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計中之計! 文 / 佳若飛雪
榮華笑著看了司空蘭一眼,「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將這些來告之於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心裡頭,不也是一直惦記著太子嗎?」
司空蘭的臉上微窘,微低了頭,眸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可是語氣卻是有些卑微了起來,「回殿下,臣女自知愚鈍,配不上太子殿下。殿下放心,臣女以後再不敢對太子存有非分之想了!」
「哦?司空小姐倒是太過自謙了,本宮可是久聞大名了!怎麼可能會是配不上太子呢?盛京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兒的名頭,怕也不是枉擔的吧?」
司空蘭咬了咬唇,似是極為隱忍,好半天才抬了頭道:「殿下說的沒錯。以前臣女的確是以為只有臣女才可以配得上太子殿下!既然殿下說到了此處,臣女便直言了!臣女自認比不上太子妃,也不敢再妄想什麼太子妃之位了!只求太子妃能看在臣女對太子殿下一片深情的份兒上,能容臣女在太子身前伺候,無論是側妃還是庶妃,臣女都不計較,只求能每日遠遠地看到太子的身影,便足矣!還求殿下成全!」
話落,司空蘭竟然是眼眶一紅,跪在了地上!
榮華看著她的樣子,一時間,倒是有些拿捏不準她說這些,到底是意欲何為了?說什麼不計較名分?堂堂的魯國公府的嫡女,怎麼可能會成為太子庶妃?側妃與庶妃二字,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這地位卻是差了一大截兒!就算是不考慮皇后與她的關係,成為庶妃也是不可能的!
榮華的眼睛微瞇,眸底的寒光微現,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當真是為了守著肖冬陽,所以便甘願為妾?從她這些日子以來對這位司空小姐的瞭解來看,她倒是的確是對肖冬陽上了心!究竟是真的愛上了他,還是只是貪慕他的太子之位,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現在她將這番話說的這樣直白,究竟是何用意?是想著放低了身段,以求自己能答應了她的請求,還是做給自己看的?
榮華一時琢磨不透,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司空小姐請起吧。本宮與太子才剛剛大婚,你便與本宮說起了這個,莫不是,覺得本宮沒有與太子和離成,這心裡頭有些不高興了?」
「臣女不敢!臣女惶恐!」司空蘭似乎是被嚇到了,緊忙伏低了身子,頭也是幾乎快要垂到了地面,一幅卑微到了極致的樣子!
「起來吧!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本宮又怎麼欺負你了!本宮可不想才剛剛嫁到北梁,就落得一個苛待重臣之女的罪名!」
「殿下多慮了,臣女絕無此意!」話落,才低著頭起了身,「還請殿下能應允了臣女的請求!臣女也知道殿下才剛剛大婚,此時說這個,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只是臣女的確是對太子殿下一見傾心,還望殿下能看在臣女為殿下通風報信的份兒上,成全臣女一次!臣女不敢奢求現在就讓臣女進府,只求來年數月後,殿下能開恩,容臣女服侍在側!」
「來年嗎?」榮華的面上笑意淺淺,只是那眸底的寒光,卻是越來越盛!轉頭看了一眼被置於桌上的紙包,那裡面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僅憑此,她就軟了心?
對面的司空蘭滿心期待著榮華能給出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面上的激動之色,雖然是被她極力掩飾著,可是仍然是讓人可以一眼就看穿!司空蘭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飛快!似乎是只要自己稍稍分心,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顆歡快的心就會從自己的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看著司空蘭的兩隻手輕輕地交疊在一起,可是那手指的彎曲,還有絲絲地輕顫,卻是告訴了榮華,她的心裡頭,真的是很緊張!顯然,自己的答案,對於她來說,似乎是極為重要!只是,一個國公府的嫡女成為太子側妃,國公府的人知道嗎?他們又是否會同意呢?還有,這件事,又是否與皇后有什麼牽連呢?
