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懵懂 忘生奇談2 文 / 靨寶

    「好了。殿內盡頭有屏風、浴盆、換洗的衣物，你泡一個時辰再出來。」約莫半個時辰後，陌雲煙才出聲，吩咐清靨。

    清靨簡直快要暈倒了，聽師兄一說，連忙停下，搖搖晃晃得朝殿內走去。果見靠牆陳列著浴盆和小桌，桌上有換洗衣物，是一條白裙，浴盆前有屏風遮擋。

    清靨將天堂鳥放在小桌上，便開始寬衣，寬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臉頰忽地緋紅，然後小心地道：「師兄……你應該不在殿裡吧？」

    那頭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簡單應了一聲：「嗯。」

    清靨鬆了一口氣，便繼續她的洗浴。

    腳剛碰到水面，清靨猛地縮回來，眉頭皺成一團，「好痛……」

    「這是洗仙露。可助你提高資質。忍忍吧。」

    陌雲煙解釋，清靨不由驚了一下……這可是上好的寶貝，露水千年一滴，居然用在她身上，真是毀了這好東西了。不過，既然師兄這麼大方，自己也不能辜負師兄的恩情，忍忍！

    掙扎了一個時辰，時間一到，清靨連忙跳出來。這簡直跟煉獄一樣。不過這一跳出來，卻頓覺神清氣爽，週身通暢。

    穿戴好衣物，拿起天堂鳥，它因為仙力的灌輸顯得神采奕奕，妖冶的藍光令人咋舌。清靨愛得不得了，這更像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如今有所作為了。

    「到大殿中央，我在那裡。」陌雲煙又指示。

    清靨一喜，想著終於可以見到師兄了，理了理裙子便跑過去，就見纖塵不染的師兄站在黑暗中，依舊聖潔無比。

    換上素白羅裙的清靨更顯清麗，黑暗中兩抹白色恰成一對。

    一個歡快青澀，一個莊重沉穩。

    陌雲煙見清靨笑顏明媚，似乎一切塵世冗雜都與她無關。如今確實無關。要是能長長久久，就好了……但有些事也許命中注定，避免不了。他和嚴咖出山的半個月裡，得到了不少消息。其中也有關於清靨的。但這在很長時間裡，只能是個秘密。

    陌雲煙待清靨跑到跟前，便開口：「靨兒，你最怕什麼？」

    「師父。」清靨毫不猶豫的回答。

    陌雲煙一瞬間有些黑線，這才想起她還未涉世事，雖然上次和司娜魑雙鬥了一場，但也未悟得多少事情，這問題是白問了。

    「你隨我來。」陌雲煙似乎笑了一下，便轉身朝殿門走。

    這裡空蕩蕩的，只有氤氳霧氣和盡頭臨時擺設的浴盆屏風。走起路來一路無阻。清靨乖乖地跟在身後。

    出了左殿，身邊的光環罩自動消失，只有天堂鳥依然發著藍光，然後清靨就瞧見師兄有帶她進那充斥著慘叫的右殿的趨勢。

    「進去看看。」陌雲煙簡潔明瞭的證明了他的趨勢，隨即笑看著清靨，「你來推門。」

    人的本性就是不想看見同類的慘狀。清靨閉著眼睛撥浪鼓似的地搖搖頭，不敢看。

    「有師父可怕嗎？」陌雲煙笑問。

    這個問題……清靨認真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沒有吧。師父太厲害了，怎麼可能跟他們比。」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來推門。」陌雲煙說著挪開一步，示意清靨上場。

    清靨立馬將乞求的眼神投向陌雲煙。不似兒時的無辜可愛，到似眉眼間的似水溫柔了。這是從小用到大的法寶。

    「打開它。」

    陌雲煙這一次卻未接招，躲也不躲，直截了當拒絕。

    清靨哭喪著臉，掙扎了一陣，看來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門剛被推開一小縫兒，縫間陰風立馬呼嘯而出，清靨瞬間感覺有什麼猛地侵入了自己體內。

    她不敢再推，不解地望向師兄。

    陌雲煙也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讓她放棄，「繼續。」

    今天師兄到底怎麼了……這就是所謂的歷練嗎？清靨嘟嘟嘴，只好繼續推。

    門被大開，清靨不由抬手擋住狂嘯的陰風，只見裡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舉起天堂鳥照了照，隱約見最裡面有個大池子，上邊漂浮了些東西。黑的白的，看不清是什麼。

    「師兄……要進去嗎？」清靨猜猜那些東西是什麼就覺得噁心。

    卻沒人回答，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殿內，身後的門早關上了。

    「靨兒，在裡面待上三天。按時作息。」陌雲煙的聲音又忽近忽遠的飄來。

    清靨一愣，亂了陣腳，慌忙拍打著殿門：「這……師兄，我沒有犯錯啊！師兄，你在哪啊？師兄！」

    「不是洗罪，是克服恐懼。靨兒你以後面對的，會比這些更恐怖。好好待上三天。缺水就去池裡。」陌雲煙甩下一句話，然後再無聲息。

    好好待上三天……缺水就去池裡……這簡直是酷刑啊！清靨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靠門坐下絲毫不敢移動半步。

    天啊，他溫柔善良聖潔無比的師兄居然要把她扔進這鬼地方三天！清靨屈膝把自個兒整個抱住，生怕有什麼鬼東西過來。手裡的天堂鳥光芒微弱了許多。周圍越來越黑。

    嘰嘰喳喳，悉悉簌簌，奇怪的聲音開始響起，隱約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是誰？」

    忽然一陣蒼老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空洞沒有邊際，傳入清靨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