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初夜難耐 第九章 我從未想過要嫁你 文 / 盛夏采薇
思兒在拿到畢業證那一天也回國了。
時隔五年之後再度踏上那個每一分每寸都熟悉到讓她眼眶發熱的土地,思兒不禁潸然淚下。
可是,在回國的第一時間,歐陽一硯並沒有親自到機場來接她。來接她的是他的秘書許中延。
「好久不見,墨小姐。」許中延在接過思兒簡單的行李時,忍不住多望了兩眼這個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樣的女孩。
已經褪去清澀的思兒出落得嬌美可人,一襲淡色的簡單洋裝穿在身上就讓人感覺到了那種純雅的氣息。
「許秘書,好久不見。」思兒同樣也是回以他一個有禮的微笑。明明知道歐陽一硯除了工作忙之外,基於他們的身份從未對外公開過他們的關係,他當然是不可能來接機的,不過,思兒還是忍不住往許中延身後望了一眼。
她這小女孩的心思在政壇上浸淫許久的許中延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墨小姐,歐陽先生今天白天的行程都很忙,他讓我先送你回住處休息,晚上八點有個酒會,歐陽先生要你陪他一起出席。」
一邊與思兒從機場專用通道出來,許中延一邊與她說道。
看來歐陽先生是打算把墨小姐帶出來讓大家認識了。
「什麼酒會?」思兒在聽到許中延說歐陽一硯要她陪他出席酒會,她瞬間石化下來。
她一點準備也沒有,阿硯怎麼會這麼忽然地要她作女伴?
「墨小姐,不用擔心。就是很普通的酒會而已,歐陽先生已經讓人把禮服訂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歐陽先生會回來接你的。」
思兒一直到跟著許中延上了車,然後回到了以前她住過一段時間的公寓,在許中延離開之後,她還是傻傻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反應不過來。
阿硯,為什麼要她跟他一起出席酒會?雖然前段時間她在英國也參加過一些酒會,但大部分都是私人聚會的多。但現在是在國內……
直到開門聲傳入耳內,她從倉促地抬頭望向門口。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歐陽一硯以為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已經夠讓她累了,沒想到他回到公寓,竟然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發呆。
「阿硯……」思兒看到歐陽一硯走過來,馬上起身迎向他。
「不累嗎?」歐陽一硯抱住她親吻了好一會才放開她,細細地打量著那張因為他的親吻而紅撲撲的小臉蛋。
「在飛機上睡了。阿硯,許秘書他說,他說……你要我陪你……」思兒吞吞吐吐地想把這個事情弄清楚。
「沒錯,今晚你要陪我一起出席個酒會。如果不累的話,我們現在去試禮服,恩?」歐陽一硯摟著她就要往門外走。
「阿硯……阿硯……」思兒在他懷裡小小地扭動著。
「怎麼?不想陪我?」歐陽一硯臉上有些不悅道。
最近爺爺跟家裡的人逼他結婚逼得緊,三天兩頭打電話催他回家,甚至到他的辦公室直接堵人。
既然他們都認為他身邊沒有女人,不如趁今晚的酒會帶個女伴出去,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不是的,阿硯,我只是不習慣。」
「別擔心,有我在。我們現在去試禮服。」歐陽一硯不由分說地乾脆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就走,等她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阿硯,快放我下來,會被人家看到的。」一直到走進專屬的電梯,歐陽一硯還緊緊地抱著她。
「放心吧,不會有人看見的。」
……
一身白色禮服襯著雪白的肌膚,濃纖合度的身材顯出初熟的美,神態眉宇間有著淡淡的輕愁,舉止間卻有著羞澀……
歐陽一硯第一次帶著女人出席這樣的社交場合,才剛踏進宴會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還好沒有媒體人員,要不然明天上報的內容真的是精彩了。
滿室馨香的粉玫瑰,千閃萬耀的水晶燈吊掛在米白色天花板上,琥珀色的香檳讓人微醺,思兒緊緊摟著歐陽一硯的手臂,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別緊張,跟在我身邊就好。」歐陽一硯低下頭安撫了一下她緊張的情緒,然後宴會上的人就開始往他們這邊走過來輪著跟他們打招呼。
「一硯,你身邊這位小姐好像沒見過啊?」一位跟歐陽一硯的爺爺歐陽泰比較熟悉的政壇大老拿著酒杯,一邊很有興趣地望著思兒。
歐陽一硯出席這種公眾場合,身邊都是他兩個男秘書,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帶著個女人出席,而且還是一個很面生的女人。
據他所知,歐陽泰對於方世萬的女兒,s那位女主播可是滿意得很,上次一起出去打高爾夫的時候,他還說要在今年想辦法逼他的孫子娶了人家。
只是,今天歐陽一硯竟然帶了這樣一個女孩出席這樣的酒會,是打算直接跟老太爺宣戰嗎?
