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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往事如鐵 文 / 紅粉嘉人

    我媽在三天的時間做了陰.道鏡檢查、宮頸攝、螢光檢查法、腫瘤生化診斷、宮頸和宮頸管*組織檢查,這些都是宮頸癌確診需要做的檢查。

    我看到了檢查結果,竟然是中期子宮頸癌。宮頸癌就是惡性腫瘤,早期應首選手術治療,術後採用放化療與中醫中藥相結合的方法進行鞏固治療,以防復發和轉移。

    當時,醫生建議我們盡快手術,可是對於一貧如洗的家庭來說,一下子拿出10多萬的確是太困難的事情了。

    所以,當時我們只能先住院打消炎針,我白天上學,晚上就四處去籌錢。可是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受盡了親戚的冷眼,他們就像打發叫花子似的,賞我一百兩百的。

    我爸和我媽兩頭的親戚都很窮,都是本地的小市民,以賣蔬菜水果和打雜工為生。加上我爸爸去世了許多年,所以在他們眼裡,我們便是最窮的人。

    後來,我想到求助媒體,希望社會上的愛心組織能夠對我們伸出援手。可是我一小姑娘,無權無勢,誰願意理睬我。

    到了無路可想的地步,我總算決定把住著的房子買了。

    雖然房子只是一層平房,但是面積也有快兩百平,而且地段也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可是我媽不同意,她說她這病不值得治了,她打聽過就算治好了也有可能會復發,這房子留給我,至少能讓我有個容身之處。

    母愛就是這麼偉大,當時聽到媽媽這麼說,我又痛又恨。痛我的無能無力,恨社會的冷漠自私。

    我擦乾眼淚,對我媽說,「媽,是人重要還是房重要?女兒都還沒讓你享到福呢,你可不能自私的想著離開我,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總算得到了媽媽的同意,我也開始準備房子的資料,這房子是爺爺分給兩個兒子的。我爸爸是大兒子,他下面還有個弟弟。

    我當時不懂,只能和小叔說,讓他幫我打聽一下,這房子一般能賣多少錢。

    真的,我都沒想給他們借錢了,讓我失望的是,我的小叔一聽我要賣房子,他竟然暗中找人,偷了我的房產證,辦了過戶手續。

    這件事,我同樣後知後覺,是在我媽媽死後我才知道的。因為當時小叔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小明,小叔家窮,沒能力幫上你們孤兒寡女的忙。但是在賣房子這件事情上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賣個好價錢,等你媽媽病治好後,你們也不用擔心住處,直接住到我家就好。」

    我記得,當時我還和我媽說過這件事。「媽,小叔總算願意幫我們操心賣房子的事情了,不過我覺得我們不能去他家住,畢竟我小嬸很厲害,一定會給我們臉色看的。我以後會照顧好媽媽的,不讓你受委屈,我一定會給你租一個好些的房子,讓你住得安心些。」

    我媽當時慈祥的看著我,目光流露出柔和的光來。「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媽,我不哭,能為你做些事情,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幸福!」

    真的,當時我真的認為小叔一定會把房子給賣了,然後就能治好我媽媽的病,可是我萬萬沒想到。

    這真的是我們最後的期盼和希望了!

    只是我沒想到,我媽沒等到房子賣掉,就去了……

    當時,醫生說是我們沒錢拖延了病情,怪不得誰!我知道因為我們窮,所以說的話總是濺不起一絲火花。

    在料理媽媽的後事時,小叔也挺是上心的。我畢竟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小叔一手操辦了。

    媽媽走後,我長久的沉入悲痛。我住在一貧如洗的家裡,蓋著媽媽洗乾淨的被褥,靠著牆頭就能流一天的眼淚。

    那段時間,就算三天不吃飯,我也感覺不到自己餓。學校我也不願意去了,當時我覺得,媽媽既然都走了,那我讀書又有何用?

    不知道媽媽在地下,有沒有和爸爸團聚?我倒不如也隨他們去了,在地獄倒也能一家團圓。

    我動過輕生的念頭,用刀子割手腕。每當血流出來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一種爽快,可是爽快之後便是鑽心的疼痛。

    我又會想,我是爸爸、媽媽唯一的血脈,他們走了,我不是要活得更好,才能讓他們安心麼?

    後來,時間久了,我也漸漸從悲傷中走過來。我的大腦開始在想一些有用的事情。

    比如,為何我媽媽首次住院的時候,沒有查出子宮頸癌呢?

    為何,她明明是宮頸糜爛,在治療了能出院時,卻又查出是子宮頸癌呢?