榮華心內複雜至極,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反倒是笑的有些輕鬆道:「司空小姐能將此事報於本宮知曉,本宮甚為感激!這樣吧,本宮這裡,金銀珠寶,珊瑚美玉,可是數不勝數,不如,就隨司空小姐隨意挑選一樣如何?也算是表達了本宮的謝意了!」
司空蘭一聽,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微微抬了頭,滿眼不可置信道:「殿下,臣女只求近前服侍,不計較名分也不行嗎?而且,臣女也並非是要殿下今年就讓臣女過門!殿下,難道臣女就這麼令您討厭嗎?」
「這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而是太子的心,太小了,裝不下你!而這東宮,也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大!人多了,太擠了,本宮會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本宮若是心情不好了,太子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好了!那麼,既然如此,本宮為何還要自尋煩惱呢?你若是真心地頃慕於他,也該知道,究竟如何做,才是真的對他好,不是嗎?」
司空蘭的臉色一白,身子一晃,向後退了一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榮華!那眸底的不可思議之中,似乎是還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榮華看了有些疑惑,卻是不動聲色,這個司空蘭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對呀!
「殿下,您!您這樣說的意思,這,這怎麼可能?太子殿下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司空蘭的聲音有些拔高,剛才太子妃的話,那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她不是在拒絕一個司空蘭,那分明就是在拒絕所有的有意進入東宮為妾的女子!這怎麼可能?堂堂的一國太子,怎麼可能就只有一個太子妃?而且,皇上也是絕不可能會答應的!
「殿下,您這是想要獨佔太子嗎?他那樣一個驚才絕逸,傾絕天下之人,怎麼可能會被一人獨佔?他是北梁的太子!是將來天底下最為尊貴的男子,您怎麼可以?雖然您是有著長平公主的身份,可是那又如何?您不會真的以為,皇上就會允許您這麼做吧?即便他不是太子!您這樣的嫉妒也太過明目張膽了些!您就不怕太子以七出之罪將您休棄嗎?」
「哦?太子會休棄本宮?怎麼可能?太子向來是言而有信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此等的事情來!可是本宮的話,讓你覺得不信?」
司空蘭搖搖頭,「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承諾?這太荒唐了!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這天下間,真心相愛的夫妻比比皆是!高門大戶之中,自然是三妻四妾者居多!可是這平民百姓中,一夫一妻者,卻是隨處可見!有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嗎?」
「那怎麼能一樣?」司空蘭的情緒有些激動,「他們那些平民百姓怎麼能跟我們這種身份的人相提並論?他們是什麼人?不過就是螻蟻一般地存在罷了!」
「螻蟻?呵!司空小姐,若是沒有這些螻蟻的存在,你的吃穿用度,從何處而來?你可別告訴本宮,你會自己種田,自己紡紗織布,自己穿針引線,事事親躬!司空小姐,輕賤別人者,人人得而輕賤!」
「殿下這是何意?」這樣直白的侮辱性的言語,顯然是傷到了司空蘭!「殿下,臣女敬您是太子妃,可是這太子妃也得有太子妃的體面!而臣女,雖然是身份低於殿下,可是也不是任誰都可以隨意輕賤的!」
「是嗎?本宮可不覺得剛才的話有何不妥之處!倒是你司空小姐剛才的話,若是落到了父皇的耳朵裡,怕是則要受到一番訓斥了!你將父皇的子民,居然是說成了螻蟻,那麼身為他們的君王,父皇則是成了什麼人了?」
司空蘭聽了嚇得臉色已經是白的沒有了半絲血色!自己剛才的話的確是有些太不得體了!若是真的落在了皇上的耳朵裡,自己受斥責是肯定的了!
「司空小姐,你的心意,本宮心領了。來人,送司空小姐先去挑選珠寶,不管司空小姐看中了什麼,都一併送去魯國公府。」
「是,殿下。」
「不必了!臣女多謝殿下賞賜了!臣女就直接回府了,不麻煩殿下了。」
榮華笑了笑,「既然如此,宋嬤嬤,將本宮的那支金鑲玉的牡丹花紋的鐲子就賞於司空小姐吧。」
「是。」
剛剛被喚了進來的蘇嬤嬤一直冷眼旁觀,看到了榮華的處置後,面上微微一笑!賞賜一個國公府的小姐什麼東西都是不過分的!畢竟是太子妃的尊貴身份在這兒擺著呢!可是對於剛剛才說著想要入東宮侍奉的司空蘭來說,這可真是一個極大的侮辱!賞賜一個心心唸唸著太子妃之位,或者說是覬覦著太子,想要入宮為妾的女人東西,可就是大有學問了!一支牡丹花紋的鐲子?還真是天大的諷刺呢!牡丹為何?那可是花中之王!歷來只有正妻才配佩戴!太子妃賞賜她這個,說明了什麼?
