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賭場搶劫 文 / 采菜
「呯呯——」巷角那頭響起槍聲。只見鄭開陽抱著頭從前面巷口跑過。而他後面跟著的黑衣蒙面人抬起手中的槍瞄準了他。眼看蒙面人就要扣響板機,刻不容緩,我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先一個飛腿打掉他手中的槍。
雖然槍被我打掉,但他並不是吃素的,轉身就朝我攻來。他身手靈活矯健且出手精準,不出幾招我就處於下方,只剩下抵擋的餘地。
好,就讓我看看你是何許人也!風呼嘯而來,深冷的巷子捲起一陣沙塵。我抓住時機扯下他臉上的布巾,卻被他腿下踢中,滾倒在地,恰好落到躲在旁邊的鄭開陽身上。
正準備起身再奮力一搏,「卡嚓——」一聲響,他的槍已經指在瞄準了我和鄭開陽。
「雷衍?」
看他馬上要朝鄭開陽開槍,我立即挺身擋在鄭開陽面前。
「讓開,我不想傷你。」
「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不過又向我們靠近了一步。
「呂詹為什麼要殺鄭開陽?」我質聲問道。
「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雷衍冷聲說道。
「電廠有部分是呂詹的,老爺子和夫人被關押的西林監獄也只有鄭開陽知道,他為什麼要殺鄭開陽,難道他不想要電廠,不想救他爺爺和母親出來了嗎?」我試圖讓他放過鄭開陽。
「你沒必要知道。」他冷絕地回答,又上前逼近一步,「你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現在很重要,我不會讓你殺他的。」我仍然擋在鄭開陽身前。
「我不想殺你,別逼我。」跟在呂詹身邊的人沒一個不狠絕的。
「呂詹在幫日本人做事?」反應過來,我說道。
雷衍眼神一凜,卻並沒有說話。
「賣國賊!」我罵道。
「今天我無論如何要殺了他。」
「今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殺了他。」
「那就得罪了,」只聽他冷沉地說道,「事到如此,我也不能留你。」
「呯呯——」兩聲槍聲響起。雷衍手臂中槍,手中的槍掉到地上。我眼疾手快,迅速抓起地上的槍對準了他。
「你今天殺不了我和他了。」我冷聲說道。
他捏緊拳頭似乎要向我攻上來,我握著手槍不敢有絲毫鬆懈。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只聽街角那頭有人喊道。
雷衍聽聞警戒地朝那方一瞥。
「你快走吧,我們都不想惹麻煩,」我提醒道。他將拳頭又握了握,最後還是不甘地掉頭跑離開去。
「哈,這年頭有一隻槍在手還是相當有必要的,我又救了你一次,」雷衍消失在巷角,聶西澤拿著槍從巷子那頭走過來說道,臉上滿是得意多色。
「謝謝。」我面無表情地感謝道。過去拉起鄭開陽,問道:「你沒事吧?」
他起身,拍著身上的塵土,答道:「沒事。」
「怎麼回事?你不是和欒大哥在一起麼?」
「又遇到暴動了,我們被衝散了。」
「嘿,你這人真沒禮貌,我又救了你的命,你就才冷冷的一句謝謝?」旁邊被冷落的聶西澤不滿地怨道。
我冷眼瞥了他一眼。
「算了算了,我才不和你一般見識呢,想你也拿不出什麼來感謝我!」見我冷目以待,他說道,露出一種不屑的表情,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賭場內,喧嘩叫喝,人聲鼎沸。
這是一家不算豪華的賭場,但百家樂、輪盤、梭哈、21點,各種賭博器具應有盡有。下注聲、開骰聲、叫好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進得賭場來,聶西澤就以一種異樣和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
「你想讓我走上不歸?我告訴你,雖然你長得漂亮,但也別想引誘我!我心志高潔,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是非常清楚的,絕對不會參與賭博的!墮落!」他囉囉嗦嗦地唾棄道。
「我走了,」他似乎很憤怒,掙扎著甩開我的手就要轉身離去。
「你看那個人,認識嗎?」我指著站在大小點前正賭得興奮高亢,狂聲下注的男人對聶西澤問道。
「王委員?」聶西澤眼睛睜得老大地盯著那方,不禁出聲問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傻小子,還不明白嗎?你被騙了!」我嘴角輕扯地回他道。
「被騙了?」他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
「對不起,聶西澤同學,我要非常榮幸地告訴,你一心信認的王委員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賭徒,他騙了你的錢,不是要去幹革命,而是在這裡尋歡作樂。」我語氣輕描淡寫地向他解釋道。
