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三 心癢難耐 第二十五章 唐奕,我拿命跟你賭 文 / 盛夏采薇
一吻既罷,她喘得像是跑了一萬米,眼眸水靈靈地瞪向黑暗中的那個男人。
「放……」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嘴巴就被緊緊地摀住了,彷彿一切早有佈署,腳步雖快卻絲毫不見慌張地拖她直奔某個方向。
很快,他們便離重現光明的大廳越來越遠,並順利地搭乘專用電梯往上升。
電梯裡,他們則站在裡面,互相瞪視。
時光似乎並未走遠。
濕潤如玉,清朗如水,淡色燈光下的唐奕依舊俊逸到不可思議。
是他!是他!那個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男人!她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著,瘋狂到讓她疼痛的地步。
他的額頭抵著她,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像是一直要望到她的心底深處。
等她終於找回全部的理智,咬著牙恨很地說道。「放開我。」
他並不回答,只是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在她張嘴咬他時,他逼近她,「你可以咬咬看,嗯?」
她瞪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她咬了他,他一定會狠狠地回敬她。這個男人的變態,她深有體會。
「你想幹什麼?」冷冷地問道。
「…我不知道。」
她望向他,這實在不像是他會說的答案,他對任何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十足的掌控。
不知道這三個字,她曾一度懷疑有沒有出現在他的人生過。但,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現在只是不能忍受跟他有一點點的接觸,完全不要,「放開我。」
「如果我可以的話。」
什麼意思?
他的臉龐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細數他長長的睫毛,「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
「他牽你的手。」
她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緊握起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呵,真是天大的笑話,她跟他現在是什麼關係啊?竟然來過問她的事情。
「我也想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掌,一下一下慢慢地撫摸她的每一根手指,無比小心,又無比溫柔。
充滿惡意的溫柔。
那一瞬間,她身上所有的神經似乎都集中到手指上了,他碰觸的感覺不斷地被放大開來,他的溫柔,從來都是最可伯的事情。一種從心底深處泛起的冷,沿著血管往上爬。
她試著冷靜,用一種講理的口吻跟他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他的指在她的無名指上流連,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他,牽你的手。」
「段奕!」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這個名字。他不再姓唐,也不可能再姓唐。其實早該想到的,他從來都沒有主動跟任何人說過,他叫唐奕。他是那麼憎恨她的家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姓唐!
他的手順著她的身子往上,摸到她的唇,「他還碰過你哪裡?這裡?」像花瓣一樣的嘴唇,不再是毫無血色的白色,柔軟而有彈性,他在那裡徐徐地摩掌。
變態!這個人是變態!她想要側過臉去不讓他碰,偏偏他太瞭解她,左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定住她讓她不能反抗。
「還是……這裡?」他的手指移到她的臉頰,再順著臉頰撫到她的脖子,那裡有他最愛的絲一般的觸感,流連忘返。
「住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感覺到身體所有的濕度都在一點點地退去。
「住手?」他笑了,可那笑意根本沒進到他的眼內,明明是溫雅的,可她卻感到一陣陣的涼意。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前,最靠近心臟跳動的那個地方,「這句話,你為什麼不跟那個男人說,嗯?」
「因為……」憤怒到了極點,她有一種冷到極點的靜,她湊近他的耳邊,極緩極緩地以一種刻意的誘惑嗓音說道。「我願意。心甘情願的給他碰。」
唐奕眼裡的光一下子狠厲起來,那種狠絕,足以讓所有的人都心驚膽戰。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微微地一緊。
「掐死我吧。」她笑了,很開心很明媚地笑,「記得我說過的嗎?我情願死,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指間的力道,越來越強,她己經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但她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越來越妖燒。
他突然就鬆開了她,唇角緩緩地往上勾,「唐菲胭,你長大了。」
空氣重回肺部,她喘息著,不知該喜,還是該悲。那一瞬間,她甚至想……就那樣死了,也是好的。
「真是讓我驚訝。」他逼近她,眼眸與她直視,「你學會激怒我了。」
她瞪他,這次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痛恨與仇視,這個男人精明得要命,手段什麼的,對他都是無效的,全然無效。
「叮」的一聲,耳邊傳來電梯到達的聲音,她的心在那一刻抽得緊緊的,抬腳,腳下的高跟鞋又快又狠地往他的重重踩下去,然後飛快地往那個已經在慢慢開啟的電梯門奔去。
該死的,還是慢了一步,另一雙大手已經把她扯回身後,剛開啟了一點的電梯門再度被關上了,而且被按停了在這一層樓。
「唐菲胭,想跟我玩大的,是吧?」
「段奕……」唐菲胭略施粉脂的俏臉因為生氣而泛著淡淡的潮紅,呼吸都是急促的、情緒都是……糟糕的!
