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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失敗的勝利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兔爺的狡猾超出了張皓的預想,與將軍只是短暫撕扯後,就選擇用游擊的方式,與其盤旋而戰。速度是它最大的依仗,粗壯的後腿就像是一根彈跳器,一蹦一蹦令將軍根本無法近身。

    報復,一定要狠狠的報復!

    這一次,兔爺處於極端暴走的狀態,它方才只是把張皓一行人當做食物,長期的優越感令它,腦子不靈光,反應速度什麼的都慢了一拍,所以才會被將軍近身,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恥辱,這是何等的恥辱,堂堂的森林之王,竟然被食物這種類似於蘿蔔的存在將耳朵咬斷,這還是兔爺當上頭領後頭一次受傷。

    再一次攻擊未中,令將軍更加暴躁,直接朝兔爺呼嘯而至,而兔爺好似就是再等將軍發怒一般,迅敏的往後一躍,使將軍攻勢落空,而它則借助土地奮力一蹬,悍然來到將軍身側,露出六厘米長的爪子,深深刺進了將軍的身體裡面,霎時血光四濺,伴隨著一聲聲淒楚欲絕憤懣莫名的哀嚎聲,將軍被擊倒在了一邊。

    「將軍!」目睹將軍被轟到在地,張皓嚇的臉色大變,也顧不得對手有多麼恐怖了,直接就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這一刻的張皓,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息,即便明知道毫無勝算,他也無怨無悔地要跟兔爺對戰,救下他最為親近的夥伴亦是親人!

    然而。

    就在張皓衝擊到半路,將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半步不移的擋住了自己的步伐。

    戰場之中,已經遍地痕跡,鮮紅的液體在那些沙礫之中流淌著,與泥土混在一起,而鮮

    血的主人正是自己面前的將軍。

    張皓用擔心的眼神看著將軍,它那金黃色的皮毛上面數道顯目的傷口正淋漓的滴著鮮血。自己想要從它身邊跨過去,為它戰鬥,可將軍就是一步不讓,抬起略帶疲憊的頭顱,看看前方猙獰嘶吼的兔爺,又看看眼前的張皓。

    前一秒還如洪荒猛獸,下一秒則溫順如小貓,將軍攆過喪屍,殺過人類,也咬過變異巨兔,下嘴就沒見他輕過,唯獨見了張皓沒有半點凶悍氣焰。

    「將軍,我只想讓你知道,你並非是獨自在戰鬥。」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將軍,聽著將軍痛苦淒涼的喘息,張皓胸中已經燃燒起的怒火再一次席捲了全身,彷彿要衝出身體一般,難以自控!

    將軍根本不管張皓在想些什麼,現在的它根本沒有思維,純粹是靠著忠誠和本能的**,支配著這幅破壞力十足的軀體,它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殺光一切對自己主人構成威脅的存在。

    殘酷的戰鬥和受傷的身體,令它戰鬥力只能發揮到平常的七層,但是將軍的戰鬥意志卻始終都是燃燒著,那雙血紅的目光透著高傲、嗜戰的光芒!

    兔爺有磨滅恥辱的理由,將軍也有王者的驕傲,靜則無恙,怒則致命!

    不多想,將軍一個縱身猛的撲向兔爺,鋒利的雙爪早已蓄勢待發,朝兔爺沾染了鮮血的胸口抓去,兔爺哪兒能讓將軍所願,仰天大吼一聲,也伸出巨爪迎向將軍,只是眨眼間兩獸已對抓數十次,鮮血淋漓,過往之處,染紅大地。

    物有兩極,月有圓缺,世間萬物沒有絕對的十全十美,兔爺速度雖傲然獨立,但持久和戰鬥力卻很是平常,畢竟體型再大也只是兔子的身軀,相比較將軍這種進化了數十萬年,一直處於食物鏈頂層的存在,終是無法比擬,體力不支逐漸落入下風。

    身上的疼痛是狂暴的催化劑,利用兔爺再一次劃破自己血肉所停頓的瞬間,將軍兇猛無比,直接抬爪插入了兔爺的前腿之內用力一劃,破碎的肉質、淋漓的鮮血、森森的白骨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吱吱!」