如果女孩兒的身家背景比方曉蕾強,那老太爺斷然不敢阻攔。
可惜,他怎麼看這個女孩兒都覺得面生,認不出來是究竟是哪家的千金。
「你先到那邊吃東西,等下我去找你,乖!」歐陽一硯低下頭在思兒的耳邊輕聲道。
「好!」思兒看到他身邊圍了那麼多人,正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他們,見歐陽一硯讓她過去吃東西,她樂得離開。
有禮地朝一群滿臉驚訝的男人們抱歉地笑了一下,思兒有禮地做了個西方告退禮,從歐陽一硯身邊離開。
「一硯,這個女孩看起來很有禮,到底是哪家的千金?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另一位政要同樣也開口問。
「她從小在國外長大,剛回國不久。你們不要嚇壞她!」歐陽一硯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從服務生托盤裡拿了一杯酒:「各位,今晚不是為了要談論我的女伴問題吧?」
「當然不是。」
很快地,歐陽一硯便把眾人的注意力從思兒身上移開,與他們談起了政經。
思兒一個人往鋪著紅色蕾絲巾的長桌走去,拿起小碟子,她只是夾了幾塊白蘭地淋烤肉,這麼多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哪吞得下東西?
回過頭,看到他的背影,挺立於天地間的卓然氣派,太優越的條件容易讓女人心碎,若能永遠置身於愛情之外,那未嘗不是件好事,可惜,她早已沉迷其中。
剛才,那幾個男人在問起她的身份時,她尷尬得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然後他就讓她過來吃東西了。
也許他也不知道要怎麼介紹吧?
畢竟她的身世說出來,他們一定會嚇到的!
雖然他默認她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在這樣場合中卻還是抬不出來的!
思兒心裡的酸澀翻山倒海而來,早已知道的事實再次攤在眼前時,她還是會心酸。
看到他又空腹地喝了幾杯酒,思兒擔心他會胃疼,再往碟子裡夾了一些奶油燉龍蝦及疏菜,打算等下拿給他吃。
但是看到他跟別人一直在交談,思兒又不好意思過去打擾他,端著盤子正想往休息處走過去坐一會,卻被個男人伸手攔了下來。
「小姐,可以有幸認識你吧?」一隻男性大手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牽起了她的手欲親吻。
思兒趕緊抽回手,「我不認識你!」轉過身,正想把手上的碟子放回桌上然後回到歐陽一硯的身邊,誰知道卻讓他有機會貼近她,當她發現時,卻被他困在他與桌子之間。
「我姓韓,你可以叫我kevin。」韓定琛很有意思地打量著思兒。看不出來,歐陽一硯會喜歡這個女人這麼久,現在還敢直接帶出來,他就不怕爺爺知道了氣得心臟病發嗎?
「先生,麻煩你讓開。」
「你跟歐陽一硯是什麼關係?」韓定琛依然是一副痞子的樣子。
「我跟他什麼關係不用跟你匯報吧?」思兒咬著唇望了望周圍,發現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她可不想讓別人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況且,她並不是。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惡了!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憑什麼攔住她?
「你該不會是,他的情婦吧?!」
「先生,請你自重!」
從沒見過這等陣仗,而且這個男人擺明了就是要故意刁難她,思兒還是被那傷人的話給扎傷,垂著眼睫,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原來在別人眼中還是逃不過情婦的命運。
「自重?小姐,我又沒有對你做什麼?該不會真的是被我猜中了,你真的是歐陽一硯的……」韓定琛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拉開了,然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韓定琛,她是我什麼人,用不著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歐陽一硯把一臉驚慌的思兒摟進懷裡,冷著臉警靠惟恐天下不亂的韓定琛。
這該死的傢伙,竟然利用身為老闆的權利私自闖進這個宴會廳,看來他是知道他帶思兒過來才故意這樣的。
「歐陽主席,這話差遠了!我只是看到這個好一個女孩子站在這裡很孤單所以過來跟她聊一會而已。你太小心了!」韓定琛不理會歐陽一硯滿臉的不悅繼續說道。
「阿硯,我們……」思兒想開口解釋什麼,卻又被歐陽一硯的打斷了。「思兒,我們走,不要理他。」
歐陽一硯拉著思兒的手就想離開。
真是開玩笑,他韓定琛『夢幻巴黎』這麼大的夜店,小姐多到數不清,環肥燕瘦任君挑選,有必要特地來這裡找人聊天?