「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嗯?」
去死!她管他喜不喜歡,關她什麼事?要瞪人是吧?她也會!
「你是想讓我在電梯裡面直接解決,還是乖乖換個地方?」他冷冷地開口。
解決?解決什麼?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是需要解決的嗎?
「不懂?」唐奕忽然一笑,屈身過來,一把把她抵到電梯牆上,「這樣懂了嗎?」
真的是夠下賤的!竟然在這裡發情了!禽獸、畜生不如!唐菲胭氣得整張臉都紅完!
「你不選,就讓我選吧!」他直接伸手,打算剝除她的衣物。
「段奕!」她皺眉推開他的手,「電梯裡面有攝影機。」這次是事實。
「我再更正一次,不要叫我段奕,要麼叫哥哥,要麼……叫我唐奕。」攝像機?就讓它拍好了。
「你神經病。你姓唐嗎?」這個人果然是個十足的變態,明明他就恨姓唐恨得要死,現在竟然說讓她叫他唐奕!
「唐菲胭,因為你姓唐,所以我願意讓你叫。」
因為,如果他也姓唐,可以離她離得再近一些。雖然痛恨這個姓,卻也因為這個姓,讓他怎麼也割捨不下!
「放開我!」他要發神經,她才不要跟他一樣不正常。「唐奕,我不會再怕你了。」
他要是真的在電梯裡發瘋,那她的面子可就丟大了!在飯店裡面丟這樣的臉,她唐菲胭沒有那麼厚的臉皮、那麼大的勇氣。
「哦,是嗎?」他反而笑了,真正地愉悅,一把抱起她往電梯門口走去,按下開啟鍵,這次,很快打開了。
「放開我!」她拚命地掙扎,但一如每一次一樣,她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被抱著往前,看著自己不知道要被他抱到哪裡去。
望著陌生的走廊,冷靜,唐菲胭,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靜。直到在套房的門口他才放下她。
看到他拿出房卡要刷,如果要進去,會發生什麼,她太清楚不過。
她按住他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以一種平淡的口吻說道。「你答應讓我走的,記得嗎?」
這次,他沒有戲弄,也沒有淡漠,他定定地望著她,沉默半響之後,終於開口,很乾脆地說道。「我後悔了。」
她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
「唐菲胭,我後悔了!」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變態加起來,都比不過唐奕的一根頭髮!
唐菲胭瞪著他,不再說話,以一種消極抵抗的姿勢沉默地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
兩個人就這樣在套房的門口大眼瞪小眼。
直到電梯那邊似乎有人走出電梯,還一邊說話,聲音離這裡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
「我到頂樓找一下,你們到那邊看看。」是舒懷安的聲音!
「你說這唐小姐到底去哪裡了?」
「是啊,不過是停了下電而已,怎麼好好的就不見了?」
「這裡是頂樓了,如果再找不到,我們也沒有辦法。監控器竟然找不到任何線索,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唐奕,讓我走!」唐菲胭想推開他往人聲處走過去,誰知道這無恥的男人竟然把她壓到門板上,這樣外面的人哪怕是走過,也會被擋住了。真是該死極了!
「不可能。如果讓你的……男友」那兩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看到我們現在的姿勢,應該會很讓人期待吧?」
他以為他可以威脅到她嗎?那他會很失望,「又怎樣?」她倔強地抬頭,與他對視,「唐奕,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你?」
「唐菲胭,這輩子,就算是死,也只能在我的身邊死。」這輩子,她的男人,只能是他。
這次,她休想再從他的身邊離開。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想讓我怎麼死?」
「不如,我們到房間裡面,我再在慢慢告訴你,可好?」這個女人,就是欠x!
「唐大律師,強姦的罪名可不輕啊!要判死刑的。你確定你要這樣做?何況**這罪名你想繼續背下去?」
「強姦?你想告我哪一次?至於**……不知道是誰在xx的時候最喜歡喊『哥哥』……不如我讓你在這裡叫一次,嗯?」
「唐奕……不可以!快點開門……」唐菲胭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好像馬上就要出現在她眼前一樣。
不行的,跟唐奕這個男人玩變態,她還太嫩了!
他這個言行必出,如果她不在乎在這裡丟臉的話,他肯定也不會在乎的。
而她不能這麼做,真的不能!
