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155 算計 文 / 本渣渣
「洛靈。」正面迎視著老婦人，洛靈開口說道。
「什麼？」奈何老婦人耳背，根本就聽不見洛靈說了什麼，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有點聲音。「閨女，大聲點兒，老身聽不清。」
張了張口，洛靈正想提高聲音跟老婦人再講一次，不料此舉卻被巫爻山打斷。
「嫂夫人，奶奶的耳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還是先用飯吧。」巫爻山抬手輕拍了拍老婦人的手背，偏過頭對著洛靈言道。
「嗯。」既然主人家都發話了，她又豈有不從的道理？再說了，她眼饞這一頓熱乎的飯菜已經很久了。
吃完飯後，洛靈便拉著邵九彥出了食堂，走在迴廊上不放心的望了眼後頭，在瞧見巫爻山沒跟上來時，心下鬆了一口氣。
「以免節外生枝。我們先把玉還回去，回來後再隨便找個理由向巫爻山辭行，如何？」回過頭，洛靈抬眸直視著邵九彥。徵求著他的意見。
「嗯。」輕應了聲。邵九彥算是同意了洛靈的提議。
雖說邵九彥的本意並非如此，但他想此行一走那巫爻山絕對會有所動作。
他、就且靜觀其變吧。
一路直奔霍家莊，為防邵九彥進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洛靈做主讓他侯在門外。腰間揣著黃玉就進去了。
跟在家丁的後頭，洛靈掃了週遭一眼，隨即將視線放在家丁身上。心下不由倍感奇怪，她可沒忘記，先前來時家丁對她的百般阻攔，怎麼這回倒是好生客氣了起來？
難不成還是見她身上所穿的服飾並非中原衣飾，所以態度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但是這也說不過去啊！女場腸巴。
據她所知，中原自恃大國，對於外邦人士一向都是持以瞧不起的態度對待。而今卻對她這個『外邦人士』客氣有加了，這裡面難保不會是什麼陰謀。
暗自警惕，洛靈亦步跟隨著家丁來到霍箐芸的房間。
待家丁下去後，洛靈站在兩扇緊閉的紅木門前。秀眉微蹙，不知怎的，她心底竟排斥起這個地方來了。
「是邵姑娘來了麼？」輕柔的聲音從門裡頭溢出，間接的打消了洛靈心下的不解。
杏眼微斂，洛靈目光坦然的望向距離自己只有半米遠的紅木門，唇瓣輕啟，淡聲應道：「霍小姐，正是。」
「邵姑娘，門外日大，快些進來吧。」輕柔的聲音再次從門後響起，洛靈沒有多作思考，雙手貼上了木門邊，稍一使力，便將木門推開了進去。
步入門檻，洛靈掃了眼無人的外屋，腳跟子抬起正想朝裡邊走去，卻聽霍箐芸的聲音再然響起。
「邵姑娘，先把門關上吧。」
抑制下心中的困惑，洛靈轉過身便將房門關了上去。
屋內光線一下子變暗，興許是環境太過於靜謐，洛靈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跟著輕了起來。
站定身子，目光穿過那密集而垂落的珠簾，洛靈將目光定在了梳妝台前背對著她而坐的人，試探的輕聲喚道：「霍小姐？」
「邵姑娘，進來吧。」
柔柔的聲音持續的對她發佈施令，洛靈低垂下眉目，眉頭緊鎖，隱約中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仔細追究下也說不上來根本何在。
幾番輪迴後，洛靈也只得作罷，抬手掀開了珠簾，三步作兩步的走到霍箐芸的身後，拿出腰間的黃玉，單槍直入道：「霍小姐，我本無意前來打擾，此次只是為了……」
話音戛然而止，洛靈瞪大著雙眼死勁的盯著轉過身來的霍箐芸，紅唇驚訝張開，眸底有著太多的錯愕與不解。
淡然的將洛靈那副震驚的模樣納入眼底，霍箐芸抬手捻起垂落在胸前的幾縷秀髮，柔柔的聲音格格不入的從那一張一合的臘腸嘴溢出，「邵姑娘看起來好像很驚訝啊，我這副樣子是不是真的很嚇人？」
面對霍箐芸的質問，洛靈竟覺得無言以對，沒有想到外界的傳聞竟然是真的，霍家小姐切切實實是長得很…醜陋！
只是她不解的是，霍箐芸之前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國色天香級別的，而今又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難道就是因為孟思卓的附身才擁有了那樣的美貌？枉她先前還以為孟思卓變了一副模樣是因為霍箐芸的原因，現在看來情況恰恰是相反的。()
「呵，我知道我現在這副模樣有多嚇人，否則又怎麼會將自己關在屋裡，也只有與世隔絕，我才能不受到世人的萬般嘲笑和凌辱！」冷笑著盯著洛靈，眸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她的一切也該換人來體驗了！
