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沖喜世子妃:纏定藥罐相公

正文卷 186.反擊洛蝶舞 文 / 葬鸝顏

    因著殷浩宸此番動作,墨漓和百里九歌也暫不問吳唸唸如何走出陵寢了。

    墨漓見百里九歌打了個哈欠,便也將她攬緊,笑著讓她靠著他小憩一會兒。

    車廂之中,安靜下來,只聞得馬車行駛的律動聲吱吱呀呀的入耳,夜風瑟瑟,馬蹄輕盈。

    百里九歌雖然睏倦,但卻也睡不著,下意識的對墨漓道:「此番雖然有驚無險,可畢竟是太疲憊了,那洛蝶舞實在可惡至極!」

    「嗯……」他柔聲應了,轉眸望向殷浩宸,淡淡道:「殿下不如趁夜便將此事告知女帝,車中這位陵寢大門的守衛,想來也願意為殿下作證,而宸王妃偷來的護甲,也是強有力的證據。殿下再趁機表明身份,也能與宸王妃住到更安全的地方。」

    墨漓此言,也是殷浩宸心中所想,他點頭答應了。

    而那位陵寢大門的守衛,蒙吳唸唸救命之恩,自然也願意去做人證,報答吳唸唸。

    事後,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墨漓和百里九歌回到驛宮,暫時照顧吳唸唸,而殷浩宸則在殷烈火的引薦之下入宮,面見了女帝洛霞。

    因著殷烈火在大商的身份,本就是殷浩宸的堂妹,故此洛霞並沒有懷疑什麼,連夜接見了殷浩宸,也就得知了吳唸唸被綁架這一系列事情。

    洛霞忿然大怒,儘管還保持著威嚴的國君儀容,可手上的護甲已然折斷,崩裂在地。

    她當即請殷浩宸住進一座皇家別院,並讓宮婢立刻去將皇次女洛蝶舞宣來見她。

    丑時一刻,洛蝶舞來了,當與殷浩宸當面對峙時,洛蝶舞心中大駭,哪裡知道自己惹得竟是大商的宸王?

    雖然她對殷浩宸瞭解不多,卻也知道當年商周之戰,帶兵將周國端下來的便是這位宸王。她當真是失誤,竟動了宸王的王妃!

    此刻殷浩宸負手而立,三尺之外淨是一股壓迫的冷意。他沉沉睨著洛蝶舞,眼前驀地浮現出吳唸唸高燒迷離的眼,心中一陣惱怒,道:「本王的王妃正生大病,無法前來。如今事情水落石出,本王只希望女帝陛下秉公處理,我大商與河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本王不想因為這一件小事,影響國之關係。」

    洛霞自然明白輕重分寸,於是當即將洛蝶舞打入天牢,擇日審問。

    了了此事,殷浩宸沉沉行禮,揮身而去。

    因著洛霞請殷浩宸搬到皇家別院居住,是以,這晚上吳唸唸被從驛宮接出來,由殷浩宸抱著上了馬車,朝著那皇家別院而去。

    一路上,吳唸唸渾身燙得如火烙一般,惹得殷浩宸眉頭緊皺,低沉的像是一塊鐵。

    思及陵寢迷宮之事,殷浩宸問道:「唸唸,那座陵寢,本王記得岔路頗多,你是如何帶著那些人走出來的?」

    「我……」吳唸唸的目光有些閃避。

    看出她在顧及什麼,殷浩宸只得歎道:「本王不問了,你若想說了再告訴本王吧。」

    「王爺……」吳唸唸鼻頭有些酸,「王爺,請您一定要相信唸唸,唸唸沒有任何的惡意,唸唸只是……不想去回憶可怕的東西。」

    殷浩宸的心因著那「可怕」二字猛地一緊。從前曾隱隱覺得她有來頭,卻沒任何興趣瞭解,可這會兒卻想要刨根究底。

    終是決定別再傷害她了,於是道:「本王信你,休息吧。」

    「王爺,謝謝。」吳唸唸酸酸喜喜的笑了笑,合眼半睡。

    待到了別院的時候,吳唸唸已經睡熟。

    殷浩宸將她安置在臥房的繡榻上,點了炭火盆在旁,遣散婢女,接著因想起吳唸唸之前說她遭受了皇次女的折磨,他下意識的坐在床邊,輕輕擼起了吳唸唸的袖子……

    鞭痕!

