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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溺水元兇 文 / 桑鯉

    「到了,少夫人。」

    安兒望著近在眼前的院落鬆了口氣,扶著葉結蔓往裡走去。沒多久,便看到一個藍色素裙的身影站在昏暗的院中,似是聽到腳步聲,轉頭往這裡看來。

    「舒姐姐!」安兒目光一喜,連忙道,「我將少夫人帶回來了。」

    提前回來處理院中事宜的舒兒在見到兩人的時候已經快步走來,聽到安兒的話,朝她笑了笑,柔聲道:「嗯,安兒做得很好。熱水我已經準備好放在房間裡了,快扶少夫人去沐浴罷。祠堂冷,莫要著了涼。我這就去替少夫人弄些吃的來。」

    安兒點點頭,扶葉結蔓往房間裡走去。

    甫一推開門,溫暖便撲面而來,房間裡有淡淡熱霧水汽飄散。沐浴的木桶果然已經置放了好,桌上也有剛沏好的熱茶,連換洗衣物都貼心地放了好。安兒鬆開葉結蔓的手,想了想,還是詢問道:「少夫人也該累了,可要奴婢伺候沐浴?」

    葉結蔓還未習慣這般,遲疑了下還是搖了搖頭婉拒了:「沒關係,我自己來便好。」

    安兒並不意外,福身應了:「那奴婢在外候著,少夫人有事再喚安兒。」

    「好。」

    待安兒重新關好門,葉結蔓才開始伸手解了衣衫。方要脫去外衣,指尖忽然觸到一抹柔滑。葉結蔓緩緩抽出,正是之前在祠堂院口發現的錦帕。她的目光細細掃過上面的清秀字跡,雖勾提之間帶著隱隱的凜冽,但還是不難看出是女子的筆觸。錦帕角落還繡著一雙蝴蝶,精緻靈巧,似隨時會在錦帕上翩翩起舞。葉結蔓定定望了半晌,方緩步走到衣櫥前,將錦帕小心地置放在了角落,用不起眼的衣衫蓋了住。做完這些,葉結蔓才回到木桶旁,寬衣踏入木桶之中。

    隨著熱水溫柔地漫過身子,舒適感頓時從四肢百骸處傳來,葉結蔓緊繃許久的神經也終於鬆了些。她緩緩閉上眼睛仰頭靠在桶沿,眉間有些倦意。

    那錦帕,無疑是別人得到消息故意傳遞給裴之平的罷。也不知與自己有多大的仇恨,竟然做下這種事來……著實可惡。想到傍晚的場景,葉結蔓忍不住心裡打了冷顫,有些後怕。差一些……差一些怕是就無法挽回了。這裴府暗中的力量,果然是自己一個普通人無法反抗的麼?連想要安安穩穩度過都變成了一種奢求。還是說,自己真的不得不去試著依靠紀西舞?否則要是那種事真的再發生……

    念及此,葉結蔓咬緊了唇角,眉間浮起努力忍耐的模樣。

    正陷入沉思間,肩頭突然一涼,驚得葉結蔓猛地睜開了眼。一雙幽紅眼眸頓時映入視線,耳邊一聲輕笑,便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前的紀西舞正趴在桶邊直直地望著自己,對她臉上閃過的驚慌視若無睹,一隻手輕撩水面花瓣,笑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你……你怎麼老是不聲不響地出現。」葉結蔓低聲抱怨了句,身子往水裡縮了縮,神色有些懊惱。

    「鬼又不是人,走路自然沒有動靜。」紀西舞撇了撇嘴,指尖輕輕一彈水面,幾滴水花頓時濺在葉結蔓身上。葉結蔓只覺敏感的身子跟著顫了顫,臉上有些羞怒,一抬手就拍掉了紀西舞的手:「喂,別鬧了!」

    紀西舞無謂地聳聳肩,見葉結蔓臉頰有些泛紅,有些彆扭模樣,故意戲謔道:「都是女子,你臉紅什麼?這般容易害羞,難道你沒什麼閨中密友嗎?」

    聞言,葉結蔓忍不住面露疑惑:「與閨中密友有何關係?」

    紀西舞挑了挑眉:「女子之間有些親密也是常事罷?挽手擁抱,沐浴共寢,逛街閒談,不俱是女子喜愛的麼?」

    「是……是麼?」葉結蔓臉微微一紅,見紀西舞望著自己,頓了頓,才低聲解釋了,「我爹是私塾先生,平時嚴厲得緊,常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空餘時分便讀書寫字,倒不曾與人……與人這般。」

    聽到葉結蔓的話,紀西舞口中嘖了聲。葉結蔓愈發窘迫,正要開口,卻見紀西舞忽然前傾,精緻面容貼上來,迫得她只得往後仰去。只見紀西舞唇角緩緩勾了勾,襯得紅眸白面,模樣竟帶了一絲邪魅。葉結蔓微微一愣,便聽紀西舞悠然開了口:「反正你我既然共寢而眠,方才在祠堂也抱過了,你若願意,不嫌棄我是個鬼,不如便將我當做閨中密友,怎樣?」

