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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103 女師巫婆 文 / 本渣渣

    剛一步入前殿,便聽洛靈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枉你們為修道之人,卻沒半點慈悲心懷。」冷聲言道,洛靈側目睨了剛進來的不修一眼。紅唇輕勾,露出一抹冷笑。

    「為了世間蒼生,還望姑娘配合。」不虛苦口婆心的繼續相勸。

    「世間蒼生於我何干!再則,敢問道長是能夠預知未來麼?」十指屈起,緊握成拳頭,洛靈壓制住內心的憤恨,臉上仍是一片冷然。

    「不能。」不虛自然知道洛靈的意思,只是……

    「師弟,休要跟她多言,一介愚婦。」拂袖而入,不修再也難以冷眼旁觀。

    「道長,還真是好生威風!我看也只會拿我這種凡人之軀來作事!」洛靈抬眸穿過那道道鐵柱,言聲譏諷道。

    「等焚了腹中陰胎,貧道自會放你下山。」應聲承諾。不修側目瞥過身後的道士,吩咐道:「時辰快到了,把人帶出來。」

    語畢,不修抬腳便走出了前殿。

    不消一會。兩個道士便押著的洛靈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則跟著不虛。

    杏眼斂起,洛靈抬眸瞥過那不遠處的巨鼎,視線不由停在那下方的柴木堆上,腳跟硬是生生的止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焚胎便是要燒她!

    「時辰已到,燒鼎。」發佈施令,不修背負著雙手,長望著天上那抹烈日。

    不是他沒有半點慈悲心懷,只是為了避免將來造成不必要的禍端,徒增人世間傷亡。團史叉技。

    畢竟前百年前便有出現過陰胎作亂人世,興得祖師爺及時出手制止,才免去了生靈塗炭,三界綱常崩塌。

    望著那點起的熊熊烈火,洛靈抑制不住的心驚,別說孩子能否保住了,這人進去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形陣作法。」渾厚沉著的聲音再次響起。貫穿整一個前殿廣場,圍著巨鼎坐落方圓的道士紛紛配合默契的形陣作法。

    緊咬著下唇,洛靈微垂下眉目,深知再過不久,那不修老道士口裡所下的命令就會輪到她了。

    然而,洛靈才剛這樣子一想到,不修便已然開口了。

    「焚胎!」

    話音才剛一落,那押著她的兩個道士一人一手就將她舉了起來,朝著廣場中央的那尊巨鼎走去。

    扭身掙扎,手心微微出汗,眼見那一尊巨鼎離她越來越近,洛靈再一次的痛恨起自己來。

    前幾次如此,今日也是如此,一遇到危險她就只有等著別人來救她的份兒。

    微閉上雙眸,難道她的命真的該是如此麼?

    「想不到修道觀除了殺鬼滅妖,還會焚人。」一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劃破前殿莊嚴的氛圍,字裡詞裡無不帶著嘲諷之意。

    「巫婆!」老眼瞇起,不修不曾想到女師巫婆會出來橫插一手!

    「幾年不見,不修道長倒是愈活愈年輕了。」身穿異服,女師從天而降,站定在那巨鼎跟前,琥珀色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被高高舉起來的洛靈,眸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巫婆,你想幹嘛!」見巫婆神色不對,不修似是察覺到什麼,趕忙從上頭飛身而下,直逼向洛靈。

    揚袖間,幾條毒蛇朝著不修飛去,在不修躲閃間,女師反手便將洛靈拿下,飛身朝著後山掠去。

    將那幾條毒蛇焚燒,揚手望著女師離去的方向,老眼微沉,女師巫婆向來心狠手辣,那姑娘落在她手裡,恐怕凶多吉少。

    「不虛,你在此候著。」說完這一句話,不修也顧不上不虛的反應,隨身念了幾句咒語,便尾隨著女師的方向而去。

    縱身躍入一個隱秘的山洞,女師抬手便將懷中的洛靈推給了洞內守著的奴女,轉身前去截住窮追不捨的不修。

    「巫婆,把人交出來。」玄暗藍色的道袍飛揚,不修站定身形,一臉怒色的對著女師喝道。

    「現在人在我手裡,有本事你就搶回去。」琥珀色的瞳仁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不男不女的聲音卻顯陰冷。

    「巫婆,你這是要毀約不成!」眼角不著痕跡的掃過那黑霧繚繞的洞口,不修轉而將目光放在女師身上,沉身質問。

    「若是我沒有記錯,當年的約定早在前幾日時便煙消雲散了。」灰白質感勾畫著紅線的菱唇輕揚,想必這幾年來,不修也沒閒過,正好今日就拿他來試驗一下新研製出來的毒物。

    聞言,不修暗沉下眼,以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跟女師抗衡,況且以巫婆的歹毒,在打鬥半途她也會趁機給他下毒物。

    沒有給他機會多想,女師便飛身朝他發起了攻擊……

    抬眸睨著眼前那紋絲不動的奴女,洛靈不由微蹙起秀眉,是敵是友她還分不清,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處處透著詭異之色的女師絕對不會是什麼善茬!