激動的聲音貫徹著她的耳膜，洛靈微垂下雙眼，眸底透著許些同情，昔日那個天真無邪的霍箐芸已不在，如今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她全然不認識的人。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話鋒一轉，霍箐芸緩下語氣，醜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猶如雕刻的人像一般毫無生機。
霍箐芸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洛靈。
將手心裡的黃玉呈到霍箐芸面前，洛靈輕聲問道：「這是你丟的吧？」
「區區一塊玉珮而已，邵姑娘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話語間滿是諷刺意味，霍箐芸瞄了眼那靜靜躺在洛靈手心裡的玉珮，微偏過頭完全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霍家莊家財萬貫，豈會稀罕這區區的一塊玉珮。
「東西畢竟是我撿到的，物歸原主是再平常不過了。」面對霍箐芸愈發尖酸刻薄的言辭，洛靈也沒有多作計較。畢竟霍箐芸這副模樣、換做是其他人，心裡也會極度的不平衡，更別說接受了。
「呵呵，醜人配美玉，倒也是絕配哈！」自嘲一笑，霍箐芸撐著桌子站了起身，浮腫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洛靈，往前朝她跨開一步，笑意不達眸底的發問，「邵姑娘，你說…是不是？」
一股凌人的氣息襲來，洛靈往後退了退，這樣的霍箐芸讓她打從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霍小姐，外表並不重要，內心美才是最重要。」頓住身子，洛靈逼迫著自己面對霍箐芸，發自肺腑的說出這一句話。
「外表並不重要？呵呵，邵姑娘你這是**裸的在諷刺我麼？」抬手摸了摸不對稱的雙頰，霍箐芸儼然就是精神瀕臨失常的狀態。
「霍小姐，我沒有那個意思，要知道心美才是真正的美，倘若世人只看到你醜陋的外在，而不懂得去欣賞你的內在美，那他們就只是一群無心之人。」苦口婆心，洛靈緊捏著手心裡的黃玉，試圖喚醒從前的霍箐芸。
然而，霍箐芸卻並不領她的情。
「夠了！何必在此假惺惺，其實你心裡也在笑話我吧！說到底，這裡又沒有別人，你作這副模樣是想給誰看！」雲袖一拂，霍箐芸側過身面向窗台，冷硬的面孔上流露出絲絲戾氣。
「既然霍小姐你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這是你的玉珮，我就放在這裡了。」洛靈深知九頭牛也難拉回霍箐芸了，垂眸掃了眼手心裡攤開的黃玉，無聲歎息，伸手便將其放在了梳妝台上。
轉身剛想離去，卻被霍箐芸的一句話給頓住了身子。
「邵姑娘，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
飽含愧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洛靈微頓住身子，轉過身來看著霍箐芸，卻見後者低垂著頭，十指糾結的絞在一起。
即使看不到霍箐芸此刻的表情，洛靈也能夠從那愧疚的言辭裡腦補出她臉上的內疚。
紅唇微抿，洛靈接受她的歉意，並表示對方才霍箐芸所說的話沒有往心裡去，「剛才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裡，霍小姐也別再鑽牛角尖了。」
就當是最後的忠告，洛靈轉身邁開步子，抬手掀開了珠簾。
「等等，邵姑娘！」急急出聲，霍箐芸抬起頭來，眸底流露出一抹焦急之色。她可不能讓洛靈就此走了，她走了誰來給她美貌，給她幸福安穩的一生！
腳下的動作再然一頓，洛靈微蹙起眉頭，略微不解霍箐芸三番兩次的阻止她離去，究竟想要幹嘛。
見洛靈停下來腳步，霍箐芸至心底的揚起一抹笑意，醜陋的面孔也進而的扭曲了起來。
收起臉上的絲絲算計，聲音一改之前，略帶哀求之意道：「邵姑娘，你若是真為了我好，能不能在走之前幫我一個忙？」
杏眼微閉，洛靈呼了一口濁氣，好人幫到底，她就且聽聽看霍箐芸要她做什麼吧。
「霍小姐請說吧，只要是我能幫的上的。」轉過身再次面向著霍箐芸，洛靈抬眸掃了幾眼她那面孔上的遲疑，下承諾道。
「這個忙，邵姑娘一定能夠幫得上！」肯定說道，霍箐芸揚手開心的拿起擺放在梳妝台上的銅鏡，繼而對著洛靈要求道：「邵姑娘，你過來幫我拿著這個銅鏡。」
應聲履行，洛靈壓抑著心下的困惑，抬腳朝著霍箐芸走去。
接過霍箐芸手中圓月般大的銅鏡，洛靈垂眸不經多看了幾眼，鑲著鏡面的兩邊各持圖案，一為鳳凰低吟朝下，二為山雞嘶叫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