「阿硯,這樣走會不會很失禮?」思兒看到宴會中的人往他們這邊看過來了。
「沒關係。」他不想讓思兒跟韓定琛有更深的接觸。
不理會其它人的目光,歐陽一硯摟著人就走,走到大廳外面的時候他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陳之翔,讓他過來會場。因為宴會剛開始,他總得留個人在這裡應付那些政界要員們,免得他們說他這個民主黨的主席看輕了他們。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還在車裡等著歐陽一硯的陳之翔已經到了,簡單地交待過後,陳之翔馬上走入會場。
「阿硯,你是不是生氣了!」思兒看著打開車門,準備自己開車回去的歐陽一硯
剛才從會場出來,他就很一直抿著嘴不說話,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生氣了,是因為她的身份會讓他丟臉嗎?
那為什麼又要帶她來?他大可找個跟他家世身份相當的人陪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拉著她來,現在又要生氣。
思兒在心中默默想著,強烈的痛苦包圍著她,在她心中激起了一股憤恨的莫名感覺,那感覺是溫柔婉約的她所不曾經歷過的情緒。
「他是生氣,不過不是生你的氣!」一個男性聲音代替了歐陽一硯回答了思兒的問題。
思兒回頭,竟然又是剛才那個對她出言不遜的男子,他好像存心跟著他們似的。從他們的對話中,她也猜得出來,歐陽一硯跟他是認識的。
「韓定琛,你是不是太閒了?」如果這裡不是公共場合,歐陽一硯一定會狠狠揍掉他臉上的笑。
他真的那麼無聊的話,大可回去陪爺爺,他老人家也不用一天到晚追著他。
「歐陽,什麼時候結婚?」韓定琛走到他們的車子邊,一手點上煙,慢慢吐了一口之後,才用很認真的口氣問道。
不止歐陽一硯,思兒也被他的話嚇到了。
他是在問阿硯說什麼時候結婚吧?
他要結婚了嗎?為什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我的婚事不需要你過問!」歐陽一硯拳頭緊了緊,看到思兒的臉色忽然蒼白下來,他現在只想快點把她帶走。
如果他早知道韓定琛會出來給他找麻煩,他一定不會帶她來。
「我也不想過問,不過,這幾天爺爺他老人家總是以你公事忙為借口拉我回去,讓我代陪你那個美麗動人的未婚妻,我想,這種事還是由你自己來比較好一點!那位千金小姐真是難伺候。」
「韓定琛,別在我面前再提那三個字。我要不要結婚,要跟誰結婚是我的事情。別以為我不會再跟你動手。爺爺那邊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不用你多事了。」歐陽一硯努力壓制住怒氣,走到思兒身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打開她身邊的車門,「思兒,你先上車。」
「思兒,我可以叫你思兒吧?」韓定琛笑著繼續煽風點火,在車門未關上之前再度丟下重炮彈,「我很喜歡你,如果歐陽不娶你,我娶你。」
車門重重關上的同時,歐陽一硯的拳頭也招呼到韓定琛的身上,身手一向不錯的韓定琛很快躲過了,歐陽一硯的拳頭捶到了車身上,那一聲震動讓還沒有回過神的思兒也感覺到了。
「歐陽,你以為你現在還打得過我?」韓定琛雙手接住歐陽一硯馬上又揮過來的第二拳。
「我只是要你別這麼多事,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別打我女人的主意!」歐陽一硯並不想在公眾面前做出有辱自己形象的事情,不過,剛才他真的被韓定琛那句話給氣到了。
他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喜歡他的女人,還說要娶她?
思兒是他的女人,他到地獄去等好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是他歐陽一硯的女人。
歐陽一硯很快上車,然後打著車離去。
「既然這麼地執著於她,那幹嘛不早點把人家娶回去?」韓定琛望著那輛離去的車子按掉手中的煙,搖搖頭笑道。
歐陽,沒想到也有你會怕的事!