果然,司空蘭原本一直微笑著,試圖是讓自己優雅端莊地離開東宮,可是在聽到了太子妃的吩咐時,險些一個踉蹌給摔倒了!嘴唇微微地哆嗦著,就連握著帕子的手指都已經是呈了青白色!幾乎是連一條輕飄飄的帕子,都再也捏不住了!
送走了司空蘭,榮華命如意將那包東西拿了,一起到了碧水閣。
許久之後,榮華才輕歎了一聲!沒想到,獨孤海為了對付自己,竟然是連這個都用上了?轉眼,榮華的眼神又變得犀利清冷!似乎是有種什麼極為尖銳又光亮的東西,就要衝破她的眼眸,散發出來!
再次輕輕瞇眼,低了頭,看著桌上的東西,這應該是西鳳皇室秘不外傳的秘方吧?當年,西鳳的先皇,就是用了這個東西,才控制了母妃吧?這獨孤家,還真是都如此狠心呢!原以為,自己與他也算是有些情分在的!可是沒想到,今日,他竟是想著用此等法子來對付自己嗎?
心裡頭突然就有些悶悶的!就像是這喉間被堵了一團什麼東西,幾乎是想要讓自己窒息一樣!自己曾經以為的朋友,曾經在京城對自己屢次施手相助的人,竟然是會如此狠心嗎?自己,終究還是錯看了他嗎?
許久未曾感覺到的那種心痛,再次對著自己的身心各處,席捲而來!這種痛,在前幾日,得知肖冬陽騙了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沒有感覺到這種痛!只是覺得自己像是人一個傻瓜一樣被人耍了!更多的,是氣悶!是惱怒!可是現在,她是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心痛!一種被人背叛的心痛!
多久了?自己重生以來,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榮華的眸子緊了緊,黛眉攏了攏,「好!好一個獨孤海!果然是看準了我會心軟嗎?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也算計到了這個司空蘭會出賣你?我將你當摯友,可是你呢?竟是對我存了這般齷齪的心思嗎?看來,我的確還是太過心軟了!」
輕輕一個轉身,黛眉微蹙,獨孤海是什麼人?且不說他本性如何,先說他以前還是周海濤,是文安候府的世子時,一幅紈褲小魔王的樣子,騙過了多少人的眼睛?就連那個老皇帝也被他給騙了過去!還有與他最為親近的四皇子!怕是四皇子現在每日都在後悔,當初為何會想到利用周海濤去接近兵部吧?如今,反倒是成全了他和靜王?
這樣一個心思深沉之人,怎麼可能會如此大意?被一個看起來毫無反抗之力的司空蘭出賣?「看來,事情似乎是很有意思呢!只是不知道,這出局,是司空蘭布的,還是你獨孤海布的?無論是誰,我都是沒有那個心思,陪著你們玩兒這種無聊的遊戲!」
話落,榮華的眉眼間,似乎是閃現了一抹的冷然之氣!既然如此,又何必還要再自責呢?原以為自己不能在情感上回報你,所以才想著將寒心山莊留著,將來再勸師父送還到你的手上!可是如今,你的一包好東西,可是徹底地磨滅了自己的最後一次內疚了!
當晚,榮華吩咐靈芝等人幫著一起做了幾味藥膳。沒想到,還沒做好,便先是聽到了內侍進來稟報,說是皇上和太子竟然是一道來了!
