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這是在用生命比試吶! 文 / 起弦風信子
場外有為女眷助威鼓勁的,也有女眷敗走不願離去的,轉而紛紛為相鄰親戚吶喊的,總之場面頗為壯觀。
路伊白看來看去就是不見有哪個旗子寫著玉瓷公主的,不免洩氣,心裡直罵陳幼圓小氣,真是的,來時那一千多號人閒著也是閒著,叫來為她喊兩句怎麼了。
害得她神經兮兮地湊到回萌萌身側,羨慕道,「你家人太團結啦!」
回萌萌眼中落寞,她正式被推出來當然要造勢了,「他們那是閒的沒事做!」
其實此次比賽她勢在必得,府中家丁小廝丫鬟,凡是嗓門大的都被拉過來了。
她迎著刺眼的日光望了望台的對面的陳幼圓,如此高大俊朗的男子,可惜她無法觸及。
而路伊白觸手可及。
她真的很幸運。
回萌萌發現自己十分嫉妒她,心裡也有了計較。
路伊白也望了望台對面的人,不由氣憤,「陳幼圓就是沒事做也不會為我鼓勁的!」
他還大刺刺地優地喝茶吶!
端著茶杯的陳幼圓唇角一笑,對著她唇語,「你認真一些好好比,若是贏了我便贈你一份大禮!」
路伊白手護著耳朵,聽不見吶,於是連連擺手!
「匡當——」強有力的鑼聲再次響起。
平日裡各種裝的淑女都開始狼吞虎嚥,就是大家典範回萌萌也鼓起腮幫子海吃!
場面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陳幼圓出聲又重複了一遍,可是她仍舊瞧不明白。
身後的福順忍不住了,大吼道,「世子要公主認真比,若是贏了世子贈您一份大禮,已經開始比賽了,公主求您回去吧!」
沒想到書僮出身的福順嗓門竟如此地大,聲音繚繞,場裡場外的大概都聽到了,霎時一頓,而路伊白也回到台上認真比賽了。
福順頗為尷尬,不禁埋汰他家主子,「世子也真是的,今早沒吃飽麼?這麼點聲兒能唬得住誰吶?」
陳幼圓臉皮厚,猶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應了一聲,「嗯,你辛苦了。」
近旁的幾個北燕重臣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這對主僕的情意出乎他們的理解。若是換做北燕,像福順這類如此膽大妄為的,眼拉出去斬了。
福順瞧著腮幫子圓鼓鼓的路伊白,覺得作為一位必須時時不能辱沒國人的公主也是不易,「世子,您說公主會不會撐死?」
南盛人不比燕人高大剽悍,在食量方面也是不能比的,瞧著臉盆大小的托盤,福順覺得胃裡瘆的慌!
陳幼圓抬眼望了望上空,日上三竿的,天兒真熱,道,「撐死也是為國爭光,她也算光榮的!」
一半提子下肚,路伊白從未有如此吃撐的感覺,現下她唯一的念頭便是:撐死算不算工傷?
她還有個老母妃要養活!
「撐&死%#吃口中嘰呱不清的路伊白生平第一次吃到挑食會覺得膩得想吐的,也生平第一次想到一個富有深意的問題——這場比賽背後蘊含的意義到底何在?
說起來她還鬧不明白這場比拚到底是為了什麼的?
她再次瞧了瞧陳幼圓,忽然對他肅然起敬,想想五年前他也是站在異國的賽台上,面對身寬體胖的小王子,他居然能一個過肩摔將人撂倒,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她深深敬佩以及膜拜他!
想想為了大盛,也為了、嗯、呃、他那份大禮,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路伊白一鼓作氣,又搶塞了一半。
此時另外的案上已有人口吐白沫攤到在地不省人事了。
擔架往來不斷。
福順再次試圖說服陳幼圓,「世子要不咱們不比了吧?大盛也不缺這個頭銜的。」
在北燕要贏得他們的強項談何容易?就好比在大盛比琴棋書畫吹啦彈唱,不見得有多可比性的,不過就是各有所長罷了。
輸了情有可原!
陳幼圓眼微瞇,如此倔強的路伊白他也是未多見。
她也一直在努力的!
他很好奇,想看看她能撐到何時,不過還是未雨綢繆的好,「再等等,吩咐御醫候著。」
路伊白有些後悔自己為何也穿了窄袖收腰的裝束,若是寬袖的話她至少還能幫一兩串提子。
哎,失策失策!
她不由停下來看看旁人,此時台上已寥寥無幾了,有些盤子上比她的還多。
回萌萌還在,此時胸口處的衣料也是濕了一大片。
路伊白忍不住苦笑,「難姐難妹啊!要不咱歇一歇消消食?」
「行!」
她這一建議,其他人紛紛響應,剩下的七八人都放下盤子來回走動。
路伊白深深覺得提子會是繼烤全羊之後的又一道過不去的梗,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場外的人一時不明真相,紛紛駐足觀看。
沙漏見底
底,一刻鐘過去,沒一個人是能吃光的!