歐陽一硯開著車直接往沿海口岸而去,思兒坐在車裡,緊緊地拉著身前的安全帶不敢吭聲。因為他一上車後就一直陰著一張臉,腳下的油門卻沒有停下來,
一直到了堤岸,上了船,然後一路開到海島別墅,他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回到久別多年的別墅,思兒正想主動開口叫他,他卻陰沉著臉讓所有人傭人都下去,沒有他的允許不許踏進主屋一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偌大的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站在客廳裡。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哄轟轟的雷聲一下下地傳入耳內。
「阿硯……」思兒小心地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衣袖。
「你什麼時候認識韓定琛的?」歐陽一硯陰沉沉地丟出話。
這幾年她一直在英國,不可能有機會見面。如果真的話,那就是五年她被人賣進夢幻巴黎的時候。
但是剛才在宴會,思兒並不認識韓定琛。
只是,韓定琛憑什麼偷窺他的女人?
「韓定琛?在今晚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思兒想到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竟然敢當著阿硯的面說喜歡她,還說要娶她!
「沒見過?你確定嗎?」有力地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高頭望著他。
「阿硯,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話。」
思兒想,他生氣的,應該是因為那個男人說的話吧?那她可不可以認為他是在乎她而吃醋?
可是,之前從宴會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高興了!
想到那個叫韓定琛的男人說他的未婚妻,她的心一下被戳到了痛點,其實她也想開口問他,如果他真的要訂婚了,那她可以回英國,或者去哪裡都好。
她沒有辦法再呆在他的身邊!她確定自己沒有辦法接受的。她真是想不到,剛從英國回來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他是夢幻巴黎的老闆,你再想想,真的沒有見過?」
「什麼?」思兒一聽到他提起夢幻巴黎,心瞬間痛了起來。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想起來了嗎?」
「阿硯,我想回英國,可以嗎?」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思兒逼自己把話問出口。
她有多愛他,他會不知道嗎?既然這麼地不相信她,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好到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她真是傻啊!
「你什麼意思?」歐陽一硯一聽到她說要回英國,心中的火氣更是大。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想,我應該要走了!」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躲起來療傷。
「你就那麼希望我跟別的女人結婚?」歐陽一硯眼神冰冷地盯著思兒。
「你跟她,應該很相配。」
「是啊!她是勞動監察院院長的女兒,還是s有名的新聞女主播,身份確實很不錯。」
「她會是你事業上的好幫手。」
「你真體貼!你覺得我會如何處置你呢?」歐陽一硯氣得想撕裂眼前這張小嘴。一向溫柔可人的她,竟然膽敢說出這些話。
「所以,我想回英國。」思兒軟弱地說。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千萬,還有這些年我對你的培養所花的費用可不少,你確定你還得起?」
「我會慢慢賺錢還給你……」
「你寧願把我讓給那個見都沒見過的女人,也不願意爭取我?」他的大掌突然貼在思兒的心臟上,而她的心正狂亂的跳動著。「或者,你想嫁給我,卻不敢開口?」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他說話的語氣太傷人了,思兒想也不想就大吼出聲,眼淚也隨著這句話狂湧而出。
哪怕她真的想嫁給他,就能嫁嗎?
這句話同樣也激怒歐陽一硯,他一把把她推倒在沙發上,整個人也壓了下來,「你不想嫁給我?那你想嫁給誰?韓定琛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我真是懷凝是不是假的!」
「是你不相信我的!」思兒的聲音委屈又難受。
先是剛才質問她以前是不是認識韓定琛,因為她是被賣到夢幻巴黎做陪酒小姐的,更因為韓定琛還是那裡的老闆!
「墨思,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嫁給我?」
「阿硯……」思兒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說著說著,怎麼會說到她要嫁給他的事情?
她……她……不知道要怎麼辦!
那他的未婚妻呢?他的家人接受得了她嗎?太多太多的問題橫在他們之間,剛才他們明明還在吵架的不是嗎?
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一向都很聽他的話,沒想到剛從倫敦回來,他們竟然會吵架!
最不能讓人相信的還是,她竟敢跟他開口吵?
「既然不願意,那你走吧!」等了許久竟然得到了她的回應,歐陽一硯忽然放開她,整個人頹然地坐到沙發上。
走?這麼晚了,他讓她去哪裡?
「阿硯……」看著他今晚很不穩定的情緒,思兒不想再跟他吵架了!