「參見皇上!」
榮華也福了身,「參見父皇!」
「免禮了!今日又備了什麼好吃的?朕可是聞著你們東宮的香味兒就來了!」
「父皇來的還真是時候,兒臣今日做了藥膳,也就快好了。您和太子先在這兒說著話,兒臣去看看那藥膳如何了。」
看到榮華如此懂事,皇上心裡自然是高興,一扭頭,便看到了一臉得意的肖冬陽,便又繃了臉道:「有什麼好得意的?誰家的女人不是如此?也就你以為你的女人是個寶!其實還不都是一樣?」
「果真如此嗎?若是喜歡上了一個人,怎麼看都看不夠,無論她說什麼,都覺得是對的!父皇,想必,您也深有體會吧!」
皇上冷了臉,不再看他,「咦?這是什麼茶?怎麼這味道如此香?而且,還有著一種淡淡的藥香味兒?」
「回皇上,這是太子妃親手為太子泡的決明子花草茶。」蘇嬤嬤解釋道。
「決明子花草茶?朕倒是頭一次聽說!這茶有何功效?你每日都用?」這話自然是問向一旁的肖冬陽的。
「回父皇,這可是好東西!將單味炒決明子或已打碎的決明子,直接泡茶飲用。這決明子味苦、甘而性涼,具有清肝火、祛風濕、益腎明目等功效。聽榮華說這決明子炒時有香氣溢出即可,不可炒糊,否則一會影響其功效,二來則是味道不好!」
「看來,這娶一名懂醫的妻子,還真是好處不少!朕看你這幾日的氣色極好,看來,也是這太子妃用心調理的了?」
「正是!」肖冬陽也不謙虛,一臉幸福道:「父皇也知道,兒臣幼時,受傷無數!雖然都是些皮外傷,可是榮華說,到底還是會傷及自己的元氣的!不過是現在年輕,看不出來,自己也感覺不出來罷了!所以,每日都是在換著法兒的給兒臣做藥膳,大都是一些溫補之藥。今日父皇正好是趕上了,也就一併嘗嘗吧。」
「待會兒,讓你媳婦兒給朕也把把脈,看看朕這身體究竟如何?」
「父皇,太醫們不都說您的身體無恙嗎?」肖冬陽有些嫌棄道:「您守著偌大的一個太醫院,居然是想著讓自己的兒媳婦為您診脈,您這也太瞧不起您的太醫院了吧?」
「你懂什麼?他們都是外人!榮華到底是朕的兒媳婦!是自己家人!能一樣嗎?」
一句自己家人,顯然是愉悅了肖冬陽!右側的眉梢微挑,笑道:「那是!她的心地,可是善良的很!一個肯為了百姓的生死而試藥的人,人品自然是沒的說!父皇,說實話,當初兒臣知道她竟然是如此大膽之時,險些想著一把將她給拽回北梁來!」
「你那是心疼她了!朕也明白!自己心愛的女子,竟然是做出了如此危險之事,想必你當時也定是急壞了!這心裡頭,也是不好受吧?」
肖冬陽輕搖搖頭,「自然是!有時候,兒臣就自私地想著,榮華可以習醫,可是研究藥理,可是就是不想著讓她為旁人診脈,為旁人開藥!她的一切都應該是兒臣的!可是再一想,若是如此,怕是她就不再榮華,兒臣,也就再入不得她的心房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皇上轉了臉,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他的深情樣子,「怎麼還不回來?到底好了沒有?朕可是真的餓了!」
肖冬陽則是直接就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若是餓了,直接命您身邊兒的內侍傳膳就罷了,何必如此費事,跑到兒臣的東宮來?」
「你懂什麼?臭小子!長大了,果然是翅膀硬了!怎麼,我這個當公爹的,還不能吃你媳婦兒做的幾道菜了?不就是什麼藥膳嗎?真以為朕稀罕?御膳房那邊兒什麼沒有?朕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讓這宮裡宮外的人都長些眼睛,省得以後你媳婦兒出了這東宮的門,再受人欺負了?」
肖冬陽撇撇嘴,沒有說話!皇上說的也有道理!的確是如此!雖然只是簡單地用餐晚膳,可是這在這哪怕是你走路先邁了哪條腿都能成為這宮人們議論和猜測的焦點的宮裡頭,足以讓人們熱議一陣子了!這對榮華來說,自然是好事兒!她是遠嫁而來的公主,在這裡沒有什麼娘家的勢可以用!僅僅是有自己護著是不成的!畢竟這宮裡宮外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呢!可是若是父皇也肯護著她,自然是就大不相同了!上次父皇在這裡用了一餐,並且是讚不絕口的事,可是讓這宮裡頭熱鬧了好一陣子呢!
