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曲蔚然的獨白 文 / 千琦兮寒
曲蔚然是私生子,那個叫父親的男人每個月只來見他兩三次,每次來,母親都很高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伺候著他,然後變著法子從他的錢包裡將錢弄出來,可當他一走,喝的好茶還沒涼透,另外一個男人就會從隔壁的房子裡過來,摟著他的女人,數著他留下來的錢,虐待他的兒子。
曲蔚然從一開始的憎恨,到後來的默然,到最後居然覺得興災樂禍,他總是忍不住會想,父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事呢?等他發現了,那麼,那對狠心的一對見不得光的人會父親被怎麼弄死呢?
又或者,其實父親早就知道,只是無所謂罷了?那麼,他要怎麼去把那對見不得光的人弄死呢?
從初中開始,曲蔚然就有很多女朋友,那些女人也許是喜歡他的外形,也行是喜歡他口袋裡的錢,或身上的名牌。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愛她們,哪怕是喜歡都沒有,每次有人和他說愛他的時候,他總會覺得很假,很可笑。
可但凡有女人問他:你愛不愛我的時候,他必定會答:愛啊,很愛。
是的,很愛,很愛和你**,只有做的那一刻,才會有那麼一點點愛罷了。
他愛上的不是她身下嬌喘的女人,而是放縱時那一霎那的高潮。
愛情對於曲蔚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玩笑,這世界上有真愛麼?沒有,在這個充滿讓他厭惡的銅臭味的世界,愛情早就絕種,那種東西,只會出現在小女生無聊的幻想中罷了。
在當兵之前,曲蔚然一直這麼堅信著,直到他遇見了唐小天。
進軍營的第一天,他進宿舍的時候,空蕩蕩的宿舍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正趴在桌子上埋頭寫著什麼,他聽到門口的動靜,立刻站起身來,轉過臉來,窗外的陽光的照在他身上,他爽朗地笑著,一笑起來,臉頰兩邊有一對深深的小酒窩,讓他顯得更加英俊。他身上有種很陽光的味道,那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走過來,伸出手笑:「唐小天。」
曲蔚然握住他的手笑:「曲蔚然。」
剛入伍的新兵都喜歡寫信,寫信是唯一一個和外界聯繫的方法,每天晚上,宿舍裡的新兵都趴在桌子上寫信,寫給同學,寫給父母,寫給老師,把能寫的人都寫了一遍。
老兵說:新兵蛋子都這樣,過不了三個月,就沒人寫信了。
老兵們果然言中,三個月後,除了有女朋友的幾個,其他人幾乎都不怎麼寫信了。一來懶得寫,二來,寫出去的信總是沒人回。
老兵們又說:新兵蛋子都這樣,過不了半年,女朋友都得跑,綠帽子都得帶。
老兵就是老兵,說的總是有道理的,半年後,總是有人在再也收不到女朋友的來信後,偷偷躲在被窩裡哭。
可唐小天還是依舊寫信,早中晚,一天三封,寫完後,在第二天早上出操的時候一起寄出去,老班長取笑他:一個男人哪有這麼多廢話寫,你別叫唐小天了,你就叫唐三封。
唐小天在大家的哄笑聲中,摸著鼻子輕輕地笑,那笑容很是靦腆。
唐小天的收到的信也很固定,每個星期至少有四五封,他有一個抽屜,什麼也不放,專門放他寶貝女朋友寫來的信,按著順序,很整齊的疊放在一起。
有一次老班長遞給曲蔚然一個大信封,讓他回宿舍時順便交給唐小天,曲蔚然接過信封,掂量了一下,估計裡面是本很大的書。看了眼信封,信封上用黑色水筆寫著部隊的地址,字很漂亮,信封的最下面,寫著:舒雅望。
雅望?曲蔚然輕念她的名字,美好的願望麼?
「小天,你的信。」曲蔚然將信件丟給坐在窗邊的唐小天。
唐小天接住,細心的沿著邊角將信封拉開,牛皮紙被他弄的咯咯作響,曲蔚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偷偷的看向唐小天,只見他從信封裡拿出一本素描本,當他翻開第一頁,忽然吃了一驚,然後露出燦爛到炫目的笑容。
那時,曲蔚然忽然有些羨慕,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將自己的時時刻刻與她分享,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朝朝暮暮的想念,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長長久久地等他回去,羨慕他笑容裡那濃濃的甜蜜和滿滿的幸福。
為什麼他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為什麼他這麼多的女朋友,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有動筆寫信的衝動。為什麼?
從那一刻,曲蔚然忽然覺得唐小天的笑容,很刺眼,刺的他難受。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真愛,只是,跟他無關。
三年後,當他從移交表上又一次看見熟悉的字體時,他猛然抬起頭,望著站在他眼前的女孩,一個說不上美若天仙,但卻文秀乾淨的女孩。
「雅望啊,很高興見到你。」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激動。
在見到她這一刻,他忽然想要得到她,不明所以,就是想要。
他說,想要幫他試試她到底值不值得他那麼愛他,
他說,他只是開玩笑。
是的,他在說謊,他就是想得到她,得到舒雅望,得到唐小天那麼愛的舒雅望。
他不討厭唐小天,真的不討厭,甚至很喜歡他,喜歡他的陽光,他的笑容。
可他討厭愛情,討厭有人在他面前愛的這麼深,這麼濃,這麼刺眼,這麼讓他想破壞