    殷浩宸的手狠狠一抖。

    沒想到吳唸唸的手臂上,竟佈滿了好多條鞭痕,有新有舊,有的還凝著烏黑的血,看來觸目驚心。

    他連忙翻看了吳唸唸的另一隻袖子,同樣是傷痕纍纍,連帶著她小臂上那條長長的燒傷痕跡,一併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

    還有她的雙腿,一樣如此。

    殷浩宸為她蓋上了被子,吹了燈燭出屋,關門後幾乎用著極大的步伐狂然走到廊下,接著便狠狠一拳,捶在了廊柱上。

    隨著一聲悶響,那廊柱裂出了蛛網般的破痕,一如殷浩宸的心一般在沉痛的開裂著,怒氣不可遏制的撞著胸腔。

    早知那洛蝶舞如此折磨他的王妃,他真該要求河洛女帝將洛蝶舞發配邊境!僅僅是下獄,分明太便宜她了!

    殷浩宸劇烈的喘著悶氣,拳頭還攥在廊柱上,因著渾厚的內力不斷波蕩,廊頂已然不穩,有瓦片稀稀拉拉的墜落下來。

    這時,殷浩宸忽然聽見了腳步聲。他連忙望去,驚見吳唸唸竟然走了過來。

    她因還在發燒,走路很不穩,手中捧著那件雪白的狐裘,心疼的呢喃:「王爺,唸唸看您在這裡站了好久,夜裡涼,您將衣服披上吧。還有這長廊有些晃動,唸唸覺得危險……」

    殷浩宸的心底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這會兒望著吳唸唸纖塵不染的眸子,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由著一股憐惜的情緒主導,推開她遞來的狐裘,責怪道:「你病得厲害,方才就是醒了也不該出來。」

    「對不起。」吳唸唸有些怯怯,「在王爺看到唸唸身上的傷時,唸唸就醒過來了,可是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好,所以一直不敢睜眼。」

    「為何不說。」殷浩宸的語氣裡,責怪的成分更重,他近乎低吼:「你是本王的王妃,在別人手裡受了委屈,又有什麼不能告知本王的!」

    「唸唸……」說不出話了。

    見吳唸唸因著發燒而迷離的眼底有些悵然,殷浩宸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心底又是一陣愧疚。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她隱瞞不報?她在別人手裡受得所有委屈加起來,也抵不過他曾對她做下的那些傷害吧!

    這一瞬猛然想到了百里九歌依偎在墨漓懷中巧笑嫣然的模樣,想到了他今晨在湖心樓下聽見的聲聲吟哦……他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的以為還能與九歌續緣,他不是個孩子,而該是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唸唸。」殷浩宸拿起吳唸唸手裡的狐裘,裹住她的身子,沉默片刻,認真說出了心底的決定。

    「往後,好好過日子吧。」

    吳唸唸一怔:「王爺?」

    「回屋休息。」殷浩宸攬了吳唸唸,帶她一道回去,沉沉道:「你是個善良的人,雖然本王無法給你愛,但會試著接受你,從此便相敬如賓,好好過日子吧。」

    「王爺……」果然,她想要的東西王爺永遠給不了她。既然如此,相敬如賓也不過是種騙人的假象罷了,心裡真的好酸、好痛……

    兩道身影緩緩的消失在夜幕燈火之下,拐入臥房。殷浩宸將蠟燭吹滅,躺在吳唸唸身邊,兩人背對背,各蓋各的被子,再也沒有人主動說話。

    彷彿是同床異夢一般,沉睡著直到天明……

    兩日後。

    庚子年臘月初八。

    這日,洛邑城又下起了一場小雪,呼嘯的北風捲盡了殘葉,吹得街道上幾乎不見人影。但茶坊酒肆之中,卻有不少百姓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著有關皇次女洛蝶舞綁架大商宸王妃之事。

    據說,原本女帝陛下連夜判了皇次女下獄的,可次日,居然有下人拚死求見女帝陛下要自首,稱皇次女是受了章華翁主的蒙騙,只是將宸王妃請去作客而已,並不知道章華翁主私自對宸王妃用刑,還故意偷了皇次女的護甲讓宸王妃拿走,並扮演成皇次女府上下人的模樣,將宸王妃弄去了先帝的陵寢之中。

    洛霞起初自是不信。

    但接著,那前來自首的下人端出了洛章華的筆跡,說定要與殷浩宸收到的那封信比對筆跡。於是洛霞請來了殷浩宸,這一比對,那筆跡竟是一模一樣!