「奶奶的!竟敢欺騙我!」文明人吐出了髒話,氣得咬牙切齒。說著,也不顧及什麼操起袖子就朝「王委員」奔去。
「你敢騙我?!」聶西澤衝上去揪住那個男人照著他臉就是一拳。那個男人防不勝防,吃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你居然敢騙我!看我不打死你!」聶西澤壓住男人又是一拳,看來文質彬彬的他發起火來也是不可小噓的。
「我的錢呢?把錢還給我!」聶西澤制住男人質問道。男人被打得天昏地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躺在地上連連「哎呦」。
「錢呢?我的錢呢?」聶西澤給了他兩拳,在他身上收刮起來。不過只收出幾張小額鈔票。
「就才這點,其它的呢?」聶西澤十分氣憤,揪起他的衣襟大聲質問。
「沒了,輸了……」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說話也有氣無力,抬起手來指了指賭博的桌台。
聶西澤看過桌台,將男人狠狠一摔,起身就朝桌台走去,不管不問將桌台上一股腦兒全收進兜裡。那些賭場打手哪裡容得下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放肆,拿著棍棒走過來就要制住他。若不出手,聶西澤必定要吃大虧。我上去三拳四腳先將那幾個打手打倒在地,然後拉上聶西澤就往外奔。
「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聶西澤還不忘朝躺在地上的男人踢了兩腳。
「走啦!」賭場其它打手蜂擁聚集過來,我拉著聶西澤奪門而出——
「你真是太笨了,怎麼就相信那個騙子呢?」終於甩掉那伙窮追不捨的打手,我倆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靠著石牆,我取笑他道。
「你說我他媽的怎麼就這麼笨,居然相信一個騙子!」文明人變成了粗魯人,他居然又暴出一句髒話。
「你快回家吧,下次別再輕易相信別人了。」想到還有很多事,也不再有興趣和他打趣,我叮囑他一句轉身就要走。
「不許你走!」他居然擋在我面前。
「不許我走?難不成你還要搶劫我?」我好笑的說道。
「不,你別誤會,」他解釋道,臉上有些愧色,「我是想問,你究竟是什麼人?革命黨?」他試探著問道。
「不,我不是。」我冷聲否定。
「那也肯定知道他們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繞過他就要走。
「你肯定知道。」他又跑到我前面抬手將我攔住,纏著我說道。
「我·不·知·道」對他的胡攪蠻纏很是無奈,我一字一句地申明。
他緊緊地盯著我,似在洞察我。兩顆黑眸似珍珠般閃亮,看著我似在請求,給人以無限的真誠。我抵擋不了這種目光,偏過頭將他扯開。
「你知道的,而且你肯定就是,你騙不了我的!」他居然死死地抱著我。
「你幹什麼!」被他抱住,我當下急了起來,「啪——」地摑了他一掌,「男女授受不清,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慌張中,我指著他的鼻子大聲罵道,整張臉漲得通紅。
「我才不管那麼多,除非你答應帶上我,」他居然如此痞子相,上前來又一把把我抱住,「要不我就抱著你不放!」
「你這個流氓!」
「流氓就流氓……」我哪容他對我如此不敬,伸手一鉗,將他反身扣住,他當下吃痛,「哎喲——」大叫一聲。
「還敢不敢耍流氓?」
「你要是不帶上我,我見你一次抱一次!」他一邊「哎呦」作疼,一邊毫不鬆口。
「那我把你的手廢了!」我嚇唬他道,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
「哎喲,哎喲,好姐姐,快放了我,我手要斷了,我的手真的要斷了。」
「你還敢不敢耍流氓?」
「你先放了我,先放了我,什麼都好說,我的手要斷了,哎喲,疼死我了。」他叫得比殺豬聲還難聽。我也不是真要廢了他的手,於是放開了他。誰知一放開他,他又要朝我撲來。我當下條件反射,抬腿一腳將他踢去。他畢竟是書生文人,並不禁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哎喲,你可真狠啊,我的腰斷了。」他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腰嚷道。
我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道並不輕,搞不好真的傷到要害了,邃跑過去看他似乎真傷著了。剛一蹲下,他又是將我抱住。我再也不對他客氣,將他猛推倒在地上。
「無恥!」也不想再和他折騰,我轉身就要離開。
「你們不是缺軍餉麼?也許我能幫你們!」只聽他改變剛才乞求口吻,在後面輕聲卻又透著得意地誘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