    杏眼斂起,渝州城這一遭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站在修道觀門口,邵九彥微抬起雙眸,睨著身前擋住去路的兩道士一眼,薄唇微抿,沉身道:「讓開。」

    「何方孽障,竟敢擅闖修道觀!」一眼便看出邵九彥不是凡人,卻因自身道行不深,無法真正斷定。

    「讓開。」再聲吐出二字,邵九彥一個揮袖,擋住去路的倆道士便直直摔了出去,抬著沉穩的步伐跨過門檻,一路上直達前殿。

    接到弟子的稟報,不虛從前殿走了出來,正好就迎上了邵九彥。

    老眼輕抬,上下審視了邵九彥一番,發覺此人身上的陰氣跟那姑娘的倒是相同,僅憑一念,不虛便知道了邵九彥為何而來。

    「閣下請回吧,令夫人並不在本道觀了。」

    邪魅的雙眸危險的瞇起,邵九彥冷盯著不虛,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令丘子呢?」

    幾乎同一時間的,不虛抬眸直望著邵九彥,心裡詫然萬分,不經再次打量起邵九彥來。

    雖說早有所感,此人亦正亦邪,陰氣若隱若現,在盛陽下能夠一路走來,也非是尋常鬼靈,況且還認識祖師爺,這恐怕……

    修道觀後殿,密室。

    一模樣六七歲、眉清目秀、額前點著一顆紅痣,光滑的頭頂只留一撮頭髮的孩童端坐在玉台上。

    週遭寒冰縈繞,寒意凌人。

    突地卡嚓一聲,冰面迅速龜裂,一株優曇婆羅花從底下鑽出,清雅的花香纏繞著整一個密室。

    陡然睜開那清澈不含雜質的雙眸,垂眸瞥過那破冰而出的優曇婆羅花,瞳孔微睜,一個翻身便從玉台上下來,匆匆的離開了密室。

    「祖師爺現在正在閉關,不知閣下有何要事?」不虛不卑不亢的望著邵九彥,心下仍是有些疑惑。

    薄唇微抿,邵九彥也沒搭理不虛,抬腳便走進了大殿,側目掃過那鐵籠,身子微微頓住,轉而便走了過去。

    「人呢。」

    隨後跟進來的不虛微皺起眉頭,重複說道,「令夫人已經走了。」

    「去哪了。」再聲問道,很顯然的,邵九彥並不是很相信不虛的說辭。

    面對邵九彥那毫不客氣的質問,不虛也有些不悅了起來,捉鬼半生,生平還是第一次被鬼用這種口吻來跟他說話。

    「去哪了。」轉過身,邵九彥冷盯著不虛,再一次發問,低沉的聲音此刻間也顯得有些冷硬了起來。

    陰沉著一張老臉,不虛答非所問:「這裡不是閣下所能夠撒野的地方,還請速速離去。」

    「不虛,放肆!」令丘子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耳邊所響起的便是不虛這一大逆不道的話,趕忙抬腳走到邵九彥跟前,雙膝著地,稚嫩的聲音肅然道:「令丘子拜見閻君。」

    「免了。」垂眸睨著跪在地上、模樣如孩童,實則年齡已有五百多歲的令丘子,邵九彥直奔主題道:「昨日修道觀擄走了本君夫人。」

    「不虛,可有此事!」剛站起身來,便聽到邵九彥這一興師問罪的話,令丘子忙抬眸看向不虛,稚嫩的童音卻顯厲色。

    「回祖師爺,確有。」暗自一驚,繞是不虛也不敢相信昨日擄來的姑娘,身份竟然如此之大!幸虧巫婆前來一鬧,否則此刻若是焚了那胎,恐怕整一個修道觀都難承閻君的震怒。

    「那夫人呢!」蹙起兩粒豆眉,令丘子不悅出聲。

    「方纔已被女師巫婆擄走了。」沒敢將焚胎一事道出,不虛避重著輕道。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沒通知我!」令丘子皺起整張圓潤的小臉,恨鐵不成鋼的言聲。

    「祖師爺閉關,弟子不敢打擾。」若是知道事態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又怎會不通知!

    「不修呢?」目光游移殿內,令丘子疑聲發問。

    「師兄前去追擊巫婆了。」

    「混賬!那女師巫婆豈是他能對付得了的!」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令丘子正身仰頭看向邵九彥,繼而道:「修道觀今日所釀下的禍端,令丘子願一人承擔。」

    「女師巫婆在哪。」沒有理會令丘子的說罪之辭,他現在也不想去追究那麼多,唯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洛靈。

    「正在本道觀的後山,請閻君隨我一同前來。」語畢,令丘子便消失在了殿內,緊跟著的邵九彥也尾隨而去,獨留不虛一人在殿內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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