「勞父皇久等了。馬上就好。兒臣先將這藥膳端來,待太子用過了藥膳,便可以擺晚膳了。」
肖冬陽倒是沒說什麼,可是皇上不樂意了?「什麼叫太子用過了藥膳?朕沒有嗎?」
「回父皇,不是您沒有!而是這藥膳,是根據太子的體質而特別配方的。您的體質,兒臣不知,自然是也不敢請您用太子的藥膳了,這藥膳,本是調理身體之法,萬一再因為食用不當,傷及龍體,就是兒臣的罪過了。」
聽著榮華大方得體的回答,皇上的怒氣漸消,「那正好!來,你來幫朕把把脈,看看朕的身體如何?需要注意些什麼?還有,平日裡用些什麼茶水,什麼藥膳為好?」
榮華點了頭,「是,兒臣這就為父皇請脈。」
一會兒後,榮華收回了手,將皇上腕間的帕子也撤了,「回父皇,您的身體無礙,脈相平穩,強健有力!只需要平日裡在飲食上,稍加注意就是了。」
「哦?你倒是說說,朕需要注意些什麼?這個決明子花草茶,朕是不是也可以喝?」
「回父皇,這個自然是可以的!決明子味苦、甘、鹹,性微寒,入肝、腎、大腸經;潤腸通便,清肝明目,利水通便,有緩瀉作用等。多用於目赤澀痛,羞明多淚,頭痛眩暈,目暗不明。不過,若是父皇用的話,則是還要稍加調整。這決明子炒好以後,再配以枸杞子,杭白菊,生地一起泡服!現在父皇的脈象上看,並無氣虛之症,無需添加生曬參之類的。平日裡,父皇也不用過多的服用參茶參湯之類的!」
「這麼說,朕的身體還是不錯的!」
「回父皇,您的身體自然是無礙的!」
皇上看了一眼正在不發一言,安安靜靜地用著藥膳的肖冬陽,這心裡頭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自己希望這個兒子將來能繼承大業!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而這一切的前提條件,便是他得以足夠強大的自保能力!想要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生存,豈是憑著一身的功夫就能過得了關的?
自小到大,這個孩子是沒少吃過苦!即便是沒有了外力的威脅,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會常常地為他製造一些人為的壓力!所以,才會讓肖冬陽,受了那麼傷,吃了那麼的苦!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變得更加強大!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重要的,是他內心的強大!
終於,二十多年了,自己的願望基本上是達成了!可是這個孩子的身邊兒,一直是沒有什麼能與他走的太近的人!要說起來,他身邊兒的這些隨侍,算是與他最親近的了!自己也的確是想著要為他謀幾名貴族女子,大家千金為妻!可是他卻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人家一眼!還記得當初那個司空蘭,為了刻意討好他,還居然是專門去練了一支舞!可是結果呢?這個臭小子,居然是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有抬了一下!
現在想想,那些如司空蘭一樣的大家小姐們,真正關心的,是肖冬陽的這個身份,若是拋開他的身份,沒有了這些權勢,那些大家小姐,怕是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的!即便是他生的俊美,那又如何?天下間的美男子多了去了!沒有權勢的美男子,哪家的小姐會願意多看你一眼?
可是這個長平公主就不同了!無論她是伊榮華時,還是現在的達奚榮華!聽阿左他們說,她自始至終對自己的兒子都是一樣的好!除了剛開始時的戒備,他們的相處,幾乎是沒有什麼不可能,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如果是換了自己,是願意娶一個為了討好自己,而專門去練一支舞的女子為妻,還是願意娶一個時時處處想著自己的身體,為自己棄了珠玉錦袍,洗手作羹湯的女子為妻呢?
答案已是不言而喻!果然,這個伊榮華是與眾不同的!她對自己兒子的好,是深到了骨子裡的!這樣的一個女子,將來應該也會一直對他好吧?自己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將來百年之後,在下面見到了他的母妃,應該也是可以無愧地說一聲,我把咱們的兒子培養成材了,他一切都好!
