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小偷和恩公 文 / 嘲墨
賈仁的怨念上可達天庭,下可達地府,可惜地面上的人是不會同情於他滴。在這個缺少娛樂和媒體的年代,這是一件多好的「新聞素材」啊,有些人恨不得當即就跑回去,向自己的親戚朋友傳遞這第一手新聞。
趙子軒的這詩是後世的一歪詩,有人說是陸游寫的,但是陸游詩集裡並沒有這詩,應該屬於後人杜撰,純粹是為了惡搞罷了。趙子軒用這詩來回敬賈仁,可算是一種「文雅」的報仇了。
賈仁倆兄弟哪還有臉待在這裡,捂著頭趕緊下樓回家,在樓下碰著趙子軒,只惡毒地看了他一眼,連句場面話都不說就跑了。
房遺愛他們聽了趙子軒的解釋,這才知道他幹了什麼缺德事!居然能用一詩讓賈仁心甘情願地承認自己蠢,真是邪惡啊。話說回來,誰能想到這詩字字諧音呢?可以想見,很快這詩必定會和賈仁的名字一起名揚大唐。賈仁也算得償所願,能夠「名垂千古」了,只是這個名,跟他想像的「名」正好是對頭……
眾人有說有笑,往回走去,走了一段,公主們實在受不了了,就想找幾輛馬車送她們回去。還好西市有馬車行,雖然大多是送貨用的,此時也顧不得太多了,選了幾輛好的就要上車。
「抓小偷,抓小偷!」突然聞來幾聲大叫,趙子軒等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披頭散的少年正往這邊拚命跑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錢袋,身後不遠處有三四人在追著,口中呼喊著路人幫忙,只是個個追他不上,竟是越追越遠。
房遺愛和獨孤謀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終於輪到哥們大顯身手了吧!見少年正要從兩人中間跑過,雙雙出手向少年抓去。
少年方才一路跑來見路人都未阻攔,以為馬上就可逃之夭夭了,卻沒想到兩個大手突然朝自己肩膀伸來,大驚之下猛地向前倒去,逃開二人攻擊,雙手猛地往地上一撐,雙腳一蹬,四肢並用,竟然如靈貓般向前躥了出去,身手敏捷,反應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房遺愛和獨孤謀沒想到少年居然還有這手,抓了個空,驚訝之下朝後面的三個:「攔住他!」
不用他們提醒,三人的政治覺悟都很高,只是少年的度太快,他們的眼睛是跟上了,反應卻跟不上,手腳還沒伸出來少年已經從旁掠過。趙子軒緊急關頭右手一把往少年的右腳抓去!
少年那一躍雖然借了勢,但是到趙子軒身前時力氣已竭,很快就要往下落,腳被趙子軒抓了個正著。趙子軒右手猛然力,將少年往後狠狠一扯,他也是在軍隊裡待過的人了,行軍打仗鬥獸逃跑都幹過,在馬上待了大半月時間,力氣比以前要大了許多,這一扯之下把力道已竭的少年狠狠摜在了地上,錢袋也脫了手,被趙子軒撿了起來。
少年被摔了個七暈八素,但是他知道此時不是躺在地上的時候,正要拼著力氣爬起來往前跑,幾個駙馬已是追上來牢牢鎖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弄了起來。
「跑,你再跑啊!」獨孤謀剛才一手抓空,此時很是惱怒,惡狠狠地盯著少年吼道。後面追的人也已經圍了上來,領頭的掌櫃朝趙子軒等人感謝道:「多虧了幾位恩公仗義出手,否則的話這個小偷兒就跑了。」
駙馬們挺了挺胸膛,朝各自的夫人得意地瞧了瞧。
掌櫃的惡狠狠地望著少年,大罵道:「你這殺千刀的小偷兒,敢偷我胡掌櫃的錢,走,跟我去見官。」
少年心中一顫,若是真被送進官府,那他這輩子就完了。忽然覺得那個攔住自己的人有些面熟,仔細一看心中狂喜,頓時大叫了起來:「趙兄,救命啊。」
趙子軒一愣,難道他認識我?只是對方披頭散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道:「你認識我?」
「你忘了嗎?我,秦天柱!」秦天柱見趙子軒不願認識自己,心裡著急了起來,猛然想起自己怕被人認出特意把頭給弄散了,趕緊掙脫開房遺愛和獨孤謀的手,把頭往後一別,露出了其廬山真面目。