    這下,洛霞勃然大怒,從前對洛章華的種種同情和偏袒,此刻也無法再維持了。

    她當即下了聖旨,斥責洛章華在禁足期間還這般作惡,褫奪了洛章華的翁主封號、剝其爵位,將洛章華發配河洛邊境。

    對於這樣的變故,先不說殷浩宸,就連百里九歌和墨漓也有些吃驚。

    但顯然,這是洛蝶舞事先留得後路,為的就是一旦事發便可以嫁禍給洛章華。而洛蝶舞一開始給殷浩宸的綁架信就用了洛章華的筆跡,這般歹毒細緻的心思,令百里九歌不得不咋舌。

    也就在這日,之前百里九歌和墨漓寄給鳳凰谷的那些陰陽家暗號,得到了回信。易方散人親自拆解了暗號,將意思回給了兩人。

    一見那信中內容,百里九歌愕然。竟然與姒瓏無關!

    還以為洛章華是姒瓏的手下,卻沒想到,洛章華的上司是陰陽家的蠱靈君!

    百里九歌這方想起,寒蟬曾說,要是遇到蠱靈君了,千萬離遠點別招惹,那人甚是邪惡。

    如今看洛章華與蠱靈君的通信,這之中的內容卻都是蠱靈君在讓洛章華準備各種材料,給她煉蠱用的,與陰陽咒沒什麼關係。

    這讓百里九歌不免有些失落:「還以為從這些消息裡能得知些陰陽咒的解法,誰知竟然幫不上忙了。」

    墨漓徐徐淺歎,笑著安慰:「無妨,機緣之事無人能說准,以後還會有機會的。九歌,打起精神。」

    百里九歌點點頭,回了墨漓一道明媚的笑容。

    又過了一日,去探視了吳唸唸,她的病在太醫的療養下好多了。

    百里九歌也不禁小鬆一口氣,只希望殷浩宸能重新找回他自己的人生,好好對待吳唸唸。

    走出別院,墨漓正立在這裡等她,她笑著,將手遞了過去,被那只熟悉的、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

    兩人正要相攜而去,忽然,牆根處蹦出來一個小乞丐,故意壓低了聲音,張牙舞爪的喚著:「黑鳳姑娘!黑鳳姑娘!」

    丐幫素來消息靈通,會追蹤到她,百里九歌不覺得意外。

    當下迎了過去,笑問:「是我沒錯,找我做什麼?」

    那小乞丐趕緊掏出一張請柬,雙手遞去,接著又掏出一張,如法炮製的遞給墨漓。

    他道:「這是飛虹山莊品酒會的請柬,廣邀江湖俠義之士參加。祝莊主特意交代了,因著七花谷神秘難尋,所以就只給黑鳳姑娘、司命公子,還有梁國的月皇后發帖子就好。可是月皇后懷著龍子呢,不方便前去,所以黑鳳姑娘與司命公子一定要賞祝莊主這個臉啊。」

    百里九歌當即追問:「千影又懷孕了?」

    「呃……」小乞丐沒想到百里九歌的重點竟然在這裡,只好解釋:「千影歌姬自從當了梁國皇后,又沒有後宮可以管理,平日裡做點慈善事業就好了。景承帝將她寵得跟什麼似的,還不一個接一個的生啊!」

