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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重生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夕陽西落,孩子的身影在落陽的照耀下,逐漸拉長了身影。

    那是個五六歲看上去瘦骨伶仃的孩子,身體雖瘦弱,模樣卻長得眉清目秀,特別是那雙眼睛,時刻閃動著聰慧的光芒,此時他正坐在門口,嘴裡含了根稻草,癡癡地看著門外。

    隨著孩子目光看去,只見外面那縷縷似浮雲冉冉上升的農家房屋頂上的炊煙,那由牧童吹著笛趕著回來的耕牛發出的「哞哞」聲,還有那農人扛著鋤頭回歸叱喝出來的充溢著山野粗獷的沒有韻律不成調的鄉歌,勾勒出一幅山村平靜生活如同「世外桃源」般寧靜。

    「皓兒,這裡美嗎?」不知何時孩子身邊多了一個老者,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手裡還拿了一個有些年數的旱煙煙管,不時抽上一口,從他口中吞吐的煙霧就像那遠處的炊煙,一片祥和。

    「美,這是是天堂嗎?爸爸媽媽在這裡住嗎?」點了點頭,孩子天真無邪的眼睛滿是期待的望著老者。

    「這裡不是爸爸媽媽住的地方,他們住在一個更美麗的地方。」老者深邃的目光裡閃過一抹短暫的悲痛,但很快又被掩埋在了眼底的深處,重新恢復成了溫和的暖流。

    「哦,那明年放了假我還要和爺爺來,總有一天可以找到爸爸媽媽的,這麼美麗的地方也不帶上爺爺和我。」孩子一片失落,但天真心性很快就忘記了煩惱,高興的又跑到田里捉起了螞蚱。

    這回老者沒有說話,帶上土煙草來到門外,蹲在一個隆起的土堆上,咂巴咂巴抽起旱煙,盡顯一股滄桑的氣息。

    「爺爺,沒有天堂,爸爸媽媽已經死了對不對?」孩子生氣的看著老人,眼睛通紅鼻子一抽一抽,他已經十歲了今天在課上老師說根本沒有天堂,那些失蹤的人都死了。

    「你聽爺爺說。」老者想解釋些什麼,伸手向孩子頭上摸去。

    「我不聽!」孩子極力反抗,轉身跑出了家門,只留下那個欲言欲止的老者還有他停在半空乾枯瘦弱的臂膀。

    「爺爺,我要去當馴獸師。」看到電視上那兇猛的野獸,在馴獸師的手下竟然像是一隻隻小白兔似得如此聽話,對於十三歲的少年來說,這無異於是等同超人的存在。

    「呵呵,好好好,爺爺讓你去當。」老者微笑著看著少年,權當這是一個笑話。

    「爺爺,我不會當兵的,我的理想就是馴獸師,這也是你答應過我的。」青年倔強的看著老者,他十七歲了,本來爺爺要他念完大學去當兵,但他還是堅持著自己年少的夢想,要去千里之外的城市學習馴獸。

    他的堅持終究在老者的妥協之下得到了勝利,在他忙碌著和朋友做最後分別的時候,卻不知那個堅強從來沒有彎過腰的老者,在家為他整理衣物時,眼角旁竟閃爍著不捨的淚光。

    「我要走了爺爺,等那裡穩定了我帶著馴獸給你看。」遠去的火車來了,青年拖著行李揮手向老者來回擺動,可老者卻一動不動嘴中還是不停的嘮叨著,南方潮濕小心蚊蟲,不要運動完用冷水洗澡之類的碎語。

    火車開了,在老者那滿含著擔心和憂慮的目光下,漸行漸遠。

    時光飛逝,轉眼二年。青年認識了許多的新的朋友,報幕員黃麗麗、廚師方叔、會計王姐、馴獸師二毛子、老白,還有夥伴將軍。

    時間很快樂也很充實,但他沒有實現當初的承諾,兩年時間他只回了一次家,時間改變了許多東西,他變的高了、變的壯了。唯一沒有變的是爺爺在電話裡熟悉的嘮叨。

    「爺爺,去年主要是去外地巡演去了,等過幾天我請個長假回去看看。」第三個年頭,青年發現他想家了,想念家鄉的莜面、想念家鄉的山、尤其是疼愛自己的爺爺,落葉在空中飄了太久,終究是會跌落在地面,他累了,他要回家……

    「不!王姐、經理你們在幹什麼?!」青年驚恐著大叫著,眼前的是王姐和經理沒錯,只見黃麗麗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眼睛呆滯,而王姐和經理則是跪倒在黃麗麗身旁,雙手插在她的肚子裡面,取出裡面內臟,滿口咀嚼著。

    青年用勁全力掐自己的胳膊,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希望自己快點醒來,可是會疼!這根本不是夢!