「父皇,父皇!」榮華輕喚了兩聲,「父皇,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皇上回過神來,「沒什麼。用完了?那就傳膳吧!朕可是餓了。」
「是!父皇,今日的晚膳,只有熟地豬蹄煲這一道菜是兒臣做的,父皇若是不嫌棄,待會兒就先嘗一嘗,若是做的好,便多用一些!」
「這個菜名兒聽著倒是新鮮!熟地?這是藥膳?」
「回父皇,這個算不得什麼藥膳!不過就是在煲豬蹄時,加了幾味的藥材罷了!主要是為了讓這湯和肉的味道更加鮮美,當然了,這功效自然也是不可輕視的。」話落,便看到十幾名宮人手捧托盤,魚貫而入!
皇上嘗了一口,「嗯,不錯!味道不錯!豬蹄軟糯,油菜脆嫩,湯汁醇美。這是怎麼做的?回頭,朕讓御膳房也試試!」
「回父皇,這菜做起來簡單,只不過是加了一些熟地和酸棗仁罷了!熟地味甘,性微溫,入肝、腎經,有補血滋陰、益精填髓的功能。酸棗仁味甘,性平,入心、脾、肝經,有寧心安神、斂汗生津的功能。豬蹄能補血撫瘡,營養肌膚。此款菜餚能滋陰補腎,補血安神。不過,做的時候定是要注意了,這豬蹄一定要刮淨皮上的油脂,以免有異味。蓋上鍋蓋用小火長時間煲制方可。父皇若是喜歡,兒臣便命人將這做的方子步驟寫了,命人送去御膳房。」
「的確是不錯!兒媳婦呀,今日就只有這一道菜是你做的?」
「回父皇,正是!」
皇上點點頭,看向肖冬陽,「你娶了一個好媳婦呀!」
「多謝父皇誇讚!兒臣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肖冬陽的嘴巴幾乎是都要咧到耳朵後頭去了!那拽拽的樣子,也是著實地讓人看了不舒服!也太過得瑟了些吧?
榮華也是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在父皇面前,還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接下來,三人再不言語,靜靜地用了飯,最後,榮華親手給皇上盛了一碗小豆桂花粥,捧了過來。
皇上嘗了一口,點點頭,讚不絕口!「就連這粥的味道都是極好!這小豆已是綿軟至極,幾乎是入口即化了!這裡面竟然是還加了桂花?這個時節,哪兒來的桂花?」
「回父皇,這是以前兒臣在西鳳時,桂花開了,命人采制再晾乾的。您年紀大了,多用些這一類的粥,也是不錯的。」
「嗯!」皇上再舀了一勺入口,「不錯!朕以前怎麼就沒覺得這粥能做的這般好吃呢?」
榮華聽了,只是微微一笑,皇上整日山珍海味,可是這飯菜吃久了,自然也是會膩的!這小豆桂花粥,在民間可是極為常見!身份尊貴的皇上,怕是極少用這種價格低廉的東西吧?也正是因此,也才會覺得好吃!
「來,兒媳婦兒,再給朕盛一碗!」
「是,父皇。」
肖冬陽笑瞇了眼,「父皇,兒臣這裡的飯菜,是不是比您的御膳房裡頭做的要好吃多了?」
皇上這會兒沒心思理會他,接過榮華送過來的碗,再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其實,肖冬陽說的還真沒錯!自己整日裡忙於國務,對於這膳食方面,原也就不在乎!吃飽就成,從未想過什麼好吃難吃!可是那日在她這裡吃了一餐臘梅宴,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原本,這飲食還可以這般?原想著出奇不意地到東宮來轉一圈兒,是想著看看這肖冬陽二人平日裡是否也是用的如此特殊?沒想到,還真是讓他給撞上了!先是藥膳,再是太子妃親手做的一道熟地豬蹄煲,這最後又是一碗爽口的小豆桂花粥!還真是讓他這個皇上羨慕呀!
送走了皇上,肖冬陽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抱起了心愛的妻子,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榮華的臉上,仍然是抑制不住的紅!艷若玫瑰的紅,燦若雲霞的紅!
