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9.艱難的確立關係之路 文 / 鳳無夕
紀明澤說要處理公事,一開始或許確實有迴避的意思,但是當真正坐下來,整顆心便安定了下來,隨即心無旁騖的投入到工作中。
不過是被知道點糗事麼,也沒什麼,反正黎小安已經是他認定的人了。
直到書房門被扣響,當他說完請進後,黎人安出現在門口,手裡端著兩個杯子,一杯黃色的看起來像是橙汁,一杯白色的像牛奶。紀明澤感覺到了一點輕微的不自在,只是他掩飾的很好。
黎人安走進書房,視線掃過書桌上厚厚的一疊件,腳步更輕柔了一些,將兩杯飲品放到桌上,對紀明澤微微露出點笑,「橙汁還是牛奶,認君挑選。」
紀明澤緩緩勾唇,「不能選你?」
黎人安:「……」還以為紀明澤會因為不好意思而有所收斂,看來真是低估他的臉皮了。
「好好選。」黎人安瞪眼。
視線在兩個杯子間兜兜轉轉,紀明澤開口,「不是都給我的?」
「你選剩的那杯是我的。」
「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只讓你吃我揀剩下的。」在黎人安發火前,紀明澤又道:「不如這樣吧,你把兩杯都喝了,我吃你,兩全其美。」
黎人安:「……」
「美你個頭!」黎人安怒。
紀明澤扣住黎人安的手腕,身體前傾,將他半壓到桌子上,另一手圈著他的腰,往他耳朵裡吹氣,「寶貝,你不僅把我看光了,而且把我小時候也看光了,要不要負責?」
黎人安:「……」這個人,真的有童年創傷嗎?提起小時候,黎人安就想起紀明澤就是顆夏威夷果,裹著兩層果皮,外殼堅硬,內裡柔軟,不禁歎了口氣,點頭道:「好,我會負責。」
這下輪到紀明澤呆愣了,黎小安這是……同意了?
看著難得呆萌的紀明澤,黎人安不自覺又放柔了些表情,「我答應你,會一直陪著你,到你厭棄為止。」
紀明澤壓下上湧的狂喜,死死的盯著黎人安,眼裡甚至因為激動而給人暴紅的錯覺,努力平靜道:「黎小安,我告訴你,我不會放你走,答應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要答應?」話雖然這麼說,他臉上的表情卻在告訴黎人安『你特麼要敢搖一下頭,我就把你敲暈綁起來』。
意外的覺得這樣的紀明澤很可愛,黎人安鄭重的點頭,「十分確定。」
「安安…」紀明澤不再壓抑自己,伸手緊緊的抱住黎人安,嗅著他脖間淡淡的清香,心漲的發熱發酸,那種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感覺叫做幸福。
「安安」口中不斷的叫著,紀明澤蹭著黎人安的脖頸,活像只發-情的公牛。
緩緩伸手,輕輕貼放在紀明澤心臟的位置,也許目光帶上了一絲憂傷,黎人安輕聲問:「這裡,藏著什麼讓它疼痛的事,可以跟我說嗎?」
紀明澤怔了怔,眼中原有的狂熱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黎人安抿唇,沒有隱瞞,有些話遲早要說開,「說你不是她親生的。」
紀明澤垂眸,語氣也愈發冷淡,「所以你這是憐憫?」
黎人安也沒生氣,反而露出有些柔軟的笑容,「我或許會因為同情做一些衝動的事情,但我絕對不會賠上自己,我不是聖母。紀明澤,你認真想想,認識不算短的時間,你都能看上我這麼個不出色的人,你這麼優秀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沒感覺?」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表白了,紀明澤眨眨眼,嚥了口口水,一時間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耳尖也慢慢變紅了。
嘴邊的笑意擴大,黎人安像替米菲順毛那樣揉揉紀明澤的耳朵,想不到腹黑總裁也有這麼純情的時候。
紀明澤順勢又抱住了黎小安,少說話,多做事,乾脆直接吻了上去。
黎人安還不知道,他現在引以為豪的把總裁說臉紅的事,將成為他的黑歷史。
「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紀明澤不情不願的從難耐的吻中抬起頭,把被他吻得臉紅誘人氣喘吁吁的黎小安藏進懷裡,不快的皺起眉,「你知道還不悄悄的滾。」
紀明淳攤攤手,「你們老是在我面前秀恩愛,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哥,秀分開,知道麼?」
紀明澤哼了哼,「是你自己喜歡亂晃找存在感,我們逼你看了麼?」
紀明淳:「……」
黎人安從紀明澤懷裡鑽出來,故作天真道:「咦,你才睡了多久,已經倒完時差了麼?」
紀明淳:「……」夫唱夫隨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
見紀明淳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紀明澤有些不耐煩道:「你可以後轉出門了。」
紀明淳:「……」見色忘義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他什麼時候一定也要這樣玩一把!
