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一觸即發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氣質奪目如月如寒的女人,姓宮名吟傾。是掌舵三明市,甚至能波及到整個福建的龍頭老大之一;黑暗、墮落是整個黑道的代名詞,那裡就像是一個泥潭,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也會被無數的淤泥所掩蓋,名聲?只是被率先淹沒的腿部罷了。
靠身體上位,夜御十男;這些不雅到極端的髒話從這個美艷高傲的女人第一次踏足這片世界的時候便緊緊伴著她不從離身,但是具體內幕如何,誰都無從知曉、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的美貌和狠辣是並存的,原本一工會的頭目趁宮吟傾勢單力薄揚言要當晚睡她,第二天就躺在了議會的桌子上面,而那個原本要被睡的女人,就那麼靜靜的挨著他的身邊,臉上甚至含著微笑,不攜一絲別樣的神情,一如既往的皎月清冷。手舞刀轉,一刀接著一刀從頭目頭割到腳,真正的千刀萬剮。宮吟傾至此一殺成名,那時她十六歲。凶名修羅。
黑道多是窮凶極惡之圖,什麼妖姬、鬼鱷、惡煞比修羅名字更凶殘的也不是沒有,宮吟傾雖狠但也無法做到只憑殺一人就能震撼到所有人的地步,在她剛起步時,真正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的是那個留著長辮的恐怖老者—林霆。
打狗看主人,這話從古至今一點不假,但用在林霆身上卻有些唐突,雖然林霆就像個影子似得緊跟在名為小姐的宮吟傾身後,但他卻從來不是一條狗,以他的身手不要說保鏢,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龍頭也未嘗不可。
大褂、長辮、武功高、嗓音細這個神秘的林霆,還被道上的人稱為林公公。有人說他是晚清後人,也有人說是練了類似避邪、葵花類似的神功才成了這般模樣,不管如何,林霆並未有過任何解釋。但好奇總歸是人類和貓咪的天性,嘲笑、打擊一番轟炸,直到孤寂的亂崗多出了十幾具「貓屍」之後,這場謠言至此才成為了明面上的禁忌。
多年過去,宮傾吟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弱女子,隨著年齡增長她狠辣的手段和陰沉的心機漸漸顯露,再加上恐怖如初的林霆,所造成的化學反應早已擁有了能撼動大半個福建地下世界的效果。
一主一僕,同樣的心狠、同樣的深不可測。
「試試?」斷鴻玩味的看了一眼宮吟傾,好似根本不在乎其餘人對他的敵意,用手還在脖間做了個橫切的手勢,挑釁的意味更加濃重。
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會是被槍殺、投毒還是受盡折磨才死的異端來說,這種恐嚇的手勢毫無作用,笑容依舊,好似根本感覺不到撲滿而來的殺意,宮傾吟輕聲說道:「晶核就在腦袋裡面,有能耐過來拿。」
「大牛,老頭交給你,剩下的我來解決。」這種你來我往的試探已經完全沒有了必要,斷鴻朝前踏出一步,抖了抖隱藏在衣袖中的兩隻手掌,他喜歡徒手插進別人的腦袋裡面,那種血肉綻放的感覺,令他可以體會到一點點當初為人的感覺。
大牛依舊是手握著破碎的衣服,沒有因為斷鴻的話而感到為難,轉頭看向山坡上的張皓一片詢問,光從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就可以看出大牛對斷鴻並不感冒,更不要說是聽從他的指揮了。而對於張皓則不同,這個把皓哥和我是好人,所以殺的都是壞人常掛在嘴邊,擁有著對張皓畸形信任的大牛來說,別人死他不想管,他只管張皓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皓半瞇著眼,雖然知道軟晶的好處,但這卻不代表他可以為其發狂發癲。他是人,不是遊蕩在街邊的喪屍。他不再做無謂的好人,只因在末日世裡好心人太過吃虧,爛好人沒幾個有好下場!但這卻不代表自己可以泯滅人性,成為萬惡魔頭。做自己該做之事,行自己該走之路,別人的善惡自己管不了,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底線,誓要牢牢把握。