「你走,給我走遠點!」他指著大門口,命令她離開。
「你要我現在走?」這話對于思兒來說簡直如青天霹靂。
「我要你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給我滾!」
思兒定定地望了他好一會兒,才如遊魂般的走出了客廳。
思兒走出別墅的大門,慢慢走入黑夜的雨幕之中。
渾身濕透的她踩著孤獨的步伐,漫無目的的緩緩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湖邊。
她坐在那棵曾經很熟悉的大樹下,抬起頭來,望著黑暗的天空,讓豆大的雨滴不停的沖刷她的臉。
她又被人遺棄了。
從以前到現在,她不斷地為自己重視的人著想,卻也不斷地被人利用,但她並不怨誰,只是不懂老天為何特別愛開她的玩笑?
老天為什麼讓她從小就沒有了親生的父母?為什麼讓她被養父母賣掉?為什麼讓她愛上了—個遙不可及的男子?
她又為什麼變得這麼貪心起來?愛怎麼會變得這麼狹隘與自私呢?
這些年他對她這麼好,現在一翻臉起來就可以不認人,她還能奢望什麼呢?
奢望前一秒他還在逼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後一秒就可以讓她滾?
也許他的逼問不是因為在乎,只是不甘心一向這麼聽話的她竟然會提出來要離開他吧?
哪怕他真的是在乎又能如何?她憑什麼嫁進歐陽家?
這些年努力學習的結果足以讓她嫁給他嗎?算了,她最終還是個讓人看不起的出身風塵的女子。
世人看不到她的乾淨!
她忽然笑了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覺得累了。
她凝視著泛著無數漣漪的湖面,她心裡忽然升起疑問,如果她的出身是髒的,湖水是否可以洗清她的污穢?她想親自找尋這個問題的答案,思兒如催眠般一步一步走進湖水中。
她發現湖水竟是溫暖的。
思兒離開後,歐陽一硯將客廳裡能摔的東西全部摔得粉碎,他原本還想毀了那架還未拆封的白色鋼琴,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最後他頹然的癱在沙發上,漸漸消了氣。
思兒呢?
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出大門,放眼所及,半個人影也沒有。
「思兒!」歐陽一硯渾厚的嗓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草原上。
這麼晚了,她根本就無處可去啊。
一想到她孤獨的小小身影,他就感到無比的心痛,對自己控制不住的火氣更是懊惱。
「思兒!你在哪裡?」他步伐狂亂,只想趕快找到她。
她若是從此就消失在他眼前,他絕對會比自己死了還後侮。
為了想趕快找回思兒,於是他跑回馬廄,騎著愛馬布來克狂飆而出。
突然雷聲轟然作響,佈雷克開始不安地嘶鳴。
「布來克,拜託你!我必須找到思兒。」歐陽一硯心急地在馬兒耳邊吩咐著。
佈雷克似乎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便狂奔了出去。
當歐陽一硯策馬奔馳過湖邊時,恰巧一道閃電一亮,照亮了湖面,歐陽一硯眼尖的發現有塊白色的東西飄浮在湖面上。
「思兒!」歐陽一硯心魂俱裂的大喊。
不要!不要用這種方式離開他!只要她活著就好!
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湖水中,撈起了思兒,把臉緊緊的貼在她的鼻端,檢查她是否仍有呼吸?
感謝上帝!她還活著!
一股莫名的熱淚瞬間滾落歐陽一硯的兩頰,但他沒空去理會,只是緊緊抱著思兒,回到岸邊的大樹。
雖然大雨的雨勢稍微被樹蔭所遮擋,但雨水還是一滴一滴的落在兩人身上。過了好一陣子,在他懷中的思兒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
兩人互相凝睇,恍若隔世再見,誰也無法開口。
思兒伸出手,抱住歐陽一硯,乖乖的偎在他的懷中。
雖然此時大雨滂沱,但他們緊緊的擁抱彼此,任由對方的體熱溫暖地傳遞交流,所以對地週遭的黑暗與寒冷完全沒有絲毫的畏懼。
思兒偎在歐陽一硯的懷中,幽幽問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對!」
「你不是要我走嗎?」她的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
「我……」思兒驚覺一滴熱熱的淚滴在她的臉頰上,慌忙摸著他的臉,「你哭了?」
他沒有回答。
「阿硯,不要哭。」她把歐陽一硯的頭抱在胸前,手忙腳亂的想止住心愛男人的淚水。
「是下雨了。我沒有哭。」開玩笑,怎麼可能承認他真的是流淚了呢?
