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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懵懂 花開玉笛2 文 / 靨寶

    「這……這是……」靨寶率先目瞪口呆,兩隻刨著清靨的小爪子猛然停住。

    花開玉笛,萬壑風生。

    清靨緩緩睜開眼,看清了眼前這一隻安安靜靜躺在木盒錦綢上的笛子。

    笛身修長,清新玉色,猶如雨後翠竹,秀麗奪目。

    天下十大神器之一,花開笛。

    據說,不論何時,笛聲一出,天下花開,各花聽令或百花齊謝,各花凋亡。且笛身善於變色,由其音樂樂哀所定。

    年義白如何會有?還會拱手相讓?

    清靨都不敢去撫摸這玉笛,她驚愕半天,完全不敢相信。

    「暫且收著,需時再用即可。」陌雲煙卻並不驚異,溫聲壓制了清靨的不可置信。

    「這,太貴重了……」清靨突然有種還回去的衝動。

    「哎呀,靨靨,白送的還想不要呀!你不要給靨寶!」靨寶看出清靨的這種衝動,心裡急了,小爪子使勁兒刨了刨清靨的裙子,清靨卻一個提裙,害得靨寶一個踉蹌。

    陌雲煙微微一笑,玉手撫上清靨的頭頂,輕輕拍了拍,道:「欲帶王冠,必成其重。他既送與你,就是有他的道理和你的能力。」

    清靨聽了,似懂非懂,點點頭:「那師兄先幫清靨收著,放進虛鼎裡吧。」

    然後她猛然想起來,天堂鳥應該似乎還落在小紅那裡!

    正要開口說,陌雲煙卻似乎早已料到她要說什麼,將花開笛收好,順便也將七絕劍收到腰間,道:「鶴望蘭讓血戾先收著,你暫且用不到了。」

    清靨無奈,只好不再發問。

    二人一獸趁著年義白還沒下朝,準備到皇宮四處轉轉。

    「靨寶,我怎麼覺得你長大了?對了,你被小紅支去哪裡了?」清靨想著很久沒和靨寶親熱了,一邊走一邊仔細瞧著,靨寶倒是比初見時的身型健壯了些。

    靨寶聽了,立馬有些得意洋洋,昂頭道:「那是,我回了趟老家。可好玩了,什麼時候靨靨也去吧!」

    「多大點兒,還回了趟老家,說得像少小離家老大回似的。」清靨不屑。

    靨寶做了個鬼臉:「靨靨才老老老。」說完連忙跑開了,在宮內小道旁的草地花叢瘋玩起來。

    「你們是誰?」

    正走著,前方卻走來一少婦,臉色並不太好,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後跟著一系列「儀仗隊」,咋一看,應該是個妃子。那妃子突見眼前公子美人,特別是清靨那張澄澈年輕的臉,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晦暗。

    清靨覺得她身上什麼顏色都有了,特別晃眼。而且,少婦週身散發著濃烈的不知是什麼香的味道,嗆人的很。

    清靨餘光看見師兄抬手用袖遮住了口鼻,心裡突然偷偷笑了。還第一次看師兄嫌棄人。

    「見了淑妃娘娘,還不下跪!」見二人並未回答,那妃子身後的太監走上前,尖聲高喝,那氣勢,頗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

    清靨本來還想行禮,但太監的態度讓她不爽了,又想著之前師兄說過的話,便沒有任何標準的禮節性動作,連上倒是笑意盈盈:「原是淑妃娘娘,大清早的臉色怎麼如此焦躁?」

    那淑妃本來就見著一翩翩公子當著自己的面遮住口鼻已經很不爽了,沒想自己太監發話了二人還無任何表示,怒了:「是本宮在問你話!」

    「娘娘切莫焦躁,對皮膚和身子不好。」清靨還是沒有回答,只說自己的。

    她看了看淑妃身後,只見一列宮女各端著一盆盆栽,種著罕見的白色金盞花,只是看上去都沒有生氣,耷拉著腦袋。

    「你在看什麼?」淑妃注意到清靨的目光,也跟著往後一看。

    「如果我幫娘娘將這幾盆花恢復生氣,不知娘娘可否不再追究?各行其路?」

    淑妃見她一語道出心頭愁,打量了清靨一番,道:「本宮差使眾人救了幾日都未救活,正要去求皇上。你是什麼人,能救活它?」

    清靨沒有回話,她胳膊肘碰了碰陌雲煙,陌雲煙還遮著口鼻,便用另一隻手從身後變出了花開笛。

    清靨接過笛子,放到唇邊。

    天際笛聲起,聲聲如江南。

    溫暖明淨,返璞歸真。

    笛身色彩漸變,從翠玉色漸漸變為桃花之色,濃濃暖意,灼灼如眸;笛管裡似乎雲霞流動,如夢如幻。

    淑妃只聽身後宮女各個輕輕驚呼一聲,回頭只見盆中金盞花緩緩直了身子,展現出傲人花姿;雨露其上,晶瑩如玉。霎時芬芳細碎,流光溢彩。

    淑妃看呆了,再回頭,眼前二人早已不在。

    清靨和陌雲煙,並上身邊靨寶,此時早已站在了御花園的花叢中間。

    清靨面含笑意,助人之樂心底而發。

    陌雲煙代她收好玉笛,見她笑容萬分澄澈絲毫未減,心底一動。

    春日,整個御花園奼紫嫣紅紅開遍,然而清靨笑靨比之於萬花,萬花皆遜色!