這個被魔鬼佔領的世界,人類已經急劇下降,若是人人都有著和斷鴻一樣的思想,人類還有真正意義上的明天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為了一己私慾就不分青紅皂白肆意奪取別人的生命。原因很簡單,自己同樣也是在這充滿瘡痍的地面上苦苦掙扎的人類之一。
張皓瞬間回過了神,沒有表情直勾勾望著斷鴻,陰沉道:「該殺的人我不會留情,但這次不行。」
斷鴻扭過頭同樣緊盯住張皓,眉頭微皺這是他爆發的前奏。但此時卻隱匿的很好,白濁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我需要理由,她腦袋裡面有我要的東西,所以該死。我要你幫我,我們才是一夥的不是嗎?」
張皓沒有動搖,起碼表面是如此,輕緩卻堅定道:「沒有理由,一路走來我比你見的屍體要多得多,一個鄉、一個鎮甚至一座城都沒有活人是多麼的令人感到壓抑,你永遠都不會懂。你不能殺他們,這不是商量,而是必須。」
「你這是在逼我。」斷鴻的眉頭揚起的越發向上,顫抖的聲線就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徵兆。
「我可以容忍你殺獸、殺屍但就不能任意殺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盟友這裡就有現成的,你想看到我們一起對付你?」
強烈的火藥味,在空氣中不停的爆炸分裂。看著劍拔弩張的二個人,大牛當然是站在張皓這一邊,往後退了幾步,肌肉緊繃,一副防備的姿態與斷鴻對峙而站。而將軍和冥鬼更是沒有下限的強烈支持,一左一右守護在張皓身邊,就像是隨時可以為主人獻出生命最忠誠的死士。
「是真的強大無比,還是把我們當做螻蟻一般了?」看著不遠處內訌的一行人,宮吟傾沒有矛頭轉向的喜悅,也沒有諷刺的可笑,而是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為了練狠心,她可以把從小養到大的愛犬活活勒死;為了一鳴驚人,她可以忍著無比噁心把敵人切成一塊一塊的碎末;為了練功,可以把腳指甲廢到全部流血的女人從來都不需要任何憐憫。
路是自己選的,就算跪著也得走完。殺了愛犬哭到死去活來,噁心想吐還要嚥下去繼續肢解,指甲被廢鑽心的疼痛又怎樣?她無法選擇背棄自己的路,所以只能找件叫做驕傲的外衣披在身上,來迷惑眾生。
當這件被她視為最後的外衣被扯去的那一剎那,她就像是**裸一般站在原地,任人把玩或是觀賞,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牆,那麼無情的修羅急了呢?那是會殺人的。
宮吟傾拇指和食指摩挲著衣服上的一枚繡花衣扣,瞇起眼睛道:「謝謝啊,謝謝你的好心,讓我想要殺了你。」
看著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宮吟傾,林霆都不敢肯定完全讀懂了這個只有二十二歲的小姐。是怎樣一個操蛋的環境才造就出這麼一個思想另類的怪胎?林霆輕輕歎息,其中的意味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惋惜。
胸腔上下起伏,對於失去了人體機能的斷鴻來說,此時的動作徹出賣出了他無邊的憤怒,過了幾秒,胸部略微平穩沙啞著嗓子說道:「好,人我放了,但是喪屍放不放就不是我說的算了。」
力量喪屍一死,被壓制的普通喪屍瞬間全被斷鴻所掌握,傻傻的被命令站在原地,可此時臉皮徹底撕破,雖然嘴裡說著放棄,但斷鴻還是想要最後一搏,控制著其餘五十多隻喪屍朝宮吟傾一行人攻了過去。
「控屍?」人類也可以控制喪屍嗎?宮吟傾粉嫩的嘴唇微張,看似被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到了以往狀態,凝眸看向了周圍的喪屍。
混跡了多年的林霆,當然知道這是斷鴻在作怪,打著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旗號,林霆猛的從懷中掏出一把長七尺的片刀,正要上前去截殺斷鴻卻被宮傾吟攔下,只見她若有所思,淡淡開口:「動屍不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