    尖嘯一聲,兔爺自知不敵,,後腿一蹬故技重施眼看就要逃逸,想繼續用游擊的方式與將軍對戰,但吃一虧長一智,將軍哪裡還會上當,朝前緊跟一躍,身後那一米來長木棍粗的獅尾,像鐵鞭一樣狠狠抽在了兔爺腰間,留下了一處血淋淋的傷口。

    兔爺自以為是能躲過這一擊,想不到將軍這回早有準備竟用尾巴對自己造成傷害,前爪和腰間的傷口讓它無法正常跳躍,跌落在地上並沒有彈跳,想要朝後挪移再做打算,但是,將軍的攻擊並沒有結束,它就像牛皮糖似的死死粘住兔爺不放,如幽靈般站到兔爺面前,揮出鋒銳的爪子!

    下一刻,一粒血腥的眼球赫然出現在將軍的爪上!

    「嗷!」

    兔爺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身子一仰後腿用盡全力朝將軍蹬了過去!

    「咚!」一聲撞擊樹木的巨響。將軍被踹飛的衝擊力徹底把一根樹木撞斷,頓時倒塌的衝擊力好似讓地面都一陣晃動,許多樹葉和樹枝都斷裂開,像是冬天飄蕩的雪花,在半空中悠然飛舞。

    跌倒了地上的將軍,想要從地上爬起,但它的後腿已經站立不起,一扭一扭邁著骨折的腿部,只是走了幾步,便因為下盤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

    兔爺癲狂地在原地拚命翻轉身體,四肢亂抓,抓得地面都裂出一道道四指印,它想要哀嚎,但眼睛所帶來的的劇痛,讓它根本無法正常發出聲音,只是壓低了嗓子,發出一陣陣猶如割破玻璃的刺耳聲。

    「將軍!」這是張皓短短時間內第三次叫將軍的名字,他渾身肌肉緊繃,心臟突突狂跳,屏息凝神,一雙眼眸牢牢地鎖定在恐兔身上,完完全全地進入了生死對戰的狀態:「等它冷靜下來,我們一個都活不了。機不再失,失不再來!」

    雖然連番頭痛讓張皓髮揮不出殺戮恐兔時的那種暴虐的力量,但畢竟是經過強化的身軀,就算如此他還是擁有遠超常人的實力!只是猶豫了0。1秒的時間,張皓低頭撿起插落在地上的砍刀,朝著兔爺奔襲而至!

    兔爺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底牌,憑藉著這張底牌,它無往不利。過去難以抵擋的恐怖天敵,一個個倒在了它的腳下,只是。想得到就必須有付出,用完底牌的代價就是身體會虛弱好長時間,對於隨時都充斥著危險的森林來說,這恢復的時間是致命的死亡日。

    身體在全盛的時候都會虛弱到極點,那麼現在重傷狀態呢?出於與生俱來的敏感,兔爺可以肯定後果是非常慘烈的!

    兔爺「噗嗤噗嗤」喘著粗氣,分不清是疼還是怨恨。

    到底用不用?它到現在也沒有決定下來。

    就在兔爺正遲疑不定的關鍵時刻,一陣強而有力的腳步聲從對面傳來,望眼看去只見張皓健步如飛,臉上一片肅殺之色朝自己這個方向襲來,什麼時候食物也有了這般勇氣,竟敢對自己動手?習慣了山洞首領一行人對自己的恭敬和恐懼,可以想像張皓的這種行為對一個處於瘋狂和崩潰狀態下的兔爺是多麼大的打擊!

    劇痛和無邊的憤怒,彷彿終於讓它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兔爺眼中復仇的光芒如炙熱的烈焰一般,讓人有種被烤化的錯覺。

    就在張皓離它只有三米左右,張開大嘴,兔爺醞釀了一秒鐘,猛然噴出一大串黃土之錐,厚實異常,讓人訝異,這土錐足有二米長,如一把長矛帶著絕對的衝擊力,朝張皓頭頂飛射而去!不難想到,只要被它刺中存活的幾率直接為零。

    一陣鑽心的疼從心口傳來,張皓詫異的停頓了一下腳步,危險!極度危險的感覺!