    這樣啊……百里九歌收下請帖,看了眼赴約的日子是在五日之後,便道:「你放心,飛虹山莊的這個品酒會,我跟墨漓一定如期參加。」

    言罷道:「對了,司命公子可是有兩位的,另一個要不要也帶著去?」

    回答百里九歌的是墨漓:「不必了,子謙還有二十日就要弱冠,這幾日回了曇花谷,被師父勒令準備成人之禮,應是分不開身。」

    「那好吧,就我們兩個去,飛虹山莊的面子當然要給的不是?」

    「自然。」耽誤五日而已,無傷大。何況,九歌有些饞酒,如此大好機會,她若錯過了定要遺憾,他不會讓她遺憾的。

    如此商量妥了,兩人回去收拾了一番行裝,又與殷浩宸、殷烈火說明了情況,做了些未雨綢繆的安排,這才離開洛邑城,前往洛邑城百十里外的邙山——飛虹山莊就在邙山之中。

    百里九歌告訴墨漓,幾年前飛虹山莊還是在大梁國西北的,但因著當時的皇帝,也就是景承帝的兄長,暴政苛刻,還圍剿飛虹山莊,致使山莊被毀,莊主祝飛虹帶著一眾弟兄躲避到鳳凰谷。所以那些日子,百里九歌都是和祝飛虹他們一起度過的,彼此間頗有一番感情。

    後來景承帝推翻兄長,興盛大梁後,還專程出資選了邙山那塊地,重建了飛虹山莊。是以,這飛虹山莊雖說是在河洛境內,實則對景承帝、月皇后忠心耿耿,隨叫隨到。

    而關於莊主祝飛虹的事跡,墨漓也知道不少。

    那祝飛虹是月皇后的至交好友,人稱「萬面俠盜」,千變萬化,易容術之高無人能及,從前縱橫大梁十五省,犯下無數劫奪官銀官糧去賑災的大案。

    最不可思議的是,祝飛虹,是個二十歲的姑娘。

    這會兒百里九歌正興高采烈的講著祝飛虹的易容術,不知不覺間,便經過了洛水畔那正在修建的祭祀廣場。

    幾日前回城的時候從這裡走過的,今日一看,百里九歌吃驚的發現,建設完善了不少,不僅道路石磚已然鋪就,就連園林景觀也初成規模。

    兩人望去,只見近旁有一眾民夫正在拉車,繩子將他們的肩頭勒出了紅痕,他們奮力喊著口號,拉著石材前行。

    這強烈的鬥志讓百里九歌也跟著起勁,不禁呼道:「怎麼說這也是河洛最神聖的祭典不是?大家加油!」

    似應著百里九歌的吶喊,眾人更賣力了。

    可畢竟這會兒天空還在飄雪,道路有些滑,忽的有一人不慎跌倒下去,連帶了旁邊的人也跟著失去平衡。

    再接著,那車子往一邊傾斜,眼看著車上的石材就要掉下,砸落那幾人的肩頭——

    「當心!」百里九歌的行動快過思維,紅影一閃,就衝了上去。

    而墨漓比她更快,用身子擋住百里九歌,一人直面那滾落的石頭,掌風一出,偌大的巨石碎成粉末,被雪刮走了。

    眾人倒抽一口氣。

    連百里九歌也驚了。好強的內力!

    但墨漓畢竟體內寒氣太重,如此使用內力,不免皺了皺眉,「咳……」不能遏制的咳嗽起來。

    「墨漓!」百里九歌一驚,連忙挽住了他的手臂,嗤道:「你該用內力壓制陰陽咒的不是?幹什麼擋在我面前?這種事不許再有下次,我又不是打不散這些石塊!」

    墨漓柔和的笑著,心中卻是明白,若方才換九歌出手,巨石也會碎,但卻無法碎成粉末。反而,她會被碎裂的石子傷到。

    而就在這時,遠遠的有個不修邊幅的男子跑來,呼道:「發生了什麼事?車怎麼倒了?」

    百里九歌認出這男子應當就是這廣場的設計師兼督工。她回道:「雪天路滑,車子翻了,我相公便將石頭打碎,不然這些拉車的弟兄可就要命喪大石之下了。」

    男子倒抽一口氣,連忙拱手道:「多謝兩位救了他們,石材沒了還可以再運,只要不出安全事故,損失成本是小事!」

    他說著,卻因袖口沒打理好,袖子裡掉出一張圖紙,正是這祭祀廣場的排水施工圖。

    恰好這施工圖掉在墨漓鞋邊,他便俯身撿起,順便掃了一眼圖紙……

    幽月般的眸底頓時一深,這剎那湧現出狐疑和震驚。

    墨漓陡然發現了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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