就是顏臻帝也不得不過問了,「怎麼回事?」
判官如實稟報。
顏臻帝聽完,仰頭瞧了瞧越發刺目的日頭,連連罷手,「也罷,想大盛玉瓷公主遠道而來,此番比試不過為聯絡燕盛情感,既然如此,剩下的人接著進行最後一場罷!」
武百官紛紛表示贊同,「王上聖明!」
中場休息半刻鐘,路伊白換了裝回到台上,此時恰逢下人在清理賽場。狼藉不堪的場面令她頓時感慨自己頗為不易,她這是在用生命比試吶!
她趾高氣昂地指了指陳幼圓坐著的軟椅。他會意,起身讓座。
天大地大一時大不過功臣!
路伊白總算緩一緩了。
福順在身後為她揉肩捶腿,馬屁拍得那叫一個明目張膽,「公主方纔那架勢那氣勢,排山倒海!風起雲湧!萬里河山都不及!」
路伊白很受用,「本公主厲害吧?」
福順哪裡敢反對?「厲害厲害!」
簡直是凶殘!
陳幼圓見時辰差不多了,仰望著大約五層樓高的擎天柱,開始給她分析形式,「那擎天柱不知有沒有人動過手腳,你拚命是好事,但是別把命拼沒了,拔得頭籌是好事,輸了也情有可原的!」
路伊白點點頭,「話說這次比賽到底是為什麼的?」
又是站樁又是吃提子,最終贏了又怎樣?會頒個能吃獎麼?
「大概是……」其實陳幼圓也不知,當初他得了一個北燕第一勇士的稱號,這次路伊白會有個什麼稱號?吃貨?
他將難題拋給福順,「福順曉得的,對吧?」
福順手一頓,陳幼圓眼中的威脅太明顯,他不得不屈服,「大概、也許、可能是比哪個女子比較好生養吧?」
陳幼圓真怕自己會破功,忍笑道,「對,站樁比的是定性,吃提子比的是度量,性子沉穩度量大的女子大多是比較受男子青睞的。」
「真的麼?」她怎麼聽著怪怪的?
「嗯!」陳幼圓福順二人胡謅道。
第二場回萌萌對路伊白顯然冷淡多了,路伊白主動跟她打招呼,她也愛答不理的。
最後二人被安排到一塊,回萌萌開始撕破臉,「玉瓷公主,最後一場咱們都拿出真本事吧,誰也別幫著誰了!」
嘿,路伊白未料到她是又一個慕卿雪菲,初見面一個勁地熱乎個不停,第二回便各種針鋒相對。
路伊白頓時有看透人生的想法,「為什麼?」
路伊白捲起袖口,象徵性地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縱身一躍,腳點了一下韁繩借個力一下超過了一馬當先的回萌萌,朝她做了個鬼臉,而後仰頭,臉色頗為痛苦。
「頭籌只有一個,而我志在必得!你不一樣,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什麼別人都會為你雙手奉上,可我什麼都要靠自己爭取!」
說的好像是真的似的,路伊白不禁反感她的鄙薄,「動真格了是吧?」
誰怕誰呀!
最後一場由顏臻帝親自宣佈開賽,隨著一聲落定,賽場上的女子紛紛你爭我搶地拉住擎天柱的韁繩。
你推我搡的場面混亂不堪。
路伊白孤零零站在原地,看著爬到一人高的女子被另一個人拉下來,落在沙地上打滾。她瞧著都覺得可怕,索性蹲下來看熱鬧。
回萌萌一路直上,踩著別人的肩膀一馬當先,動作不見有多粗魯,可是看官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此女子太恐怖了!
回輔相專注著自家女兒如此長臉,興奮地站起來,「萌兒好樣的,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兒!」
另一側的陳幼圓仍舊坐在席上,雲淡風輕。
福順站不住,「世子,公主這是要幹什麼吶?怎麼還沒爬上去啊?她肯定是沒動力,世子您要不要為公主喊幾句——小白好樣的,不愧是圓圓的好未婚妻?」
最後他故意粗著嗓子學回輔相喊道。
這麼丟臉的事他才不會幹,陳幼圓猶記起五年前,當他打敗小王子出來之後,她那副皺著鼻頭的模樣,「聽你這麼一說還挺有道理的,不如你來?」
福順連忙搖首,「福順不敢!」
蹲夠了的路伊白擦了擦額前的薄汗,湊到鼻子聞了聞,一股酸臭味!她實在想不出香汗淋漓是什麼味的。好吧,她又神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