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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借宿 文 / 弄雪天子

    國姝許薇姝略微遲疑,大半夜的跑去投宿,還是兩個女人,總覺得不、安全。

    在大殷朝呆了年,她也不再是初來乍到的菜鳥,尤其是這年裡,為了自己能健健康康活下去,不用忍受全身一寸寸麻痺,最後失去生命的痛苦,她也時常要和姓們打交道。

    正值災荒連年的年份,老姓們的道德水準,有時候真的不能過高估量,人吃人的場面,她甚至也見過一次。

    可是——

    許薇姝歎了口氣,檢查自己身邊的裝備,衣服還好,她和玉珍身上穿的都是大毛的衣裳,質量高,但也是又冷又硬,凍得和冰坨一樣。

    她習慣在馬車上裝醫藥箱,現在還在包袱裡,裡面有些草藥,和成藥藥丸,甚至還有一小瓶高純的白酒,離酒精的數還差一點兒,可直接喝下去,肯定燒胃。

    至於其它的,一些銀的釵環飾,腰帶上配了一方玉玨,這些都沒用,也不知什麼錢。

    最有價值的要算一個火折,一把精巧的類似於裝飾的腰刀。

    靠著這些東西,她還是挺有把握一個人走出大山,奈何還有一隻丫鬟在。

    許薇姝看了玉珍一眼,她整個人都幾乎虛tuo,一身又是泥水,又是雪水。

    也難怪,別看玉珍如今在國公府看著淒涼,但她是伺候主的大丫鬟,從前一樣當副xiaojie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會兒大半夜,後有追兵,還是雪地,雪地難行,體力消耗更大,沒看到人煙還勉強可以堅持,一看見人煙,玉珍根本就不管不顧,連滾帶爬地狂奔而去。

    許薇姝搖頭苦笑,也不好丟下她不管,跟著快走了幾步。

    那是一戶普通的農家小院,疏落落的竹製成的圍欄,不大的小院,院裡面搭著一個葡萄籐架,底下還有圓桌,看雪地上的腳印,應該也養了雞鴨,房是稻草房,卻很厚實,建造的還算不錯。

    許薇姝莊裡的農戶,也有建這類房的。

    半夜更,看家護院的狼狗聽到動靜,低聲咆哮,讓許薇姝看了一眼,瞬間就安分下來,但也驚動了主人,不多時,大門一開。

    走出門的是個矮壯的漢,一臉鄉土氣,留了一點兒鬍鬚,皮膚黑紅黑紅的,手裡拎著個燈籠。

    燈籠裡的火光一照許薇姝和玉珍,那漢就被嚇得一個哆嗦,驚疑不定,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道:「姑娘?」

    玉珍已經有氣無力了,唉聲道:「婢和我家小娘半上驚了馬,馬車也掉落山崖了,沒辦法才來借宿,還請您行個方便。」

    她知道,在山裡行走,晚上找人家借宿,尤其是女人,其實是很犯忌諱的事兒,奈何現在顧不上那麼多。

    那漢猶豫了片刻。

    這時屋裡的門打開,又出來一個桃紅襖的女人,十七八歲,半老徐娘,容貌居然很不錯,不像尋常村婦。

    一般的村婦可難得穿鮮艷的衣裳,大部分都是土布做的,厚實就行。

    「既然是兩個姑娘,就請進吧。」

    玉珍趕緊道謝,扶著小娘進門,許薇姝一進門,胸口一悶,就皺了皺眉。

    心念一動,看到胸口的玉璧,白芒暗淡,不由嚇了一跳,事實上,昨天玉璧的白芒還剩下小半截,今天就只有一個底兒,再減少下去,她恐怕連行動都困難。

    白芒越發的不夠用,似乎隨著她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時間越長,消耗的功德也就越多。

    一開始剛來的時候,她隨意給別人治個病,就夠她自如行動半個月的,到後來,她得真真正正救活一個人的命,或者做同等難的善功,才能供應得上消耗。

    在這麼下去,她豈不是每天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一門心思做好事?

    許薇姝搖頭失笑——不過是她如今力有未逮,能做都尋常,做不成大功德罷了,老天爺讓她還陽,總不會給她一條絕。

    屋裡很暖和,四角都放著炭盆,地上鋪著野獸的皮毛,牆上掛著乾肉。

    還用一塊兒藍色厚實的門簾,分割出一個內室,裡面隱約能聽見女孩的啜泣聲。

    可能是這兩口的閨女。

    桃紅襖的女人給許薇姝和玉珍遞來一碗熱湯,裡面居然還有點兒肉沫。

    玉珍接過來便喝,許薇姝嘴一動,想說什麼,可小丫頭也許是冷壞了,喝得速快,她也只好暗自苦笑,用帕掩著唇,輕輕啜飲。

    喝了兩口,許薇姝便放下碗,抬頭問道:「……我們主僕兩個想去拜訪天教明道人,沒想到在東山居然出了事故,還請問一下,這裡是東山吧?往南走是不是就是洞簫山的地界了?」

    那漢一怔。

    女人瞇了瞇眼睛點頭:「是東山,你們別著急,下山難走,大風大雪的你們也出不去,不如就踏踏實實睡一覺,明天天亮再說。」

    許薇姝皺了皺眉。

    玉珍卻是滿心歡喜。

    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玉珍一眼,許薇姝哭笑不得,小丫頭到底歷練不夠啊……雖然她自己也是毫無江湖經驗的菜鳥一隻。

    漢和那女人給她們兩個鋪好床,就是拿了獸皮,在地上鋪了一層,勉強將就,就進了裡屋。

    屋裡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十四歲的女孩,閉著眼,臉上潮紅,一看就生了病,還在嗚

    嗚咽咽地哭。

    漢看了一眼,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見燙手的厲害,為難地壓低聲音道:「媳婦,這個恐怕不行了。」

    女人的臉在火光下一照,青青慘慘,看著到像個妖怪,猩紅的嘴唇輕啟,笑道:「這個不中用,丟掉就是,這不老天爺保佑,又給咱們送了兩個好貨?」

    漢咬了咬牙,臉上多少帶了點兒猶豫:「可這兩個好像是附近的,還要去洞簫山,萬一出了事兒,讓她們家人找上門怎麼辦?再說,看著和天教有交情呢,咱們惹不起。」

    女人嗔怒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你沒聽說是驚了馬,馬車都落了山崖,山裡野獸成群,每天夜裡都有狼群出沒,兩個丫頭就是屍骨無存,也不稀奇,你怕個什麼勁兒。跟你說,我剛才看過,連那個丫鬟都是好顏色,至於那個小娘,嘖嘖,人間絕色,送到芳菲齋,那是頂級的貨色,就她一個,夠咱忙活一整年的。」

    漢的臉色陰晴不定,終究還是利慾熏心,一拍手:「干了,等她們睡著,咱們連夜走。」

    「行是行,不過你可別動歪心眼,別的女人你想偷、腥,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個,那是咱們的大寶貝,送去給芳姨,稍微調、教,調、教,就是天價。」

    女人笑著點了點漢的額頭,那漢訕訕道:「怎麼可能!」心裡也是頗為惋惜,暗歎——可憐,好女人都是旁人的,他只能睡個母夜叉。國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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