    「去死吧!你已經瘋了!」舉起錘子,青年狠狠砸向一名婦女,他只是過來索求一些食物,想不到這喪心病狂的婦女先是騙自己把將軍留在門外,然後將自己迷暈,竟要餵食已經變成喪屍的兒子,一番掙脫自己殺死了喪屍,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女人淒厲的求饒聲中,痛下殺手。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青年捂著胸口,淚水夾雜著鼻涕如同小溪一般,噴灑在了地上,他只是普通人,長這麼大沒見過死人的他,在這一刻竟親手殺了一個人,還死的這麼的慘,如何讓他接受的了。

    「皓哥,以後我就跟你了,你去哪我去哪。啥,我的名字?哈哈我叫牛邊。」搜尋食物的過程中,張皓救下了同被婦人所害,作為儲備糧食餓了兩天虛弱的壯漢。牛邊。

    「我被咬了?」被喪屍頭目咬住,青年雙眼呆滯,猶如雷劈一般令他僅剩的信念毀滅的一絲不剩。

    「我是大牛啊,皓哥。」青年最終變成了喪屍,大牛因為不忍下手,反被他按倒在地,一口便將脖子咬斷,吞噬而吃。

    「快跑啊,喪屍軍團來了,那個魔鬼、畜生、惡魔。」青年擁有了喪屍頭目的能力,在不斷吞食人類的同時,他的部隊越發的龐大,侵略了一個又一個聚集之地,人類不再是它的夥伴,而是食物。

    山城之下,站在牆頭的老者一眼認出了那個被喪屍護衛在中間青年,老者崩潰了,大聲的呼叫、哭泣但這卻無濟於事。喪屍軍團無畏的攻擊,最終衝破了山城的防衛,無情的殺戮開始了。

    滿地的鮮血殘肢就像是惡魔的藝術一般,堆滿在了城市的街道上。

    喪屍爬上了牆頭,張著血盆大口,揮舞著黑漆的利爪狠狠抓向了老者,老者沒有恐懼,他只是看著遠處吞食人類的喪屍頭目,眼神充斥著絕望、不解亦或者是一種解脫,突然大吼一聲:「皓兒,爺爺去找你了!」

    「不!」張皓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怔怔地看著對面,半天才回過神來,一邊拍打前胸,一邊喘著粗氣,不由一陣慶幸,現在安然無事,幸好只是夢……

    「夢,我不是被喪屍咬了嗎?」可接下來正當張皓躺下想重新入睡時,雙目陡然一開。

    「自己沒死!」

    「啊啊啊啊啊啊。」張皓很想大聲的用呼喊來慶祝自己的新生,但他的嗓子卻異常的乾燥,話到嘴邊卻只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我竟然沒死,哈哈我竟然沒死!」張皓心中狂嘯,不知所措的在身上摸索,彷彿不相信自己還活著一般,用盡力氣掐了自己一把,再一次證明自己還活著的這個事實,他狂笑著,笑著笑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這笑充滿了嘶啞和悲慼。

    雖然自己現在還站在這裡呼吸著空氣,可衣服上散發出來的血腥之氣還是在不斷的提醒著他,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死了。

    「為什麼我要死?憑什麼我要死?」大笑過後,張皓慢慢蹲下靠在了床邊邊,將頭深深地埋在了兩腿間,剛才還是劫後餘生狂喜的面容,此時卻變成了一幅呆滯的面孔,仿若中了魔障一般在心中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句話。「為什麼我要死?憑什麼我要死?」十指緊扣在手心,每說一句十指便又緊一下,因為用力過度,甚至發出咯咯的捏骨聲。

    「為什麼誰都可以主宰我的一切,為什麼誰都可以剝奪我的一切?他們憑什麼!啊!誰再想剝奪我,我就殺誰!殺殺殺!活著!我要活著!」張皓在心中怒吼著,語無倫次的嘶吼聲在這間屋裡迴盪著,因為激動連脖間的青筋都崩的緊緊的,手心更是被指甲劃破,鮮血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爺爺?」張皓好似想到什麼痛苦的回憶,眉頭陡然皺起,眼中戾氣四射。

    他不喜歡那種死亡的感覺,就好像跌落在一個無底的深淵中身邊充斥著孤獨、寂寞、和無助。

    尤其是夢中那些場景,大牛和至親的慘死,都讓他猶如在地獄中輪迴了一般,歷歷在目。他不要那些事情事情發生!

    「讓可憐的同情心去死吧,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回去去,誰擋我,我就殺誰!」張皓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殺意。

    他有必須回到家鄉的原因,如果說以前的自己或許還存在一絲對於世界的留戀和憐憫,那麼死亡重生後的他,卻明白和看清了許多道理。

    這個世界有著太多超越前世無法想像的存在,如果用以前的眼光來看待,注定是要吃虧的,現在的世界裡沒有弱者,亦或者也沒有強者。唯一有的。是競爭者。

    不管是喪屍還是人類。只要是敵對唯有殺!

    同人相比,張皓現在更加願意做一匹孤狼。

    狼性就是一種團隊精神,一種頑強的拚搏精神,是一種在劣勢環境和資源條件下求生存求發展的手段,是一種主動奉行自然界優勝劣汰規則,優化集體的危機意識。

    現在的世界,是狼的天下,唯有實力,才是活著的資本。不受欺辱,讓人膜拜,只有強者中的強者才能做到,而張皓的目標,無非就是活著,沒有底線的活著。

    思緒片刻,張皓心情稍稍平復。

    他抬起右手,將胳膊舉過頭頂,盯著手臂一動不動,冷幽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迷茫、苦澀還有些難以置信的複雜目光,輕輕地將拳頭握緊然後鬆開,隨後又握緊再鬆開,就這麼重複了數次之後,重新將手臂重新放在了胸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活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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