趙子軒一瞧,還真是秦天柱!心下更是奇怪了,秦天柱家教很好,有是個讀書人,怎會做起小偷來了?見胡掌櫃身後的夥計又要上前別住他,趕緊制止了,問秦天柱道:「秦兄,你怎麼這番打扮,還……」
秦天柱見趙子軒願意相認,心中很是感動,上前道:「我也沒辦法,我娘生了重病,需要看大夫,只是大夫們見我衣著寒酸,非要我先給錢才願意診病,我哪來的錢啊?無奈之下只好……」他抬頭看向趙子軒,求道,「你幫幫我好嗎,不要把我送去見官,坐牢我不怕,可是我娘的病還生著病,需要我照顧啊。」
言辭悲切,圍觀的百姓都很是同情,更有人落下淚來,大喊道:「放過他吧,他也是沒辦法!」
「對啊,誰都不容易。」「但有辦法,誰會願意做小偷呢?」……
趙子軒瞭解秦天柱的為人,若不是無路可走絕對不會做這種事。而且他是一個雖然窮卻有志氣的人,此刻居然向自己求救,看來的確是走投無路了。
趙子軒看向胡掌櫃,胡掌櫃見小偷和恩公居然認識,關係還挺好,心中感覺甚是荒誕,口中卻道:「恩公,你也知道,我是小本生意,這次若是放了他,下次要是再有人用這理由來行竊,難道我還要放了他?同情歸同情,但是同情不能當飯吃啊!您說是嗎?」
秦天柱心中黯然,再不求人。趙子軒看向其他駙馬公主,他們也皆是搖頭,暗示他放手。晉陽也跟秦天柱認識,還在他家中吃過飯,心下也很是同情,但是法度不可廢,她身為公主也不能為了這點友情置唐律於不顧。
趙子軒心中暗歎,見秦天柱那副認命的樣子,猛然間想起,自己前世為了討回公道,處處求人卻沒人搭理時,不也曾經像他一樣差點認命了嗎?將心比心,趙子軒咬了咬牙,這一次我趙子軒說什麼也要保住秦天柱。
他見胡掌櫃雖然說著話,可小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錢袋,深怕自己動了手腳,頓時計上心來,心中暗道:「說不得,我趙子軒這次要做個以錢勢壓人的紈褲子弟了。」
他一拉秦天柱的手,朝胡掌櫃道:「胡掌櫃,你看錯了吧,他是我的好友,怎麼會做小偷呢?」
胡掌櫃和其他人一愣,我們親眼見到他逃跑,也親眼見到你抓住他,現在突然說秦天柱沒偷東西,說出來誰信吶?
胡掌櫃知道趙子軒是打定了主意要保秦天柱了,臉一沉,一掃剛才的感激,道:「恩公,這不對吧,你手上還拿著我的錢袋呢……」
「錢袋在誰手上誰就是小偷?那豈不是我也成了小偷?」趙子軒推開身後晉陽拉著自己的手,上前道,「這錢袋是你掉下來的,你忘了嗎?」
「什麼我掉下來的,明明是他……」胡掌櫃的嗓子如同被掐住了一般,猛然卡住,只見趙子軒拿出一個銀錠,打開錢袋,輕輕放了進去。
「是你自己掉下的嗎?」
「這,這……」
趙子軒見胡掌櫃還是猶豫,又掏出兩個銀錠,又放了進去。
「那個,那個……」胡掌櫃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卻仍不鬆口。
趙子軒又掏出兩個銀錠,在胡掌櫃面前晃了一圈,這才又放了進去,用別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小聲道:「這已是我的底線,若是你還不鬆口,那我只能帶著自己的兄弟去見官了,不瞞你說,我認識的人不少……」
胡掌櫃本來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見到這麼大這麼多的銀子心中早已動搖,這銀子怕不是值四五十貫錢吧,這可有他好幾個月的盈利了,只是想貪圖更多的銀兩這才沒鬆口,見人家已經不願再出高價了,正要從錢袋中把銀子掏回去,趕緊道:「對對對,恩公說的沒錯,這錢袋明明是我自個兒掉了的,這位秦天柱壯士好心撿了起來罷了,都怪我看花了眼,看花了眼…」
話未說完就把錢袋子搶了回去,招呼著夥計趕緊撤了。趙子軒無奈地笑笑,錢能通神,後世如此,古代也是如此。若是當時自己家中也有錢,父母就不會出事了吧……
趙子軒心中暗歎,轉過身去,卻見晉陽粉面寒霜,正一臉不善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