「砰」的一聲房門被快速打開,然後又關上了。
門裡門外,已經是兩個世界!
沒有她以為的,兩人會如當初久不見面一般,會來一場讓人筋疲力盡的歡愛!
唐菲胭,你究竟在想什麼?他們早已不一樣了!
兩人都在沉默,一室的安靜。
半響,她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半靠在窗邊,望著黑沉沉的夜色,讓涼風輕輕地拂過臉龐,哪怕是四季都炎熱的新加坡,此時在這樣的夏末夜晚,還是讓人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
他轉過頭望著她,「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這次他沒有說不知道,而是給了她一個很明確的回答。
「不可能。」她唇邊的笑很冷,「除非我死。」
他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走過去,俯下身子逼近她,手臂按在她身體兩側,他的氣息一瞬間將她包圍,一字一字地強調。「不要再讓我聽到那個字,聽到沒有?」
什麼字?「死」嗎?唐奕,你也會怕死?
她臉上的笑意更冷,「你憑什麼威脅我?唐奕,我不怕你,再也不會怕你了。」他的一切,她都不再害怕,他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她的籌碼。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又還怕什麼?
這樣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是嗎?」他轉身為自己倒了杯酒,「那些照片呢?你也不在乎?」
照片?什麼照片?她突然想到,這個男人很變態,曾經還錄下過他們之間的歡愛鏡頭……特別是上次她網絡上弄那個廣告時,很丟人不過的場面……
她笑了,既甜蜜又可愛,「哦?你說那個。隨你便,你想要給誰看,就給誰看,甚至想要po到網路上,也悉聽尊便。說不定你唐大律師還能更出名,也許好萊烏的名導來找你拍電影也很難說,是不是?」
她不在乎,連命都不在乎的人,還在乎身體?情節是很狗血,但她可以選擇不照著演吧?
如果他想這麼做,就讓他做好了!丟臉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
「那個錄像裡面,角度只看到女主角的臉,你確定要我發上網絡上去?」
「……」這人,無恥變態起來,真的是天下無敵!
「還有,你不怕,你親愛的……男友看到?或者說准未婚夫更準確一點?」在說到男友及未婚夫,唐奕的語調又一次刻意地放緩。
「看到就看到,我不在乎。」她抬眸望向他,「唐奕,現在的你,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得了我的,明白嗎?」
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害怕失去的傻女孩了。現在的她失去了最愛的雙親,失去了自己的家庭,所以她沒有什麼是不可失去的了。
如果他以為用那些可笑的裸照或者影片就可以威脅到她,那她只能說,他太小看她了。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透明的玻璃杯,在他的掌中一點點地轉動。他的小女孩,長大了。
她也不說話,就那樣與他僵持著。
半響,他笑了,「唐菲胭,你是真的長大了。」
人長大了,膽子更大了!
她甜甜地回他一笑,要多甜有多甜,「那得多謝你,教導有方。」不是她,她怎麼可能在二十年的人生中就嘗盡了人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
他唇邊的笑更明顯,「可惜……」
可惜什麼?他難道以為還有什麼可以讓她懼怕的嗎?
「還是不夠。」他將杯子輕輕地放下,「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她身上所有的神經都在那一瞬間緊繃起來,瞪著他,看他將一直擺在桌面上的資料袋推到她的面前,「這是什麼?」
他微笑著,不語。
她才不會隨他起舞,既然他不說,那她也不看好了,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唐奕手裡拿出來的能有什麼好貨色?
