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懵懂 魚龍鎮之赫連溪3 文 / 靨寶
次日。清晨。
清靨從床上醒來，只聽窗外鳥兒啾鳴，歡快得緊。正值春日，春風拂柳，春光乍好。側頭，陽光從窗外傾瀉而下，鋪滿了窗下一小塊地毯。窗外小販的叫賣聲已早就開始，不時傳來玉米饅頭和煎餅的味道。
陌雲煙此時正站在窗前，面帶笑意，神情專注，似乎正玩賞著什麼。
清靨想起來，昨天師兄在五樓設下結界，不讓靨寶和鈴紗進來，整個白天師兄就和她一起看書。晚上就寢時師兄把床讓給了她，師兄便自己打坐。
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看清了陌雲煙的動作，然後，看呆了。
陌雲煙一襲水墨袍，墨髮束了起來，窗外春光傾在他的額頭上，挺鼻上，臉頰上，不時有微風吹亂他耳邊幾縷凌亂的髮絲。他右手輕握，手背上停著一隻小麻雀，那小麻雀正歡快地叫著，在那塊彷彿一觸即碎的地方跳來跳去，還不時啄一啄那玉手。而陌雲煙眼裡神色溫柔至極，那麼小心翼翼，貫穿著整個人，那一種暖暖的、軟軟的溫柔瀰漫著整個房間。
小麻雀像是感覺到清靨醒了，往裡面望了望，再瞅瞅陌雲煙，啾啾叫了兩聲，一雙小翅膀撲哧兩下，飛走了。
陌雲煙此時才回頭望見了仍坐在床上的清靨。
清靨本已呆了，忽然被師兄這麼一望，感覺臉忽的一下紅得滾燙，連忙低下頭，道：「師兄，早安。」
「早。」陌雲煙似乎輕笑了一下，望著清靨紅透的臉頰，語速輕快：「起來吧，鈴紗和靨寶在樓下等你拿吃的呢。」
清靨愣了一下，才想起靨寶和鈴紗在外面浪了一晚估計又累又餓，她尷尬地應了一聲，起床洗漱好便準備下樓去了。
「師兄，你要吃點什麼嗎？」清靨推開房門，想起師兄也沒吃早飯，人間才是真正美食聚集的地方啊。師兄應該也想嘗嘗。
「不用了，這些東西，都不及你做的。」陌雲煙回答道，清靨站在門口差點邁不動步子，臉頰又開始發燙，回過神措不及防地奔下樓去了。
下樓時，清靨又聽見陌雲煙密語傳音：「昨日銀兩，我已交與各小販。勿念。」
清靨這才想起來，還欠著小販們的錢，登時鬆了口氣。
下了樓，穿過廳堂，此時還沒有多少人在這裡，有的多為住客吃早飯。只見鈴紗神色和靨寶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百無聊賴，神色疲憊，見清靨下來了，瞬間兩眼放光，雙雙撲了過去：「哎呀，師姐你可下來了。鈴紗我快餓死了，快給我點吃的吧！」
「靨靨，靨靨，快給我個玉米饅頭吧，靨寶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靨寶更是演技派，說著便開始原地歪歪扭扭地打晃轉圈兒，做眼冒金星狀。
「走吧，先上街。」
清靨身上倒是有幾文錢，不過她想可不夠在鴻運客棧吃的。只能去外面小販那兒買。
早市還在繼續，街上熱鬧非凡，早點的氣味瀰漫了整條街，同時，整條街都在談論著一件事：原來這條街的黑衣俠客何公子竟然是赫王府的王位繼承人。
清靨又想起來昨日赫連溪臨走時的那句話：「無妨。況你是我救命恩人。」
此時，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一饅頭鋪前。
「鈴紗，我問你啊，那個赫連溪，以前真的夭折了？」清靨一邊買了三個玉米面饅頭，分給鈴紗和靨寶，一邊問道。
鈴紗一陣狼吞虎嚥，見清靨對這個來了興趣，嘴裡還含著食物，含含糊糊地道：「那是，是他四五歲時候的事情，據說是落水後發高燒，都夭折了，沒想現在活得好好的。」
赫連溪四五歲的時候？清靨估摸著那時自己還沒有記事，還不會說話走路，怎麼可能救他呢！估計是他搞錯了。
「師姐，你該不會是個老女妖吧？」鈴紗用肩膀推推清靨，擠眉弄眼的，傻笑。
老妖？不知怎麼，清靨忽然就想起了她橫掃萬千玄黃弟子的事情，突然呆住。
「靨靨，靨靨，你怎麼了？走啊。」靨寶見清靨神情不對，吃完了饅頭有腦袋蹭蹭清靨的腳，有些擔心。
鈴紗也發現不對勁，連忙道：「哎呀，我開玩笑的啦！師姐那麼清新通透，怎麼可能嘛！走啦，鈴紗還想吃煎餅！」說著，推著清靨就往前走。
對啊，不會是妖的。師兄都說了這是劍魄的作用。
清靨心下是完全相信陌雲煙的，回過神來，不再糾結。任鈴紗拉著往前了去。
「咦，兩位姑娘不是昨天和何公子，哦，不，赫連世子一起去鴻運客棧的嘛？」到了一煎餅攤兒，小販一眼認出了昨天那兩位奇怪的小姑娘。
「我們要三個煎餅！」鈴紗沒興趣理會這些，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好，好勒，給您包上，還熱乎著呢！」小販見鈴紗有些氣勢凌人，連忙起身包了三個煎餅，遞給鈴紗，滿臉諂笑：「姑娘，昨日那些兄弟實在冒犯了，這三個煎餅就算我請您的了！」
「老闆，你怎麼能這樣？該多少是多少，又不是沒錢，也不是沙子。」清靨見狀，有些驚詫，覺著這變化也太快了，昨天還像捉賊似的追她倆，今天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誒，誒，那就該多少是多少，一共三文錢。」那小販聽了也不反駁，喏喏答應了。
清靨付了錢，對著鈴紗和靨寶道：「好了，回去吧，今天應該要離開這裡的。」她記得，師兄只說在這裡住一晚。
一行人回到客棧，陌雲煙已把五樓結界撤去。
剛到房門外，清靨便聽到裡面傳來昨日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好，我不會告訴她。但你也要遵守約定，保她周全。」
赫連溪？
鈴紗和靨寶也聽到了這聲音，一下便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然後鈴紗門兒也沒敲便衝了進去：「呀，小赫，你什麼時候來啦！」
「嘖嘖，重色輕友。」見鈴紗如此莽撞衝了進去，靨寶裝模作樣的咂咂嘴，抬頭望著清靨傻笑：「還是靨靨和靨寶比較懂禮貌。」
清靨白它一眼，不似鈴紗莽撞，而是輕輕叩了叩門，道：「師兄，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