…………
下午,幾個人出去大採購,準備晚上要用的食材。雖然去酒店會省事很多,但他們一致覺得,在家裡,才有那種溫馨的氣氛。
他們準備共同合作,一起做一頓豐盛的大餐。
自從見過總裁下廚房並且技能熟練的樣子後,對於巨星也會做菜,黎人安也不覺得有多大驚訝了。不過黎人安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畢竟天下有幾
幾個人能和總裁巨星本人以及兩人的媽媽共同進到廚房做飯。
剛進廚房,門鈴就又響了。
謝碧琳支使紀明澤,「明澤去開門。」紀明澤支使紀明淳,「明淳去開門。」,紀明淳還沒走,黎人安便道:「我去吧。」
門外站著個挺拔剛硬的男人,臉上雖然並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但是能看出來已經不年輕了。時間把他像刀鋒般的尖銳深藏了起來,顯得內斂而沉穩。
黎人安禮貌的問:「您好,請問找誰?」
「仲伯~」雖然謝碧琳大多數時間都在笑,但黎人安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像朵花一樣,聲音裡還帶著點小女人的嬌羞。
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而且謝碧琳也已經說出了他的名字——紀仲伯,海娛集團的董事長。要問海娛有多大?在業界如雷貫耳的海娛傳媒,對海娛來說,只是一部分。不僅在娛樂業,在其他一些含金量很高的行業,海娛也是佼佼者。一句話來說,就是富的流油。
大亨、總裁、巨星,讓他這種平民百姓可怎麼活啊,更過分的是,那幾個人,還是一家人。
男人在見到謝碧琳的那一瞬間,表情就柔和了下來。
「仲伯。」謝碧琳小女人似的甜甜蜜蜜的偎進紀伯仲懷裡,紀仲伯抱緊懷裡的人,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謝碧琳臉上一紅,隨即笑得更甜了,整個人明艷的像朵盛開的牡丹花。
黎人安:「……」老人家秀起恩愛來,真是比年輕人還拉仇恨。
兩人無視黎人安,柔情蜜意了許久,直到紀家兩兄弟也出現在門口,謝碧琳才勉強從他男人溫暖的懷裡拔出來,對黎人安道:「小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丈夫,紀仲伯。」又轉頭對紀仲伯道:「這是咱們的大兒媳,黎小安。」
黎人安:「……」就這麼介紹他真的可以麼?就這麼把他名字叫錯真的好麼?