她抬眸,挑釁似地朝他挑了挑眉,要沉默,就繼續好了。
他又笑了,像是非常開心般,看了看腕上的表,淡然道:「不急,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耗。」
無恥!誰要跟他慢慢耗!唐菲胭咬了咬牙,伸手拿起紙袋,拆開,當她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後,臉色猛地大變,身子劇烈地顛抖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你……」
他平靜地望著她。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口齒不錯,繼續。」還能罵人,證明還是精力十足的。
「你不是人!我會恨你的,恨你的!」
「有區別嗎?」不是已經在恨了嗎?多一點又何妨?他不介意她以恨的方式來記住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用力地將那個紙袋朝他擲過去,「我們不是說好一切都結束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為什麼?」
紙袋禁不住這樣的力道,鬆了開來,那些照片像雪片一樣地飛舞起來,晃花她的眼。
熟悉的鏡頭,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依舊是這樣。命運的齒輪,不管怎麼轉,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為什麼還不放過她?老天爺為什麼總是要這樣的戲弄她?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表情非常非常的冷靜,「我只是,後悔了。」
「後悔了?」她簡直不能相信,「因為你唐奕後悔了,就可以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嗎?」
「我只是想,你不在乎自己,那你應該在乎他們的名聲吧?」
「……」她憤怒地瞪著他,怒到極點,連肝臟都開始疼痛起來,那樣的疼痛讓她慢慢地冷靜下來,「是的,我在乎。」很乾脆地承認,反正也騙不了他,那就不要騙好了,
「可是我想,爸爸媽媽肯定不願意我拿自己做這種骯髒的交易。」她的手指緊緊地握著。「大不了,就去死!」
現在的她,寧死不屈,他可知道?死了一了百了,她可以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她。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公開這些照片,想想看,己故唐氏建設的夫人的緋聞照片……」
「住口!住口!」她憤怒地尖叫著,不想再聽到那些噁心的字句。
這件事情,那麼多年前,已經讓她痛不欲生,誰能想到,在現在,依舊還是讓她無可奈何。
他怎麼可以那麼壞,那麼壞!此時此刻,她恨不能將他的肉一點一點地咬下來,至死方休。
難怪他說她太嫩,她是真的太幼稚了。他給她看的這些照片,全都是在今年爸爸出事後拍的,不僅有他們一起到中東的,還有他們一起走進酒店的,甚至,在媽媽在中東的機場跟他告別,那些噁心的,她不想再看了。
她還能再說什麼?還能怎麼做?
媽媽雖然對不起爸爸,但仍是她的媽媽!更何況這些照片如果流傳出去,名譽受損的不只是媽媽,還有爸爸。她無法忍受,那樣愛著她的爸爸,就連死了,都要被所有人恥笑。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感覺自己的心裂成一片一片,鮮血迸流,「你贏了,唐奕,你想怎麼樣?」她認輸,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說得出、做得到,有的事情,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那是她的父母,她最愛的人,她不可能任由他們就連死了,都在流言蜚語中被討論,連死都不得安寧。哪怕只是想想,她都受不了。
這個男人,總是能挑中她最軟的那根肋骨,輕輕一敲,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離開那個男人。」這句話,他講得分外冰冷、分外無情,「不要再讓我看到他出現在你身邊。」
「哦?唐大律師不是手段高明得很嗎?你為什麼不把他整得家破人亡自動投降?你不是很擅長這個嗎?」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她的食指輕輕一彈,「啊,我想到了,我的男朋友家世顯赫,可能,你不是他的對手?」
「沒用的,唐菲胭。」他的身子微微地往後靠,「挑釁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家世?只要他想要,又有何難?
她突然就怒了,猛地地站起來,朝他吼道。
「那你來告訴我,怎麼樣才是對我有好處?是像以前一樣又一次屈服在你的強迫之下?像傻子一樣被你玩弄?我告訴你,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是嗎?」他冷靜地看著她在他的面前發怒,看著她像小丑一樣演戲,他就能這麼開心是吧?
「當然!唐奕,你要我回你的身邊,可以。只是這次,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她快速地冷靜下來,腦子以一種燃燒的速度在轉動著,既然逃不開命運,那麼乾脆,就徹底地玩一把好了,「我答應你,回你的身邊,可是,我有我的自由,我的事情,我自己決定。」
他以研究的目光看向她,彷彿對這個嶄新的唐菲胭,很有興趣般。
「你要我回來,不就是想要我的身體嗎?」她輕蔑地一笑,走到他的身邊,隨手一拉,黑色的貼身禮服已經掉下一大半,「拿去好了,反正你都玩過多少次了,我要在乎什麼?可是除了身體,你什麼都得不到,知道嗎?」
玩一次跟玩一百次沒什麼區別的,想要,那就來好了。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能提條件的那個人,是她嗎?他讚歎不已地望著那具迷人的嬌軀動卻沒有動手去碰。
她身上每一分每寸都是他的最愛!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看了去?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敢碰她一絲一毫,他一定會跺了他的手。
「你可以試試!」她堅定地看向他,「我們賭賭看好了,要麼我死,你要做什麼都隨你。要麼你就答應我的條件。」
留在他身邊,以她要的方式。她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們一時間都沉默了,互相凝視,一個挑釁,一個深思。
半晌,他微微地一笑,「我們都清楚,你不會的。」她就是死,也不可能讓他把那些照片公諸於世。「唐菲胭,你怎麼捨得死?」
她的心臟被猛地一把捧住,疼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為什麼他要這麼瞭解她?為什麼?但,有什麼關係?她冷冷地一笑,「那不妨就賭一賭!唐奕,我拿我的命跟你賭,你要不要跟?」
是的,她在跟他賭,以她的命來賭,以某種她現在還沒有想明白,但隱約中知道的一種篤定,跟他槓上了。
這次,她絕不退讓!
