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重生成不入流小導演

正文 第65章 拍攝(3) 文 / superpanda

    在這種一邊倒的負面聲音中,他們再次開了個新聞發佈會。

    本來,在殺青之前,都沒有這個打算的。

    但是現在,陳正直認為,必須將真實的情況說清楚。

    如果讓人感到這個劇組總是扯謊,信任鏈條斷了,那麼之後不管他做什麼樣的宣傳,觀眾都很難會再相信了。但是,即使出了事故,只要真誠一點,坦白究竟發生什麼,這種信任還是可能會重建的。

    見面會上,眾人最關心的就是鍾揚了。

    陳正直說:「鍾揚腰部嵌進一塊塑料,目前已經成功取出來了,休息一下即可出院回家,不會對他生活造成影響。」

    「另外一名傷者情況如何?」

    「另外一名傷者是我們的煙火師,他在同家醫院的骨科病房裡,膝蓋骨頭被碎片擊中,那片碎片的去勢很猛……他需要靜養更長時間,預計會就此退出劇組。」

    「聽說當時導演也在兩名傷者站在一起?導演是否毫髮無傷?」

    這問題一出,陳正直來勁兒了。

    這個問題正中他的下懷。

    「導演沒有受傷。」陳正直很感慨地說,「因為……鍾揚當時最先發覺不對,他用背部擋住碎片。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堯舜禹導演是他的好友,之前曾鼓勵他嘗試執導新的類型,那部電影已經上映,非常成功,所以鍾揚一直都很感謝堯舜禹導演……他們很珍視彼此的友情。所以,在當時那種根本來不及告訴其他人發生了什麼的緊急狀況下,鍾揚選擇護住朋友……在他看來,用背部去頂住比別人正面迎著要好得多了。他是一個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把朋友看得比自己更重,非常地有義氣,在這個時代裡,這樣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說著說著,陳正直的語氣愈發地動情了。

    等陳正直話音落了,見很多人看著自己,謝思清也湊近話筒:「這是真的。我很感激鍾揚——本來我也應該再醫院裡,所以,我很感激鍾揚。」

    「……」下面記者全都感到這是一個話題,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問了不少。

    「那麼,」最後又有記者問道,「關於這次事件發生原因,劇組是否已經調查清楚?」

    「對。」陳正直回答道,「是因為我們的煙火師對煙餅進行了改裝,將煙餅放在了塑料的容器內,只留一邊的口,想要達到更逼真的效果。我們的煙火師是有資質的,也在很大的電影製片廠工作,參與過很多有名的影視作品,很是出色的煙火師,但他忘記了煙餅點燃時會釋放大量的熱量,如果不能及時排出就會引起爆炸,這個說明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應該被忽略,即使是從業幾十年的人,一時疏忽,也可能會釀成可怕的後果,必須時刻小心謹慎……」

    陳正直這番話,有反省,認了錯,但是強調這是人人都可能會犯下的錯誤,誰都明白從不犯錯對人來說有多麼難。並且,他還在回答中澄清之前那些「劇組為了省錢聘請沒有資質的煙火師」的傳言。

    謝思清感到,請來陳正直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如果沒有陳正直,自己真的不一定能夠應付得來。

    ……

    一場新聞發佈會下來,謝思清覺得精疲力盡的,比讓他連著拍幾個月的戲還要更累。

    他又看了一下網絡,已經有些快訊出來。

    確定鍾揚並無大礙之後,罵聲小了許多。

    這次事件,讓謝思清再次發覺,迷鍾揚的有那麼多。

    謝思清作為一個純粹的導演,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謝思清忍不住想,將來要是真的和鍾揚在一起可怎麼辦……兩人發生一點矛盾,只要鍾揚在微博上控訴一下,自己立刻就會被口水給淹死的。

    ……停,想什麼呢。

    而且,就像陳正直想像的那樣,受眾對於「問責」的熱情一下子就被鍾揚「捨已救友」這件事轉移了不少。

    看下網上評論,很多都是:

    「……」謝思清看著這些個評論,想,這應該算是沒大事了吧?