    清靨乃出塵脫俗,白璧無瑕之美;明眸皓齒,出水芙蓉。生生害得園內桃也羞李也讓。

    清靨陡覺體內不知何物一陣亂竄,驚了一下,忽然週身通暢,身輕如燕。

    「入靈芒了。」陌雲煙欣賞完清靨的笑靨,解釋道。

    「啊?」清靨和靨寶同時驚呼一聲,隨即,一主一獸同時笑了:「助人之美!」

    「光天化日之下,在此幽會,害不害臊!」忽然,花叢外面傳來赫連溪嫌棄的聲音。

    清靨聽了小臉騰地一紅,連忙離開陌雲煙身邊,走出花叢,白了一眼赫連溪:「在一起就是幽會啊,膚淺!」

    赫連溪還是朝服,一身錦色公子袍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他壞笑道:「那還是什麼?別告訴我是雙修啊!」

    「你!」清靨頓時又羞又惱,「靨寶,咬他!」

    「好勒!嗷嗚!」靨寶也甚是乖巧,撲過去裝模作樣地咬了赫連溪一口。

    「赫連世子好像很閒。」陌雲煙這時也走出來,一襲雪白衣袍和赫連溪的錦色成了對比,一素淨,一張揚。

    清靨卻小臉羞紅不敢再看陌雲煙,低下頭把腳給靨寶做玩具,玩了起來。

    「很快就不閒了,要被派發到邊疆征戰了。」赫連溪一聲笑歎,竟有些許苦澀:「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再見我的恩人……」

    清靨愣了一下,沒有發話,靨寶抱住清靨的腳,含含糊糊道:「沒事啦,我家靨靨和小紅關係好,你死了就讓你活回去!」

    「已死過一回了,沒有機會了。」赫連溪道,看了一眼陌雲煙。

    「哎呀,大好春天的,說什麼死不死的,這在你們人間不是不吉利嘛!」清靨勉勉強強笑了一下,打了圓場:「師兄,我們走吧。」

    「那我先告辭了。不打擾了。」赫連溪又苦笑一番,拱手作揖,轉身出了御花園。

    清靨眼瞧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師父,師父那日在海邊的背影,竟和赫連溪有幾分想像。

    「原來你們在這兒。」

    赫連溪剛走,就見淑妃和她的儀仗隊進來了,她一眼瞧見之前的兩個人,地上還有一隻雪白的小老虎。

    「有事?」陌雲煙這次卻先發話了,語調低沉,似乎在警告著淑妃不要靠近。

    果然淑妃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被止住,逕直來到了二人身前。

    又是這濃濃的味道。

    陌雲煙微微皺眉,這次索性封了嗅穴,清靨照做。

    靨寶則早已嫌棄地跑到一旁。

    「本宮方才問你二人話,爾等卻未答話。此等無禮本宮暫且不追究,只是那笛子,是怎麼回事?」淑妃開門見山,她方才見識到了花開笛的魔力,這次顯然直奔她而來。

    「是我的。」清靨抬眸與淑妃對視,她知道淑妃肯定在打笛子的壞主意。

    「呵,那一定也是從宮裡拿的。宮外怎可能有這般聖物。」淑妃冷笑一聲,言語裡儘是嘲諷。

    「你未曾聽聞過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真有那樣的地方,皇上早帶本宮去了。」淑妃像是聽了極好笑的笑話。

    「自然是有,不過皇帝當然不帶你去,而是帶皇后去。」

    清靨這一句恰好一針見血,頓時激怒了淑妃:「放肆!」

    「這玉笛,也是皇帝贈我的。」清靨補刀。

    本來一臉怒氣的淑妃聽了這話瞬間笑了,拿著手絹遮著嘴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清靨:「你?民女?」

    「來人!此二人涉嫌偷盜宮內珍玩,給本宮拿下!」

    下一步清靨還沒來得及回話,淑妃卻始料未及地說出「偷盜」二字,身後衛兵一湧而上。

    「大清早的,何人在此鬧事吵嚷?」陌雲煙正想揮一揮衣袖把那些螻蟻掃走,年義白的聲音卻傳來。

    衝上來的衛兵連忙剎住腳跟,同時淑妃等人其其下跪:「臣妾(奴婢)見過皇上。」

    年義白和童夏的身影以及他們的儀仗隊出現在小路另一端。

    年義白一眼瞧著了陌雲煙和清靨,又看看淑妃,瞬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你在這幹什麼?」年義白朝淑妃問道,臉色晦暗。

    「臣……臣妾在此遇到二名宮外之人,疑似盜賊,臣妾正在問訊。」淑妃把頭壓低,可能已經察覺到年義白氣場不對。

    童夏也見著了陌雲煙二人,心下也明白了幾分,道:「妹妹多慮了,此二人乃皇上貴客。」

    「貴客?」淑妃顯然起了疑心,「可是貴客也不應偷竊宮內珍寶。」

    「你怎麼知道他們偷了珍寶?」年義白有些不耐煩,「如果你是說那只笛子,是朕親自賜予那位姑娘的。」

    親自賜予……

    淑妃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歷來皇上有何珍寶,第一個想到的一般就是她,連皇后也讓她三分。

    「皇帝,此乃妃禍之始也。」

    陌雲煙卻不想再管這些皇家事,淡淡扔下一句,再次攬過清靨,扔下七絕劍留給靨寶,飛入雲霄。

    清靨又一次措不及防地被陌雲煙攬進懷裡,錯愕一番,回過神來突然覺得師兄真是絕了。

    陌雲煙乃六界奇才,名望之高,這話一出,淑妃絕對沒有好下場。

    有點……可憐吶……

    「可恨之人罷了,無需憐憫。」

    陌雲煙又一次探到了清靨心思,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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