這次沉默地更久,時間再次變得沒有意義。
終於,他主動打破了這份僵持,「好。」很乾脆很簡潔的一個字。
她突然鬆了口氣,她賭贏了,可她,也輸了,輸得萬分不甘!
「你記住,是你要把一個恨你的女人留在身邊的,那麼所有的後果,都要自己承擔。唐奕,既然你不想讓一切結束,那我們就不要讓它停,繼續好了。」她連要掉下來的禮服也不想拉住了,反正她在他的面前有什麼好遮擋的?
一把拿起他剛剛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醇厚的酒液像是火焰般將她整個身體都燒了起來,抬手,「啪」地一下將酒杯狠狠地捧向牆壁,漂亮的水晶杯在下一瞬間成為粉碎。
像是宣誓般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唐奕,我跟你之間,不會就麼完的!」
狠狠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他伸手,抱住那柔軟的身子。呼吸跟心跳都是正常的,那就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喝了一大杯後勁十足的酒,她竟然直接就醉暈過去了。
她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沒有前一刻的激動凶狠,沒有了上一分鐘的仇恨。此時的唐菲胭,臉頰上飄著兩朵嫵媚的紅,不知是怒火還是酒精,像一抹會流動的水,粉紅晶瑩。
那雙一直瞪著他的眼眸,此時閉了起來,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那雙生動的眼。
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她了?
那時她的年紀尚小,還會跟他撒嬌、跟他鬧脾氣,跺著腳、嘟著嘴,淚汪汪地罵道。「哥哥,你壞,你壞,你都不疼我!」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歲月卻已經走過如此之遠。
記憶裡那樣的時光,竟是那麼那麼的少。柔順馴和的唐菲胭看久了,都快忘了她其實有火一般的烈性子。
「壞脾氣。」他伸手把她身上的禮服拉好,低下頭去,在她的唇上細細地吮吻,手指輕輕地撫過那漂亮的胭紅。
本來以為放手是件雖然困難,但至少不會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聽到秦友楓嘴裡的她和她的新男友,唐奕突然發現,他再也看不下去任何的案子。
從傅恆那裡傳過來的照片更是讓他馬上從英國趕回來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曾經,他以為,只要她還活著,可以開心,過得好,他便罷了。可誰知道,那一張張照片裡,看見那個男人牽著她的手,撫著她的肩,甚至,他低下頭親她的唇,她不止沒有反對,還對對著他笑得嫣然,他胸中如火在燒似的灼燙。
沒錯,是他放手讓她走,可他從沒准許過她找男人,
從英國飛新加坡,不算長的時間裡,唐奕都在靜靜地望著手錶上指針的走動。
當她問他,到底想怎麼樣時,其實,他真的不知道。
他跟她說,他後悔了。
這是真的,他真的後悔了。
因為,看到那樣的唐菲胭,他不習慣,很不習慣。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他習慣她在他的身邊,習慣了她望他的眼神,也習慣了……讓自己的眼睛只看她一個人。
可當那個唯一的人離開了他的生活,他發現一切都平靜到可怕。他依舊可以分析那些案子,依舊可以處理那些複雜的資料,只是他的心,是空的,一片可怕的空蕩蕩。
感受不到喜怒,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那樣的空白,如一潭死水。
但現在,看她望著另外一個男人,對他笑,與他輕鬆聊天,以及,她再度恢復健康顏色的臉頰。
在他的身邊,她情願死。
在那個人身邊,她卻可以笑。
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忍受這個。可他已經失去了任何一個可以留她在身邊的機會了,因為他再也沒有籌碼威脅她了。
在意識到自己沒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籌碼時,有那麼一刻,他的心是慌的!
而她,看似脆弱,可她握著的,是他的……
他最擅長的,就是手段,一如她所說。如果可以留住她,他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哪怕,讓她更恨他也可以,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
如果只有仇恨才能留住她,那就,再恨一點吧,有什麼關係?
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再放她離開了,永遠不會。
此時此刻,她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中,那種無盡的空洞隨著她睡過去之後細細的呼吸聲一點一點地撫平。
她說她恨他,那可真好啊!哪怕是恨一輩子,他也要把她綁在身邊。至少那也是他跟她的一輩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