    陳正直真的非常地熟悉輿論,事情發生之後,立刻就明白如何讓人忽略重點。

    現在,□□有一大半硬是被他變成很正面的,網絡上面都充斥著:「加油」、「喜歡你」等等聲音。

    幾個小時之後,各種新聞稿也發了出來。

    其中,同樣著重地介紹了鍾揚做的這件事情。

    陳正直也找「合作記者」發了幾篇事先已經寫好的公關稿,並在網絡上面嘗試擴大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

    這些事情謝思清完全交給了陳正直去管。

    他自己又去了醫院。

    看了看煙火師,又轉到鍾揚那。

    「感覺怎麼樣了?」謝思清問。

    「感覺挺無聊的,你去了那麼久。」

    「……我是問你的傷。」

    「哦,還是那樣,沒什麼事。」

    「那就好。」謝思清坐在鍾揚病床前。

    鍾揚問他:「發佈會進行得如何?」

    「陳正直挺厲害的。」謝思清說,「他大談特談你捨已救友的事,本來是出了事情無奈進行發佈會,結果好像是主動宣傳什麼好事一般。」

    鍾揚笑了一聲。

    「你的人氣又高一截。」謝思清笑了笑,「很多人說你人品好。」

    「……哼。」

    「對了,」過了半晌,鍾揚突然說道,「等下我的父母會來。」

    謝思清愣了愣:「……你的父母?」

    「嗯。」

    「那你們談,我會離開。」

    想想也是,鍾揚受傷手術住院,他的父母是該來的。

    「你離開幹什麼。」鍾揚滿不在乎地說,「你在這裡沒事。」

    「……」

    「而且,正好我想讓你見見他們。」

    「我……」謝思清當然知道鍾揚指什麼,「不需要吧……」

    「總要見的。」

    謝思清剛想說少胡扯,就聽見有人來敲門了。

    鍾揚父母進來之時,謝思清有點愣住了。

    因為鍾揚父親就是謝思清在電影學院時的教授。

    人非常好,不論何時都是笑容和善,讓人完全想不到生出來的兒子會是這個樣子的東東。

    謝思清從來都不知道鍾揚的父親也在圈中,仔細想了一想,覺得也能明白,鍾揚大概不願讓人誤會他是靠著父親才走到了今天這步。

    教授的妻子……謝思清曾聽說過是個女強人,自己開了一間很大的公司。

    「這是導演,堯舜禹,也是好友。」鍾揚介紹著謝思清。

    鍾揚母親看著自己兒子那種眼神,輕輕地問:「就是新聞上面說的……你護著的那個人嗎?」

    「嗯。」

    她的目光移到了謝思清身上。

    被她這麼看著,謝思清總覺得她發覺了什麼,有點不知所措。

    過了半晌,鍾揚母親才又開口:「……堯導,鍾揚脾氣並不算好,今後請你多多包涵。」

    「……」

    謝思清也不知道,這個「請你多多包涵」意指什麼,是作為鍾揚參與的戲的總導演多多包涵,還是作為一個別的什麼身份。

    謝思清猶豫了一下,想,既然被稱為是「堯導」,那麼應該是前者吧。

    於是謝思清再次開口道:「哦……好……鍾揚他挺好的,您過於客氣了。」

    剛剛說完,就聽見鍾揚那邊傳來聲悶笑。

    「……」

    難不成……答應了不該答應的?

    他們三個人聊了一會兒,鍾揚的父母向問鍾揚道:「真不需要我們留下照顧你麼?」

    「不用,小事,你們去忙。」鍾揚回答,「堯舜禹在這就好了。」

    鍾揚父母又是深色複雜地看了謝思清一看:「那麻煩你。」

    「沒事……」謝思清說:「我應該的。」

    二人離去之後,謝思清看著鍾揚有一點尷尬。

    鍾揚笑了:「你剛才很緊張?」

    「……嗯。」

    「為什麼?」

    「……我不知道。」

    謝思清真的不知道。

    剛才見了鍾揚父母,他是真的非常緊張,生怕對方因為他們寶貝兒子的事而對自己抱有怒意。其實,仔細想想,如果今後毫無瓜葛,就算對方有了怒意又如何呢。謝思清絕不是個會試圖討好所有人的人,總體來說,不相干的人對他印象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試圖讓每個人都喜歡自己,還不得累死麼,他又不是為了別人活的。但是,面對鍾揚父母之時,他卻莫名其妙地擔心了。沒錯,莫名其妙。

    那邊,鍾揚又道:「他們以為你是我的戀人。」

    「……啊?」謝思清挺吃驚,「你說的?」

    「當然沒有。」鍾揚回答,「他們看了新聞自己猜的。」

    「……」謝思清說,「下次見面你要解釋一下。」

    「……哦。」

    「不過……」謝思清問,「你已經向家人坦誠性向了嗎?」

    「初一就說過了,不喜歡女孩子。」

    「……」初一……?還真早熟……

    謝思清突然覺得有一點悵然。

    鍾揚……過去有過多少交往對像?這樣的人,可想而知會有多少人喜歡。

    當時,他也曾經是那麼真心地對待他們嗎?甚至可以將他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自己是不是也只是個過客呢——就像鍾揚過去那些交往對像一樣。將來,也還會有新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得到今時今日他對自己的那份關注。到了那個時候,「堯舜禹」就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只代表著一段早已不會去回想的過去,再無法引起他內心情緒的任何起伏。

