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暈乎 文 / 弄雪天子
國姝玉珍累的東倒西歪，這會兒喝過熱湯，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就倒在鋪好的獸皮上睡了過去。
許薇姝也有點兒疲憊，大大方方去找主人家借了一個小桶，弄了點兒熱水，給自己擦了擦臉和手，也伺候了玉珍一回，要是換以往，玉珍肯定要嚇哭的，今天根本就沒有知覺。
那女人看見許薇姝借水桶和水，還頗有點兒驚訝：「小娘走了這麼遠的，難道不累？」
許薇姝揉了揉眼睛，苦笑道：「頭暈的厲害呢，只平日裡的習慣，不洗一洗就渾身彆扭。」
女人點點頭，幫著她把水桶拿走，安撫道：「趕快歇一歇。」
許薇姝道了聲謝，便去和玉珍躺在一塊兒，擠一擠也比較暖和。
夫妻兩個貼著門簾聽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聽到淺淺的勻稱的呼吸聲，顯然是睡熟了。
女人眼角眉梢立時帶出幾分得意：「我就說嘛，看著她們喝了湯，怎麼可能不睡？起碼也能睡天。」
男人搓了搓手，一臉激動地把門簾撩起，卻讓女人一巴掌打開。
「別動歪歪腸，那是咱們的搖錢樹，行了，趕緊的，也上床歇一會兒，後半夜兒，雪小一點兒，咱們就趕，不要耽誤時間。」
男人嘿嘿笑了幾聲，漸漸沒有聲息。
這對古怪夫妻，當然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以前也是風雲人物，妻曾經是江南赫赫有名的花魁，素手彈琵琶，賺得纏頭無數，十六歲掛牌接客，紅了年，到十九歲上，和大部分比較幸運的名、妓一樣，嫁了一個官宦人家做妾。
本來這也就罷了，她的命運和成上千的行花魁的命運差不多，泯然於眾而已。
沒想到那戶官宦人家居然一家都是變、態。
從官員的老娘，到官員的正妻，再到官員，加上官員的孩們，個個神經病，以折磨人為樂。
花魁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看著他們家裡那些一批又一批死相淒慘的丫鬟們，又是害怕，又是絕望痛苦。
她到底不是沒見過世面，軟弱無力的女人，人家在江南也是勾心鬥角了好些年頭，才踩著別人爬上花魁之位，最後還能從良tuo身，眼光不怎麼樣吧，智商、情商都不低。
一氣之下，看家裡有個花匠有把力氣，乾脆勾、搭上手，威逼色誘，又仗著在青、樓裡到的一手下迷藥的功夫，迷倒了小官家裡大部分人。
當夜就一把火把官員的家給燒得乾乾淨淨，捲走了一批銀錢。
本來那個花魁肯定是看不上什麼花匠，想要一分開就各奔東西，沒想到人家花匠也不是傻，緊緊攥著銀錢不撒手，論武力，花魁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也無奈，後來一想，男人都是那麼一回事兒，想她如今也算從良，選個笨點兒，矬點兒的男人，還容易管制，乾脆就當真嫁給他當了媳婦。
這麼一對兒半夫妻便湊合著過ri。
如今世道不好，自然是ri艱難，花魁無意中遇見同是青、樓出身一姐妹，那個姐妹也有心照拂，就安排接了給江南芳菲齋送人的差事，大賺特賺，一個好成色的『貨物』，五兩銀都不是不可能。
一開始不過做點兒和人牙類似的生意，做到後來，就幹上了拐的活兒。
實在是芳菲齋挑人的條件高，尋常人家的孩送過去也賣不上價錢。那可不是一般的青、樓，裡面調、教出來的姑娘，都是給大戶人家準備的。
說白了，這就是訓練揚州瘦馬，那些女孩被買回去之後，會按照資質分類，一等資質的女，自然下大力氣教導琴棋書畫，精心養護，養到最楚楚動人的時候，再拿出來讓富商大戶挑選，價格高昂。
芳菲齋一般收的都是小孩，不過，因為如今世道也糟糕，生日不那麼好做，調、教一個女孩週期長，花費高，如果有那種本身就質量一流的千金閨秀，也會收來。
而且，近年人們好男風，它到與時俱進，連長相秀氣的男孩兒都要了。
許薇姝和玉珍，就很倒霉地自己撞到槍口上。
閉目養神半晌，聽見那兩口再不說話，整個屋裡的聲音都靜了，許薇姝才睜開眼，哭笑不得地戳了戳玉珍的臉頰。
「就這警覺性，比我們寶琴差遠了。」
許薇姝從獸皮上爬起，打開藥箱，拿出一瓶藥粉，踮著腳，小心撩開簾進入內室，大大方方地把藥粉往那對夫妻的鼻上揮灑，撒了有小半瓶，兩個人的呼吸就變得更加沉重，她順手推搡了幾下，都不見醒來。
現在許薇姝不像以前，武力值完全沒有，可出門在外，總不免碰到危險，只好在技術方面多下功夫。
倆人販都被迷昏過去，許薇姝看了看床上昏昏沉沉，高燒嚴重的女孩兒一眼，皺眉，先找繩把拐捆好，對這種人不用客氣，要不是她不確定殺了這倆貨，算不算損功德，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這會兒就讓他們自求多福，看看大雪天不能動，能不能好運活下去。
許薇姝眨眨眼，說不定自己身後的追兵會追過來。
了那女人的身，從她身上摸出個小瓷瓶，許薇姝聞了一下，找到解藥，給玉珍灌下去。
至於另外病著的女孩兒，用這東西根本沒用。
玉珍迷迷糊糊睜開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娘？婢
婢的頭好暈。」
能不暈嗎？
「起來，找找看馬車在哪兒，咱們趕緊趕。」
玉珍登時瞠目結舌，估計以為自家小娘要搶人家農戶的馬車。
許薇姝搖了搖頭，也不管她，去外面轉了一圈，果然在小院後面找到了馬棚，裡面也有一匹瘦馬，還有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在。
乾脆又刮一番，找到些衣服，許薇姝讓玉珍替床上的小女孩兒也把衣服換了，尋了點兒草木灰，塗了塗臉，就把女孩兒抱上馬車。
上車的時候隱約聽見犬吠聲，乾脆連那條大狼狗一併帶走，要是主人不喂，大狼狗又是被拴著，過幾日肯定要餓死了。
玉珍驚恐地看著自家主，估計心裡已然把自家小娘當成拐帶人家孩，偷人家馬車，連人家的看門狗也要拿來燉肉的可怕人物！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