「紀叔叔好。」黎人安乖乖叫道。
紀仲伯點點頭。視線掃到兩個兒子身上,兒子們同聲道:「爸。」
黎人安在心裡撇嘴,所以說嘛,管你太子皇子,在外面混的如何風聲水起,到自己皇帝老子面前,還不得乖乖叫一聲,「父皇」。
「嗷嗷嗷。」稚嫩的叫聲從地面傳來,眾人低頭,就見米菲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出來,此時正扒拉著紀仲伯的褲管,仰著毛絨絨的小臉,熱呼呼的衝他叫喚。
「小東西也在。」紀仲伯彎腰,捏住米菲的後頸,將它提了起來。
米菲晃了幾下身子,便順從的耷拉下四根小短腿,睜著黑溜溜的眼珠子四處亂看,很是享受和平時看東西不太一樣的視角,以至於紀仲伯把它放回地面,它還不開森的嚎了幾嗓子。
他們當然不會讓紀仲伯進廚房,便把他安置在沙發上看電視,黎人安給他倒茶水。
杯子剛放下,就聽到紀仲伯醇厚的聲音,「聽說你救了內人?」
面對紀仲伯,黎人安總有一份不同於見到別人的緊張,和他比起來,紀家兩兄弟簡直就是毛沒長齊的毛頭小子。
「只是碰巧。」黎人安有些拘謹道。
「不必謙虛,內人以及犬子都對你盛讚有加。」紀仲伯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有勞你了。」
黎人安忙擺手,「應該的應該的。」
正好此時米菲又蹦躂過來叼住黎人安的褲腿,紀仲伯的目光轉到小白狗身上,「它很黏你。」
黎人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說米菲是他患難與共的小夥伴。
「不用那麼拘束。」雖然久居上位的氣度已經根深蒂固,但紀仲伯刻意收斂了沉澱週身的氣勢,感覺上倒更像是個紳士的長輩,確實讓黎人安覺得輕鬆了不少。
「過來坐,和我隨便聊幾句。」紀仲伯拍拍身邊的座位,道。
黎人安睜大眼,不知道作何反應。
紀仲伯也不催促,就這麼看著他,歸根結底還是做慣了老大的人,即使刻意表現的友好,無形中還是透著一股懾人的威勢,黎人安被看得頗為不自在,只得誠惶誠恐的在離紀仲伯隔了一個人距離的地方坐下了。
紀仲伯作為終極*oss,而且是有家族積澱的貴族世家當家人,談吐自然不凡,知識也頗為淵博,對各個行業都有所瞭解,可以說上知天下知地理。黎人安的人生閱歷比上紀仲伯,肯定沒他懂得多,但讓紀仲伯驚訝的是,黎人安年紀輕輕,知識面竟也如此廣泛,眼界也開闊,在同齡人中實屬難得,難怪能和紀明澤聊到一起去。
兩人聊的很投機,甚至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味道。直到謝碧琳喊他們吃飯,兩人才不捨的停了話題。
本來紀仲伯就覺得,能讓大兒子看中的人,他怎麼也不可能反對,這會兒對黎人安這個「準兒媳」可以說是滿意至極。
而黎人安,也覺得*oss好像也沒那麼難相處嘛。
晚飯的時候又多加了一雙筷子,大家圍成一桌,看起來更有一大家的氛圍了。
熱氣騰騰的飯菜,月白色的燈光,霧氣使得眾人的面容模糊難辨,卻也讓他們嘴角的笑容顯得愈發深刻。
眾人紛紛向謝碧琳舉杯,祝她生日快樂,永遠年輕。
隨後,紀明淳又推出了個做工精緻的大蛋糕,蛋糕上只插著一根蠟燭,有永遠一歲的寓意。
謝碧琳吹蠟燭的間隙,黎人安忽
然感覺到了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的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便沒在意,以為又是什麼店舖招商人壽保險之類的垃圾電話,隨手按掉了,沒想到沒過幾秒,手機又鍥而不捨的震了起來,看著數字的排列,應當還是那個號碼,黎人安跟其餘人示意『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便走到玄關,無奈的接起,「喂?」
「滋滋滋」幾聲輕微的電流聲後,電話那頭傳來幾聲輕笑,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讓黎人安僵立當場,「黎小安。」
緩過神,黎人安匆匆推門走到了院子裡,冷聲道:「你有何貴幹?」
那頭的人笑了一聲,「小安,對我這麼冷淡,我可是會傷心的呢。」
黎人安不屑,心道關我毛事,就聽l繼續道:「我一傷心,就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讓別人陪我一起傷心。」
黎人安身體一僵,咬牙道:「變態。」
l又笑了,「過獎。」
黎人安:「……」