    「……」想什麼呢——

    「怎麼了?」那邊鍾揚倒是先問。

    「沒。」謝思清搖搖頭,卻還是問出了他剛覺得毫無意義的問題,「你初一時就明白了自己性向,現在卻是單身……有點好奇,這麼多年有過多少交往對像?」

    鍾揚靠著床頭,看了謝思清的臉一會兒,然後移開視線看著窗外:「如果我說,我一直在等你,你相信嗎?」

    「……」謝思清心裡又咚咚地跳,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

    晚上鍾揚又是抱著謝思清睡。

    還是到了半夜,謝思清才發覺不對。

    轉頭一看,又是鍾揚那張側臉。

    他還是摟著謝思清,表情有與白天的銳利不一定的溫柔。

    藉著月光,謝思清發現鍾揚的鼻子真挺,睫毛也真長。以前只知道他漂亮,卻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

    謝思清覺得呼吸有點急促,稍微動彈了下,陪護病床發出「吱嘎」一聲響。

    「怎麼了?」鍾揚問,好像是被聲音給吵醒了。

    「沒。」謝思清回答,「這床總響,快要散了似的。」

    「嗯?」鍾揚睜眼看了看謝思清,摟著他說,「……真想檢驗一下到底會不會散。」

    「……怎麼檢驗?」

    「……算了。」

    「哦。」謝思清也沒想太多,「你想檢驗就檢驗唄,散了就讓醫院賠錢。」

    「……還是算了。」鍾揚低笑一聲,「我的腰受傷了。想要檢驗的話,腰是很重要的。」

    謝思清琢磨了會兒,然後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鍾揚:「鍾揚,你是在講葷段子嗎?」

    「……」鍾揚顯然沒有料到謝思清居然聽懂了。

    謝思清看著鍾揚,腦袋裡只有四個字:班門弄斧。

    ——竟然在他面前講葷段子?

    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謝思清知道這種事沒什麼可得意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鍾揚和他在這方面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過了一會兒,謝思清又說:「喂……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說完卻沒聽見回音,鍾揚似乎又睡著了。

    謝思清想了想,念著鍾揚的傷,再次沒有忍心將他推醒。

    ……

    接著一大清早,就有人來探望病患。

    ——連曦和景然。

    「鍾揚才剛剛醒。」謝思清說。

    「沒事。」連曦說著進門。

    他兩手空空,景然卻是提著大包小包。

    「來,」連曦示意景然放下,對著陪護病床上的鍾揚說道,「聽說你被放了不少的血,我特意帶了不少東西來看你。這是紅棗,這是烏雞……還有復方阿膠、鹿胎顆粒,全都是補血的,據說效果非常不錯,你肯定用得到。」

    看著這些東西,謝思清終於體會到什麼才叫做「損友」。

    東西買了不少,全都是給女性用的。連曦花著錢挨著累,就是為了調戲鍾揚。

    不對,連曦是個公眾人物,並且最要面子,怎麼可能去買這些,定是景然去的——可憐的景然。

    那邊鍾揚顯然也震驚於連曦的無聊,只是哼了一聲:「你自己留著用吧。」

    連曦把景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東西又往鍾揚那邊推了一推,接著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鍾揚竟然不在自己床上,而是躺在陪護病床,轉頭看了看謝思清,很訝異地問鍾揚道:「……你居然搞定了?」

    「……」

    「哈?都這樣了,還沒搞定?」

    一旁景然瞪大眼睛,看了看鍾揚,又看了看謝思清,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思清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

    ——就這麼著,鍾揚在醫院裡待了一周。

    每個白天謝思清都會回劇組。

    劇組從出事後的第三天起就恢復了工作。

    謝思清拍了些不需要鍾揚在的場景。本來,發生意外,劇組裡所有人情緒都很低落,但是,小葡萄依舊是顆粒飽滿的,堅決不做小蔫葡萄,告訴大家這叫好事多磨,電影最後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他的積極漸漸傳染眾人,令其他人也都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大事,只是道路上的一點小波折而已,過去了就沒事了。