    我當時去圖書館查閱了大量的醫學書籍,看得一知半解的,但是我總覺得,醫院也有責任。

    我去醫院找醫生,可是誰都不願意理我。甚至醫院以我妨礙醫院秩序為由,把我哄了出來。

    我感覺,醫生在見到我的時候,總是有些緊張,好像怕我鬧出事情來。正是他們的異樣,令我心頭疑惑的種子慢慢生長。

    我去找小叔,問他有沒有把房子賣了。小叔說他還在商談,不過現在我媽已經死了,也不急著賣了吧。

    「賣!小叔,我感覺我媽媽是被醫院害死的!我要用賣房子的錢,去法院和醫院打官司!」我當時是激動的,因為年少無知,總覺得醫院欺負我窮,但是法律至少對人是公平的。

    但是我還是要賣房子,因為我聽說大官司要請律師,需要一大筆費用。

    我小叔一聽我這麼說,沉默了許久,

    然後說他要想想,明天給我答覆。

    結果,第二天等來的卻是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他們的手臂和後背紋滿了紋身,凶神惡煞的吼我。

    「小姑娘,限你今日搬出去,否則,別怪叔叔們對你不客氣!」

    我一見家裡闖進了陌生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呼救,可是又怕激怒了他們,所以忍住恐懼和他們講道理。

    「叔叔,我想問問,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需要搬出去呢?」

    「你家?」一個男的靠著門,動作嫻熟的玩著手中的伸縮刀。「你要證明這是你家,那你去把房產證拿來我們看看。」

    房產證?可能是因為太緊張,我找了一圈後才想起房產證在我小叔哪裡。

    我小叔家就在我家隔壁,所以我便去敲門,可是門是鎖著的,沒人應。

    「別敲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就是你小叔找來的,他說你住他家的房子不說,竟然還打主意要賣掉這房子,這惹到了他的底線,所以別怪他不顧及叔侄之情。」

    他們的話,就好像是一枚炸彈,一下子炸開了我的心臟。我血肉模糊,可是卻無法感覺到疼,我只能感覺到恨。

    後來,鄰居看不下去,才過來和我說,他們之前就聽見我小叔說已經把房子過戶到他的名下了。

    「為什麼?我爸爸畢竟是他哥哥,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我無助,坐地痛哭。

    在這群黑社會的逼迫之下,我只好暫時離開。之前為了治病,家裡值錢的東西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媽媽當時下葬時,她的衣服都燒給了她,我收拾了我的衣服和照片,便在不遠的便宜旅館住了下來。

    那旅館,並不是做正當生意的。哪裡聚居著許多外來的女人,白天的時候她們坐在房子裡,晚上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到街上接客。

    我住在隔著小叔家一條街的位置,透過窗戶就能看到他家的情況。我知道他們一家是躲著我,但他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旅館老闆認識我,他告訴我住在這裡的人有些複雜,讓我晚上吧門窗鎖好。

    可是,就算鎖好,也不能阻斷男女之事的呻吟聲。每天,上樓、呻吟、下樓……這種循壞模式,無數次的透過老房子不結實的牆壁來過來。

    我在這裡住了三天,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尤其是每次出門時,那些色瞇瞇的男人,總是用特別露骨的眼神瞄著我,這令我感覺很不舒服。

    加上我也沒有錢了,只好狼狽的回到了學校。我的班主任對我很好,也挺同情我的遭遇,直接安排我住在她家。

    在班主任家,我參加了中考,因為平時學習也不錯,倒也考上了重點高中。

    一直想到這裡,我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資料上,可是眼裡蓄滿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又忍不住哭了一會兒。這時,我好像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難道是鄭霖旭回來了?

    我用帕子隨便擦了一把臉,便出去了。一出去就看到鄭霖旭走了進來,他揚揚手裡的東西,「我買了藥,也買了皮蛋粥。先吃了粥再吃藥。」

    我的視線一直往電腦的位置瞟,電腦還在亮著,word檔佔滿了全屏。

    我盡量自然的走了過去,平靜的把電腦合上了。「我不想吃,你吃吧。」

    「你玩電腦了?」他把東西放到茶几上,走到我身邊來。

    「嗯,我剛才做了個夢,便睡不著了。」我抬起頭笑著看他,「你看,我在夢裡就哭了,哭得可傷心了。」

    「是嗎?」他輕輕的揉著我的肩膀,好像在幫我放鬆情緒,「都夢到了什麼?」

    「她說死得好冤,讓我查明真相。」我說著苦笑了一下,「鄭霖旭,你說,這夢能當真麼?」

    我就那麼盯著他看,有那麼幾秒,我分明看到他眼裡流出慌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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