黎人安剛想索性不管不顧掛了電話,只聽那邊l又道:「小安,今天玩得開心麼?」
黎人安一瞇眼,「什麼意思?」
「謝碧琳做了什麼好吃的?」l的語氣溫柔的讓人發寒。
黎人安睜大眼,「你……」怎麼回事,手機被裝了竊聽器?又不是拍諜戰片……
黎人安正胡思亂想,就聽那頭道:「接我的電話為什麼要走到院子裡,不顯得你做賊心虛麼?為什麼不把我的存在告訴紀明澤,不捨得?」
l話音一落,黎人安就立刻警覺的環視了一遍四周,郊區的高級藝墅區,只有零星的燈光,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藏著看不見的眼睛。
「你在哪裡?」黎人安這會兒出奇的冷靜,要和l那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交鋒,就必須適應他時不時帶來的「驚喜」。
「和你。」l頓了頓,「一起。」
說罷,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黎人安拿著手機呆了一會兒,片刻後,輕輕的吐了口氣,想回屋子裡。
哪知他一轉身,就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高大身影,猛一見到,嚇了一大跳。
人影從光線昏暗之處慢慢走到有光亮的地方,紀仲伯的五官顯露了出來。黎人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了心,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黎人安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紀叔叔怎麼出來了。」
紀仲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臉色不好,出什麼事了麼?」
在夜色的映襯下,紀仲伯本就看不出深淺的眼眸顯得愈發深沉,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黎人安總有種被看穿身體看透靈魂的感覺,看似自然實則慌亂的轉開目光,「沒有,接個電話,順便透透氣。」
「嗯。」紀仲伯應了一聲,便沒有下,卻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片刻後,紀仲伯忽然道:「好好對明澤。」吞吐間的熱氣迅速瀰散在泛寒的空氣裡,髮鬢發涼。
黎人安與之對視一陣,靜靜道:「如果,他是你們親生的,你們還會對他那麼寬容麼?」
紀仲伯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們只希望他開心。而你,能讓他開心。」
「同情並不能作為愛一個人的理由。」頓了頓,黎人安微微露出笑顏,「但是我,不會因為同情而選擇接受一個人。」
嘴角揚起,紀仲伯,「進屋吧,菜都涼了。」
黎人安點頭,「好。」
入夜,為了給謝碧琳慶生,紀明澤和紀明淳竟然從倉庫裡拖出好多個禮花彈,黎人安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晃晃悠悠的看,心道看這禮花彈的個頭,國家級的晚會也不過就用這樣的了吧,壕的世界普通人果然望塵莫及。
「黎小安,站遠點,我要放了。」紀明澤回頭沖黎人安喊。
黎人安乖乖從鞦韆上爬下來,再站遠一點,兩隻手虛攏住耳朵,饒是如此,「砰」的一聲響,仍然震顫耳膜。禮花的火焰高高竄起,在空中炸出一朵絢麗的煙花。
隨後,巨響此起彼伏,銀黑的夜空被一團團粲煥的火焰渲染,煙火盛開在遙遠的天邊,又在他們的頭頂凋謝,將它們短暫卻華美的年華獻祭給需要祝福的人類。
人類得以它們無償的饋贈,或可永遠幸福下去。
紀仲伯和謝碧琳、紀明淳、紀明澤和黎人安。
天空那麼廣闊,他們那麼渺小,能夠彼此相遇,又能彼此相知,更能彼此相愛,應當感謝上蒼如此恩賜。
感覺到身側的手被握住,黎人安側頭給了紀明澤一個大大的笑容。
在火光的或明或暗間,在聲聲焰火中,在廣袤的大地上,黎人安的這個笑容顯得異常艷麗。
紀明澤輕輕吻上黎人安的唇,雖然一觸即離,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吻更富有含義。
如果時間可以鐫刻,多希望就永遠停止在這一刻,幸福的那麼真實,幸福的那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