    晚上,謝思清就去鍾揚那,然後每天都會被鍾揚摟著睡覺。

    本來謝思清想讓鍾揚多休息幾天再回去,但是鍾揚堅持認為他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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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咨詢了下醫生意見之後,劇組終於同意鍾揚復工,雖然鍾揚腰上依然有著紗布。

    重新拍攝出事時的場景之時,謝思清還是有一點心有餘悸。

    看著同樣的佈景,想起當時那爆炸,謝思清苦笑了下。

    煙火師已經另外請了,並且一下就是兩個,讓他們能商量著來,以防再次發生萬一,所有人都被弄怕了。

    這麼短的時間,要一下請兩個,著實是有難度,多給了不少錢。

    鍾揚和陳正直都沒有打算追究那個煙火師的責任,所以那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一切再次走上正軌。

    只是,在重新展示煙餅的時候,一群人都站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重新拍攝的那個場景,就是主角叔公拿著弓箭出去,想要偷偷地殺死幾個日本人。

    但是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叔公被打死在了小巷子裡。

    這次,主角夢裡穿越回去,變成一個旁觀路人。

    叔公屍體被人抬上板車送了回去,主角走到剛才叔公在的地方,看見地上有一灘鮮紅的血,觸目驚心,旁邊還有叔公當時拿著的弓,上面不少地方也已被血染紅。

    主角拾起了那張弓,抹去血跡,將它拉開,對準剛才叔公對準的方向瞄準了下。

    雖然,日本人早已經離開那,但是主角突然想要體會叔公手執這張弓時的那種感情。

    開始拍攝之前,謝思清對鍾揚說:「知道怎麼擺姿勢嗎?我請了個武術指導,我去叫他過來這裡。」

    「不需要吧。」鍾揚說道,「以前學過射箭,練得還算不錯。曾參加過比賽,還拿到了名次。」

    「……哦?」謝思清問,「這個你也會嗎?」

    「嗯。」

    鍾揚說著,拉開了弓。

    ——確實就是很規範的動作。

    謝思清覺得鍾揚挺神的。

    演戲、執導自然是不必說,此外廚藝、運動……他好像什麼都很行似的。

    謝思清就不是。謝思清是一個對喜歡的事情會非常專注的人,其他的事他並不很瞭解,也不感興趣。他可以一年365天、一天拿出14小時做同樣一件事。

    「怎麼了?」鍾揚問。

    「我在想,你好像什麼都很行似的……」謝思清說出心裡所想的,「有沒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鍾揚看了一眼謝思清,說:「有。」

    「是什麼?」

    謝思清當然知道肯定是有的,他只是好奇鍾揚會說什麼答案。

    鍾揚視線望向當時出事那個地點,然後收回目光,再次看著前方,說:「我不會讓你有事。」

    「……」

    然後鍾揚突然鬆開右手,虛發一箭,弓發出沉悶的一聲響,讓謝思清的心裡也顫了下。

    剛才鍾揚的那句話,又讓謝思清的心裡悸動了一下。

    最近,這種悸動好像越來越多。

    他慌慌張張地說:「我還是叫武術指導過來看看吧。」

    「……嗯。」

    看過之後,果然毫無問題。

    於是所有攝影機都準備就緒。

    在這一場戲中,謝思清他再一次發現,鍾揚演技真的很細膩。

    他可以用很細微的表情變化去演繹角色的心理。

    不少演員表情只有那麼幾種,就像只儲存著abcd四個選項的機器人一樣,高興時使用a表情,悲傷時使用b表情,感動事使用c表情,憤怒時使用d表情……再加上念台詞。當然還有一些演員整個太過,表情豐富得令謝思清目不暇接,整張臉不停地做著大幅度的變幻,在網絡上被稱為顏藝帝。

    鍾揚則是火候正好,不會讓人覺得缺了什麼從而缺乏表現力,也同樣不會張到了一看就很假的程度。

    而且,謝思清還有一個發現。一般演員都比較怕特寫,鏡頭拉近顏值就會大打折扣,但是鍾揚不是。鍾揚眼睛很亮,離他越近就越覺得這人好看得很。

    拍攝完畢之後,鍾揚問謝思清:「覺得怎樣?」

    「挺好。」謝思清說。

    「……完了?」

    「……還要什麼?」

    「我把所有會的全都拿出來了。結果評價只有這麼兩個字嗎?」

    「那麼,你想要聽什麼?」

    「你和演員合作之時,在最滿意的情況下,你會說出什麼話來?」

    「……『挺好。』」

    「……算了。」鍾揚似乎有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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