蕭玉珠找了根樹枝擋住螞蟻的路,後面的螞蟻亂撞,搬著小米粒子往回跑,原來井然有序的場面亂成一鍋粥。傻蛋哈哈笑著,扭頭看了看玉珠,玉珠把樹枝拿開,螞蟻找準了方向,排了長隊,絡繹不絕地搬著。

    傻蛋抓了抓頭,嘻嘻笑了兩聲,一屁股坐下地上。

    納完了鞋底,范氏起身拿了菜罈子,指著頸口說道,「旦兒娘,這口菜罈子燒得老成,頸口扁了,但絕對是個好罈子,醃的菜香,還望你不嫌棄。」

    「哪會!我感激還來不及。」傻蛋娘客套道。

    范氏又說,「上回來,見你用的鹽罐子裂了口子,這個鹽罐子打了幾個泡,卻也結實。」

    「玉涵娘,勞你費心了。」傻蛋娘看著兩個器件兒,心裡喜歡。

    范氏搖了三十隻雞娃子,數了錢塞給傻蛋娘。

    「這菜罈子和鹽罐子的錢?」傻蛋娘拿了錢,想數幾個推回去。

    「那錢我就不收了,算大妹子我送你的,還望你不嫌棄。」范氏握著合上傻蛋娘的手,笑著領了玉珠回了。

    傻蛋站在院門口籬笆門旁,依依呀呀地叫著用手指了指他娘,又用手指了指玉珠的背影,滿臉的不高興。

    傻蛋娘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揪回來,「給我去屋裡呆著,別再糟蹋我的雞娃子。」

    蕭玉翠如今學會繡好幾樣針法,早晨聽說今兒要買雞娃子,在丁香那坐了一會,屁股上長釘坐不住,拿了個簡單的花樣子回來繡。遠遠地瞧見自家院子裡的一群雞娃子,黃嘟嘟的,像一個個毛絨線團滾來滾去。

    「咯咯咯」蕭玉珠拿著飯粒拌稻糠喂小雞,蕭玉涵見小雞娃子不吃,在一旁「咯咯咯」地笑。

    「還是我來,瞧珠兒喂的小雞娃子都不吃。」蕭玉翠回房放下繡花帕子,一溜煙跑到灶間剁了一把菜葉子,剁得細細的,拌在飯粒和米糠裡,「咕咕咕」叫著,小雞娃子湧過來。

    蕭玉涵轉身伸手要玉翠抱,玉珠抓住他,「二姐抱好不好?」

    蕭玉涵搖搖頭,急得快要哭了,舞著手向玉翠撲來。

    蕭玉翠拍拍他身上的灰,一把抱起,笑道,「珠兒,雞娃子嫌棄你,今兒玉涵也嫌棄你了。」

    范氏在大槐樹底下編籬笆,準備在樹下圈出一塊地來,養小雞娃子,瞧見家裡幾個小的鬧成一團,倒也欣慰。

    「玉涵,玉涵。」喜子在院門口喊,見院子裡一群雞娃子亂跑不敢進來,舉了舉手裡的彈弓。

    「去吧,去吧,別到河邊去,也別攆雞打狗,就在附近的場子裡玩玩。」范氏說道。

    「孩兒記住了,記住了。」話沒說完,人已倒了院門外,笑嘻嘻地跟著喜子玩彈弓去了。

    傍晚,蕭景土還沒回來,范氏在院子裡伸長脖子朝路邊望了好幾回,沒瞧見人影。在灶間做飯,淘了米沒放水,把鍋放在灶上煮,蕭玉珠眼急手快,拎下來打開蓋子,全是米粒子沒水。

    范氏一拍腦袋,「忙糊塗了。」舀看一瓢水添上。拿了刀削辣椒,削了半天一看,碗裡沒有辣椒,只有幾個帶著籽的辣椒柄,低頭一看,辣椒削地上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蕭玉珠架著柴火,見范氏自個笑了起來,走近一看,見著碗裡的辣椒柄,歪著頭瞧著范氏小聲問,「娘,你是不是魔障了?」

    「誰魔障了?」蕭玉翠抱了柴火進來,見了一地的辣椒,彎著腰笑得生疼。

    范氏撿起地上的辣椒,搖搖頭,隱隱約約聽到趕牛車的聲音,放下手裡的碗奔出去看,蕭景土趕著牛車從暮色中走過來。

    「瞧著天都快黑了,總算回來了。」范氏迎上去。

    「去的時候走得慢,正午才到,卸了陶,也沒敢耽擱。」蕭景土從牛車上的草堆裡翻出一塊布進屋。

    范氏打開布看了看,一塊是上好的靛青色布料,用手指丈量一番,足足有六尺,能給自家男人和玉涵每人做身衣裳,眼睛一亮,問,「這是娘給的?」

    「可不是嗎?娘說拿過來你給玉涵做身衣裳。」蕭景土端起水碗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勞娘費心了。」范氏把布收進房裡。

    蕭景土跟了過來,從裡間的衣兜裡掏出兩串錢,「這是上一車的陶錢,我看了一下,還有三個菜罈子沒賣出去,不過遠比我想像中的好。」

    范氏把錢放進箱底收好。

    蕭玉涵手那彈弓從外面進來,聽說爹回來了,跑到東廂房,伸開手就要爹抱。

    蕭景土一把抱起,用一茬長的鬍子紮著親了又親。

    飯桌上,蕭景土說起賣陶的事,想挑了擔去附近村莊賣賣。

    「娘,趕集的日子是幾日?」蕭玉珠問。

    范氏手裡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心裡算了算,「後日便是。」

    「那後日咱們套了車去集市賣陶,明兒爹就在家好好歇歇。」蕭玉珠又說。

    蕭玉翠看了看爹深陷的黑眼窩子,抽了抽嘴角,又扭頭看向范氏。

    范氏夾了菜放到蕭景土的碗裡,「是該好好歇歇,明兒你哪也別去,就在屋裡歇著,窯裡也不准去。」

    蕭景土沒啃聲。

    蕭玉涵聽說要去趕集,吵鬧著他也要去。

    范氏唬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姐妹倆,想著玉珠識字,人也機靈,默了一會道,「後日就你爹和玉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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