「阿硯……」思兒柔柔地吻著他的淚,用手梳理他凌亂的髮絲。
這個男人,真的很混蛋!可以霸道,可以無理,可以高高在上地欺負她,她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流眼淚。
走進湖水的那—刻,她的確有著想擺脫—切煩惱的念頭,但在她失去意識前,突然想起了歐陽一硯曾經對她的好,想起她對他的愛,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在兩人的吵架後就這樣想不開的走了?於是她開始掙扎,幸好被他及時救了起來。
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之後,她突然頓悟了,她何苦委屈地隱瞞心意?
「阿硯,我愛你。我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跟別的女人結婚。」她的櫻唇柔柔的印上他的唇。
就算是她在說夢話吧!可是,如果不說出來,她怕以後沒有機會跟他這樣坦白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低啞的聲音咬著她的耳朵。
思兒把唇移到他耳旁,輕聲呢喃,「阿硯,我愛你!好愛好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他捧著她的臉,低聲問道:「思兒,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他用唇狠狠地堵住她的小嘴,火熱纏綿地深吮著,她不但讓他心疼,還讓他哭了,他非得好好的懲罰她不可!
如狂風暴雨的吻密密地灑在思兒細緻的眼、鼻和臉上,他嘗到了芬芳的女性幽香,也嘗到了淚水。
「為什麼哭了?」他心疼地問著。
「阿硯,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嗎?」
「可以。」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既然想要,哪怕是死也要讓她呆在身邊,不是嗎?他是不會讓她有機會溜走的。
「我的出身配不上你。」她咬牙說出內心最深的痛苦和恐懼。
歐陽一硯默默的凝望著她,他終於懂了!之前他一句句無情又殘酷的話語,更是換來了思兒的退縮和自卑。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比起失去她的痛徹心扉,一切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
之所以讓她畢業馬上回來,根本就是他忍受不了這樣的兩地分離了。
「我不在乎。」他沙啞低沉的回答。
她的淚奪眶而出。「可是我在乎啊!你的身份地位那麼的高貴、那麼的光彩奪目,所以陪在你身邊的伴侶,應該是氣質高貴又端莊典雅的千金小姐,而我算什麼呢?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要我,我的養父母也不要我……」
「我不要什麼千金小姐,我只要你!」
思兒搖搖頭,「阿硯,你的家人不會同意。」
歐陽一硯抹去她的淚,「思兒,不要去想這個問題,交給我好嗎?」
他在家族裡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他之所以任著爺爺亂點鴛鴦譜,不過是不想讓一個老人家生氣罷了。
「阿硯!」思兒感動得緊緊抱著他。
有他這句話,已經夠了。大雨不知何時停住,月亮也悄悄地從雲間探出頭來,繁星也好似剛睡醒般的閃閃發光。
她貪婪的呼吸著他男性陽剛的氣息,突如其來的幸福感使她戰慄不已。
「思兒,跟我回家一趟,好不好?」他想永遠獨佔她,也想讓家人認同她。
「我不能……我還沒有心理準備……」聽他這樣一說,思兒恐懼地全身發抖,她想到了那年,他第一次跟她提起他家裡人時的情景。
她不敢!
「阿硯,給我一點時間,我……」
「不行!我要你陪我一輩子,我要把你訂下來!明天天亮我們就坐船回去。」歐陽一硯堅定地說。
思兒心中的感動益發加深,明明她只是個花錢買來的女人,他卻待她如公主一般。除了他之外,這世界上還有誰會在乎她的自尊和想法?
「阿硯,我……」她低喊道,極力驅走他想求婚的**。
歐陽一硯立刻吻上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別怕,我在我們家族裡說的話,還沒有人敢不聽。」
「若有一天你因我而被人恥笑,我會很傷心的。」思兒淚眼汪汪的道。
「誰敢笑?他得有膽子來面對我的懲罰!」為了要捍衛心愛的女人,他必須展現出強硬的手段。
「那,如果你家人不喜歡我,怎麼辦?」她囁嚅的道。
「不會,我的思兒這麼漂亮,他們怎麼會不喜歡呢?況且我們以後也不會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是把麻煩減到最低點的最佳方式。
「可是,阿硯……」雖然覺得幸福,可是,她心裡卻感覺得到那隱約而來的風暴。
「別想太多了!跟著我一輩子就是了!」他將思兒抱起來放在佈雷克身上,然後踩著馬蹬躍上馬,跨坐在她身後,策馬離開。
明天,他要把思兒帶回歐陽家!不管他們持什麼意見,都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