    葉結蔓沒料到紀西舞會突然這麼說,話語一堵,臉上神色愕然,又帶了似慌亂的霞色。後者目光在葉結蔓臉上掃了一圈,忽然噗嗤笑出聲來,跟著彎下腰去,清脆笑聲落在房間裡。

    「你……」葉結蔓終於看出紀西舞是故意在捉弄自己,臉上閃過一絲薄怒,眼底卻帶著羞赧。她強壓下方才一瞬間跳的極快的心臟,啐了一口,「亂來!你嘴裡就沒一句真話嗎?」

    笑了一會,紀西舞才抬起頭來望向葉結蔓,臉上兀自有著笑意,眼底卻已經冰冷下來,半真半假道:「真話說多了,可是會被人吃干抹淨的噢。你若要在裴府生活下去,便聽我一句,除了自己,誰都不要信。」頓了頓,紀西舞望進葉結蔓的眼裡,一字一句補充道,「包括我。」

    葉結蔓神色一震,不待反應,紀西舞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探出手將她臉上濺到的水珠輕輕抹了去,隨即笑了笑,催促道:「你快起來罷,水可要涼了,真要生了病,可耽誤去紀府的事了。」

    言罷,紀西舞轉身走到桌旁,兀自伸手拎了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那冷淡的側臉潔白澄透,在燭光下難得微微暈染上了一抹暖黃。

    舒兒端著遲來的晚膳進門時,葉結蔓已經拾綴好了自己,坐在桌旁飲著熱茶。雖不懂茶葉,但那茶水入口香氣清雋不散,至舌尖微甜,倒是味道著實不錯。

    「少夫人受苦了。」舒兒將幾碟

    小菜布在桌上,詢問道,「若覺得身子不舒服,定要與奴婢說。」

    「謝謝舒兒。」葉結蔓只是笑笑,「我會的。」

    舒兒略一頷首,神色忽然有些踟躕。葉結蔓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出聲道:「怎麼了?舒兒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聞言,舒兒望了一眼葉結蔓,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我方才聽下人說,紀家少爺應該明日就提前啟程回紀府了。」

    「這麼快?」葉結蔓沒料到事情這麼突然,忍不住朝紀西舞的方向望去,見對方面色沉吟,忽然明白過來。提前啟程的事,應該與裴夫人多少有關罷?明顯是想趁她身體虛弱阻止自己前去。不過之前不贊同自己前去紀府的舒兒竟然願意將此事告知自己,倒也有些讓人驚訝。

    果然,舒兒沉默了會,便道:「想來是夫人不想少夫人跟去,將少夫人去祠堂關了禁閉後就想辦法讓紀少爺改了主意。聽安兒說,是三少爺過來祠堂答應幫少夫人去夫人那裡說情才提前回來了?」

    「嗯。」

    舒兒皺了皺眉:「少夫人從祠堂出來夫人應該也不太會追究,關鍵是去紀府的事,怕是難辦。少夫人……非去不可嗎?」

    葉結蔓視線餘光掠過神色堅定的紀西舞,想起之前在祠堂裡對方從裴之平手中救下自己,略一踟躕,已經點了點頭,輕聲道:「非去不可。」

    舒兒眼底神色晃了晃,歎了口氣,並未再勸說,只道:「少夫人先用膳罷,菜要涼了,此事稍後再想想辦法。舒兒先退下了。」

    葉結蔓正要應,一旁的紀西舞突然道:「等等,讓她把安兒喚來。」

    聞言,葉結蔓微微一怔,便順著紀西舞的話同舒兒吩咐了。舒兒雖有些詫異,但依舊溫順應了下來。

    待舒兒離開,葉結蔓望向坐在對面的紀西舞,詢問道:「你找安兒可是為了那槐木鬼符?」

    紀西舞點點頭:「嗯,時間緊迫,得快些完成才好。」

    「那裴夫人阻撓我去紀府的事,你可有什麼好主意?」葉結蔓問道。不知怎的,她心底並不擔心自己去不了紀家,總覺得紀西舞一定會有辦法,好像一切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果然,聽到葉結蔓的話,紀西舞抬起頭,沉吟道:「事到如今,看來要利用那件事了。」

    見葉結蔓面露疑惑,紀西舞望過來,向她解釋道:「你不是對之前自己落水之事很疑惑嗎?其實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有人故意加害於你。那日晚上我正去紀川那裡探聽事宜,回來時碰巧撞見了你。本不打算與你招呼,沒想到看到了那東西。」頓了頓,紀西舞深深望了葉結蔓一眼,輕聲道,「當時你可是感覺後腰一陣猛力?」

    葉結蔓點點頭。

    紀西舞正了神色,繼續道:「是只大狗把你撞進池水裡去的。不遠處黑暗裡還依稀站著個人,想來應該是指使那條狗攻擊你的元兇。只是後來為了救你,我很快就下了池,沒來得及看清究竟是誰。直到確保你被人救起沒生命危險後,我才返身去打聽了這條狗的去處。」頓了頓,「你那丫鬟之所以隱瞞你,正是因為這條大狗不是別人的,而是裴家老爺所養。」

    「裴老爺?」葉結蔓面色吃驚。

    紀西舞點了點頭:「聽說這條狗曾救過裴老爺的命,因此備受疼愛。因此狗將你撞下水的事,即便告知你,出了受挫外也沒有絲毫辦法怎麼樣。難聽地講,在那些人眼裡你的價值還比不上一條狗。」紀西舞的話語帶了些嘲諷,見葉結蔓臉色白了白,片刻後才稍稍緩和了些,「不過此事與裴老爺自然沒有什麼關係,他犯不著因為你就指使狗攻擊,幕後另有他人,畢竟平日能接觸到這狗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過此事如今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成為手裡的籌碼。」

    言罷,紀西舞俯至葉結蔓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祝大家情人節快樂祝大家玩的愉快,麼麼噠

    咳咳,還有,明天停更一天a。a後天八點不見不散,揮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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