    其實人也存在第六感,只是人常久的脫離自然,這種感覺慢慢弱化,但是沒有消失,比如說那些戰場上的老兵往往能感覺到對面是否有埋伏的敵人,或是那些一輩子都生活在森林裡面打獵的獵人,這些長久穿越生死的人,才能夠慢慢的激發這種感覺。

    殺了兩個月、被殺了兩個月,張皓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入末日的雛崽,強烈的不詳,讓他迅速趴到打了個滾,也就在這時,土錐突至!一聲巨響,強而有力的直接扎穿他剛剛所在的位置,結實的土地在這一刻變成了柔嫩的豆腐,石子隨處崩散四濺,就像是發生了一場炮彈爆炸。

    四散的石子根本沒有方向,一種劇烈而奇特的痛苦從張皓左肩處傳了出來,這痛苦實在是太過恐怖,以至於讓他猛的大叫起來,那種感覺就彷彿是被機關鎗掃射一樣!

    傾盡所有的攻擊竟然沒有擊中目標!這令兔爺陷入了呆滯。而這呆滯僅僅停頓了一秒,就被強烈的不甘所代替。咆哮!嘶吼!尖嘯!它的聲音已經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也就是在這一刻,它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的虛弱如海嘯初潮一般逐漸來臨,它已經聞到一絲毀滅的氣息。

    不管怎麼樣,它要帶走一個陪葬的!兔爺揚起斷裂只剩半截的耳朵,唰的一聲,如船上崩壞的纜繩,迅雷不及般朝著剛剛站起的張皓胸口,狂掃揮去!命都不要了,還怕什麼疼!

    張皓瞪紅雙眼,身上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在這剎那間躲避開來,心中悲憤恨意難以抑止,眼睜睜看著半空,那道恐怖巨耳帶著殺意無邊迅疾落下,張口狂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皓的心跌入了無底深淵,肺腑之間撥涼撥涼的。絕望、不甘、憤恨像是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臟!

    忽地,天地間突然安靜下來,甚至連兔爺狂暴之勢也瞬間屏息。

    那個歲月裡由陌生到熟悉粗獷而又厚實的手,出現了張皓身邊,彷彿帶著憨厚的笑聲,一把將他推到一邊。

    大牛虎軀一震,他只覺得背部狠狠一痛,那佈滿血漬的長耳飛射出來時,直直射在他背部表面,就算他皮糙肉厚,哪裡經得起這般沉重的打擊,登時就被耳朵尖端刺入了背部,鮮血汩汩流出!

    張皓瘋狂嘶吼了聲,就在長耳要繼續深入大牛體內的剎那,他猛然發力,調動渾身的血氣和精神,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一腳踏在旁邊的樹幹上,赫然吧大樹都震得晃了三晃!

    藉著這股反作用力,張皓如同炮彈一般,轟然朝後面連移五六米,速度快到了極點,終於讓那條長耳無以無繼,只能從大牛背脊的傷口處退出。

    張皓肝膽俱裂,看著大牛倒在冰冷的地上,臉色沒有半點的血色,後背的創口,像是破掉的氣球不管怎麼捂,都抵擋不住那孱孱的流逝。

    大牛想要說什麼但背後的痛令他無法張口,抬起的右手,漸漸的垂了下來,焦急的大牛,努力的把手伸向眼前痛哭的張皓,目光中全是不解之色,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原來能夠舉起百斤巨石的雙臂,如今連抬都抬不起來。

    張皓赤紅的眼睛裡面全是淚珠,想盡一切辦法包紮大牛的傷口,卻是無濟於事。這種情況必須有緊急的醫療設備,若不然光憑人力的掙扎是無法和死神賽跑的。

    遠處的兔爺終究是沒了氣息,只看到它一雙毫無光彩的大眼裡面全是凝惑和不解,好像在問自己:「說好的陪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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