「冬陽,有件事,我也許應該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今天,司空蘭來找過我了。」
肖冬陽的步子仍然是飛快的,只是眉頭皺緊了,「她來做什麼?難道還沒有學乖嗎?我已經警告過她們了,她居然還敢來?」
「這次不同!這一次,她似乎是來幫我們的呢!」
「什麼?」肖冬陽低頭看向她,有些不太明白道。
「明日,獨孤海就要回西鳳了吧?」
「嗯。你想去送送他?」肖冬陽挑眉問道。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他應該已經是跟你和父皇提過了吧?他是西鳳的太子,我是西鳳的公主,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送送,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若是你不想去,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拒絕的!不必為難自己!」
「不會!我只是很想知道,獨孤海,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冬陽,我不喜歡這種被人惦記著的感覺,也不喜歡總是生活在這種時刻要提防著自己的朋友的環境下!」
「我明白!放心,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榮華笑了,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前,隔著並不能算是薄的棉衣,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心跳聲!讓她一瞬間,便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只能聽到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再聞不見其它!而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歸屬感,讓她的心,一下子便平靜了下來!不再去想什麼獨孤海,也不再去想那個司空蘭!現在依在他的懷裡,只要靜靜地想著他就很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肖冬陽感覺到了她的細微的動作,並沒有出聲,胸膛間漸漸地傳來了一股暖意,他知道那是她的臉緊貼著自己的胸膛所致!他的唇角彎彎,眉眼處似乎也是多了一抹的**,真好!有她在,一切都是那麼溫暖,那麼讓他留戀!
魯國公府,後院兒。
司空蘭坐在自己的寢室裡,面目有些呆滯地靠在了床頭上!門外的聲音終於是停了,而司空蘭的心,似乎是還沒有醒!
「還真是癡情呢!怎麼樣?被人拒絕的滋味,不好受吧?」
聽著這道熟悉的調侃聲傳來,司空蘭的眸子動了動,有些警覺地站起身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寢室裡的男子,有些驚恐道:「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司空小姐,看來,你的心情很不好呢!」來人看了一眼滿地的狼籍,有些鄙夷道:「為了一個根本就屑要你的男子,值得嗎?」
「獨孤太子,本小姐敬你是一國太子,已是處處對你禮讓了!你還想如何?」
「孤想如何?」獨孤海冷笑一聲,雙臂環胸道:「司空小姐說錯了吧?應該是孤來問你,你意欲何為?」
「我?我怎麼了?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你還不快走?」
「司空小姐,你利用了孤的名義,去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在我西鳳的長平公主面前,搗毀了孤,你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呢?」
「什麼?不可能!你,你!」
「很好奇孤是怎麼知道的,是嗎?」獨孤海不理會她的惶恐,臉上邪魅的笑,幾乎是讓人以為看到了妖魅一般!「司空蘭,你趁著孤醉酒,從孤這裡偷走的東西,是不是應該還給孤了呢?」
這下,司空蘭的臉色已是不能再用恐惶來形容了!根本就是已經有些被嚇的魂不守舍了!「你,你怎麼會知道?你明明已經!已經!」
「已經被你的迷藥給迷倒了嗎?呵呵!司空小姐,在你給別人下迷藥前,是不是應該先打探一下,這個人是何來路呢?你以為孤這二十餘年是如何過來的?你以為,你趁著孤在轉身看向窗外時,你在孤的酒杯裡下了藥,孤會不知道?」
「你,這是你的陷阱!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偷了你身上的藥,為何還要看著我進去稟明太子妃,而不加以阻攔呢?」
「呵呵!孤為何要阻攔呢?若是這樣,孤又怎麼會成全了司空小姐呢?給了司空小姐一個可以向太子妃表功的機會,不錯吧?只是,可惜了呢!太子妃,似乎是並不領你的情!司空蘭,嘖嘖!不得不說,你做人,還真的是挺失敗的!」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司空蘭後退了幾步,面色蒼白,有些害怕道。
「簡單!司空小姐,現在,孤可以和你好好兒地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合作了吧?」
「你!」司空蘭很想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的一切!想到自己還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想要利用他這個西鳳太子,可是沒想到,竟然是被他反利用了一把!司空蘭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終於是稍稍平靜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利用我?還有,你所謂的合作,又是什麼?」
「簡單,肖冬陽,是你的!而伊榮華,則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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